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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惹邪魅王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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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侧妃胡思莹是有名的解语花。得罪她有什么好，倒不如让她记住我这次的人情。也显得我不是耍手段心机的女子，让府中众姐妹都别对我太有戒心。其实，这些都还是其次，”我脸上看不出悲喜，慢慢道，“而是留得人住，比不上留得心在。邵王爷今日一天，怕都要念着我了。莲儿，你且看看，之后几日我还要继续这般吊着他的胃口，男人啊，最怕看得见吃不着那一套。”
“原来如此。小七爱看兵书，我觉得你用的便是书中之策，欲擒故纵吧。”
我笑而不语。
邵王爷的四十五侧妃复宠，天下知。
欲擒故纵
60、欲擒故纵
那夜早早的，王爷便如期而至。我只与他谈论诗词，下棋饮酒，夜色深深之时，却将人好言送了出去。说是明早有些皇家贵公子和王子与他约好了要去皇宫南山苑围猎，不愿意让王爷睡得太晚，伤了身子。
之后几夜，我的院子烛火飘扬不落，邵轩辕来得一日比一日早，一日比一日勤，我为他排练了最动人的舞蹈，最缠绵的琴曲。甚至让他看我如何将桌上几朵刚剪下的昙花插出无尽的意境与美感，只是不留他过夜。他怀念我惹祸的身子很久了，奈何答应我不再霸王硬上弓，只能次次维持风度离开。留我在他身后露出一个凉薄的冷笑。
“……你告诉我，小香花。”夜半无人私语时，小七挑高我的下巴，眼神夹杂着伤痛，“既然你不爱他，你是如何对着他，露出那样子的微笑？”
我将他的手指握住，放在唇边浅浅地吻，安慰彼此无奈的灵魂，道：“我看着那个人的眼睛，把他当成你。不过，我还是更爱真正的你。”
“王爷又来了。”那日，我正在专注插花，用鎏银剪刀将几只百合斜着剪出长短不一的三支，再精心地参差放入高颈青花瓶中，舒展好它们的枝叶。莲儿在我身边如此说道，语不传六耳，刚说完又轻飘飘地从我身边离开，应当是邵轩辕对她作个个噤声的手势，于是莲儿悄无声息地退下。
一双微凉的手自身后覆上我的眼睑，有人的下巴搁在我的肩头，耳边感受到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柔嫩的肌肤上。我微微一抖，道：“王爷，别再戏弄妾身了。”
“那便说些好听的甜言蜜语来哄本王。哄得本王高兴了，心情一好，便饶了你。”他这日心情甚好，与我调笑道。
“妾身可不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不如王爷先说说，教教妾身？”
“……你很聪明。”他无话可说，只好放开我，又将盈盈笑着的我面对面揽入怀中抱住，道，“但你可知，男人并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我落落大方地回答道：“妾身不怕。因为妾身虽有许多的聪明，却只有一丁点的思想。”
他朗声大笑道：“答得真巧妙，不过，若连满腹经纶的你也只有一丁点思想，这天下女子不知谁能称得上一句思想深邃了。本王来考考你，用一句话说说本王是什么样的男子，这回不许耍小聪明赖过去啊。”
我心中一惊，暗想不好。这道考题着实让人为难，谁不喜欢了解自己的女人，邵轩辕自然也不例外。但以邵轩辕的个性，定然又不喜欢太了解他的女人。如果在场的是解语花胡思莹，想必能给出很妙的答复，进一分则冒犯，退一分则无知，我实在没有把握给出最好的描述说明。
也有很多好话可以说出来奉承他，他高贵的出生，出众的资质，俊美的外形以及显赫的家世，但这些东西总觉得欠了些什么。
突然想到丽琼姐姐对邵轩辕的评价，说邵轩辕看似风流荒唐，实则是天子心术，刻意韬光养晦。我虽不认为此人有如此高的气魄谋略，但不妨姑且一试。丽琼姐姐在王府中生存了这么多年，总有过人之见。
