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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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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可别再乱吃宫外的东西。”
她猛点头,一张脸绷得快裂开。
湘南帝忽尔一笑,目光落在她身后,她身后除了梓炀,还有梓祯,遂点点头,扶着兰贵妃进了内室。
宴罢,她却是一身冷汗收场。
忍不住猛咳了两嗓子,让梓炀紧张地跟梓祯和索绮儿告了辞,拉着她急急回了屋。
临行时,她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却正接上月眸中流泄的灼人精光,一如她曾做的那个恶梦中,他站在尸山上阴冷狂狷的眼神。
天哪,幸好他就要搬走了。
幸好,未来的日子她再也不用常常对着那双看似温柔,却满含掠夺的月桂双眸。

、流言

流言
礼部为四殿下梓祯选定的加冠吉日,在宴后一个月。
为了这一天,掬兰殿里的人早早做好了准备。
才寅时,她就被宫婢叫醒,着上才制的新夏三层彩纱衣裙,梳起双柳髻垂白玉珠钗,戴上皇帝赐的那对翡翠镯子。
铜镜中的人儿,玉盘儿小脸,曾经圆润的小脸抽出了尖尖的下巴,更显得楚楚可怜。一双大大乌晶瞳,眼角略略上翘,灵动四溢似猫儿般,难怪被梓炀谓之“会说话”。一双樱桃小嘴,抹上了淡淡的莹色珠粉。精致无比的五官,配上华贵端丽的妆束,真真如细雕玉琢出的仙人儿。
“公主越来越漂亮了。再过三五年,不知道会是怎番风流妍态呢!”小婢忍不住赞叹。
但每每对镜揽照,她心头的不安就更重,所以她不喜欢照镜子,更不喜欢如此隆重妆扮。
绝色,在此深宫大院,并不是什么优势。
“子霏,好了么?”
梓炀甫一跨进屋,就被眼前的小美人儿怔了怔。纵是天天看着,如此盛妆细作的人儿,仍是震慑了他的心神。
大手不禁抚上小人儿香馨鬓角,赞叹,“子霏今天好漂亮。”
她抿唇一笑,打掉他的手,心说小小年纪就是色胆一颗了。拉起脸皮,冲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先出了门。
“公主,等等,您的含药,还有腰缀……”
。。。。。。
之前梓炀就冠礼,给她恶补了一下。
寻常百姓对男子二十岁的加冠礼就相当重视,别提皇家之子,更是讲究慎重。
皇子加冠礼必须在皇家宗庙里举行,直接参加冠礼的除父亲兄长外,还有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
所以,像她这类女眷只能待在兰贵妃身边,等着男士们那里加冠完毕,才能接受主角的拜礼。
她和梓炀分开后,由裁冰从旁陪着。
女眷候礼的地方就在宗庙后的长室,除了兰贵妃做为受礼主角外,皇后自是位居高座,其他妃嫔公主从侧应候着。一堆女人挤一室,少不了说长道短,三姑六婆一下。
主子们的闲话捡的都是好听的。
“妹妹,你这些年真是辛苦了。把祯儿教导得如此才德兼备,文武双全,比起我那不孝子强太多了。”皇后说。
“姐姐,您过谦了。太子陛下善行德政,皇上常常赞赏有佳。祯儿还小,断不能与大哥相比。”兰贵妃回应得圆滑而妥当。
小妃小嫔们则更偏向于旖旎梦幻的一面。
“四殿下越发丰神俊朗,真有皇上当年风采呢!”
“怎么你还敢惦着四殿下了不成?”
“去你的。每次殿下来给皇后请安,不知是谁的贼色眼老往那儿瞟的。”余下一串笑声。
大师说得没错,女人聚一堆,谈的也不外乎是男人。
今天的主角没少被人念叨的。
她失声的事实造成她被众女眷摒在了圈子外,不过她左右瞄来瞄去,发现了角落里黯然无语的雪贵人,她上前拉拉雪贵人的手,报以一笑。雪贵人性子柔怯,能生出晓桐这般率性的女儿真的很奇特啊!
不知道现在晓桐如何了?
正想着,门外就传来太监尖锐的传唤声。
子霏忙退回原位,却给人拌了一脚,差点儿摔倒,幸好裁冰眼明手快,上前搀住了她一把,又念了她两句。而那个拌到她的妃子递来歉意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粉色纱衣,桃腮嫣然,美眸如春水含翠,行态风流媚骨柔腻,虽是浅浅无温的一笑,立即让人想起“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景。
小桃花?!
