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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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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寄。”她开口,目光却有些怔忪。
如寄从晃儿床边站起,走了过来,“娘娘。”
虞挚微微转头,看着身边桌上的一个红泥封顶的小坛。纤细雪白的手指抚上,微微有些颤抖,“这酒名叫胭脂,昔日在白露庵,本宫曾与他对酌。”她目光微微融化,仿佛看到梦里那温柔的光景,举杯相望,未饮已先醉了。
“四年前,他走的那一天,本宫埋下了这坛胭脂酒。”
如寄心里一动,眼中酸涩,安慰的话语已经苍白,不觉又唤了一声,“娘娘。”
“如今,不知这酒,还能不能让他回来。”虞挚眼帘落下,问自己,问如寄,也在问那个她无法靠近的男人。
如寄胸口闷痛,定定跪倒在地,开口已然哽咽,“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他带回来。”
虞挚闭上眼,泪水无声挂在睫端,指尖摸索着抚过那红泥封,好像抚着久违的情人的脸庞。
白玉酒壶,白玉酒杯,晶莹剔透,摆在客栈的木桌上,摆在瀚景王面前。
“这酒是四年前,王爷走的那一天娘娘酿制的,她说昔时曾与王爷对酌此酒。”如寄立在一旁,缓缓地陈述,无声地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娘娘一直放在心里未曾忘怀。敢问王爷,是否也是一样。”
她的语声低沉,如柳絮飘落,点化了前尘往事的涟漪。瀚景王望着那白玉杯盏,有那么一瞬,在微微地出神。
“饮了此酒,就能了却犯下的过错么。”空气中,他的声音几不可闻,仿佛是心底里的话冥冥中传出,被人听到。
喝了这杯酒,他们就能尽释前嫌,消弭怀疑,岁月静好执手偕老么?
而这杯酒,是鸩毒抑或佳酿,是对他的试探还是杀机……天地茫茫,有谁知道。
想必她不知道,而他也不知道。
不过。
他轻轻叹了口气,提壶斟满,“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袖盈清风,心无旁骛,端起杯送到唇边。那酒香淳浓,仿佛暮春三月芳草萋萋,她依偎在他胸口,那缕似有似无的淡淡发香。
这辈子,他机关算尽,怎如此时,难得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这礼拜各种考试,明天就不更了哈
、一三四、灵堂
“等等!”
一声断喝微弱而清晰,随着房门的推开传入室内,因迫切而夹杂着颤抖。
瀚景王的酒杯顿在唇边,与如寄同时回头,看清来人的那一刻脱口而出,“素鸾?”
如寄心中一动,不知是为这个名字,还是为这情不自禁的、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亲近呼唤。
瀚景王从纷繁的回忆中走出,再抬头时脸色已恢复如常。他轻轻放下酒杯,“你醒了。”语气平和,好像如寄只是来访的故人。好像,他拿起与放下的,也只是盈盈清酒而已。
“我再不醒,恐怕就要失去自己的夫君了。”宫素鸾嘴角挑起做出一个微笑,她久病虚弱,笑容衬在憔悴的脸上,多了几许凄凉。
“请你出去,我有话与王爷说。”她不再理会瀚景王,转身对如寄直接说道,声音也冰冷了许多。
如寄抬眼,越过她望向瀚景王,他站在宫素鸾的身后,沉默不语。如寄只觉心中被什么抓了一下,四年的时间,原来是很长的。宫里的生活如一潭死水令人窒息,宫外的天地,却是那么广阔无边。
“我请你出去。”宫素鸾扬起了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清凌的眸子看准了如寄。
如寄垂下眼帘,屈了屈膝。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欠了债,无论多久都是要还的,瀚景王亏欠了宫素鸾,对此她无话可说也无话能说,转身走了出去。
门被无声地关上。一同被关上的仿佛还有上午澄明的阳光,宫素鸾的脸上渐渐灰暗下去。
“我是骗她的。”她背对着瀚景王,纤瘦的肩膀用力地绷着,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决堤而出的泪水,“你不必担心我会从中作梗。”
