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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朱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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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侯见大势已去,仰头哈哈一笑,“我自随今上征滁州以来,立战功无数,今上却听信谣言,将我与那唐胜宗一同降爵(4),虽又复爵,却是屈居人下。汤和,你说我该不该服,此次被你所擒,我也算心服口服。你倒是忠心耿耿,宁肯牺牲妻小也不从我,只不过兄弟我送你一句话,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次是我和胡相,下次可就轮到哥哥你了。”说完仰天长笑跟着精卫离去。
此等大逆不道之话,听得帐中诸人大惊,恨不得立刻捂上耳朵来,就是汤和,也是面色青白,忽明忽暗。马全突然笑着出声,“素闻吉安侯英雄盖世,没想到一朝东窗事发,竟得了狂症,信国公可得请大夫来好好诊治一番。”,将那“狂症”二字咬的重重的。汤和脸色稍霁,对一旁侍从吩咐道,“还不赶紧去请大夫。”。事已至此,马全几天以来提到半空中的心方落了下来。
话分两头,在千里之外的凤阳府,却是一片风声鹤唳。自那马明下山打听没多久,直隶京军、浙江、河南、湖广都指挥使司军队就分别自东南,东北,西部和西南进剿凤阳府,颍州、泗州和寿州三州的凤阳为开城迎进军队,兵不血刃。没过多久,京师胡惟庸谋反未遂而被处死的消息也随之传来。
濠州、宿州两地的凤阳卫虽并未负隅顽抗,却是迟迟拖延着没有开城。濠州汤家和宿州低调的马家却意外的闯入了流民,而这些所谓的流民却都手持武器,凤阳的这两个大族几近灭族。信国公汤和之母丧生大火中,而不幸中的万幸,其妻儿和几个近亲子侄却趁乱逃了出来。而宿州马家虽将几个年长的孙辈藏了起来,却是连族长在内的全家上下男女老幼百余口全部罹难。
消息传到京师,即使在洪武帝三令五申的禁言下,仍然不胫而走,马皇后病情更是雪上加霜,不得不移驾京郊鸡鸣山休养。洪武帝休朝一日,亲自将皇后送自别宫。没过两日,洪武帝下诏追封皇后堂兄宿州马氏族长马四太爷为宁清侯(5)。
婉儿和宋氏几人在圣泉寺看见马维璋几人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马维璋和另一个大点的孩子身上背着一个两三岁的幼儿,身后还跟着几个七八岁的孩子,这就是族中幸存下来的维字辈和亦字辈的男丁。
这几个平日虽算不上却是娇养长大的孩童,扮成那乞儿模样,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大冷的冬天脚着草履,脚上冻疮血泡黏在一起,惨不忍睹,全身上下都是淤青,一看就是吃了番苦头。
宋氏见状,哪里忍得住,抱住那两个小儿就是痛哭,一群人哭成一片。婉儿也不管马维璋身上又脏又臭,上前抱着堂兄的身体,满脸是泪,泪水渗进伤口,疼的马维璋一哆嗦。婉儿方才察觉,连忙放开,直抹眼泪。
马维璋再是聪慧早熟,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逢此大变,本就是痛不欲生,却又需强打着精神将弟弟侄儿们带出来,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眼睛通红,抱着婉儿边哭边道,“太爷没了,几个叔叔们也没逃出来,我们是藏在地窖里面才逃过的。”
