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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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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波侯唯有沉默地抱紧了她,唯愿今夜的黄泉路上,不会太冷。
那边虞皙喑哑地惊呼一声,晕倒在地。
虞挚紧紧握着哥哥的手,泪流了不知多久。她曾以为在经历了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光后,自己再不会这样哭了,可是今夜她却是一个孩子,哪个孩子失去母亲会不哭呢。
虞晋带着府里的亲信,将如夫人的尸体抬走,将虞皙带下去命人看管。一时脚步声悄然而过,纷纷沓沓带走了一切。谁也不知道在这行宫外院,宁静的夜晚里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谢谢。”虞挚走到江潮平面前,这是最苍白无力的两个字,然而除此之外她还能用什么报答?就算死,她也不能偿还一二。
江潮平抬眸看着她,并没有回答。他已被人扶到床上,斜靠着床栏,仿佛很悠闲的样子,然而彼此之间的静默却并不悠闲。
“这迷药的效力要两个时辰才能消退,臣在府上休息片刻,待药力退了便回宫。”他开口打破沉默,淡淡地交代着。刚刚的生死一线已经过去,他云淡风轻的笑也消失不见,又回到了那个不苟言笑的江御医。
“你明知那是迷药。”虞挚忽然说了一句,似是没有说完,却再没有下文。
“行医多年,自然晓得。”
“如若是毒药呢?”虞挚眼光一转,看着他,“你此刻怕已死了。”
“娘娘交代的事已完成,而且我也没有死。”江潮平坦然地对上她的目光,“那些细枝末节,我从未多想,此刻娘娘也用不着想。”
虞挚哑口无语,心中有无限的话要说,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他好像火,有时不顾一切地炽热灼烧得她内心难安,他又像冰,封冻她于千里之外。她出神地沉吟着,却忽略了他眼底微微颤动的光芒。
“我想你是知道的,”她斟酌再三,真诚地注视着他缓缓开口,“有一个人牵挂着你,关心你胜过她自己。她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愿她难过。”
虞挚说得很认真很慢,她不希望他以身犯险,然而他似乎不愿接受她的好意。那么,她便期望用别的人来打动他。尽管她不知道他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凭直觉看去,他们总是不同的。江潮平的身躯不易察觉地一颤,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黯淡下去的光辉,“是,我知道。”他的目光落在角落处,依旧是疏离的平静,“娘娘请回宫吧。”
虞挚最后看了他一眼,微弱的灯光映在他清俊的脸上,在他颊边投下一抹阴影,有一丝捉摸不定的悲凉意味。也许是今夜发生了太多事,谁都难以逃出这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哀伤吧。她点了点头,整理斗篷转身离去。
夜色已深,月光却依然明亮,星辰稀疏地洒落在天幕上,照亮着蜿蜒的小路,虞挚提着灯笼踽踽独行。今夜事出机密,她瞒着皇上出宫,香彻宫也只有如织陈泉等人知道她离开,他们已周密地准备好一切,在宫中接应。
尽管心中荒凉凌乱,虞挚还是没有减缓回宫的脚步。
静谧的夜里,只有风吹过树枝的声音,呜咽呼啸着犹如鬼哭。不知何时,身后似乎响起了簌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往这边而来,无声无息地靠近着。虞挚紧了紧披风并没有回头,而是加快了步子。
身后的脚步也加快了。
这时灯笼的光芒一闪,继而消失不见,徒留一片漆黑的夜色。黑暗中脚步声停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似是带着无奈的笑意,“人呢。莫非是鬼?”
