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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朱明-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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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向来不过问马进周的事情,也从不违抗他的心意。在她看来,丈夫就是她的天,照做便是,虽是心中不安却也并未多问。柳姨娘玉香泪水涟涟的帮着宋氏收拾东西,抱着幼子丢丢亲了又亲,极为不舍。直到分别时实在是按捺不住,流着泪低声问道:“夫人,是不是要跟宫中的大姑娘说一声?”
宋氏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五个多月了,她那肚子已经显怀了,宫里的事儿已够让她愁的了,还是别给她添麻烦了,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她拉着玉香的手细细吩咐道:“你要多注意注意老爷的身体,或许是为了蓝家和婉儿的事,他最近似乎有些心绪不宁。”
魏公西园的朱轮华盖车已是等候在马府门口,马全目送着妻子与两个儿子渐渐远去,面色无波,眸中却是泛起了点点泪光。
马进周的奏折在八月初七已是呈到了洪武帝的面前,折中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故军队无论东西南北,率兵之将,均为天子亲军。恳请皇上御驾劳军,亲振士气,以免军中只知其将不知其主。”洋洋洒洒数百字却是正中这位多疑天子的下怀。洪武帝遂下旨,两日后亲至南苑兵营,犒劳凉国公所率的征虏大军。
自马进周那日回到府中后,他身边就多了两名陌生的侍卫,跟进跟出,同吃同行,而进出马进周书房的所有东西都要经由他们两人仔细的察看,就连柳姨娘送入的饭食,两人都要仔细翻检一番。玉香渐渐心生疑惑,想起被送往魏公西园的夫人和两位公子,心中更为不安。
马进周连日来已是寝食难安,他紧皱着眉头,在书房里来回缓慢的踱着步子。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脑中闪出个可怕的念头,“难道他们要弑君?”可他立刻将这个念头又推翻了,他摇了摇头,自嘲道:“在凉国公的兵营弑君,若能成功才是见鬼了,还不至于这般不自量力。”
马进周顺着太阳穴轻揉着自己的额头,只觉后脑的筋脉一抽一抽的,疼的就像要炸开般。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靠着床榻坐下,准备闭目养神。在闭上眼睛的瞬间,一道灵光突然划过脑海,马进周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拍着自己脑袋,口中嘟囔咒骂着自己的蠢笨。
马进周思考片刻已是有了主意,他探头瞅了瞅门外的两名亲卫,轻手轻脚的从柜子里翻出一块和田蓝玉玉佩,中间镂空雕了只憨态可掬的小猪,这正是他那还未出生的外孙的属相。他看着那玉佩,唉声叹气道:“乖外孙,若是能过了这关,外祖父定当再送你更好的礼物。”
马进周走出书房,对守在门口的两名亲卫道:“太孙妃近日身子不安稳,本官要差人送件礼物入宫。”边说边将手中的木匣子递给了他俩。那两名亲卫对视了一眼,踌躇着不敢接。马全脸一沉,双手将袖子一拂背于身后,怒道:“怎么?本官送礼物给自己的女儿都不行吗?你们大可去问你家四爷。”
徐四与太孙妃打小就相识,魏国公府几乎是人尽皆知。一名亲卫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匣子,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又用手上上下下轻敲匣子,确定没有夹层。那人自知玉佩名贵,小心翼翼的用手轻轻捻起察看,有些犹疑的问道:“这上面雕刻的为何物?”
马全嗤笑道:“东宫皇长孙明年正月出生,生肖为猪,人尽皆知,有什么问题吗?”那亲卫只略略看了看,确实如他所说,已是将匣子扣上。
马全当着两名侍卫的面,将匣子交给了柳玉香,他笑道:“夫人不在府中,其他人进宫也不太合适,就由你将这个礼物给太孙妃送去。”他在玉香接过匣子时嘱咐道:“见到太孙妃,无论她如何询问,反正莫要多言,以免她担心。”在说“反正”二字时却是偷偷捏了捏她的手,玉香心中微惊,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当依云领着玉香进了春和殿的寝殿时,婉儿却是极为诧异,她心底一直排斥着父亲的这位姨娘,平日几无交往,只是看在幼弟的情面上对她还算客气。在见到玉香的那一刻,婉儿已是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皱了皱眉问道:“姨娘,出何事了?我母亲呢?”
