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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明宫当丫鬟-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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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骑着马在队首独行,他的面色阴沉,连丹朱都不敢跟他说话。

何浅浅只能在心里叹息,她的死亡旅行看来是泡汤了。

一行人一路南行,河北省有燕山山脉,群山起伏,这日行至山中,只见山道绵延曲折,高高耸立,偏偏天气也不太好,一早就飘下雪来。冻了多时的土地冰封坚硬,车轮在地上只能压出浅浅的白印来。

马儿艰难地在雪地中前行,有些颠簸,初时还可以忍耐,不料到了中午,风雪渐渐大起来。

队伍正好行到一个山垭处,朱瞻基让大家先歇息歇息,何浅浅和丹朱掏出些干粮来,又倒了温热的黄酒,分发到大伙手中,众人都知道何浅浅的身份,接过干粮时一个个战战兢兢,各自找了背风处,填饱肚子。

侍卫长李久安扫了扫头发上的雪,请示朱瞻基道,“爷,现下雪大风急,人疲马倦,是否找个避风的地方,先躲上一躲?”

朱瞻基沉着脸不语。

队伍里有一个人叫马传泰的,抬头道,“依奴才看,这天边云层厚重,只怕一时半会停不了,山里风雪持续时间长,弄不好要挨到晚上。不如紧赶几步走出山去。”

马传泰是山民出身,朱瞻基沉吟了一会儿,同意了他的建议。何浅浅朝这个人多看了两眼,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一双不大的眯眯眼似睁似闭,看起来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他眼光闪烁,避开她的目光。此人身材虽然高大,却长得獐头鼠目,何浅浅一下子警觉起来,不要说她以貌取人,相由心生这句古话,有时候还是很准的。

但是他的话又说得入情入理,她没有理由反驳。

一行人略略休整,又踏上了征途,风雪刮在身上,如片肉的刀子,朱瞻基与众人一道顶风冒雪,几匹拉车的马虽然神骏,也耐不住这严寒和重负,车身有些摇晃。

众人渐渐行至高处,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身侧便是万丈深渊,何浅浅那辆车上载的东西多,两匹马走的很艰难。众人又寒又累,面上都露出乏态,山路又崎岖,每走一步都分外艰难,只顾低着头看路。朱瞻基由李传安带了一个人护着,走在马队前面,中间又隔了几匹马,何浅浅与丹朱的马车,位于队伍中央。

何浅浅坐在窗口,皱眉看着险峻的山势,雪花从窗口飘进来,有些寒气。

一匹马儿从车前越过去,马上骑的那个人有些面熟,从她窗前一晃而过。似乎还带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何浅浅正要探头去看,马车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她差点从窗口中飞出去,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车轴断了。”

车厢重重一磕,显着倾斜,她在车厢里摔得七荤八素,熏炉摔裂了,掉出火红的碳,落在马车的壁上,迅速烧出一个窟窿来,嘶嘶冒着浓烟。各种物件陪着她一起翻滚,砸的她浑身疼痛。

混乱中听到马的嘶叫声,一切都快得来不及反应。

是他,一定是刚才那个人,弄断了车轴,想要害死她。

原来太后已经早有安排。

马叫的凄厉,还混了人的嘶吼声,似乎是他在喊,“浅浅……”

然后,她感觉身子陡然一轻,迅速的往下落去。

从马车的裂缝中,她看见景色在飞快的变幻。

她坠崖了。

何浅浅蜷缩在一角,她要死了,可是比死亡的恐惧更甚的,是她的绝望。

不要,她不要这样的死去,她不要和他分开。

她的嗓子干哑,想必是适才翻滚时,她不由自主的尖叫导致。

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她看见他伏在马车顶上,朝她伸出手来,“把手给我,快。”

是他,他竟然跟下来了。

她含着泪,握住他的手,他把她往上一提,“别怕……”

她来不及回答,车厢重重撞在突出的山石上,她眼前一黑,最后一幕,是他深情执着的脸……

原来,这就是殊途同归。

“她动了,她动了,她的睫毛在动……”

是谁在大惊小怪的嚷嚷,死了都不让她得到安宁。

她有些愤愤的想一看究竟,眼皮却好像锈住了一样,又黏又沉,她费了吃奶的劲,才勉强支起一条缝。

啪地一声脆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不过很快就被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盖住,“她,她睁眼了,她睁眼了……啊”

这声尖叫真是刺耳的紧,她抬手捂住耳朵,又听见那个声音在叫,“她还会捂耳朵,她,她居然会在耳朵?”

靠,许你叫得跟杀猪一样,还不许我捂个耳朵么?

何浅浅很是愤愤。

“不行,她还在输液啊。浅浅,浅浅……”这个声音倒是很慈祥,叫得她心底深处一痛,几乎要落下泪来。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她眯着眼看了一圈,三个特写版的人头齐刷刷聚在离她鼻尖不到一公分的地方,表情大同小异,怎么说呢?有点期待,有点担忧,屏气凝息,一脸痴呆。

好吧,用这个成语来形容她老爸老妈有点过分,不过对那个张大嘴只差没流下口水的梅子来说,倒是很贴切。

八只眼睛对视了一会儿,一只巴掌突然朝她拍下来,何浅浅两眼一黑,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

“靠,你个死梅子,你不想混了你?”

