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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凶悍之逃嫁太子妃-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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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凰少有见他如此温柔的时候,一般他变成这样,那绝对是心里盘算着什么。她虽然背后有点毛毛的,但还是答话:“没,没有!”
“嗯,那太子妃这几日就待在船舱里,万万不要出去!这样对你,对孩子,都是极好的!”话是这样说着,但狭长魅眸中眯出了极危险的寒光。虽说北冥和东陵的方向不同,但也有两日是在同一条道上的,彼时皇甫轩的船,跟他们相隔也应该不远,她这般出去一叫,说不准被皇甫轩听到了,还真能把人给招来。
他虽然不觉得她会为了皇甫轩,弃他而去。但想想她和楚玉璃对望完了,又和皇甫轩对望两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是先将她关在船舱里面再说!
澹台凰自然是不晓得他心里这些小九九的,还很纳闷了一下。
但小星星瞬间又失了宠,他似乎也忘记了因为生气,要把她关在门外求关注的决定。十分有耐心的摸着她的肚子,似在跟孩子对话,美其名曰:“胎教!”
而不远处,皇甫轩也的确听到了澹台凰的呼声,却只是一会儿,灿金色的寒眸顿了顿,又认真的听了半瞬,却没听到第二声。
许是听错了吧,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抬手,示意下人将船只开到了北冥那条船的附近。
听错也好,没听错也罢,但离得近些,再看见她的机会也大些。
他当然想不到,澹台凰这会儿正被太子爷关在屋子里,胎教!
澹台凰虽然不太清楚这货是在搞什么飞机,而且明明显得很嫌弃这孩子,这会儿怎么有心情胎教了,但看着他的脸色,就不像是消气了,反而是积攒着更多的怒气,等着秋后算账一般!
南宫锦踱着八字步,在他们船舱前走过,对着不远处船头的皇甫轩,十分友善的挥了挥手。嗯,其实她是故意告诉澹台凰这个馊主意的,不会让君惊澜消气,只会让他憋了更多的气,等着秋后算账!包括之前的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完成这一个转折,问她为什么?
嗯,因为闲得无聊!
只是这会儿,远远的看着皇甫轩,看不清他那双灿金色的寒眸,却能看清他的五官轮廓,似让她跟着苍山碧水,看见了那个二十年前,总被她气得跳脚的人!皇甫怀寒或者永远都想不到,他一生理智,自己的儿子,却是如此痴情之人吧?
她看见了皇甫轩,皇甫轩自然也看见了她。看着南宫锦,也似透过重重烟瘴,看见了父皇的一生。
他终究收了眼神,回了船舱,他不会走父皇的老路,绝对不会。只是澹台凰那女人,真的好不公平!
楚玉璃相送,她望了那人良久,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扫向他。如今他似听见她在叫他,离得如此之近,她竟也不肯出来见他一面。
同样爱着她,同样她不爱。却吝惜给他一个眼神!
……
船舱之外的事情,澹台凰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更不晓得因为自己那一叫,那个人竟真的将船舶开过来,随着他们左右。
太子爷是知道的,但是知道也不会告诉她。
偶尔他会出去,和皇甫轩对视。两人眸中除了冷意,也都还有敬意。直到第三天,将分道扬镳,皇甫轩却忽然开了口:“君惊澜,你以为,你这样,就跟拦住朕跟她相见?”
他不是笨人,从君惊澜出来,可澹台凰没出过那个船舱,他大抵就明白了有人在从中作梗。
然而太子爷这会儿,也并不装什么大方,紫银色的衣摆随风飘荡,姿态怡然,容色闲散,表情却温和得很:“不论如何,本太子都拦住了,不是么?”
皇甫轩薄唇微扯,却并未回话。终有一日,她会奔着他而来,那将不再君惊澜能够左右的结局,一次不见,却不可能一生不见。
他冷冷哼了一声,似嘲讽道:“那便希望北冥太子,能拦住她一辈子!”
