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微尘-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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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凰，你变得好美啊。”香雪儿也跑了过去抱住它。
三人欢喜的相拥在一起。
欧阳明日和黑无常欣喜之色洋溢于表，微笑着看着抱在一起的三人。
许久。三人才分开来。
香雪儿认真打量起小凤凰，道：“小凤凰，你怎么只有一根尾巴？”
其实看小凤凰的样子也还未完全长大，羽翼也都还未完全长齐。
欧阳明日道：“凤凰一共有九根尾翎，每一次蜕变会长出一根。必须等它经历九次浴火重生才能全长出来。”
“是的，那时的我才是最美的哦。”小凤凰说着身形一转瞬间变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头亮红色的如瀑丝发流水般的流泄而下。白皙的美丽的脸孔，介于男女之间的脸部轮廓，很难看出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但都更加的魅力天成。一双金色的美丽的凤眼顾盼生辉，慑人心魄。
众人都惊艳的看着他，想不到小凤凰变成人形竟这么的美。
“妈妈。”小凤凰扑了过来扑进东方微尘的怀里亲昵的蹭蹭。
东方微尘宠溺的轻抚他的头，“小凤凰，你真美。”
“小凤凰，你好美啊。你真的是小凤凰么？”香雪儿艳羡的赞叹着，有点难以相信那只红色的小鸡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凤凰回过头来看她，“嘿，那当然，而且我现在还比你高呢。”
香雪儿忍不住伸手摸摸他，“小凤凰，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欧阳明日笑道：“香雪儿，凤凰是永远也没有性别的，所以不能说它是男的还是女的。”
“哦。”香雪儿嘟着可爱的小嘴，摸着耳朵，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何为永远没有性别？像她一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能分出性别了呀。
黑无常拍拍她的头，道：“香雪儿，不明白就别想了，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了。”
“哦，那好吧，我要快点长大。”
“呵呵，妈妈。你说爸爸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怎么说呢？”小凤凰美美的想着。
东方微尘忍不住轻笑，“他呀，肯定会说：小凤凰，你长大了。”
“不对不对，爸爸他一定会说：你是小凤凰么？好美啊。”
欧阳明日诧异的看着东方微尘，想不到她能如此坦然的说起天情。

凤凰之歌

这是一个美丽的山谷，两边的小山丘上都种满了果树，树上结着累累的珍珠果。
尽管五十年没有人管理，树上的珍珠依然不见掉落。
再次来到圣莲族，东方微尘差点掉下泪来，眼前仿佛依稀看到当年第一次圣黎夜带她来到圣莲族的情景。
小凤凰和香雪儿虽然对树上的果实好奇得不得了，但他们都感到了东方微尘的心情很不好，于是只能乖乖的不敢造次。
欧阳明日担忧的看着她，“小尘，你还好么？”
“明日哥哥。”东方微尘受不了的抱住他悲伤的靠在他身上，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落泪。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走进圣莲族。
欧阳明日心头一疼，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别这样，如果圣黎夜还在他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可是，……我就好心痛，都是我害的，是我害死了他们。”
“你不要太自责，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东方微尘深深的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内心。
“嗯，我知道了，明日哥哥。我希望这一切都能快点结束……这一切一定要快点结束。”东方微法坚定的道，她等了五十年的契机即将出现。
“我们起吧，我想快一点。”东方微尘说着身形一闪往圣莲族飞去，瞬间消失不见。
小凤凰和香雪儿目瞪口呆，这次妈妈，姐姐，怎么没带上他们就自己走了？
“我们也走吧。”欧阳明日一叹，带着他们往莲花山飞去。
莲花山的山坡上，东方微尘举目遥望着天边，努力的不让自己去看底下的空城。
东方微尘不说话，其它三人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小凤凰和香雪儿都感到今天的东方微尘变得跟往常太不一样了，让他们感到害怕。
日落时分，总算等到了他们要见的人。只见单彦昔从天边飞来。
“欧阳明日，你叫我来这里所谓何事？”单彦昔猝然住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东方微尘，她是东方微尘？这个人是东方微尘？
欧阳明日道：“单彦昔，你可知罪？”
单彦昔怔了怔，“我有什么罪？”
“难道要我把你的罪行报知天庭？”
单彦昔脸色微变，随之镇定了下来，“说话要有证据。”
“你手中的情剑就是证据，你手中封印着十万阴兵的血颜就是证据。五十年前屠杀圣莲族的就是你。”
单彦昔心猛的一阵收缩，“什么十万阴兵？你别含血喷人。”
欧阳明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东方微尘打住。
东方微尘向前走出几步看着单彦昔。
“单彦昔，我很想立即就杀了你。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救赎的机会。”
单彦昔怔住，他想不到东方微尘还能站在这个地方如此淡然的对他说出这句话。忽然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能以悲悯的姿态对他，她不是该恨他入骨的么？
“什么机会？”