转眼间,哥哥嫂子们都没了,除了远在临清的马全,马明成了马家最长的男丁,他双眼通红,朝天怒吼,“狗贼狗贼,我马家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俗话说祸兮福之所倚,这次的灭族之难,也促成了马家后来的崛起,马家成为洪武至建文年间炙手可热的权贵之家。
高氏与马家之人相处甚久,见前几日还相谈甚欢之人,转眼已成枯骨,恁大一家族,瞬间家破人亡,此时也是泪流满面。半响过去,见马家众小儿还伤痕累累,忙去找寺中僧人取了伤药,和宋氏给众人敷上,又张罗着给他们弄来饭食。
几个小孩纵是伤心痛楚,这两天连惊带吓,已是疲惫不堪,吃完饭没过多久就倚在床上睡了过去。马家的这一番动静,也惊动了隔壁院子的徐氏姐弟。徐氏带着徐兽过来探望,这样的惨烈本就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徐氏又与宋氏交好,更是陪着掉了眼泪。
高氏抱着那两岁孩儿,拍着哄着,却是不看徐氏。徐氏见那孩子乖巧,伸手想去抚摸,却被高氏侧着身避过,冷冷说道,“徐夫人身份高贵,不劳费心了。”
宋氏隐隐已察觉高氏不喜徐氏,却从未见她如此当众冷言冷语,心觉诧异,连忙居中调和,将手中另一孩子递了过去,笑着道,“欢娘,这是我那四伯家的幼子,跟我家爷长得很是相像,你快瞧瞧。”
徐氏本被高氏说的讪讪,知宋氏好意,也就坡下驴去看那孩童。过了一会儿,只听门外侍卫来报,徐氏拉着一旁还在劝慰婉儿的徐兽,向宋氏辞行,“我家那位爷来接我们了,将去那北平府,此时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惠娘保重。”
徐氏说完就将手腕上那白地青玉镯褪了下来,递给宋氏,“这是我送婉儿的礼物,你先替她收着,权当做个留念。”宋氏知那是个稀罕玩意儿,哪里肯收,推来推去,直到最后徐氏笑道,“你再不收我就要迟了,我家那位爷脾气不好,我去迟了可会受他一顿排揎。”宋氏这才收下。
宋氏抱着婉儿将徐氏姐弟俩送到门外时,就见原先那些护院已换上甲胄,却是那军人装扮。婉儿远远的就见一高个年轻男子往这看来,长身玉立,玄衣皂袍,随手理了理衣衫,举手投足俱是威仪,身后簇拥着侍卫,竟有上百人之多。
徐兽小脸凑到婉儿跟前,得意洋洋道,“那就是我姐夫,是不是大英雄啊。”确实英姿不凡,婉儿心说,“与我有何想干。”转过脸依偎在宋氏怀里,不做声。宋氏见那阵势,也知徐家姐弟并非常人,只是两人君子之交,也不在意,面色平静的将徐家姐弟送走。
只见徐家姐弟到了那男子跟前,徐兽比手画脚的说了一通,又指了指宋氏母女,那男子将视线投了过来,似是打量了一番,却也未多说。三人带着一群军士离开了圣泉寺。
吉安侯被擒不久,山东都指挥使司就已派专使到了临清兵营,见吉安侯和一干叛将已被汤和安置妥当,甚是满意,没呆多久就离去了,汤和这才觉得后怕。凤阳府汤马两家的消息传到临清时,马全虽早有心理准备,仍是如切肤之痛,与汤和同病相怜,两人互相安抚,喝酒聊天,相处甚笃,没了最初的客气疏离,却更有了几分惺惺相惜,成了忘年之交,竟以兄弟相称。
天下大定,马全惦记家中妻女和侄儿,向汤和辞行,汤和设宴款待。
醉酒微酣时,马全突然开口,“你我兄弟一场,弟弟我也不忍见你落得胡相吉安侯那样的下场,就给你说两句肺腑之言。哥哥看今上与皇后娘娘感情如何?”
汤和喝得迷迷糊糊,听到此话一愣,心想果是醉了,这样的话也敢问出口,想了想却是老实答道,“帝后是患难夫妻,琴瑟和鸣,就是比那太宗和长孙皇后也不遑多让。”
马全又问道,“那你看皇后娘娘位置可稳当?”
汤和忍不住看了看周遭,但见无人,却不直说,“不光是圣上对娘娘情深意重,就是满朝文武勋贵,也有不少与娘娘颇有渊源。就拿我来说,自至正十三年追随今上,那时就认识了娘娘,迄今已是近三十年。”
马全似笑非笑的看着汤和,说道“那以娘娘之尊,为何马家未封呢?”