玉香憋了良久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直掉,婉儿心中一沉,微腆着肚子站起身来,向张嬷嬷递了个眼色,张嬷嬷已是带着侍从们出了房间,亲自守在了门口。玉香知道时间不多,连忙强忍眼泪,将事情一五一十给婉儿说了:“大姑娘,你看夫人他们不会有事吧?”
“进了魏公西园?还有人监视父亲?”婉儿蹙了蹙眉,口中喃喃道。玉香抹了抹眼泪,捧着手中的小匣子道:“大姑娘,这是老爷让我带进宫给你的,好像是送给小皇孙的礼物。”婉儿急忙接过匣子,取出那玉佩,看着那上面雕刻的小猪更是诧异:“这东西不是应当在孩子生下后再送吗?”
玉香此时想起马全所说之话,将那玉佩接了过来,一反一正一反一正的翻看着那玉佩,婉儿困惑的看着她:“这是在做什么?”玉香死死盯着那玉佩,手中仍是一反一正翻着,口中答道:“老爷说反正……”话音还未落,只听清脆的一声响,那玉佩中间镂空的小猪已是跌落在地,摔碎了一个角。
玉香大骇,捂着嘴连声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婉儿连声抚慰:“姨娘,你别着急,不是你的错,这玉佩本身有断裂方才会如此。”她有些吃力的蹲下身子,拾起那摔掉一角的小猪,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父亲到底会是什么意思呢?
婉儿想了想,又将那小猪与那玉佩拼在一起,一面摆弄着一面自言自语道:“魏国公府,猪,猪,玉,蓝玉,猪,朱,分离,破碎,蓝玉与朱分离破碎。”将允炆和父亲最近诡异的行径前后一想,她脸色徒地变得煞白,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手中的玉石已是跌落在地。
婉儿只觉肚子一阵一阵抽痛,她下意识捂着肚子,汗珠大滴大滴的从额头往下直落,有些站立不稳。玉香已是吓得面无人色,连忙扶住她叫道:“大姑娘,大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张嬷嬷和依云带着一群侍从冲进屋中,扶着婉儿就要让她躺下。
婉儿一把拽住依云,慌乱道:“我没事,歇歇便好,千万莫声张。依云,快,快差人去请皇太孙。”想起两人近日来的冷战状态,婉儿急急道:“他若不来,就说我快死了,快去,快去啊!”她又一把拉住张嬷嬷道:“嬷嬷,母亲和弟弟们有危险,快找人去魏公西园救他们,让他们找机会逃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连环计燕王败露
辰时刚过,南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布满了身穿胄甲的皇帝禁军亲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由宫城通往聚宝门的沿途道路已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为免御驾行经时扬起漫天灰沙,道上还浇洒了清水。
半个时辰后,午门五凤楼钟鸣阵阵,顷刻间响彻了整个南京城,厚重回音在曲径窄巷中散开,声声相连,连绵辽远。生活在天子脚下的南京百姓对这番情形已甚是熟悉,洪武帝出巡了!
片刻后,皇帝仪仗的先行队伍已是出了皇城,只见锦衣开道,荷刀持戟,引马骑卒,鸣鞭阵阵。街道两旁的高楼宇阁俱是闭门锁窗,那是为防止有人在高处俯瞰御驾,偶尔有那么些胆壮的百姓站在街头静立肃观,只是常人永远分辨不出,他们究竟是寻常百姓还是便衣禁卫。
南京城南南苑的兵营,原就是京师最大的卫所,这里设立有大大小小的教场,平时供军士们操练,以备战时组成大军。凉国公的征虏大军大部返回京师后,就驻扎于此。这日的南苑兵营秩序井然,营房内外彻底清扫了一遍,各营将领如同迎接大战般厉兵秣马,恭候着大明天子的到来。
兵营的大帅房间里,蓝云坐立一旁,蹙眉看着在房中绕圈的父亲,眼神随着他来回移动,细碎的脚步声在寂寥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刺耳,带着几分焦虑和浮躁。蓝云叹了口气,起身走至凉国公蓝玉跟前,强压着他双肩在椅子上坐下:“父亲,今日定会无事!”
