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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凶悍之逃嫁太子妃-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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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轩那双灿金色的瞳孔,颇为不悦的道:“放手!皇甫轩,骄傲如你,难道以你的皇者身份,能做的就是强迫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留在你身边吗?”
这话一出,无疑是又挑起了他方才熄灭的怒火,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半分,几乎将她的下巴都掐出一片红,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冰冷的声线含着滔天的怒意:“女人,你为何一定要激怒朕?”
他眸色沉寂,冰冷的波光底下,是足以燃尽一切的怒意。狠狠的盯着她,似要透过这倔强要让人为无能为力的眼神,探寻出她心中的一丝柔软和脆弱!可,除了满心的不情愿,和同样滔天的怒火,他几乎是什么都探寻不到!
见他寒眸之中波光暗涌,澹台凰也没有再讲什么过度刺激他的话,只是缓声问:“那你,为何一定要勉强我?”
这一刻,她眸中神色已然不是如刺猬般的抗拒和强硬,而含着一丝幽暗如深泽波涛的沉意。
互不退让,就连问出去的问题和语气,都是一样的相似!他们两个,也的确能算得上是知己,因为都是一样骄傲,不愿顾及别人的意志,只想遵从自己的心意新书行事的人!
对视了良久之后,皇甫轩忽然冷冷笑了起来,冰冷容颜上绽出的笑意,极致矛盾之下绽出难以言喻的美感。微微放开扣在她下颌的手,却还是没有放开对她腰肢的钳制。
定定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澹台凰,告诉朕,你一定要走的理由!”
这一问,她眼神有些微的闪躲,却在腰间的手徒然一紧之后,不得不抬起头看向他,然后开始胡说八道:“东陵和漠北开战,我不走,难道等着被你抓着当质子,和王兄谈条件吗?王兄若是作出退让,我要如何面对漠北的子民?”
呃,这样说可信度应该还行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间,他又徒然凝锁住她的眼,冷冰的声线含着独属于王者不可悖逆的恼恨:“澹台凰,朕想你该明白,朕虽然不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君王,朕虽然从来不能俘获甚至都不能看懂你的心,但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朕还分辨的出来!你心中清楚,即便东陵国破,以朕的骄傲,也不会绑了你出去谈条件!朕要听实话!”
看他近乎是恼羞成怒,充满怒气的看着她,澹台凰的心中有些微的心虚,秀眉也微微拧了起来,她知道皇甫轩不好糊弄,但却还是想试一试,现下的结果是在意料之中,却叫她无法再找出理由接着应对!
见她不说话,眼神还在慢慢飘远,像是想着再找什么理由来糊弄他,他终于又是一怒,冰冷声线叫人胆寒:“澹台凰,想清楚了再说话。欺骗朕,对你没有好处!”
“如果我偏不说呢?”她能说吗?说了,就等于是将自己最大的把柄交到了敌人手上,与自杀无异!
看她容色倔强,没有半丝要退让的意思,皇甫轩眸色发沉,微微闭上双眸,像是在平息着怒气,怕自己极怒之下会伤了她。足足半晌之后,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再睁开眼,已经没了吞噬一切的狂躁和怒气!
凝视着她的眼,冰冷的声线已经柔和了几分:“澹台凰,朕要你知道,朕已经习惯掌控,从来也都只是掌控!你要朕放弃自己的决定,放弃掌控的机会,你必须给朕一个能令朕满意的理由,否则,放你走,恕朕办不到!”
这下,他便等于是将心中所有的想法都合盘拖出,不再那般霸道的迫使她一定留下,但她必须给他一个理由!
他其实是知道这个女人的,虽然永远不喜欢被人摆布约束,但是惜命的很,若不是真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她不会这样坚定的挑衅他的怒火!
澹台凰终于在他的态度中看到了一丝软化意味,和一丝生机。心中也开始盘算,自己应该如何说,说皇宫不安全,说怕王兄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能应战?说……
正在她飞快盘算之刻,他忽然又出手扣住她的下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道:“澹台凰,朕说过了,别想着如何敷衍朕!为何朕以真心待你,你想回应朕的,却只有欺骗?”