汤和一惊,若有所思,却未答话。
马全继续说道,“全天下最了解圣上心思的,莫过于我那姑母了。”说完也不看汤和表情,闭上眼睛养神。
过了片刻才起身,歪歪斜斜的准备往外走,“汤兄,过几天你就亲自押着吉安侯回京,除了贴身侍卫谁也别带,到了御前,其他一概不用说,只管哭诉老夫人。”
走到门口时却又转过头说了一句,“再见面时,我俩也就是泛泛之交。”
马全骑上汤和准备的军马,快马加鞭往宿州赶去,想着凤穴巷心痛如绞。自他知道王仪身份的那一天,就知马家将不可避免的卷入那风浪之中,这,也只是个开始。
(1)飞鱼服和麒麟服,锦衣卫高级将官服饰。此时还没有锦衣卫,朱元璋十七亲卫,并未有资料显示其服饰,但后来的锦衣卫与其职官配置相仿,衣服想必也相差不远。
(2)四十八卫,洪武时代京师驻军,城北军屯区是京城驻军的主要营地和军储仓所在地。
(3)江夏侯周德兴与宜春侯黄彬,洪武十二年和陆仲亨一样,都从汤和在临清练兵。黄彬和陆仲亨在历史上后来都因胡惟庸案而被株连。明初的勋贵真的很多啊,一茬一茬的,但后来被朱元璋清算的时候,也是一茬一茬的。老朱是个心狠的。
(4)陆仲亨本是朱元璋心腹,“与唐胜宗同坐事降指挥使。捕寇雁门”,据说是因为从陕西回京,用四匹马拉车,被朱元璋猜忌。
(5)历史上马皇后家族并未封侯,此为本文杜撰。
作者有话要说:汤和是朱元璋时代少有善终的开国功臣,也是洪武年间官场不倒翁,这是其性格所致,明史记载,汤和“沉敏多智数”,“长太祖三岁,独奉约束甚谨,太祖甚悦之”。可即便如此,也并不代表其没有被朱元璋猜忌过。明史记载,“(陆仲亨)十二年与周德兴、黄彬等从汤和练兵临清。未几,即军中逮三人至京,既而释之。”汤和和胡惟庸同属濠州派系,胡惟庸案洪武十三年正月发,两者之间很难说有没有关系。
而徐小兽姐夫?没错,就是洪武十三年去北平就藩的大名鼎鼎的那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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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高氏论马家
洪武十三年正月,大明帝国的百姓们还沉浸在元宵的节日欢庆中时,洪武帝朱元璋以“谋逆”罪罪诛当朝宰相胡惟庸,祸及九族,并处死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信国公将与伙同胡惟庸谋逆的吉安侯陆仲亨押捕至京师,牵连副将、参将、游击将军、佐领、中军、千把总等大大小小将官三十余人。
凤阳府凤阳卫指挥使在濠州向河南军队开城时自杀身亡。因其牵涉濠州汤家和宿州马家灭门惨案,不但自身被挫骨扬灰,还被株连九族,其母其妻其子女族人尸身分别被挂在濠州和宿州城门示众。次年,洪武帝朱元璋又颁布《昭示奸党录》,以伙同胡惟庸谋逆罪,处死列侯陆仲亨等人(1)。两年之间前后处死近万人,牵涉之广,处罚之重,震惊天下。
洪武十三年的三月,这年江南的春天来得格外晚,南京城的百姓迟迟未换下冬装。洪武帝朱元璋出身贫寒,即使成了九五至尊,也并未像前朝帝王那般耽于享乐(作者忍不住吐个槽,这丫虽然节俭,可老婆真是多啊,四五只手才能数的过来。),只因这几年皇后身体不适,故在南京城城北的鸡鸣山建了个小小的皇家别院,南靠鸡鸣山,北倚玄武湖,山青水明,颇适合休养。而马皇后就住在那乐寿堂(2)里,因铺有地龙,即使在三九天也温暖如春。
乐寿堂的西暖阁里,阁内面南是一黑漆镶螺钿八步床(3),靠东墙处安有一黄花梨架几案(4)和两把黄花梨木鹿角椅(5),靠西墙安了面穿衣镜。马皇后靠在床上,幔帐已掀开,而那鹿角椅上斜签着身子半坐一人,正是太子宾客王仪之妻高氏。
王仪在正月里威压马家,虽则源自事态紧急,也却是皇后亲派,太子所托,但无论如何,马家后来的灭门之祸,都跟他们夫妻俩脱不了干系。这位皇后娘娘再是仁慈宽厚,也让王仪夫妇捏了一把冷汗。
马后自马家消息传来病后养病至今,已基本痊愈,只是每当思及马家并未因她荣享丝毫荣耀,却承担了最为沉重的责任,换来了最为惨痛的后果,她就哀思如潮,身子不由消瘦了许多。王仪夫妇是她的心腹,最为信任之人,可这次王仪所作所为却让她不得不多想。