“本太子也希望!”太子爷对自己排斥情敌的心思,从来不加遮掩。
话已经说完,而且还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模式,两方的船只,就各自向着彼此该去的地方行驶而去,皇甫轩看着那船,看了良久,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现下他期待那一天……她对着他奔来的那一天!
即使那时候,是血染重楼,天下倾覆。
而那时候……覆的是谁的江山,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了。
……
澹台凰并不蠢,刚开始没明白,后来两天也渐渐明白了大抵是怎么回事,在心里对着君惊澜翻了无数个白眼。而隔日他的脸终于好了,也不再胎教拘着不让她出去了,很自然的,这会儿就是她叫破了喉咙,也不可能再把皇甫轩给叫来了。
于是她开始想,那时候船出发的时候,她为什么只看了楚玉璃,却没看皇甫轩。这两人对她做的一样多,尤其皇甫轩,竟都能在敌对的立场上,还过来帮她。
是她在意楚玉璃胜过皇甫轩吗?恐怕不是!而是因为,船只远行,所有人都在一场婚宴,这一场向天借来的平静时日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从前没做完的事。但唯独楚玉璃,那个冠盖京华,心若琉璃的男子,被留在了原地,只能远远看着他们离开。所以她多了些感怀……
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这些忧伤的气氛都甩了出去!心情才慢慢明快了起来,鼻翼闻到一阵淡淡的君子兰芳香,她扭头看了他一眼,依旧只是一眼看去,就能迷了人心神去的容颜,但此刻他却没有看她,是淡淡看向平静的海面。
沉默之下,他忽然淡淡瞥了她一眼,平静道:“太子妃,这几日,皇甫轩的船一直都跟着我们!但因为你容色实在太不出众,爷担心你出来吓到他,所以……”
“滚犊子!王八蛋!”澹台凰表示完全不能忍,鞋子一脱,就对着他那张欠扁的脸甩了过去!
自然又被他躲过,贱人笑得倒是很愉悦。
她聪明的很,他若不提,她也能猜到皇甫轩这几日,就一直跟着他们。倒也不如他自己说破,以免她对他有所成见!但,即便有成见,也是不能让她随便见情敌的!
这是澹台凰第一次被气得“王八蛋”都骂出来了,因为她已经严重觉得,“贱人”二字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愤怒,也不足以描述他!
太子爷很是贴心的一挥袖,那鞋子被风卷起,落入他手中,随后伺候自己的女人穿鞋,唇边笑意依旧,看得澹台凰甚想再给他一鞋子!
他似也知道她心怀怒气,便也低声笑道:“生气也好,如何也罢,总之爷不想让你见他们!”
澹台凰听了,怒气刚刚消了一些,结果贱人给她穿好鞋子之后,站起身,懒洋洋的笑着,补充了一句:“而且爷说得是事实,这世上除了爷,不可能再有任何美男子,能够忍受太子妃不甚出色的容貌了!”
澹台凰一张脸被他气得铁青,狠狠磨牙了半天,怒道:“那真是委屈你了,不若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免得太子殿下太过委屈求全,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虽然知道这个王八蛋,都是在捉弄她,在习惯性的犯贱!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一阵上火!
贱人沉默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关于婚事作罢的气话和玩笑话,他都完全不欲听。但,也只是一瞬,就平静了下来,闲闲笑道:“娶太子妃是为天下男儿除害,爷身上肩负着如此重任,岂可儿戏?太子妃还知道过意不去就好,那以后对爷一定要温声细语,娴熟典雅,这样方才对得起爷这一番牺牲!”
然后……
故事的最后,某人因为太犯贱,被澹台凰揍了一顿!并且连同铺盖卷,也一起被澹台凰从船舱里扔了出来,表示要分房睡!然后“砰”的一声,关了船舱的门,险些夹到太子爷的鼻子!“带着你的铺盖,给老娘滚出去睡!”