脑子里一糊,抬眼间,即被眼前的一幕凝住了目光。
玄衣墨冠的梓祯,迈着齐缓的步子行来,颀俊的身姿包裹在隆重的墨黑红镶边冠服中,凝重肃穆中难掩天姿毓秀,雍雅爽俊中又透出一股轩昂飒沓气势。
引得四下女眷们一片低低的抽息赞叹。
他微微偏了偏眸光,她便觉得自己给定住了身,怎么也移不开眼光。
疏淡的月眸褪去一往的慵逸,笼上一层幽深浓远的流光,泠泠澈澈,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孤清傲然,这般神情已如湘南帝銮台俯临众臣的君王威仪。
胸口重重一沉,她看了眼上位的皇后娘娘,描金凤眼斜斜挑着一抹冷鄙。
有司带着其他女眷退至侧殿稍候,因为接下来受礼者需向母亲姑姊行拜见礼,她们这些陪客都不能在场。
子霏和裁冰行在众人之后,陆续出了长室,回廊上碰上正往另一侧殿候礼的男眷。
隐约传来些碎语风声,“听说四殿下将湘八师的军权交出来了啊……”
湘八师,听梓炀说过,那是湘南国征伐刑讨军中实力最强大的八万骑兵,其中有一万先锋军还是梓祯花了四年时间挑选精兵强训出来的。
向人声看去,那道狭邪的目光直直投来,子霏心中一凛,忙低头行了礼,追上前拉住裁冰的手。
皇太子梓仁阴险狡诈,这是梓炀在她中毒后,告诉她的。
在子霏逃躲时,梓仁的目光与从嫔妃中的一人相对,邪俊的唇角挑上一抹暧昧笑意,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目光,纷自各行其路。
整个冠礼真是繁缛冗长,耗了整个上午才结束。
不,还没结束。
接下来还有一场大宴,乃是受礼人拜谢宾赞兄长的。
唉……她告了身子不适,和裁冰先行离开了。
刚一踏进门,铃声滚滚而来。
她高兴地低下身,接住了那团粉红的小肉球。
“叉叉,你越来越聪明咧!”她的生日礼物——小香猪,在她养病期间,天天窝在一起,目前只认她一个主儿。
小猪欢快地摇着白嫩的短尾巴,尖尖的鼻子一抽一抽地,张嘴发出呼呼低叫声。
“你呀,就知道吃。等长成只大肥猪,不怕我把你宰来吃么?”
叉叉混然不觉,努力吐着舌头。
裁冰笑骂了一句,进屋去和猪食了。自此后,裁冰就被兰贵妃派来照顾她。
子霏抱着叉叉在院中玩耍,一人一猪,其乐融融。
彭奇之十分不喜欢踏进这个院子,但主子的命令,他向来谨遵不违,不得矣又来了。
刚行至院中,即见着那不似人间该有的小人儿,正爬在石桌上,对着吃得欢畅的小猪仔自言自语些奇怪的话语。
“叉叉啊,以后妈咪给你找个老婆就叫圈圈,你们叉叉圈圈后生的猪宝宝就叫点点。要是在21世纪,你们一家一定会成为网络上最有名的迷你猪明星哦!哈哈哈……”
笑得极没规矩,漂亮的小脸上都是流欲恶俗之光。
彭奇之心头愈发不适,实在不明白主子为何如此宠溺这小丫头。便是那跟着主子有四年光景的索氏,也未得其注意之一分。
“子霏公主。”
当他一唤出声,自言自语的人儿猛一抬头,由于小**只挂着石凳衔儿,没掌着力道,往边上翻倒下去。
啊——砰——啪——
鼓奇之想上前接应,仍是晚了一步。
唉,这祸水真是打小就让人难省心了。

、难携手

难携手
穿过一片葱郁修竹,炽热澄光被这片凉绿减去了灼温,在青湿的卵石小径上,洒下淡淡碎影。
彭奇之引路至一月门前,两侍卫朝他行礼,他退开举手相邀。
“公主请进。”
子霏懵懵地看了彭奇之一眼,抬头看到洞门上的两个浮雕黑漆字:猗园
抿抿唇儿,跨了进了园子。
一路行来,寂无人影,悄无人声。满园修竹,错落相系,新陈相间,带着新泥香的风儿穿梭在绿林间,幽深阴翳,将炙夏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狐狼四要叫人把她带到这里来。猗园不正是他的寝居么?
一座三层殿阁,比之兰贵妃的住所还大了一圈。
子霏四下望望,果真没人。大概都到宗庙那里去了吧!
索性,一掌推开殿门,嘎吱一声响,在空旷的大殿内显得阴鸷空渺。殿内飘出一股淡冷的桂香,烛火在突然窜进的风中跳动,拂起一室光影流转。
明镜高堂上,悬着一副粗豪墨字,遒劲俊拔的泼洒出十一个大字: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儿郎一生的报复,只此数字,道之尽矣。
按惯常,左边珠帐垂覆的定是内寝,右边自然是书房啦!