蓝玉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次子,只见其面容坚毅,镇定若常,却是比自己要强上几分。蓝玉心中的焦躁渐渐淡去,他张了张嘴,欲说还休,过了片刻,唇角方才露出丝苦笑。蓝玉叹了口气,暗暗自嘲,自己这般粗浅的心机,果然只能做个赳赳武夫,真是无法适应这般复杂的权谋斗争。
辰时四刻,微弱的钟声隐隐约约响起,蓝玉从椅子上倏地弹了起来,他瞪大眼睛指着南京城的方向:“云儿,你听,你听。”蓝云站起身来,竖着耳朵还待细细辨认,却见蓝玉的侍卫已是气喘吁吁的奔至门前:“大将军,皇上出午门了。”
终于要到了,事到临头,蓝云反而有些如释重负,他上前替父亲理了理带着麒麟补子的国公常服,缓缓道:“父亲,我身处五军都督府,不得不避嫌,要先行离开了。记住进周所说的话,皇上不是汉文帝,你也不是周亚夫。今日,你只是他的臣属,是他亲封的国公,而不是胄甲在身的将军。只要照着我们的计划行事,就不会有事的!”
蓝玉目送着次子绕至兵营南面离去,他静静伫立庭院中片刻,直到心情收拾妥当,方才赶往营门口,与景川侯曹震、鹤庆侯张翼、舳舻侯朱寿、定远侯王弼等将领会合。几人今日竟是颇有默契,齐刷刷的脱下盔甲,换上了公侯常服,或立或行,等待着御驾的到来。
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的天子仪仗,停在了军营前。只听重重的鞭声击打在地面,礼部鸣赞官拖长的声音尾随而至:“兴……”。先行的禁军亲卫齐齐翻身下马,端正肃立两旁,中间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
鸣赞官又高喊:“拜”,此时舆銮黄盖大张,钟鼓齐鸣,乐声四起,一群公侯将领连同整装而立的数千名将士,俱是俯首拱身行揖拜礼。革辂的黄幔掀开,身穿一身赤色武弁服,头戴燕弁冠,脚蹬白色皮靴的洪武帝从革辂中缓缓走了出来,在革辂前袖手而立。
鸣赞官又高呼:“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听数千将士浑厚的嗓音融为一体,形成了排山倒海、震耳欲聋的山呼万岁声,在宽敞空旷的兵营驻地上空盘旋,余音袅袅,久久未散。
洪武帝如鹰般锐利的双眼微微眯了眯,满脸红光,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和胡须,熟知他的人都能明白,这位帝王此时的心中是何等愉悦。从后面的车辇中下来的皇太孙走至祖父的身旁,在他胳膊下搭了一把,支持着皇帝的身体,使他看上去能一如既往的高大挺拔。
洪武帝走入营门,抬眼看了看俯首肃目,身子低伏,恭谨有加的将领们,在扫过他们身上的公侯常服时微微一愣,眼中精光闪过,却是柔和了几分。洪武帝走至凉国公等人面前,亲手一一将他们扶起,笑道:“卿等乃吾大明之功臣,征南伐北,立下不世功勋,大家都辛苦了。”
蓝玉向来有些畏惧这个堪称一代枭雄的帝王,他不敢直视,垂下眼睑,诚惶诚恐道:“此番胜利全是仰仗圣上雄才大略,英明果决,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亦是朝中同僚,军民百姓上下齐心之果,臣等不敢贪功。”话音刚落,身旁将领也众口纷纷的自谦。洪武帝微微一笑:“卿等太过谦虚。”却是没再多说。
洪武帝在众人的簇护之下,行至军营之中的武场,在铺上了赭黄色的座罩上坐下。凉国公直到此时方才敢抬头,却是正好与洪武帝身后袖手而立的皇太孙目光撞在了一起。朱允炆目视着蓝玉,下颚紧绷,缩在袖中的双手已是紧握成拳,直到蓝玉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浑身方才松弛下来。
朱允炆长舒了口气,将眼神挪回武场中央,这才有心思观看劳军仪式。只见角兵、螺兵笔直端庄的走出队列,先吹响大角,然后随着角声,海螺依次吹响,司炮官引火发炮,三声炮响后,鼓声又起。如此反复了数次,首队前锋、骑兵营士兵依序而出,其他各营士兵紧随其后。
劳军的各营士兵中,最后出场的是大明军队的精锐火器营,火器营人数虽少,却是装备有杀伤力巨大的火器。当手持手铳,碗口铳和火枪的兵士出场时,文武官员已是顾不上礼节,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整个武场喧嚣沸腾,竟如市井赶集般嘈杂。