贱人在门口摸着鼻子笑了笑,接受了这凄然的宿命。这次玩笑似乎开过了,逗弄的程度太大,终于是彻底将她激怒了。
也好,省的每天抱着她,却不能吃,憋得难受。但连抱的都没有,似乎更难受……
几天之后,船舶还未靠岸,便收到了来自北冥的消息。这一日,君惊澜的容色,一直不太好看,并看了独孤城和凌燕好几次,澹台凰虽然对贱人很多话,感到非常生气,但这会儿倒也没跟他置气。
悄然走到他身边,开口询问:“是不是关于独孤城的事?”
“是!”他说着,将手中的信件递给澹台凰。
澹台凰展开一看,便明白了大概。推恩令施行,藩王们已经开始异动,而这推恩令,却是由独孤城谏言,并颁布实施的,所以不少人要求将独孤城杀了。但理由,自然不会是因为推恩令,而是因为一些旁的理由。
贪污受贿,买卖官爵。
这些事情,自然都是有证据,只不过证据全部都是捏造的!他们要的是君惊澜的一个态度,推恩令可以施行,但他们并不打算无端端就咽下这口气,于是便把矛头放到了独孤城的身上!
倘若君惊澜能将独孤城杀了,就能泄了他们心头之恨。如果君惊澜不杀,这股恨意,就能支撑着他们起兵谋反,且不说如今时局,只论……
良久,他平静的开了口:“藩王作乱,对爷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想镇压,恐怕也就几天的事,但是那几天之中,会有无数人因为这一场动乱而死,无数士兵,无数百姓!”
澹台凰静默,知道他心中的为难。如今局势很简单的摆在眼前,舍弃独孤城,或者舍弃那些士兵百姓的性命。
她知道他心中早有答案,便只伸手握住他的手,一言不发。此时他并不需要她的建议,只需要她给他温暖而已。
从一开始,独孤城就没打算活着,他也早已答应了这请求。她轻声道:“总归是会有牺牲的,世上很少有两全的之事。如今你面临的选择,不过是你当自己是君惊澜,还是北冥太子,仅此而已!”
当他是君惊澜,便可以意气用事,保住独孤城,镇压叛乱。而当自己是北冥太子,自然就要为百姓想,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从来,他就很惯于用最小的代价去换最大的利益,甚至不惜一再自伤,他对自己从来都狠,只是这一次对独孤城,似多了不忍。
“你知道我会如何选!”这一句叹息般的话,很平静,平静到没什么温度。作为王者,没有感情用事的资格,心中装得更多的,是兼爱天下!
澹台凰点头,没说话,她的确知道。
最终他道:“独孤城会死,但独孤不会!”
澹台凰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还有点懵,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数日之后,他们到达了北冥国境,回到太子府的门口,却看见韫慧坐在门槛上,似在等澹台凰回来。
澹台凰一看她这样子,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问她:“是不是因为炎玉?”
“是!”韫慧眼眶有点红,但表情很是平静。
澹台凰没有多说什么,只轻声开口道:“那就住在太子府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直到你原谅他!或者永远不原谅。但我想告诉你,轩辕夏暖,你应该记得她!她喜欢云起,云起也一样,最终他们两个连对彼此说出心意的机会都没有,便就此天人永隔!你还活着,炎昭也是,有些矛盾如何可以化解,就尽量去化解它。不要太偏执,最终错失的是你自己的幸福!”
不必说,澹台凰也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上次,他们离开北冥之前,韫慧知道了那一切都是炎玉做的,炎昭事先就知道,却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一直装傻不说,让她蒙受不白之冤!她心中有气,所以就离开了。
其实如果是澹台凰自己,恐怕也会生气,她要是再年轻一岁,回到刚刚穿越来的时候,也可能会因为这个,打死都不原谅对方。但在看了那么多遗憾之后,她却发现在死亡面前,这些事情恐怕都算不上什么事,倘若炎昭真的知道错了,真的有诚意的认错,那么并不是完全不可原谅。
韫慧如何不懂?她不仅知道轩辕夏暖,还知道玉蔚雪,但这事儿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她实在没办法假装没有发生过!最终她道:“如果我心软,我会原谅他!”
