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小扇-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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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清就别想了，父皇明晚会赐宴，你准备一下。”

叶瑶苦哈哈的嘀咕：“这皇帝是怎么回事啊，他想送我银子直接送就是了，每次都吃饭，而且吃饭的时候肯定出事。”李壅铭打趣道：“谁让你是大功臣呢，这次的药是你想出来的，赐宴的事，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啊。”

“嗯。”叶瑶点点头，小小小声地道：“其实我很烦遇见那群人。”

“你不用管他们，要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别和他们硬碰硬，见到李柔馨，别理她就是了，她的事就交给我吧。”李壅铭叮嘱。

“那你打算怎么做？”叶瑶不明道。李壅铭笑笑：“说了交给我就行，只要父皇不是逼得那么紧，事情就好办。”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叶瑶起身离开，第二天一早就有公公来通知，叶瑶准备妥当去参加晚宴，只是这次的宴会出乎意料的顺利，根本就没有一丝波折。她所在的一桌也没仇人，无非就是讲几句客套话互相恭维一番，对着胖胖的老妈妈说您瘦了，再对着满脸皱纹的老夫人说：真看不出您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反正，叶瑶是好菜吃尽，好话说尽。在众人的形容中，叶瑶简直就成了金光闪闪的观音菩萨，跑燕曌国救苦救难来了。

晚宴时，皇帝还公布了一个好消息，当然，这是皇帝以为的，对叶瑶来说，这简直就是噩耗。噩耗的来源是莫蕊，本来莫蕊一个大肚子，虽然是假的，但也是大的，根本就没必要来参加这种晚宴，按理说，她也到了“生孩子”的时候了。可是，人家莫蕊姑娘就这么袅袅婷婷地来了，在几个人的搀扶下拜见皇帝，还没等皇帝说话，太子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扶住了，夫妻俩演了一出恩恩爱爱的戏码。

皇帝自是客套一番：怀有身孕大可不必来的，万一惊到了孩子就不好了。

莫蕊做足了礼数，恭恭敬敬地道：“瘟疫能平安过去，本来就是件天大的喜事，莫蕊因为怀有身孕，不能出城救济百姓，心里已经是十分过意不去了。如今叶瑶妹妹平安归来，如果莫蕊再不来参加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还是请父皇成全吧。”

太子也拱手道：“父皇，蕊儿自从怀孕后就开始在佛堂作息，为胎儿和燕曌国的昌盛祈祷，叶瑶郡主为了百姓出城的时候，蕊儿更是坐立不安，天天不停地求神拜佛，如今郡主回来，还是让她留下吧。”

皇帝和群臣都很感动地称赞了一番，皇帝自然就答应了下来，毕竟人家来了，你也不好赶出去吧，既然莫蕊自称是来看叶瑶的，莫蕊就安排在了叶瑶的身边，叶瑶对着莫蕊只是礼貌的笑笑。

再看向皇帝，皇帝似乎很开心，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引得他龙颜大悦，看着莫蕊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爽朗一笑：“太子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我看其他人是不是也加把劲啊，铭儿，你出来。”

李壅铭走到大殿中央，皇帝笑道：“朕刚才问了李爱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依朕看，下个月就给你们将喜事办了怎么样？”

叶瑶撇撇嘴：怎么样？难道有谁敢回答不怎么样吗？她拿着小勺，小心地拿起袖子舀了一口汤，细细地品尝。忽觉袖子被人轻轻一扯，叶瑶回头，看到莫蕊担忧的目光，莫蕊靠近轻声道：“妹妹难道不担心吗？”

叶瑶仔细地砸吧一口汤：“真好喝，这是莲子汤吗？为什么郡主府的莲子就没那么好喝呢。”

身后的柳儿琢磨叶瑶应当是不想回答莫蕊的话，于是笑着轻声接口：“郡主就是嘴刁，一样的东西，偏偏别人的就是好的，明明郡主府用的就是上好的莲子煮成的。珍儿可是辛辛苦苦每次都要熬好久呢，回头奴婢就和珍儿说，别让她熬了，反正郡主也不爱。”

叶瑶轻抿嘴角，她怕小红性格急躁，所以这次就特意带了性格沉稳的柳儿出来。

“主子说话也是你可以插嘴的吗？”莫蕊忽然用不冷不热的腔调问。叶瑶回头，急忙想解释。柳儿却使了个颜色，一下子跪下求饶：“是奴婢的错，以后再也不敢了，请郡主和太子妃责罚。”