她张口就骂。

“浅浅,我的浅浅,你终于醒了。”一个怀抱把她兜头揽住,是她的母亲在哭,哭的她一下子愣住。

她不是死了么?

莫非,她又回来了?

她又回来了?

他呢?朱瞻基呢?他死了,她却回来了么?

这算个屁的殊途同归

她心跳如雷,眼前的亲人却很是欣喜,她沉稳的父亲偷偷避过脸去,挡住老泪横纵的面庞。梅子就站在她床头,哭的稀里哗啦,“你这个死人,说昏就昏,半年不醒,真是不负责任”

那些滚烫的眼泪,让何浅浅冰冷的心又稍稍注入些温暖。

即便她想随他而去,她也不能不顾她的父母,年过半百的老人,失去掌上明珠,又该如何自处?

她喉头动了动,喃喃道,“是的,我回来了。妈,爸……”

母亲身躯颤抖一下,把她抱得更紧,“好孩子,你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

她睁着空洞的眼,落下泪来,她与他,就这样分开了,老天连共死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心疼的要窒息,满脑子都是他义无反顾冲下来救她的场景。

从此,天人永隔

她在康复期,身体的状况逐渐稳定下来,她被允许在医院的花园里走动。

天空很蓝,飘着几缕淡淡的云,自奥运会以来,北京的天空明朗了许多,何浅浅站在一棵树下,徐徐凉风吹过,遍地落叶,满心仓皇。

远处有人在放歌,古老而经典。

一生何求,

常判决放弃与拥有。

耗尽我这一生,

触不到已跑开。

一生何求,

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没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再过半个月,她便可以出院,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梅子买了冰棍回来,递给她一只,道,“听说跟你一起昏倒的那个祝明渊,刚刚也醒了?”

何浅浅木然撕着包装,淡淡恩了一声。

“可是有件事好生奇怪,听说他谁也不认得了,该不是被撞傻了吧……”

何浅浅撕着塑料袋的手忽然停住,祝明渊,祝明渊怎么会醒过来,莫非……

她扔了冰棍,拔足就朝病房狂奔,梅子犹在喋喋不休,“可怜他那样一个帅哥,就这么傻了,真可惜……哎,你去哪里?”

何浅浅一句话也听不到,天地间唯有她的心跳,激烈澎湃,恍如雷鸣。

他就住在她的隔壁,她冲进他的病房,里面围了一群医生护士,还有若有所思的祝长卿。

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长着祝明渊的脸,皱着眉的神情,却只在另一个人的脸上看过。

她激动而仓皇,手掌尽是冰凉的冷汗,到了这一刻,她却迟疑了,害怕了,怕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那个身躯里,不过是无辜卷进来的游魂。

她痴痴站在门口,几乎不能呼吸。那个人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那双琥珀色的双眸中,隐隐有火花溅出。

他开了口,声音低沉悦耳,“浅浅……”

她的泪水,哗的流了下来。

作品相关 番外 明宫旧梦(上)

今天上的是猪的番外,有同学说要看安东尼奥的,我暂时还没有想好怎么写,如果写完了,一定会放上来。七日求收藏,求票票,亲们给七日加点油吧,能量不足中。



我是皇帝。

在这之前我是太子。

再之前我是太子的长子。

传说中母妃生我的时候,我的爷爷梦到太祖皇帝赐他玉圭一枚。

这或许是个征兆,或许有人想把它变成个征兆。

我只当了一年的太子,我的父皇比我不幸。

他当了几十年的太子,却只做了一年的皇帝。

年少的我很敬佩我的父皇,包括他的正直仁慈,他的风流倜傥,甚至他宽广的腰围。

尽管他不喜欢我。

这或许是由于祖父太喜欢我。

坊间谣传,祖父没有废我父亲的太子之位,是由于我的存在。

无论是真是假,说的多了,就变成了真的。

生在皇家,就要学会享受这样的悲哀,父子、兄弟,亦亲亦敌。

天下人都知父亲忌讳他的兄弟。

其实未必不忌讳我。

我努力地做个好儿子,父亲心里,终究多疼五弟一些。

母亲又何尝不是。

五弟是幺儿,孝顺乖巧。

我的能力是他们倚重的,也是被疏远的。

---------------------------------------------------------

我曾试图模仿父亲,试图让他接纳我。

我醉卧勾栏,娶妻纳妾。

我见到了流云。

那样精妙的人,那样无双的曲,名动京城。

每日黄昏我都是她云锦楼的座上客,沏一壶茶,弹一首曲。

“公子日日来,却不曾为流云停驻一晚,莫非是嫌弃流云残花败柳。”佳人媚眼如丝。

她不知我是谁,我却知她是谁。

“故人之子,唯以琴瑟友之。”

流云色变。

齐泰何等人物,祖父为天下诛之,却不应祸连无辜。

我暗中筹划,不忍任其凋零。

却被胡善祥那个妒妇所毁。

我对她说,“你是祖父指于我的,我今生今世,必不会动你半分。”