瀚景王眉间一动,其实根本无需这一句。从她闯进来的时候,他就已明白她的意思。
“没想到你们两情相悦,可笑我过去还提心吊胆……”她身体一抖,抑制不住地闷哼出声,不知是哭泣还是苦笑。在门口听到如寄所说的话,短短片刻的时间于她好似万年,惊愕、愤怒、痛苦、悲哀……然而推开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前所未有的柔软下去,一片空明。
不重要了,她的悲伤与喜悦,都不重要了。
“你做了选择,我很为你高兴。”她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澄净的笑,“这四年里你胜过败过,也在鬼门关里走过,但从未真正地快意过,连失落也是点到即止。我以为只有空无一物才能不起波澜,可原来你心里早已有人,只是埋得那么深。”
“到头来,也变得这么傻。”她望着桌上的酒,摇头笑道。
“我就赌这一次。”瀚景王终于缓缓开口,落下眼帘时眉宇间蒙上一层安静的淡泊,如大片留白的水墨,退去尔虞我诈,他原本纯明干净,“就一次。”
“我不许。”宫素鸾望着他,也回望着过往岁月里自己的痴心守候,“别忘了我救过你两回,你的性命是我的,谁都休想取走,你也无权放任。”
她的声音渐渐强硬,目光肆意而明亮,如升入夜空即将绽放的焰火,极目绚烂。话音未落,素手执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不!”瀚景王不禁喊了一声,眉头蓦地皱起。他还未来得及上前夺过酒杯,宫素鸾已决然掷杯于地,挥袖将桌上的酒壶打翻,玉石坠落,崩碎得清脆如佛音梵响。
“我喝了,我替你喝了。”她不顾一切地扑入他怀中,一双没有血色的、纤弱的手臂紧紧搂住他,如命运途中滋生的藤蔓将彼此捆绑。她的声音颤抖,对死亡的未知与恐惧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然而贴在他坚实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即使背后是刀山火海,她也终能遗忘殆尽。
“我若不死,你就去找她吧……愿你们白头偕老。不要告诉她今天的事,把这秘密永远藏起来,这样你回忆往事的时候,便不会忘了我。”宫素鸾咬着唇,手臂用力地收紧了,这一瞬她要将他刻进骨里,因为放手以后生是天涯永隔,死是阴阳相离。
“如果我死了,请你好好活着。”她努力仰起头,唇贴着他的鬓发,一字一句都那么颤抖无力,痛彻心扉。如果她死了,如果虞挚终于负了他,那么天地间他该往何处去,谁又来照顾他?想到这她就好怕,比死更怕。
“你不会死。”瀚景王伸手拥住了她。那一刻她感到他的怀抱真实而温暖,如冬天里的炉火灼烧,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比山盟海誓更重,却让她的魂魄得以飞升。
岁月亘古黑白,能得他片刻动容,此生已添亮色,足矣。
“我不会……”宫素鸾埋头在他肩窝,嘴角努力地扬起,忽略腹中愈演愈烈的疼痛。
他说的话,她全都相信。
她心甘情愿的盲从让他微微一顿,慢慢抬起手抚着她的发,一声低叹在彼此肺腑中缠绵,“你怎么这么傻。”
“我就这样子,改不了了。”她在他耳边喃喃地说,双手扣着他的背想要抱紧,却渐渐失去了力气。
“但这一次,我比你聪明……”这一刻她忘记了难过,油然而莫名地笑了,从心里笑出泪来。一滴,两滴,成串地打湿他的肩头,湮入细密的锦绣纹络,定格成一抹晦暗。
“素鸾?”他敏感地察觉了她的变化,不由自主唤出声来,下意识想要扳过她低头一看究竟,手却生生停在她的肩头。
她眼前光影模糊,听不到他的声音,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为什么顿住,为什么不敢看她。是有一些哀伤,还是波澜不惊的淡漠?
“我好冷……”她的腿一软,身体滑了下去。他猛地惊醒一般架住了她,将她往自己怀里揽去。他的手臂坚硬如铁,却隐隐地哆嗦着,好像她浑身的冰冷正逐渐蔓延到他,让他由内而外都凝结寒霜。
他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头,一次又一次,顽固地一定要她站起来,动作甚至已变得粗暴。
“没用了。”宫素鸾任他徒然尝试,看他屡次失败,自己却如旁观者般平静而明白。没用了,宫中的人若要杀谁,怎能不干净利落,不留余地。
“不会的……”他蓦然打断她,迷茫中带着无法相信的愤怒,仿佛被困的猛兽,眼前的血腥狼藉是锋利的刺刀,扎入他的骨骼翻搅他的血肉,“不可能!”