他虽这么说,但气息平稳,没有丝毫惊惧之意。四下环顾,只见不远处的假山后灯光复又亮起,心下即刻了然,原来是提灯笼的人用披风将灯光罩住,黑夜之中隐去的灯光,就等于隐去形迹。
“喂,夜深看不清楚,我已在此间绕了好几圈了,烦请你带个路。”
虞挚在假山后向那人望去,月光下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形,气度似是不凡,不过看不清楚面容。
“奴婢胆小,不敢上前,灯笼请自行取用,恕不能带路。”虞挚压低了声音,镇静地答道。不管此人是谁,能出现在行宫周围必定和宫中有关,不能让他看到她的面目,否则今夜此行必定泄露。
“好个胆大的奴婢,带路都不成。我且看看你是哪个。”那人似是满肚子怨气,大踏步向灯笼走去。
“慢着,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吹熄灯笼,到时你既找不见我,也寻不见回去的路。”虞挚出言制止他往前,万万不能被他瞧去真面目,“请恕奴婢冒犯,然而夜深人静,奴婢实在不能判定你就是好人。”
那人蓦地停下,似乎又好气又好笑,“你可知我是…。”
“如此夜色什么都看不见,你是高是矮,是贫是富我都不见,你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虞挚忙打断他,他想必是位达官贵人,一旦他说出自己的身份,任何宫女都没有理由再出言顶撞,她再拒绝带路便会引起怀疑,此刻还是假装糊涂赶紧脱身为好。
沉默了片刻,他再开口已带了些舒缓的笑意,“不错,除去了这一身行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也许什么都不是才对。”他停下了脚步,负手而立,“说罢,你要如何。”
、五十二、夜宴
“我把灯笼留在这里,你自行取用。”虞挚提议,不卑不亢。
那人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不赖,不过似乎又有一丝顾虑,“天色这么黑,雪过路滑,你一个人如何走得?”
“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既然你要这灯笼,我没得选。”虞挚冷冷道,这人真是难缠。
“哪里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去。”那人说话间带了微微笑意,十分轻快,让人觉得周遭的积雪仿佛都瞬间融化了,“我知道你并非怕什么坏人,不过是偷溜出宫,怕被我认得罢了。”
虞挚没想到他能一语中的。此人听来言语轻佻,却是个心思细密之人,说笑间便将情势揣度得不差分毫。不过也太无赖了些。她皱了皱眉,犹豫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推却的了。不过说好了,你千万不能故意看我的脸。我,我戴好斗篷便出来。”
“那是自然。”静谧中,那人愉悦地松了口气,又宽慰道,“你不必紧张,宫中人我本就不认得几个,更不会多说一句。”他若有所思地颔首,嘴角挑了起来,“况且,在宫里你这样有生气有意思的人十分难得,我岂能连这点趣味都毁了。”
他兀自说着,活像个等待情人梳妆的少年,从容悠闲中夹杂了些许期待。待他注意到对方已许久没有声音,才略微转念,一怔过后猛地跺脚,快步掠到虞挚藏身的假山后,果然没有了人影,只剩一盏灯笼盈盈地亮着光,好像那个虚无缥缈之人的明媚脸庞,让人怅然若失。他不甘不愿地叹了一声转身将走,不知为何忽又停住,此时暗夜里冷风吹过,空气中涌动着淡淡的熏香,倏忽已散。不过对于精通香料的人来说,这丝缕味道已经足够。
这时的虞挚已经走出很远了,她裹紧了斗篷,低头走在无边的黑暗里,心中却并无忐忑。黑暗算得了什么,她已在不见天日的混沌中踽踽独行了太久,恐惧都已变得麻木,就算跌得头破血流,也要起身继续前行,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停下。