“姐姐。”叶瑶请扯莫蕊衣袖，莫蕊不动声色地打量柳儿几眼，对叶瑶道：“姐姐就是心软，做不了主，凡事岂可让奴才欺压到头上，我当初就是太过信任身边的奴才，姐姐可知道这些人天天就爱挑拨是非！”

挑拨是非？叶瑶愣了一下，这话说哪儿去了？“姐姐，你怀着身孕，还是不要动气了，柳儿也不是那样的人，我平时就允许她们照直说的。”

莫蕊还要再说，叶瑶只好轻声央求：“姐姐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吧，我难得立了个功劳被皇上赐宴，如果这会儿我的丫鬟被说以下犯上，这不是让别人笑话我吗？”柳儿要真是坐实了以下犯上的罪名，还是得罪怀有身孕的太子妃，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莫蕊轻叹一声，这才回过头不再理会，叶瑶轻轻示意柳儿起身。几人又将视线对准了大殿，大殿上很安静，李壅铭光是直立着，还没作出回答，皇帝也不急，不疾不徐地又问了一遍。

“妹妹，你真的不担心？”莫蕊看着神色如常的叶瑶道。叶瑶这会儿也没心情喝汤了，轻轻扣着指甲，缓缓摇摇头：“我相信他。”

“呵呵。”莫蕊忽然笑了，叶瑶回头，却见莫蕊笑得凄凉又自嘲，莫蕊自是不敢大声笑的，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极尽讽刺酸楚，半晌幽幽地叹息：“瑶儿，你忘记了吗？当初我就是这么信太子的，那时你还笑我傻，现在你自己遇到了这事，为什么就也陷入到了死胡同里呢？”

莫蕊是在回想当初的往事吧，叶瑶不知该怎么解释，但是她相信她与李壅铭的关系，不是莫蕊和太子能比的。一则她没权没势，李壅铭娶了她完全得不到什么；二则，她和李壅铭是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过来的，不是简单的才子佳人相爱，她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应该再做怀疑了。李壅铭说过：交给我。所以她愿意相信。

莫蕊和叶瑶各自思索的这个时候，皇帝又问了第三遍，李壅铭这才迟疑地跪下：“一切听从父皇安排。”

莫蕊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目光了悟又同情地望着叶瑶，仿佛在叶瑶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微微伸出手握住叶瑶的手，轻轻捏一下，当做安慰。

叶瑶无所谓的回头看莫蕊：“我没事，我相信他。”莫蕊瞬间柳眉紧蹙，看向叶瑶的目光更加同情了，像是看着一个病人明明已经癌症晚期，却以为自己只得了小感冒而已。于是更加紧得握住叶瑶的手。

叶瑶很郁闷，莫蕊的手捏的她生疼，这种感觉实在是哭笑不得，她明明没事，就是有人要自作了解地同情她，以此来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而大殿上，随着李壅铭的应允，到处都是恭贺声，好像大家都只等着喝喜酒了。

李壅铭的目光不安地穿过人群望向叶瑶，两人对视了许久，仿佛周围的喧闹都是不存在的，叶瑶难得温婉的笑了，眨眨眼睛，让李壅铭放心。李壅铭松了口气，也对着叶瑶笑笑，随即转过身开始推杯换盏地喝酒。

莫蕊看着叶瑶和李壅铭的互动，有点儿困惑，“瑶儿，你凭什么可以这么相信？”

叶瑶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却因为李壅铭刚才的视线而泛起一丝甜蜜，“你问我为什么吗？很简单啊，如果李柔馨没嫁过来，那是她的幸运，如果李柔馨真的不幸嫁入了五皇子府，我只能对她表示深切的同情。因为我是不会让出我的男人的，想跟我抢男人？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莫蕊错愕不已：“你好大的口气，不过，你真的变了呢，要是以前的你，肯定会连夜偷偷逃跑了，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莫蕊说到后来，有点儿喃喃自语了，语气也甚是沧桑：“我们都变了。”

叶瑶不想总是重复这些话题，所以也不接莫蕊的话，自个儿很开心地又喝了点东西，吃了些干果。等到宴会散去时，莫蕊拉着叶瑶往外走，走到一半，莫蕊抬头望着叶瑶的发髻道：“瑶儿的发簪怎么不见了？”