他眸光血红,低吼了出来。
然而当宫素鸾颤抖的手抚上他的面颊时,掌心却依稀感到了冰凉的泪痕。生死一线之间,爱恨已站成两立从此天高地远孤鸿雁影孑然一身,纷飞各自。
她为这样的结局感到难过,比接下来面对死亡还要难过。
“别这样。”她无力地说出一句,便晃然倒了下去。瀚景王随之跪在地上,死死地抱着她,目光分明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却又涣散了不知飘向何处。风流俊逸掌控一切的瀚景王,从未如此失心落魄,“素鸾……”
“王爷……”宫素鸾痛苦地闭上眼睛,腹中似有千万把钢刀穿刺,断肠绝命。
原来这么痛,所幸不是他。
“这世界……很大……此生还长,你要好好的……我再不能……”再不能守着你护着你,生命如沙流走,爱也如烟幻化飘散,当肉身不再魂飞魄散的时候,此情便成绝响,不留一点痕迹。
“素鸾……”他叫着她的名字,她干枯的睫毛微微一颤,听见了他的呼喊。他在叫她,这次再不是为了别的,心中再也没有别人。他真心想将她留下的时候,她却不得不离开。
“还给你。”她摸索着抚上左腕,艰难地想将云巅玉钏捋下来,“讨的时候我便知,它、它是你极看重的东西……”
瀚景王按住了她的手,眸中闪动着漆黑的光芒,泠泠似水,又灼灼燃烧。下一刻,他就低头吻了下去。
如寄闻声走进来时,隔窗渗入的阳光分外刺眼,却无端柔和了瀚景王冷峻的轮廓。那凝眸一吻的姿态,专注而温柔,恍若神仙眷侣,隔世离空的安宁,无人能扰。
宫素鸾终于哭出声来。
过去和未来都无法爱,何必在这一刻给她最后的甜蜜温暖,让她留恋尘世,死而有憾。
混沌中她抓住了他的衣襟,睁着空洞的双眼,再看不清朝思暮想的面容,“青鸾还小……请你为她觅个好归宿,千万、千万不要嫁入虞家……”父母年迈,她无法尽孝,幼妹懵懂,她不能保全。只盼自己从此归去,能将宫家与虞氏的爱恨赎清,不再连累别人。青鸾许配虞晋,注定不会幸福,这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事。
“王妃。”如寄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不由上前一步,却被瀚景王周身的寒意击退。他如冰山般锋凌压迫不容靠近,而低头望向怀中的人时,又瞬间温暖如春。
“我记住了。”他按着她紧攥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宫素鸾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悠悠一缕魂魄似也随着这呼吸飘出躯壳,缈入轮回云烟。她的脸上带着笑,眉间因痛苦而打成的结也慢慢松开。一层光华笼罩着如同睡去的容颜,四年边关的风霜侵蚀悄然退去,唯余安详美好。
梦里,她还是单纯善良的相府小姐,在宫宴上邂逅良人。腰间一紧,他将她揽入怀中,帘外月色融融,全不敌他朗逸眸中的微醺柔情,“素鸾素鸾,我若为木枝,汝愿栖乎?”
四目相对,落花缤纷,卷睫已是百年身。
泰极殿中,几个臣子正垂手站立。白麻国丧未脱,然政务不可耽搁,虞挚坐在帘后,户部侍郎何杨刚刚禀报完雨后灾情。虞晋迈步出列,躬身一礼,“国不可一日无君,登基大典,太后看是否要开始准备了。”
虞挚揉了揉眉心,“再等等吧。”如今泰极殿里站着的,都是她虞氏的人,然而京城里、全天下还有成百上千反对虞氏的官员,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逼得急了恐怕会风雨飘摇。
“还要等多久?莫非太后心中已有打算?”虞晋眉峰一挑,他身为大将军位高权重,况且是对自己妹妹说话,他向来顾忌少些直言不讳。
“不会很久。”虞挚淡淡地答道,不露声色。哥哥如今成了她的心病,他对瀚景王恨之入骨,日后恐怕还会生出事端。
“新君尚未登基,暂且不要叫本宫太后。”她又加了一句,低下头疲倦地闭目凝神。
陈泉走了进来,“娘娘。”他立在阶下,垂在身侧的手不自主地握了握,“瀚景王入京了,现已戴孝往永安宫去了。”
“什么?!”群臣大惊失色,被这消息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正在密谋如何扶持十二皇子登基,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怎么瀚景王就杀到眼前了!他如何得到的消息,带了多少人马?