她脸色惨白,听懂了我的意思。

那时我尚年少,年少轻狂,不懂什么是爱,当我后来爱上一个人时,方才明白被人夺爱的恐惧和痛苦。

流云赠我焦尾,泪珠双垂。

“贱躯不足为顾,焦尾代妾,长伴君身。”

我懂她的心,我却回报不了她的情。

我的一生,会有无数女人,可以宠,可以疼,不可以爱。

我惜她良家碧玉,沦落为勾栏院里的色艺双绝,但仅止是惜。

---------------------------------------------------------

时隔一年,祖父驾崩,父亲登基。

父亲对年幼出逃的建文帝心怀不忍,命我暗中打探。

我遇到了齐宣,还遇到了另一个人。

我想这是天意,送她来我身边。

在那个脏臭的马圈边,一个同样脏臭的女子,发现了我的血迹。

我拿剑顶住她的腰,只要她一叫,我就一剑刺穿,

她没有叫,也没有逃走。

她看着我,说,“你流了很多血。”

她看起来是一个下贱的奴婢,是什么样的奴婢,有胆子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扶到自己的地盘?

我醒过来时身上的伤口已经都处理过了,我躺在干燥的草堆里,清点身上的东西。

我的玉佩被动过,但是还在。

外面有人说话,我听得是齐宣,难道是这个贱婢去告了密?

我藏在暗中,只等她落单,我就一刀结果了她。

为人君,必须心狠手辣。

我看见她笨拙地替我隐瞒,我的心,忽然有点柔软。

我又回去了,四面楚歌,这里最安全。

我其实有些好奇。

她进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好像一只胆小的耗子。

可是就是这只又脏又臭的小耗子,居然拒绝了我给她的银票。

冒犯本太子,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若说她是没有大脑的蠢材,她却又把我的处境说的头头是道。

莫非是敌人的奸细?

我随便捏了个药丸给她吞下去,她蹲在角落里,死命地抠喉咙。

“这是尸毒丸,你不好好伺候我,会死的很难看。”

她瞪我。

她吐啊吐的样子,其实很好玩。

我活了近三十载,周围都是言听计从的人。突然有这么一个敢怒不敢言,天天偷偷瞪我的家伙,我觉得很有意思。

何况她看到了我的玉佩?

处于保密起见,我把她带走了。

她在马上又叫又闹,很有骨气地不吃我给她的鱼。

不吃便罢,骨气是有代价的。

我假装看不见她怨怼的眼神,上树睡觉。

小女子太骄矜,要挫挫锐气。

我是真的累了,我睡的很沉,直到被树下的声音吵醒。

那个无知的小丫头,拿着一根脆弱的树枝,试图对抗一只老虎。

我出手,救了她。

她不感念我的救命之恩,抱着我的马,含着眼泪。

在我欺负她的时候,她没有落泪,可是现在,她落泪了。

我想我是被蛊惑了,否则怎么会把这个臭气熏天的家伙放到面前,还任由她喋喋不休。

我有些头大,又有一丝欢喜。

她不怕我。

我在客栈让她洗澡,她推三阻四,本太子没工夫和她墨迹,我把她扔进澡盆里。

洗完澡的她令我有些诧异,除去那副厚厚的玻璃片,她竟也有几分清秀。

她说那副玻璃叫做眼镜,却对如何得来的解释得前言不搭后语。

我自然听得出她的破绽。

却猜不出,她究竟是什么人?

我带着她回了宫,我命锦衣卫暗查她的身世,却一无所获。

她说,她来自六百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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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皇驾崩了,我登基,年号宣德。

她既然来自未来,我就把她留在身边,让她做个丫鬟。

我带她微服私访,她救了个金毛的鬼子回来,借着照顾金毛鬼子的理由,成日见不到人影。

我去找她,她居然在给金毛鬼子唱歌?

我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她有很好的嗓子。

她给我唱过一首歌,我依稀记得有那么两句:

也许在某个时空,某一个陨落的梦,几世暗暗留在了心中。

等一次心念转动,等一次情潮翻涌。

隔世。

与你相逢。

彼时,我却不知,我与她,最终真如昨日烟花。

我亦不知,什么时候对她上了心。

是因为她每次看着我都一副想逃跑的样子?

还是因为她见到洋鬼子就一脸的兴高采烈?



 番外 明宫旧梦(下)

因为是番外,特意放在了作品相关里面,我真是个善良的小盆友啊,看在七日这么善良的份上,给点票票,给点收藏吧,七日心情太沮丧的话,喜剧就会被写成杯具的哦!

我是威胁利诱都使上了,再说一句,票票,收藏……



一晃就过了年。

我把洋鬼子赶走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郁闷了很久。

我带她去祭拜我的父亲。

看她喜笑颜开,犹如出笼的鸟,我的心头好似当时的天气。

春风暖,河冻开,两岸杨柳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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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菊花宴,太后赐婚。

我是欣喜的。

可是她说,“我身份低贱,高攀不上。”

我仿佛是一炉炽热的火炭,被泼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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