叶瑶诧异地摸摸，因为不知道自己头上戴了什么，所以这会儿也没觉察出来。柳儿倒是看出来了：“果然是掉了，奴婢回头找找吧。”

“不必了。”叶瑶阻止道，“这么晚了，也不知掉在了哪里，不用回去找了。”

“瑶儿这话可就说错了，咱们自然不用在乎丢个簪子，但是问题是万一被什么歹人捡去了，跟别人说是定情信物可怎么办，这岂不是坏人名节嘛？”莫蕊打断叶瑶的话，吩咐柳儿道：“你快回头找找去，找仔细了，要实在是找不到就问问宫里的公公丫鬟。”

柳儿一听说会坏了叶瑶的名节，也着急了，听了莫蕊的吩咐转身就急匆匆离开。叶瑶看着柳儿着急的背影，再看看莫蕊：“有那么夸张吗？”莫蕊端着姐姐的架子，有模有样地训斥了几句，叶瑶也就当做是听广播，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地听几句，还不时打个哈欠。

两人等了很久，也不见柳儿回来，叶瑶看看莫蕊支着腰站立的样子，“姐姐还是先回去吧，让你等着我也不好意思。”

莫蕊也拉长着脖子望了几眼，对身边的一个丫鬟道：“你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又对叶瑶道：“我们先走吧，我的这个丫鬟经常在宫里走动，有她在没什么事的，我们难得遇见一次，瑶儿就陪着我回去吧。”

“可是。”叶瑶不安地回头望望柳儿消失的方向。

莫瑞上前拉了叶瑶的手，可怜兮兮地嘟着嘴：“刚才我已经让太子先走了，如果这会儿瑶儿不陪我，我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叶瑶想了想，应该没有人想对柳儿不利，莫蕊应该也没必要对着柳儿追究撒气，于是就放了心，陪着莫蕊出了宫门。因为她们出来的比较晚，这会儿都已经没人了，叶瑶扶着莫蕊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先往太子府赶去。

车行半路，叶瑶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拉开帘子看了看，怎么不是太子府的方向，于是探身出去问车夫：“你这是去哪儿呢！”话音未落，里面的莫蕊却开始喊疼，喊得声嘶力竭，大半夜的吓得叶瑶一个哆嗦，颤颤巍巍地回头，却发现莫蕊正捂着肚子叫嚷：“瑶儿，我好痛！”

叶瑶一下子急了，赶紧拉过莫蕊身边安坐着的稳婆，催促道：“喂，你快看看啊。”

婆子轻轻摇摇手，示意叶瑶不要紧张：“没事的。”

叶瑶怔愣了一下，才回想起莫蕊没有怀孕，那莫蕊到底为什么喊疼，抱着肚子上的枕头喊疼？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叶瑶有点懵懵地看着大叫的莫蕊，再看看一边端坐着整整衣衫，一边扯着嗓子干嚎的稳婆：“太子妃您撑着点啊，这怕是要生了！”

马车还在迅速地向前，喊痛的莫蕊，喊“要生了”的稳婆，叶瑶完全摸不着头脑，疾步上前握住莫蕊的衣襟道：“你搞什么鬼？”

莫蕊再接再厉喊了声疼，反握住叶瑶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紧叶瑶：“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了，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怎么帮你？”叶瑶吃惊道，“我肚子里面可没有孩子，上哪儿给你弄一个来！更何况这事迟早会拆穿的，要不，要不你装流产吧。”

第二卷：出逃篇　第三卷　八十五　莫名的婴儿

第三卷　八十五　莫名的婴儿

“流产？”莫蕊怪异而嘲讽地看一眼叶瑶，“你确定你承担得起吗？太子的骨肉在你的马车上没了，车上除了我随身带的稳婆，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撇的情关系吗？”

明明不是真痛，莫蕊的脸颊上却满是细密的汗珠，鬓发湿透了黏黏地黏在皮肤上，没有人知道她脸颊的肉都是紧绷的，全身紧绷得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弦，双眼执地逼视叶瑶。