虞晋嘴角一动,默不作声,转头似是而非地望了望虞挚,帘后她的面容不甚清晰。
“知道了。”虞挚站起身,“既来之,则安之,带本宫前往。”
出了门来,虞挚步伐端庄却不露声色地急促,如寄从旁边走了过来,加入随行的宫人,紧跟在虞挚身边。
“如何?”虞挚摆了摆手,命宫人退出十步开外。宫中耳目众多,她面上无澜,一双转而望着如寄的眼却透出渴望。
“王爷没死。”如寄迎上她的目光,说出口的瞬间唇有些颤抖。她已摸不清猜不透虞挚的心思,此行出宫,那一壶酒到底是不是想要瀚景王的命?为何她所理解的和看到的,南辕北辙?
虞挚的脚步蓦地一顿,僵僵立在那里,似是没听清她说的话,“什么?”
“娘娘赐的酒里有毒,王爷没死。”
如寄低低重复,眸底光芒一跃,又尽数沉寂。有毒也好,无毒也罢,事已至此都是最坏的结果:瀚景王既不会回来,也没死。
“怎么可能有毒?!”虞挚目光凌然一跃,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心跳几乎停止,然而混乱中还是捕捉到一丝不合常理,“可他没事?”
“酒被王妃喝了。”如寄感到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尸体已送回王府,瀚景王随后进宫。”
虞挚身体一晃,站立不稳差点倒下。如寄连忙伸手扶住,“娘娘!”
她感到虞挚正剧烈地颤抖着,有毒,这结果完全出乎意料,以致她全无准备乱了手脚。
“究竟是怎么回事?!”虞挚反手骤然攥住了她的手,一双眼几乎瞪出火来,“查,给本宫查!到底何人下毒,怎么下的毒,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头上却沁出冷汗,定定地看了如寄片刻,忽然一把甩开她,大步往停灵的永安宫走去。
她就不信,一壶子虚乌有的毒酒就能扯断前尘过往!她就不信,苦捱四年到最后因为子虚乌有的小事而一场虚空!
永安宫中,日影偏斜,空荡旷远。
擎顶巨柱雕刻盘龙,凸凹的棱角隽着百年兴衰,见证权力更迭。曾经雍容华贵的明黄悉数换成雪白,春梦戏鸳的幔帐被招魂风幡取代,在寂静中偶尔晃动两下,掀起不知名的尘埃。抖落了灯红酒绿的奢华颓靡,在盛世繁华中停顿出一段空白。
每一个王朝都是如此,在萧索中走来,又以同样的方式终结。中间高歌热舞的狂欢,恍如一梦。
虞挚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高大的香案上是牌位,四周苍龙环绕,圣祖神武靖德……他跪在灵前,一身素白重孝。
她从未见过他著素,记忆中他总是浓墨重彩,倜傥章华。这缟素不适合他,否则她看了怎会错觉周遭三千红尘,尽数化作劫灰。
“你……”开口时才觉得喉头发紧,她在袖中攥了攥手,方再次出声,“你回来了。”
千万昼夜,清醒与梦中,幻想过多少次重逢的情形。他就是这样转身,向她缓缓走来,步步生华,泪意汹涌。
“臣是来告辞的。”他停在三尺远的地方,目光从未经过她脸上,直接落在脚边。
虞挚只觉胸口一滞,仿佛狂风暴雨迎面席卷,她站立不住,开口时声音被尽数吹散,“毒不是我下的。”
他定定地立在那,良久,才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可素鸾已经死了。”
毫不相干,又如此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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