自高氏进来,她半饷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她。正当高氏被看得诚惶诚恐时,只听马后慢悠悠的声音响起,“王仪是拿马家百口性命换了自己的锦绣前程啊。”声音依然是马后惯常的温暖柔和,可是却让高氏如芒刺在背,似掉入寒冬腊月的冰窟窿,这真是何等诛心之言。
高氏慌忙跪地磕头,却不知该如何辩解,王仪因此番大功不光太子对他青睐有加,就连洪武帝也对其赞不绝口,圣眷愈浓,不但被加封为太子詹事府赞善大夫,也从原先的礼部司务,升为吏部的左侍郎,从正三品升为正二品连升两级不说,更是从礼部调到了实权的吏部。相对同立了大功并付出代价,却因为不能明说的原因并未得到封赏的马全和汤和来说,王仪却是更显春风得意。
高氏犹疑了片刻,在地上恭谨的重重磕了三个头,“娘娘,妾这条命是您在二十年前救的,又将妾许配给臣夫(6),这种再生之恩,我们夫妻俩结草衔环也无以为报。这次事情,是臣夫处事太过操切,才犯下如此不可逆转的大错,请娘娘处罚我们所犯之过,但请相信我们的忠诚。”
过了半晌,才听马后一声叹气,“你们家王仪,刚投奔今上时,不过是个乞丐,如今什么都有了,心思却大了。你回去告诉王仪,你们欠马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也不需要以命抵命,就用一辈子来还给马家吧。”话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少见的厉色。
高氏一哆嗦,忙应诺,又磕了三个头,叫起后方才站了起来,却也不敢坐下,随后将这半年来马家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禀报给马后。“哦,照你们夫妇看,这马全一家都是难得的?”
“六爷马全十六岁就中了举人,满腹经纶就不用说了,难得是机敏能干,足智多谋。他在临清兵营的事情或多或少传了些出来,以一介书生之躯日行五百里,屡屡身处险境却又安然无恙,除了辩才、谋略,勇气和毅力也是难得的。据说,信国公的鸿门宴就是他出的点子。臣夫曾说六爷是人中龙凤。最难得的是,他还懂得守拙,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
马后听罢,多日紧皱的眉头展开了,嘴角微勾,看着心情极好,高氏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至于六爷妻子宋氏,妾与她相交更深,虽非大家出身,却也出自,知书识礼,温婉娴淑,还很有韧性。”说罢将几人在圣泉寺避难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马后点头,“这也是个难得的。”又问起马婉儿。
高氏想了片刻方说,“娘娘,这么一家三口,妾却只是看不透婉儿这小姑娘。”
“哦,如何说起?”
“这小姑娘才三岁,却是心思细密,玲珑剔透,不似个孩童。”
马后皱眉,“早慧之人却也很多,只是小小年纪,心思太多,怕也不是啥好事儿。”
宋氏却笑了,“娘娘误会了,要说心思,她的心思都用到她父母身上了,极为孝顺,平时却是爱玩爱闹。”说着就将她在逃难时对宋氏的体贴照顾给马后细细讲了,说完想起她那小模样禁不住笑了,“娘娘,你瞧,在那种时候,她娘亲还需要她来哄呢。”
马皇后也乐了,“孝顺聪慧,她是个又大造化的。”
洪武十三年五月,王仪就任礼部左侍郎之前,又去了宿州一趟,与马全相见时,不知是心怀愧疚还是因了马皇后那一番话,对马全一家极为尊敬。马全对王仪虽然心存芥蒂,却也不愿迁怒,只是相较两人以前的交情,却是有几分淡淡。
王仪无奈,却也只能尽自己所能修复两人关系。离开宿州前,王仪在马全为他举办的践行宴上踌躇了颇长一段时间,方才说出肺腑之言,“进周,我知道这是很难让人原谅的错误,我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只是希望以后能多加补偿。”马全沉默半响,方才答道,“子闲兄(王仪字),实话实说,如若是我在你那处境,也会这么做的。只是一想到我那些族人,就无法心安理得放下,有些东西,只能让时间来修复。”
王仪明了,却是黯然,索性转了话题,“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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