“醒掌天下事，醉卧美人膝。”我在邵轩辕的注视下沉吟许久，终于吐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他一时没有明白。
我仰头，定定说道：“醒掌天下事，醉卧美人膝。”
我觉得自己在赌。本以为自己这个马屁拍得极高明又不露痕迹，但被拍马屁的王爷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盯住我，老半天没有反应，不由就信心动摇起来。想难道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这厮就是个胸无大志贪图享乐的风流王爷，马屁拍在马腿上，指不定人家还觉得醒掌天下事是一句恶毒的诅咒，还是没心没肺做个逍遥王爷活得快活自在呢……正在胡思乱想间，却听邵轩辕难得微微正色道：“说得好。”
我一惊。但至始至终，邵轩辕又不再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展开，那轻飘飘的三个字说得好，已是他给我的最后评价。就像他那难得一见的正经面孔，不过昙花一现，须臾便恢复了邪魅狷狂的一张容颜。我自然不欲过多纠缠，乐得被他牵着话题走。
“你总是能让我刮目相看。新婚见你，以为只是一般的美人，不想挺有胆识的，居然这么勇敢，看过上官吟受罚之后还能留住我与你洞房。后来见你爱好高雅，穿戴素净，以为是位自持的，居然床上那样风骚销魂。又以为你是最适合放在家中取乐的女伴了，结果又发现你还有持家之才。到了今日，本以为你不过和一般侧妃那样看待本王，却不料到……”他对我的称赞没有说完，却不再说破了。我看着他，也在心中暗想，邵轩辕，你也总是能让我刮目相看。先对你不屑，再对你迷恋，然后又是清醒地认识你的凉薄不堪。如今你又让我产生错觉，几乎要赞同丽琼姐姐对你的看法了。
我碧色的裙摆轻轻拂过楠木地板，在侧阁中优雅绕到方才插好的花瓶前，拈花而笑，一时间人面鲜花交相呼应，照得邵轩辕双眸微微眯起。我柔声调情道：“奴家与花，孰美？”
他微微吸了口气。下一刻，霸道地逼近，将我抵在墙上，哑声道：“月儿，本王很久不曾一亲你的芳泽了……你屡次逃掉，今日还是让本王……”
我将头一偏，躲开他正好要落下的热吻，道：“王爷，现在还是白日。”
“怕什么。”他猴急地吻我脖颈。我皱着眉头曼声道：“王爷，为您准备好了点心。”
“办完正事再说。”他开始拉扯我的腰带，并摸上我的酥胸。我一抖，抗拒感和小七悲伤的神情在心中浮现，道：“为您备下的水要凉了。”
君心
61、君心
“现在天热，喝凉的无妨。”我还要开口，他倒突然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将我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含着一丝邪邪的笑，道，“原来你有这么怕我么？本王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借口能搜肠刮肚想出来拒绝我。”
“我……”我猛然自觉失态，便想伏下身子行礼赔罪，一句“妾身失言”便要脱口而出。但突然之间，邵轩辕的双手力道温和地扶住我的肩膀，他笑道：“无妨。”
我看着他，见这英伟儿郎神态温和，不似平时的霸道无情，正双目含着些宠溺意味地对我轻声说道：“你可以在我面前做你自己，我知道你现在没有，你病中那段时光，看我的眼神与往常不同，有些不尊敬，你自以为你掩饰得很好，却瞒不住我。我本该觉得你冒犯，但那夜我喝醉了，不知为何，居然想起了你，想起你风情万种的一笑一嗔，更想起了你那掩不住的难得的真心，居然漏夜前来，还借着酒意强要了你。傅三月，普天之下，你是唯一一个胆敢拒绝我的求欢的女子，对我挣扎不已，还拳打脚踢了我好几百下狠的，每一下都足够让你被拖出去腰斩。我虽醉着，却全记得。我看着你时候躺在床上恨透了我的样子，心中居然不舒服，一脱口又是折辱你伤害你的话，本王其实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但我的尊严不允许我有所表露。本王想，我和月儿，算是彻底完了。但就在我放弃之时，你突然又理我了。你知我的母亲是父王的宠妃，后宫佳丽三千，我的母妃也要面对无数催人变老的寂寞夜晚，她从小便对我说，轩儿，倘若你想知道一件东西是不是真的属于你，你便要赶他走。如果他有朝一日还能回来，他便属于你，永远不会再离开你。”