澹台凰没有再劝,点头扶了她起来,一起进了太子府。
接下来几天,整个北冥皇城都在动荡,因为他们那位丞相大人,出了大事!被人弹劾“贪污受贿,买卖官爵”,最终查证属实,被下令七日之后,在菜市口斩首!
凌燕在和独孤城在一起那一日,便早就料到了会有几天,她也没去跟澹台凰求情,只让她澹台凰能准许她和他一起死。
澹台凰当然没有答应,凌燕也没多求,只打算到了那一日,随着他一起死在法场便罢了,却在那一日,收到了独孤城的一封信……
炎昭的腿早已好了,也时常会来门口求见,想见韫慧。但韫慧一直没见他,这几日陪着凌燕。
待到独孤城被押上法场的那一天,凌燕反而没去看,只求了澹台凰,将他的尸首,火化之后,把骨灰交给她。
因为那一封信,独孤城说,想去很多地方,苍山云海,雪山孤城,很多很多地方,都没机会去,希望凌燕在他死后,带着他的骨灰去走走。
凌燕没办法不答应,却恨极了那个残忍的男人,竟然死也不让她跟着,却要她带着他去看什么风景。
凌燕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没有哭,也没吃饭,任何人敲门都不开。知道夜幕时分,澹台凰来了,将一个盒子交给她,抚着她的发叹息:“这是你要的东西!”
凌燕抱着那骨灰,一句话都没跟澹台凰说,背着包袱离开了。
她在太子府的马厩挑了一匹好马,便抱着那盒子,往第一站,苍山而去。澹台凰看着她策马离开,没有拦,却笑了笑。
那一匹马,在夜色中穿梭,一天一夜之后,似终于知道疲累,她停了下来,在路边的一个茶水铺,系好了马匹,转过身那一幕,却愣了愣,随后手中的盒子滑了出去。
茶水铺里,只有几个桌子,其中一个却坐着一名黑衣男子,丰神俊朗,是他。
是幻觉吗?
她想是的,这些天没哭,却在看见幻觉的这一瞬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未几,一双鞋面,落在她眼前,他声线中带着调笑:“姑娘,使剑的时候,要小心些!”
她一愣,飞快抬起头,当初在北冥太子府的院中,她一剑险些刺到他,那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句话。
“姑娘,使剑的时候,要小心些!”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摆,极真实,却担心此刻是梦。他蹲下身子,将帕子递到她眼前:“脸上有……泪,擦擦!”
那一日院中,他也递给她一个帕子:“脸上有汗,擦擦!”
她一把抹了面上的泪,看着他愣了半晌,终于听到一阵笑声,在她身后。竟是澹台凰的声音,她飞快扭过头,便见君惊澜和澹台凰站在那里,脑袋懵了几下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傻瓜一样的看着独孤城:“你没死?”
澹台凰扑哧一笑,特别不地道的开口:“嗯,我们凌燕也有哭的时候!不简单!”
“没死!”独孤城给她擦了泪,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澹台凰这会儿才开始解说:“这是君惊澜和独孤城商量好的,斩头的人是一个易容后的死囚!我也是独孤城被押上刑场的当天,才知道的!独孤城担心你跟着假的他一起死了,所以就给你写了那么一封信,那信是从牢里传出来的,耳目众多,所以只能这样写!”
凌燕呆愣:“那我离开太子府的时候,您怎么不说?”
“我知道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敲你的门,但是你谁都不见!好吧,我就只有拿骨灰来,你终于出来,随后就奔出去了,我想你们总是要见,也只能在路上见,说不说也没什么不同,所以……”好吧,她其实也想看看凌燕哭一哭的样子,从这般丫头跟着她起,就一直跟没有温度,不像个活人似的,刺激一下也好。
这会儿,凌燕不说话了,但表情还是很呆傻,人生中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君惊澜和澹台凰,亲自送他和凌燕,离开了北冥的皇城。
而到了皇城门口,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的太子殿下,这会儿,竟极郑重的对独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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