君王的怒意,即便是大地都能随之震动。但澹台凰在震动之下,还有些微微触动!
脑中,却十分突兀的想起了楚玉璃的话,用信任,去换自由!还有笑无语那一句,全心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会得到自己想要在自由!
他们,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须臾之间,她抬眸看他,眸中已经多了一丝软化意味,他亦微微松开了扣住她的手,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信任,换取自由,真的是她理解的那样吗?如果赌赢了,她就能安然回去,如果输了,覆灭的是整个漠北!
这样的忐忑感,让她微微闭上双眸,以至于睫毛都有些轻颤,艰涩的声音,慢慢从喉间响起:“皇甫轩,我可以相信你吗?听着,我相信的不是东陵的君王,是一个曾经被我认定为知己的朋友!现下,你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一问,她的眼眸徒然睁开,与他对视,丝毫不容他闪避!
不是以对方君王的身份,因为君王会为了家国利益,将一切都弃之不顾。而是以一个知己、朋友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说出去的秘密,不会成为他对付漠北的利器!
皇甫轩在她这般严肃的表情之下,自然也能很快的明白其中利害!拳头紧握,心中有一丝微的犹豫。可,看着她几乎是充血的双眸,他冰冷的薄唇轻启,终于吐出了两个字:“你说!”
你说。
你说!等于是放弃了亲自去探查的机会,等于是答应了绝对不以她将要说出的话为把柄!
这样的承诺,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已然是极难做出。但,紧紧是片刻的沉默,他便选择了听。
“王兄重伤,我不在,连云十八骑,没有主帅!”这话一出,她瞬间闭上双眸,整个心已经跳动到极限。几乎是要从胸口跳出来!这是一场豪赌,赢了,皇甫轩会放她走,输了,她被扣下,漠北必败!
而这个赌中,唯一的要素,便是皇甫轩会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这话一出,他几乎是呼吸一滞,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澹台戟伤重?那线报传来的消息,从岑骑部落救出连云十八骑的父母,又杀了部落首领的人是谁?
在塞纳河畔,狠狠的戏耍了澹台灭一番,迫他签下合作协定的又是谁?
甚至更早,只身跳入澹台灭的圈套,将连云十八骑和澹台明月和赫连亭雨救出来的,又是谁?
是她吗?
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澹台凰又睁开眼,见他满面震惊的看着她,那张冰寒的面容上,第一次有了名为不可思议的痕迹,还有一些淡淡的疑惑,她终于沉下心来,接着开口:“之前所谓王兄做的一切,都是我易容之后带着人皮面具所为!而你听到的皇兄已经安然回来的消息,是君惊澜帮我放出去的假消息,目的就是为了混淆你的视听,不让这一点成为你打击漠北的把柄!”
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感觉,是有些轻松的,但更多的,却是叫人害怕的!
沉默,一种诡谲到极点的沉默。
就在澹台凰以为自己面前这个人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竟然低笑了声:“难怪你要走!”甚至是听到尉迟风已经动手的消息,都没来跟他告别,径自带着人策马扬鞭而去!
听他这么说,她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意思,是以沉默着,没有吭声。
终而,他宽厚的掌心,缓缓拂过她的脸颊:“骄傲,倔强,拼了命也要守护自己在意的人和事。甚至不惜双手染血,在战场上拼杀。朕大概知道,君惊澜面对你,是怎样的无奈!”
心中纵有千般担心,却不能拦着她,不能阻着她,甚至还要帮她。若是他皇甫轩,决计做不到!
这下,澹台凰更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了,这是答应她走,还是不答应她走。不让她想不让她提君惊澜,他却主动去提!
终而,他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一把将她嵌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冷声道:“朕放你走!”