我大惊。我从不知道，他是这样看我。
但一切都回不去了。尊贵的王爷。那日我看见你和胡思莹在一起说说笑笑，我才看清楚自己的一颗真心，我的心只能接受一心一意的爱情，而不能允许自己心爱之人，要我和众多女人一起共享他。你虽宠爱我，却比不上小七的一颗真心。
“我现在才发觉，你的眉眼，你妩媚微笑时那隐约的寂寞与逞强，居然像极了我的母妃。我儿时一直以为，母妃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邵轩辕还在慢慢说与我听，“虽然前所未有，并且非常渺茫，本王也愿意与你共同努力，用彼此还很长久的时间，去互相厮磨了解，看究竟最终能为彼此坦露出几分真心。”
他走之前回首给了我一个熟悉的狂妄嘱咐：“虽然本王承认，月儿你这一套欲擒故纵的功夫的确勾起了本王浓厚的性质，但本王还是更怀念之前那个大胆销魂的月儿。本王耐心有限，并不介意再来一次霸王硬上弓，你自己看着时间办。”
我心中焦急，道：“王爷与妾身分明有言在先的！”
他颇为痞气地眨了眨眼睛：“是么？那是你耍赖自己记错了，本王可不怕你。”
说罢哈哈大笑离去，我懊恼地将身后的垂流苏万福图样靠枕砸过去，被他轻易地一手轻轻拂开。我想，你当然不怕我你可以耍无赖不认账和背信弃义么，你们全家都是皇家贵族当然不用怕我。
但我的思绪很快被强制拉回来，因为随着邵轩辕的离开，门口响起的是小七听不出一丝温度的声音：“见过王爷。”
心中又被悲哀弥漫，却要作出怡然自得的表情，我看着从门口闪进来一道颀长的身影，翩翩少年郎韩氏小七顶着一张英俊却寒冷的脸，朝我走了过来，顺手便将门落了锁。
不给我说话辩驳的机会，小七盯着我，每走一步便说一句话：“我在外头，听见他对你说的那些话，我真害怕。”
“我在门外，看着他露出那种目光看着你，好像你的心也迟早是他的所有物，我真是愤怒极了，又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要忍耐。”
“我看见他抱着你，蜜里调油地调戏你，你虽然眼底有着抗拒，却与他打情骂俏，好一张耳鬓厮磨的画面，我不能控制地胡思乱想，想到日久生情的故事来。他是想从我身边将你抢走的，”小七来到我面前，慢慢执起我的双手，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抖，“我真想杀死他。”
“韩郎！”我扑到他的怀中，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用所有的温柔安抚他道，“没有人能从你身边将我抢走，我们会白头偕老，相爱一生一世，你不需要怕。”
“是么？”他自嘲般的笑，他虽然身处低位，却从来不卑不亢，我从未见他如此无助的样子，“我还记得，你素来得宠，刚开始的时候，每次他一走，你就露出厌恶的表情，渐渐的日子久了，你却会精心准备期待着他的到来，每次两人花前月下，你的眼睛都在发光。就连……就连他夜晚睡在你这里，我在门外候着，听你的呻吟声，也从最初的痛楚和伪装，变成了真正的欲罢不能。那真是一场永无止尽的噩梦，在无数个夜晚凌迟着我。后来你为他心碎，你红着眼睛，黯淡地读着书，你那些样子，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是喜欢过他的，万一哪天旧情复燃……”
“我没有喜欢过他！我喜欢的人，第一位是你，最后一位还会是你！”我捧住他的脸，急切道，“我和他之间的那些，无论是什么，总之不是爱情。”
“那就是爱情，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他看着我，做着困兽之斗，“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心是有一块角落属于他邵轩辕的。”