叶瑶柳眉一挑，怒道：“行啊，莫蕊！你威胁我？这就是设这圈套让我往里面钻是吧？”嘴角没什么笑意的往上弯了一下，叶瑶接着道：“如果我说我不接招呢？你说我一定没办法，可是我很好奇，如果我就是死乞白赖的不配合你呢，你说会怎样？大不了让京城的大夫都来看看，你是流产了呢，还是压根没怀孕！”

“你！”莫蕊吃惊于叶瑶的反应。

叶瑶往边上坐好，不紧不慢道：“我的郡主身份并不稀奇，可是我现在是百姓眼里的救世主呢，皇上能随随便便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死我么？他那什么理由给百姓交代？李壅铭会允许我被冤死吗？太子知道你在假怀孕吗？”

莫蕊的脸色苍白，叶瑶随意瞄上一眼，继续道：“让我这么来讲吧，今晚太子妃被我发现是假怀孕，于是痛下杀手想将我置于死地，幸亏我机智谨慎，千钧一发之际，从这里跳了出去逃生。”

叶瑶一边说着，不等莫蕊反。应，身子一跃已经从迅速撞开马车门，翻身滚下了地，她忍着身上的痛，一溜烟钻入一条混乱的小巷，这是她刚刚看准的地方，凌乱不说，这里出入的都是下等贫苦百姓，更夹杂一些酒色之徒。莫蕊想单枪匹马追来就试试看，至于她叶瑶自是不怕的，这里的小巷就是当初捡到两个患瘟疫的小乞丐的地方，她很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且她曾经来寻过小乞丐的家人，虽然没找到，但有几户人家对她的印象极好。

这会儿，她偷偷躲在簸箩后边，看。着惊怒交加的莫蕊探出马车查看几眼，看到几个打着酒嗝，挺着啤酒肚的醉鬼，立即惊慌失措地招呼稳婆上车，车夫赶着马车急速离开。

叶瑶轻笑一下，谁说出生平民。就一定不好的，最起码她能混迹在任何一条小巷子里面，这就不是莫蕊这样的娇贵小姐可以忍受的。望着马车的方向已经急速地消失在了昏暗的街头，叶瑶迅速转身，循着记忆走了一段路，敲响了一扇紧闭的小木门。

过了会儿，木门内有了回应：“谁啊。”

“沈阿婆，是我，叶瑶，您还记得吗？”叶瑶出声道。

木门立即被打开，沈阿婆喜悦而惊讶地看着叶瑶，。有点慌乱，又带点紧张：“郡主，你怎么来了？”

叶瑶来不及多说，简单的解释了来意：“阿婆，我在附。近和人走散了，能不能麻烦阿婆借我一辆马车，让我可以快点赶回去，因为我有急事。租借的银子我明天一早就送来。”

沈阿婆惊恐地摆摆手，“郡主千万不要这么说，不。用什么银子，就是我家的马车实在是破烂得厉害，只怕委屈了郡主。”

“不要紧，只要快，麻烦阿婆了。”

沈阿婆一听事。情紧急，立马带着叶瑶翻腾出自家的又小又破的马车，招呼起自家老头给叶瑶赶车。叶瑶感激地笑笑，来不及多说什么，上了马车，直奔太子府。沿途刚好要经过五皇子府，于是也顺道叫起了李壅铭，有个人壮壮胆也好，谁知到了五皇子府却被告知李壅铭还没回来，叶瑶没时间浪费，只好单独赶赴太子府，希望能赶在莫蕊前面。

叶瑶知道，她刚刚这么跳出来的说辞只是一种混淆对方视听的一种手段，也是对外的一种说法，但是同样的事情会有不一样的言论。比如今晚，莫蕊如果恶人先告状，对外说是她害得莫蕊流产，而后畏罪潜逃，太子的势力再一搜郡主府没找到她人，那她就坐实这个罪名了。所以，她要做的是先下手，抢在莫蕊之前给众人一个说法，虽然之后莫蕊很可能反咬一口，但是好歹也能形成对峙的局面，而且，没怀孕的人一经大夫检查就明白了，她赢的几率还大得多了。

李老头将一辆破马车赶得飞快，冷风从马车的缝隙里灌入，叶瑶冷得直哆嗦，好容易到了太子府，叶瑶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交代了看门的小厮，并打听清楚了莫蕊还没回来。

看门的小厮立即进去回报，叶瑶在外边等待的几分钟却很煎熬，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