今年皇上的生辰宴由莲妃接管。如今凤位出缺,凤玺却依然放在朝凤宫,不过即便如此,莲妃也精神十足,将行宫夜宴安排得井井有条。观澜宫早就是后宫中的无冕之王,不怒自威,内外之人皆俯首帖耳,莲妃更是精明强势,颇具六宫之主的风范,仅在宴请朝中重臣一事上便做大了文章。几个亲近她的都提早收到了赴宴请帖,平日反对她的直到最后一刻才接旨,这天壤之别各人心里都清楚。其中虽没有皇上的意思,但也显现了莲妃手中的权力,可谓恩威并重,以小见大。
左丞相宫清河第一个受邀,他并不是莲妃党,却是莲妃极力拉拢的人。
梨花镜中,映出虞挚美丽白皙的脸,娥眉淡扫目光如波,云鬓雾鬟衬得下巴尖俏,柔颈纤细,只是顾盼之间带着慵懒的淡漠,仿佛伏在枕边的猫儿。如织轻轻地为她梳头,陈泉红萼在旁伺候。
“这次莲妃狐假虎威,出足了风头。”如织心中愤愤,言语中禁不住也带着不满,“哼,也不看看皇上如今宠爱谁,这后宫早已不是她的天下了。”
“这几日你倒生了不少气。”虞挚打量着镜中的妆容,漫不经心地说道。
“奴婢是为娘娘不平,被她骑在头上耀武扬威。”如织一时口快,说完了也觉不妥,歉然抿嘴偷眼去瞧虞挚。
“本宫过去难道就被她瞧在眼里了么?”虞挚毫不讳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才好起来几天你便忘了来处,急着嚼舌头找……”她自然而然地不再说下去。后宫里重吉利,尤其是皇上的生辰之日,不能提死。
“奴婢妄言,也后悔莫及呢,真是该……”如织大眼睛一转急忙告饶,却在要说到“死”的时候也噤了声。主仆二人两句话都没有说完,情势明明严肃,却又不免滑稽。
陈泉和红萼在一旁忍着笑,虞挚却终于笑了,回身用手指点着如织,“生了一副伶牙俐齿,专门对付本宫。”
“奴婢岂敢。”如织屈了屈膝,神采飞扬。在虞昭容身边,只有她说话最大胆,也只有她最常招娘娘的欢心。
“给宫小姐的礼物送去了么?”虞挚转而问陈泉。
“回娘娘,已送到宫大人府上了。”陈泉垂首答道。
虞挚点了点头,他办事向来稳妥。这几天她暗暗和宫家礼尚往来,更熟络了些,盘算着将哥哥和宫小姐的婚事定了。就算莲妃如何张扬得意,也有一件事她万万想不到,就是宫家和虞家的联姻。在皇室之中,裙带关系是最牢固可靠的关系,到时莲妃纵有天时地利,都抵不过虞氏的人和。
入夜,一轮明月初悬,暖玉殿中衣香鬓影,仙乐飘飘。波斯白狐地毯踏足无声,手臂粗的香蜡将高阁照得灯火辉煌,蜀绣帘幔轻飘,恍如天上宫阙。这里虽不比京城夜宴举国欢庆的豪奢,却无处不精致考究,就连盛酒的金樽上都镶列着夜明珠,映得葡萄美酒晶莹摇荡。大殿正中,陪王伴驾的正是虞昭容,玉手斟酒,白皙的柔荑让那杯子都黯然失色。
皇上已有些醉了。此情此景此人,怎能不醉。
他一把抓住虞挚的手,朗声而笑,“都道朕是天子,可朕为大铭夙兴夜寐几十年,今日才真正领略了做天之骄子的乐趣。”
“瞧皇上饮得急,不是醉了吧?”虞挚柔声说道,眼波却瞥向殿下。那厢父亲和哥哥都端坐着,这边是宫相及家室。她不由乘隙微微眯起了眼,打量那个叫宫素鸾的女子。她一袭月黄襦裙,温柔地坐在那里,一双如湖的眸子不时望着虞晋,眉眼间带着满足的笑,连投到她身上的灯光都变得柔和起来。幸福的人,即使安静地坐着都有感染周围的力量。
与此不同的是,她身边一个垂髫小童睁大了眼睛左顾右盼,拉着她的衣袖不停地说着什么,宫素鸾不得已才移开目光,回过身拍了拍她的头,那孩子才不甘地安静下来。虞挚看着,心底忽然微微一动,曾几何时,她和虞皙何尝不是如此姐妹情深。眼中有些湿意,她不由转过头来。宫氏虞氏联姻事关朝局变化,若在平时皇上恐怕要多方考虑,但此时皇上已经醉了,正是提出亲事的大好时机。
“古有南州顾七,一曲相思动天下,闻者不知人间天上。臣妾今日特意请了顾七的后人,听来却不过如此。”莲妃忽然开口,好像算准了虞挚会说话似的。虞挚低眉服侍皇上,眼也未抬。
“爱妃何时也变得风雅起来。”皇上一笑,莲妃平日本不会这么文绉绉。
“当然是为了皇上。”莲妃眼波一递,风情万种,又转而望着殿下道,“听说宫小姐琴艺出众,早知今日前来赴宴,臣妾又何必舍近求远。不知宫小姐可否拂一曲,让我等听一听天音?”