他的话突然停止。是我踮起脚尖，主动吻住了他的唇。我再不忍心看他这般被嫉妒折磨难过。我爱的是眼前这个少年，这个在我最无助寂寞的时候默默守候着我。在我多次身处险境之时舍身救我的，韩郎。
“韩郎。”一吻完毕，他冷静下来，我低声道，“你对我非常尊敬珍爱，我们之间不曾有突破男女大防的行为。但你可知，你牵起我的手的时候，我心中的震撼，便远胜过此生和其他任何人在一起的任何时候。”
“……是我失态了。抱歉。”他久久地看着我，将我抱住，“就算有一天他真的要来抢你，我也会把你抢回来，让你永远乖乖地在我身边。大丈夫所谋者大，我终有一天会赚得江山赠美人。
”
刘文君
62、刘文君
丽琼姐姐来看我，我笑着接待了她。我命人准备好一双宫中式样的方口长颈瓶子，放在四咫之处，又将自己常用来玩耍的几十只百花长箸搬出来，自己手持紫薇花头的，将芙蓉花头的长箸交给丽琼姐姐，地上用红色丝绸摆出一条水平的横线，两人站在线外，轮流用单手朝着瓶中投掷。投入瓶中者记一筹，几番玩耍下来，两人旗鼓相当，瓶中的百花箸喜气洋洋地开着，中者众，落地者少。
我一边接过小琪自身后递过来的长箸瞄准，一边笑道：“昔年在民间，凡吃宴过节要投箸取乐，我多拔得头筹。便自以为算是个中好手，不想姐姐才是高手。”
“投箸这事无他巧，静下心来便好。”丽琼姐姐连游戏之时都格外端庄，表情专注而宁静，有一种认真的美，“前一阵子，你似乎无心王妃阁，我很担心你会消沉，不想过一阵子，你自己闷声不吭地想通了，精神容光更胜从前。吾心甚慰。”
“姐姐挂心了。”我因举着手，长长的广袖便垂至手肘处，露出皓月一般的一截洁白的手腕，上头紧紧扣着一副白玉镶猫儿镂空扣的的镯子，愈发显得肌肤胜雪，弱质纤纤，“妹妹再不会自暴自弃。这就像一场梦，梦醒了，无论再不情愿，总要好好地继续走下去。”
丽琼姐姐欣慰地笑，将手中最后一根箸投中，让她的侍女上前计算筹点，道：“你入府晚，并不知道，真正的投箸高手，却是22侧妃——李玲丽。”
“胡人善舞识音我知，竟也玩投箸么？”我意外道。
“这就是胡人的强处了。那时候她刚入府，一曲胡旋掌中舞惊艳众生。一日王爷带她赴宴，她见命妇们都在玩这个，便好奇地走过来，用手拿着一根白莲头长箸打量，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东西？’，府中的侧妃们早已嫉妒她得宠，见状想让她当众出丑，便故意拉着她玩，不想她第一次玩这个，居然百发百中，还可以再半路上用自己的箸打偏那个想让她出丑的侧妃的箸，并且自己的箸还能最终顺利入瓶。简直把那侧妃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呢。李玲丽百发百中之后，还说‘这算什么巧的，小时候我帮爹爹在胭脂山下牧羊，随手捡起草原上的小石子打，都比这个要难’。”
我想想李玲丽的性情，这的确是她直率又聪明内藏的作风，觉得欣赏而解气，道：“我听说她的原名听着便像李玲丽三字的谐音，于是大侧妃特意为她取了李玲丽三字，希望她矜贵艳丽。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见过二十二侧妃了。”
我很快再见到二十二侧妃。那时候我在花园闲逛，她迎面赶来，见到时我之后无城府地笑：“这可奇了，今日怎么都一窝蜂出来赏花。”
“哦？”我也与她亲近，“除了在下，二十二侧妃还遇见了谁？”
她朝身后努了努嘴，道：“好大一群人呢。不过没什么意思，都是些心术不正的女人。前些日子你渐渐淡出争宠，我却是为你感到高兴的。如今你复宠更胜从前，我左思右想，有些话还是要对你说。”
我立刻虚心讨教：“姐姐请说。”
“宠盛则妒恨盛。若你真的要走这条路，你便要忍受数不尽的攻击毒箭。”她诚恳道。
“玲丽姐姐，能对我讲出这番真心话的人不多，你是真心为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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