这话一出,澹台凰心中登时便是一喜,却又听得他接着道:“朕放你走,朕愿意为你缓兵三月!但是你要答应朕,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活着!”
他话音一落,她面上喜色一顿,慢慢转变为复杂和感动。缓兵三月,他是给她时间去处理漠北的内政,甚至是等王兄的伤完全养好!
而他付出的代价,是那二十万大军,三个月不动,而远在漠北却要运输过去的粮草!二十万人,三个月,加上运输,这个代价,大到她不敢应承!
见她不吭声,他轻轻推开她,低下头,灿金色的眼眸狠狠盯着她的,势要她给自己一个答案:“朕要你答应,不论漠北是胜是败,甚至不论澹台戟是生是死,不论你将来是恨朕还是感激朕,你都必须好好活着,这是朕放你走你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朕能做的最后退让!”
澹台凰无言,帝王的深情,总是霸道的,也总是重得令人无法承受的。
放她走,缓兵三月。唯一的要求,是她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又沉声开口:“答应朕!”
“好!”一个字吐出,她承了他太多太多的情,闭上眼,轻声开口,“尉迟风现下已经动了,即便你现下下令让他退回来,也是来不及了!所以,这缓兵三月,只能等这一战结束之后再说,我会打一场漂亮的胜仗给你看,叫你知道,我不会死,也不会输!”
这话,等于是在挑衅帝王的威严,当着皇帝陛下的面,告知他,自己不会输,甚至能打败对方的军队!这话甚至能称得上是一种侮辱,但皇甫轩却轻扯冰冷的唇角:“好,这一战,朕希望你胜!”
她徒然睁眼,原本是为了激怒他,叫他放弃缓兵三月的打算!缓兵三月,自己虽然是轻松很多,但这么大的人情她欠不起。可却没想到,他竟然说希望她胜。
希望她胜,那便是希望自己输,哪有帝王会希望自己输的?
看她眸中莹光闪烁,似乎是感动,他终于松开对她的钳制,冷声开口:“好好休息一夜,你的人朕会还给你,明日,朕亲自送你走!”
话音一落,他飞快转身而去,似是怕自己下一瞬便会后悔。便下不了决心,将她放到那样烽火连天的战场!
看着他大步而去的傲然背影,她微怔,伸手擦掉唇边的斑驳血迹,是从他的唇色上面咬下来的。禁不住苦笑了一声,她这样对他,他却还能这般给予。真叫她有些无地自容!
踉跄着往自己的床畔走,半路上看见那见死不救的两只,毫无预兆的抬起腿一脚飞了!若是这两只,方才能拿出点平时闹事儿闯祸的架势,也许就不会让她欠下这么大一个人情!
“嗷……”
“嗷呜……”
……
“主上,皇甫轩从澹台凰的寝宫出来了,并且下令让人将凌燕、韦凤、韫慧她们全部放出来……”纳兰止将暗探传来的消息告知他,并且心中充满了对皇甫轩的恨铁不成钢!喜欢的女人都到了自己跟前了,还放走,还放走,还放走是想闹哪样?他自己一万个舍不得就算了,还连累自家主上又要跟着那女人万里跋涉!
这下,楚玉璃便轻轻浅浅的笑了,看来,她是懂了他的意思。
起身,纳兰止赶紧问:“殿下,您这是……”
“睡觉!”
……
翌日。灰蒙蒙的天气,微微有些阴沉。
皇城门口,一袭墨色便装的皇甫轩,一路将她送出,定定凝视。楚玉璃带着韦凤等人,策马先走出了数百米,远远的等着。
澹台凰现下是完全不敢去看他的眼,只低下头开口:“谢谢!”
他没回应这一声谢,却冰冰凉凉的开口:“澹台凰,你该知道,你这一走意味着什么!从此再见,你我便是对立的两方,朕希望,你我都不要手软!”
“我明白,保重!”他是怕她念着今日这份情,将来下不了手。可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怎么能不应下?