“虽然你的反噬延后了但依然存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是你的天劫，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这我自然知道，我也不要任何人救。”虽然不知为何他的反噬会延迟了五十年，但他自己也有预感，他的大限将至。
东方微尘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跟他站在同一阵线上么？很快你就会有这个机会，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内。”
单彦昔猛然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真的还是东方微尘么？不，不是。她已经不再是五十年前的东方微尘了。
良久。
“你们有什么条件？”
欧阳明日道：“把那十万阴兵放出来，我要超渡他们让他们得以安息，让他们有机会得重新投胎转世。”
单彦昔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真是大慈大悲的地藏王啊。欧阳明日，你是在异想天开么？超渡他们？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受到的诅咒是无解的么？就算你是地藏王又能怎样。”
“这个我们自有办法。”
听他信心十足的语气，单彦昔不禁凛然，有些不可想象天下还能有这种力量。
“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呢？”
东方微尘道：“那你现在就得死，你也得不到任何机会。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无法打开血颜的封印么？”
单彦昔一凛，他知道她说的不假，凭她现在的力量又有什么办不到的，这十万阴兵又算得了什么，只消她一弹指间就能将他们彻底消亡。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你不恨我么？”
“当然，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但杀了你又如何。所以我想给你一次救赎的机会。”
单彦昔在心里可悲的苦笑，想不到东方微尘还能对他说出要宽恕他的话。难道自己做错了么？他一直在坚持的又是什么？意义何在？他做了那么多又是为了什么？他得到了什么？
“好，我答应你们。”
单彦昔召出血颜，打开了血颜的封印。顿时乌云密布，阴风阵阵，突如其来的冷风比寒冬腊月的还要刺骨。只见圣莲族的空城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阴灵，冒着缕缕污浊之气的丑恶形态。
东方微尘眼色陡然加深，手一陡。欧阳明日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连忙握住她的手化去她突然出现的杀气。沉声对小凤凰道：“小凤凰，快点。”
“嗯。”小凤凰会意，立马身形一闪化成凤凰的形态飞向天空，在圣莲族上空不停的飞翔，不停的鸣叫。
歌声仿若从亘古悠悠传来，承载着生命最初的最美好的原型，深深的渗透到每个灵魂的最深处，撼动那些冥顽不化的纠结执念。
满城的阴灵都不由自主的仰起头闭上眼感受那种源自生命的最初的美好。每一个脸上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对生命的向往，露出解脱安息的微笑，渐渐的随风归去。
天空在随着阴灵的随风归去而逐渐放晴。
单彦昔不可置否的望着天上的凤凰，是凤凰，竟然是凤凰，竟然是凤凰。难怪欧阳明日那么的自信满满。
凤凰依然在不停的鸣唱着。
单彦昔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早已掩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在悄然的往外冒。仿佛土地里的一颗种子突然发出了嫩芽慢慢的钻出地面探出头来。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母亲煮东西给他吃的样子，他仿佛闻到了那种温暖的味道。不知不觉间湿了眼角。
欧阳明日满意的看着满城的阴灵渐渐消散得干干净净。
阴风突然就停了，天空大放晴朗，明月爬了出来，天色明净如洗。
从刚才听到凤凰的歌声开始，东方微尘就一直闭着眼睛。
“小尘。”
东方微尘睁开双眼看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杀气。
欧阳明日总算松了口气，“小尘，可以了。”
忽然天边飞来一道白影，正是天情。刚才他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就立即赶来看看。见在天上飞翔的凤凰大概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小凤凰看到天情到来，立马兴高采烈的向他飞奔而去，身形瞬间变成人形停在了他面前。
“爸爸，你来了。”小凤凰很想扑到他怀里蹭蹭，可是却不敢，只能撒娇似的看着他。
天情欣慰的看他，他知道他已历经了一次浴火重生。
“小凤凰，你长大了。”
小凤凰顿时笑开了，“爸爸，妈妈真是太了解你了。她说你会这么说，呵呵。”
天情微微一震，转头遥望着山坡上的欧阳明日和东方微尘。
单彦昔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天情身上。
“小尘，天尊来了。”
“我知道，明日哥哥。我好累，我要先走了。”
“小尘？”
东方微尘飞身而去，从天情和小凤凰身边经过。下意识的看了天情一眼，四目相对，目光相擦而过。东方微尘瞬间已经远去消失在天边。
小凤凰有些焦急的望着天边，“爸爸，我先走了，你放心，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妈妈，等等我。”
“姐姐，等我啊，……小凤凰，等我。”

神的愿望

几个月以来，楚冽，水离殇和火云魔姬等人带领着魔界军队横扫天下，势不可挡。先是人界，人界最是不堪一击。然后是仙界，除了天宗源，仙界各门各派都先后沦陷。妖魔界是早已合为一体，楚冽本身就是妖界的首领。