虞挚心里一沉,莲妃果然不怀好意,可她怎的忽然就觉察到了呢?宫素鸾也是一怔,众目睽睽之下,她望着父母又望着虞晋,不知如何是好。她是相府小姐不是歌伎,在皇上的寿宴上弹琴助兴,成何体统?莲妃笑得愈发灿烂,一副一家人的亲切样子,就差执手唤宫素鸾妹妹了。
“姐姐这么说,臣妾倒也想听听。”虞挚在皇上身畔说道,巧笑倩兮。虞晋按捺胸中怒气,定定地看着地上。
皇上点头。宫素鸾只得离席,她虽不悦但却涵养极好,举手投足决不失优雅,让人恍觉她此刻不过是在闺阁中抚琴以自娱。
素手一挑,琴音流淌,让人心神一震,耳目一新,连皇上都不由呆了。
“皇上……”虞挚悄然凑过去,吐气如兰喃声道,“皇上生辰,今晚臣妾也略备薄礼,以表心意……”乐声中她的声音极小,没有第三个人能听见。
然而就是这细不可闻的娇语,才让人心旷神驰浮想联翩。皇上亦是心旌一荡,看着眼前端坐的可人儿,恨不得立时就能拥入怀中,“爱妃的礼物,朕真有些迫不及待。”
虞挚抿唇一笑,脸上恰到好处地泛起红晕,妩媚而诱人。皇上的兴致已完全落在她身上,眼中哪里还有宫素鸾的半点影子。
虞挚的脸是热的,心是冷的。余光镇定地瞥过殿下,莲妃故技重施,想将宫素鸾进献给皇上,决不能让她得逞。只等一曲奏完便提出亲事,夜长梦多不可再拖。
宫素鸾抬手落下最后一音,余韵悠长,众人痴然良久。莲妃已将虞挚与皇上的耳语看在眼里,暗中咬牙切齿,面上却怡然自得,就要开口。
“皇上。”虞挚却比她离皇上更近,开口更快。
然而,还有一个人比她快。
“明月映酒照美人,素手拂琴乱我心。”一人于辉煌灯火中长身而起,一把将宫素鸾揽入怀中,长笑不拘潇洒无限,低头柔声寻问目瞪口呆的美人,“素鸾素鸾,吾若为木枝,卿愿栖乎?”
一片惊愕的唏嘘,半是为他的无礼,半是为这不羁的风流。
虞挚的心底一冷,眸光更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瀚景王,瀚景王!普天之下,除了他还有谁能将无赖耍得如此狷狂风流不失气度,还有谁能如此轻易地让她功亏一篑,怒火填膺!
、五十三、盟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殿下,提心吊胆忘记了呼吸。瀚景王借着醉意强占美人可谓风流至极,然而这毕竟是深宫内院……
虞晋早已满面怒容,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抱在怀中,这是怎样的耻辱!他按捺不住就要拍案而起,却被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他气极回头,只对上父亲沉重复杂的目光。定波侯看着儿子,从小骄傲肆意不畏天不畏地的儿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虞晋只觉心被碾碎了一般,身处暖室额上却忽地沁出冷汗,命运的转轮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父亲苍劲又略显老态的手混合了整个虞氏的宠辱,成为他无法挣脱的枷锁。抬头去看宫素鸾,她的脸色也同样苍白,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不敢相信前一刻他们还有一百种幸福的可能,这一刻便因一句话灰飞烟灭!
她在瀚景王怀中,瑟瑟地颤抖着。他的笑那样温暖潇洒,他的情话那样甜蜜撩人,却直直冷到她的心里。
“叡景你这是做什么?”莲妃佯装嗔怒,转头向皇上请罪,“皇上,请恕叡景大不敬之罪。”
“英雄美人,自古风流当如是,何罪之有?”皇上笑得宽和大度,眸中已蒙上一层醉意,“朕并不迂腐,乘此良辰成人之美,日后定成一段佳话。”
金口玉言,这一番话说得众人脸上都变了色。莲妃嘴角一翘,胸有成竹的得意,宫相面色平静如水,如以往朝会般低头恭听圣音,虞晋一双眸子血红几乎发狂,而宫素鸾再也承受不住,低呼一声倒了下去。
众人惊呆了,纷纷站起,疑惑不解地看着瀚景王怀中脸色苍白的宫素鸾,嫁做王妃御旨赐婚,宫小姐莫非是欣喜过度么?命妇们以手扶额,窃窃私语,宫人一拥而上传太医抢救,大殿内人声嚷嚷乱成一团。
这悲喜交加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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