洪武帝兴致甚好,也不干涉,他看着曾为自己夺取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火器,身子直了直,眼睛大亮,满脸欣然。就在众人交头接耳,沸沸攘攘时,却是变故突生。只见其中一名士兵迅速抬起手来,将火铳举向了端坐武场正中的皇帝,洪武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那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上的喧嚣声瞬间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竟是没人想到该采取措施。正当整个武场呆若木鸡时,那人已是扣动了扳机,紧紧跟随护在洪武帝身旁的锦衣卫指挥使王宁眼中闪过丝兴奋,口中已是大叫道:“他那手铳是有弹药的。”边叫边上前护着洪武帝躲到了椅子后面。余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那手铳竟是炸了膛。
待众人回过神来时,那持枪士兵已是倒在了地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文官惊呼着慌乱奔走,整个大营瞬间炸开了锅,乱成了一片。见惯不怪的凉国公却是极为冷静,他走至角兵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大角,放在嘴边吹了起来,边吹口中边高声叫嚷着:“圣驾在此,勿要惊惶。”
凉国公目如闪电,声如洪钟,带兵又军纪严谨,军中将士在瞬间的惊慌后已是各就其位,不到片刻便恢复了安静。凉国公带着众将领奔至洪武帝身边,只见王宁与朱允炆一左一右扶着洪武帝重新回到了座椅上。洪武帝尽管是戎马出身,却已久享太平,此时虽谈不上惊惶失措,脸色却已是极为难看。
王宁眼珠一转,上前两步指着蓝玉怒斥道:“蓝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皇上!”这骤然而至的指控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得整个武场一片哗然。各营将领连忙上前维持秩序,方才缓缓安静下来。洪武帝惊魂未定,面色微冷,他满脸狐疑的看着凉国公,并未驳斥王宁。
王宁瞧见洪武帝反应,唇角微勾,挥了挥手,站立一旁的锦衣卫上前几步拿下了凉国公蓝玉。蓝玉身后众将领惊愕失色,却碍于皇命不敢相护。
朱允炆皱了皱眉,上前两步欲要制止:“王指挥使,无凭无据指控朝中超品大员,这恐怕不大妥当。”王宁定神看了看皇太孙,嘿嘿冷笑道:“殿下,按照规矩,士兵手中的火器都应是退掉了弹药的,这样大逆不道的刺杀,又偏偏发生在南苑大营,要说一军统帅不知此事,你相信吗?”
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蓝玉却是冷哼一声道:“王指挥使,此次劳军,所有上前陛见的士兵均要经过禁军亲卫的层层检查,犹以你们锦衣卫为先。按照你的逻辑,我是不是该怀疑你呢?”
王宁的指控让在场的所有将领心中俱是不安,与蓝玉关系最近的定远侯王弼走上前去,向洪武帝跪下陈词道:“皇上,王指挥使仅凭一己猜测,就随口指控军中大将,除非他拿出确实的证据来,否则不但末将不服,恐怕在场的将士们也会寒心。”
王宁斜睨着王弼,呵呵冷笑了两声,走在他身边,跪下叩首道:“皇上,据锦衣卫探报,凉国公蓝玉谋划已久,欲在您劳军之时谋反起事。”洪武帝此时已是恢复了平静,光看脸色却是看不出丝毫端倪,他斜扫了眼众人,指着王宁问道:“你,可有何证据?”
王宁抬眼看了看蓝玉,胸有成竹道:“皇上,世人皆知,凉国公蓝玉的亲卫是其府中私养的甲士,臣得线报,其亲卫营中私藏有兵甲,臣奏请能搜查其亲卫营。”
这番有鼻子有眼儿的指控一出,就连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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