“保重,记得你答应朕的!”皇甫轩亦点头,眸色微沉。
她颔首,表示明白,答应他一定会活下去。下一瞬,转身而去。他却忽然抓住她的手:“澹台凰!”
这一声轻呼,这一个举动,是他都始料未及的!
而澹台凰背对着他,手被他抓着,只感觉心中划过冰刃。皇甫轩这一份情,她这一生,只能辜负!
两人的手,就这般握着,她能触到他掌心的薄茧,他也能感受到她的纤细。终于,忍不住微微上前一步,又唤了一声:“澹台凰!”
她一叹,含着水光的眼眸看向前方,低声开口:“皇上,放手吧!”
他身型微微一颤,看着她绝决的背影,终而无力的垂下了手……
指尖滑落,满地情殇。
看她策马远去,始终未再回头看他一眼。天边飘飞的红枫,缓缓到了他眼前,大掌拖出,看了一会儿。那枫叶又被轻风带走……
……
一路上,澹台凰都没有说话。
楚玉璃的声线,也是难言的温雅,却也带着一丝往常没有的调皮戏谑:“有没有被皇甫轩感动到觉得君惊澜也不过如此?”
这话一出,澹台凰不冷不热的眼神扫了过去。但偏头见他眸中或有戏谑,澹台凰便知道他不过是在开玩笑,顿了顿,开口道:“君惊澜心中的报复,不比皇甫轩少半分!楚玉璃,你也算是一个王者,若是你站在君惊澜的位置上,你会不想也带兵到漠北去分一杯羹?”
尤其,等到两边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去坐收渔翁之利,简直美好的言语不可描述。皇甫轩放在北冥国界外的大军,根本不可能对那妖孽造成任何了不得的影响!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不,他做了,他不仅没借机一展他的报复,还借了她十万大军。她岂可因为皇甫轩的付出,就否定掉君惊澜为她做的一切?
楚玉璃见她看得通透,便只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君惊澜能为你舍弃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澹台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明白那妖孽没事儿就喜欢为难楚玉璃一番,这个人为何还能有好兴致为他说话!
见她眼神有些怪怪的,楚玉璃便也没再提这个,虽然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句,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大篇幅无条件的为情敌说话。只淡笑着问了一句:“那怎么君惊澜为你做了什么,却极少见你感动成这样?”
难道,皇甫轩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皇甫轩所做的事,也能让她犹为感动?
这般一问,澹台凰看着他笑笑:“因为君惊澜为我做任何事,我都可以拿自己的一切去回报。但是皇甫轩,我回报不了!”
她回应君惊澜的,能是她自己,能是她的心,能是她的感情。
但能回报皇甫轩的呢?至多不过一个知己之名!尤其他放她走之后,他们还成了敌对的两方。她又岂可不感动?其实,不仅仅对皇甫轩是如此,对楚玉璃又何尝不是?他几次拿自己救命的药来帮她,她除了“朋友”、“感动”之外,根本无法回报他什么,因为这个人并不需要自己的任何帮助。
楚玉璃闻言,轻轻的垂下眸,遮住眼帘。他岂会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得到深沉“感动”的,除了皇甫轩,还有他啊……
……俺是君子江山的分割线……
漠北,竹屋之中。
已然近一个月,澹台戟却没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有丝毫知觉。想起南宫锦离开之时,和给自己看腿之刻,那略微复杂的表情,聪明如他,心中很快便有了些猜测。
陈轩画端了药进屋,微微笑看向他,这几日的调养之下,殿下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原本略为苍白的容颜,现下也恢复了桃花瓣一般动人的色泽,眼角的泪痣一点,更是勾魂夺魄,慑人心魂。
上前,将药递给他。
自从上次他们讨论过那个问题之后,在他对自己做出一个那样的承诺之后,他们都十分默契的没人再提过。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但彼此心中都明白,是为了避开她心口的那抹尴尬。
将药碗递给她,面上是淡淡的柔色,少年老成,如桃花般美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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