黑色的魔神殿里，东方微尘静静的躺在莲花池边，怀抱着纵星杖，伸手轻轻的触摸着莲池里的冰莲。虽然极力的隐忍着，却还是不知不觉湿红了眼睛。五十年前圣莲族发生的一切至今依旧历历在目，犹若昨日发生的事，依然让她心痛得快要死去。自从她再次踏上圣莲族，深埋在心里的仇恨之火又破土而出几乎将她击溃。所以她放纵楚冽等人肆虐天下，否则她怕她会等不到那一天。
圣黎夜，伯父，伯母……你们耐心的等待，命运的齿轮即将重新启动，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响。盛玉的脚步声何时变得这么轻了？不可能是他。也不可能是小凤凰和香雪儿，他们两个总像风一样。更不可能是楚冽他们。东方微尘回过头来，身子浑然一震，脸上表情瞬间定格住。只见前面一尘不染的天情，他正负手无声的看着她。光洁的黑玉石地板倒映着他出尘绝世的身影。
东方微尘想不到会是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一时竟开不了口。他说过她不再是他的徒弟。静静的谁也没有开口。
东方微尘有些不自在的起身坐了起来，“天尊。”
天情微微一震，什么时候他们变得如此陌生了？东方微尘忽然发现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才好，原来他们已经变得如此生疏，无话可说了么？天情转眼望着莲池里盛开的冰莲，刚才在来的路上他都看到了，满魔都种上了冰莲。她始终还是放不下。
东方微尘微微有些不知所措，浅笑道：“呵，这些冰莲种在这黑色的地方更好吧，更有些幽意更显得脱俗出尘。不错吧，是盛玉种的。”
天情心里一叹，转眼看着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做？”现在的她已经变得让他看不透了。她能为了帮助渡化那些阴灵而再次到圣莲族去，却放任楚冽他们荼毒天下？
东方微尘有些不明白的看他。天情走了过去，对她伸出了手。东方微尘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到他的手里，这一刻她仿佛有了回到从前的感觉。
天情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带着她飞上天空。飞过很多地方，所到之处无不是尸横遍野，无数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灾祸连天，惨绝人寰。两人停了下来。
天情看着她，道：“你看到了么？这个世界已经残破不堪，为什么还要放任他们那么做？”
东方微尘一叹，原来是为了这个。“我知道，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东方微尘平静的道，仿佛底下成堆的尸体一点都不关她的事，仿佛那只不过是一堆堆山石黄土而不是尸体。
“你到底想干什么？”天情满心的悲凉，他都看她不透了，如果五十年前她说出这样的话他会以为是她负气的话。可是现在不是，他知道不是，现在的她无比的清醒，却最是捉摸不透难以理解。
东方微尘悲悯的道：“你说的对，这个世界已经残破不堪，残破得再无法承载什么。既然不能救，不如彻底毁了它。重新开始。”
天情发现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色在渐渐的加深。她竟能以如此悲悯的姿态说出如此冷酷的话？什么时候她对生命变得如此无动于衷了？
“尘儿，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东方微尘看定了他，“收不了手了，不能收手。我没有错，现在我大概能了解我到底该做什么。”
天情心里一窒，不可置否的看她。“你知道再这么下去结局会演变成什么样么？”
东方微尘微窒，他这是在担心她么？他还会担心她的么？“我知道，我知道……”她预见了，是的，她预见了……
“天尊，五十年的时间就快到了，新的命运即将出现。所以在那之前，这延续了五十年的悲剧必将做一个了结，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东方微尘无比坚定的道，说完对他微微一笑。
“天尊，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天情心里有些悲凉，他明白了，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觉得不甘和无措，因为她已经完全的脱离了自己，已经能展翅独自飞翔了，已经再不需要他了。
“妈妈，你在发什么呆？”小凤凰乖乖的在她身边坐下，把头探到她面前认真的看她。
东方微尘忍不住抬手轻抚他的头，虽然他的样子是变了，可是依然那么小，就一小毛孩。
“小凤凰，我是什么神。”
小凤凰有些迷茫的摇摇头，“妈妈，我虽然记起了很多事，但不是全部。要等我完全长大了才能记起来。现在我还不知道妈妈是什么神，也许爸爸知道。”
东方微尘一叹，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拿到天石，可是她却知道那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事，她太了解天情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能从他手中拿到天石。她都不知道那即将到来的契机会是什么？
“那小凤凰都知道了些什么呢？”
小凤凰想了想，“我就先跟妈妈说一些上古时代的大事吧。最大事件就是神战，那次大战毁天灭地，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所有人都死了，血流成河，天地破损得极其厉害。最后有一个神从九天之外找到了一块蕴含无穷能量的石头修补了这个破损的天地……”
东方微尘眼睛一亮，“等等，你说什么？”
“神战啊。”
“不是，你说那个神在九天之外找到一块能量石，那他是怎么找到的？”
“妈妈，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就在她身边。她在九天之上许愿，然后就有一颗流星划落下来……”
“可以许愿的流星？”
“呵呵……原来妈妈也知道啊。”
东方微尘欣喜莫名，原来师父跟她说过的可以许愿的流星是真的。
“那么那个神呢？”
小凤凰脸上闪过一丝悲伤，“她死了，她的血肉化作了无数碎片修复了大地，她的灵魂修复了天空。”
“真的在九天之上许愿就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