子霏毫不犹豫掀帘子进了书房,这方布置依然硬梆梆地,素淡的帘纱下是一套檀黑莲纹堆饰的书案、椅凳,两壁满满的书架,悬着方便上下取阅书籍的悬梯,旁边累极可卧歇的重锦软榻上,还散着几本半翻的书。
最后,她的目光却落在了软榻后的墙上,正悬着她为他压过香的那幅梨园图。
咦?这幅画在这里,那张狐狼图可能被他毁尸灭迹了吧?
她四下瞟窥,翻找起来。弄得房内一团乱,却是一无所获。隐约间嗅到一股熟悉的味儿,朝那几案边的窗隙里看过,似有蒙蒙紫光掠过。她爬上窗边的椅子,用力一推。
天,好大一片紫鸳花田。
碧天之下,紫色波浪随风而动,层层叠叠,高低起伏,空气中拂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疏淡芬芳,这味儿不似玫瑰浓烈,也不若百合淡然,浓紧了也依然淡远温和,令人心肺俱舒。
若在她的世界,这便是普罗旺斯最富盛名的爱情花田——熏衣草。
大大的乌晶瞳由惊奇,转为释然,蒙上了一层同样瑰丽神秘的紫晕,久久不散。
有人说,薰衣草的香味,和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紫,是人们记忆中永不能忘记的爱情滋味。
薰衣草的花语——等待爱情
咯啷——
一个细微的声音拉回子霏的神思,她暗恼,他叫人接她来,定是有事而为,她怎么对着一堆花发起花痴来了。
寻出来,仍未见着一人。望着绛紫垂帘后的房间,她仅犹豫了一下,就掀帘子进去了。
谁让主人请了客人来,又半天不现身的。趁此机会,探探鼎鼎大名的四殿下的香闺是何模样,也不错啊!
冷,除了冷,就是硬。
比书房更甚,寝室里居然悬着配剑,矮几上还贡着华丽的弯刀,煞气好重的感觉。浓郁的桂香中,隐隐渗着另一种疏淡的冷香,一时竟闻不出是什么。
哇呜——
小人儿突然定了身,对着眼前的大床,张大了小嘴。
他睡的居然是张——圆床。
她脑子里立即浮现日本**电影里的翻覆画面,可眼下的华贵大床布置得富丽雍荣、舒适温暖,墨色圆形云雷金纹锦幔掉顶,洒下两重薄纱,一金一白,金纱上绘着缠绕蔓延的莲荷云雷纹,濑濑而下,圈住直径至少两米的大圆床。床下延伸出一方雪白的长毛地毯,瞧那森度,光着脚丫子踏上去,一定很爽。
忍不住,她猛吞了吞喉结。联想到自己住的那间寝室,简直是云泥之别,天壤之差。
一股怪异的情绪,浮上心头。
顺着那悬纱扶摇而上,瞥见床边的墙上,似乎挂着什么。走近一瞧,勿庸置疑,正是那张维妙维肖的“狐狼图”。
他居然把这画挂在床边,不是一起身就能瞧见么。这男人八成有心理自虐症吧!
她掐起脸皮,冲着图做了几个大鬼脸,吐舌裂嘴挖鼻孔,说有多丑就有多丑,完全抵毁掉在他人眼中的天仙小美人儿形象。
转身欲走,羽袖划到床纱,荡起一串沁心的珠叽相撞声,仔细一瞧,原来为了增加纱帐的坠性,底边下坠了一圈泪形白水晶,好奢侈啊!
好像就这么离开的话,太亏了。
索性,一撩帘子,扑进了圆圆的大床,一股暗香窜进鼻内,她心中一阵释然,原来那另一种不知名的味,就是紫鸳花的香啊!
嘻嘻,好舒服好舒服。
小丫头乐得在圆床上滚来滚去,身量着床的柔软和大小,不亦乐呼,丝毫不觉角落的那座山河屏风,缓缓走出一道颀硕的身影,暗处绽亮的月眸中纵过一抹精光,步步靠近。
“好玩吗?”
空气中咋响的低沉声音,如一道令箭,倏地定住床上滚动的小人儿。
子霏翻过身,仰头一看,正对上那疏淡清冷的月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刹时,她拘促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张小嘴,又说不出一个字,大眼左瞄又闪,不敢正视床主人的询问。却一不小心,又瞧见床头枕头边的一根粉色缎带,她伸手要去取,却给他抢了先。
梓祯一手拿起缎带,另一只手顺势拉起子霏。
下一刻,她像个犯人似地站在他跟前,他则一副帝王似地坐在漆金凤戏长椅上。
“子霏,你可喜欢这里?”
大眼一睁,顿了顿,勉强点下头。她已经装了近一个月的哑巴,可不想就此破功。
“想住在这里么?”
小脸绷得死紧,缓缓垂下头,不置可否。
月眸盯着那颗头发散乱的脑袋,微眯起,一股清柔的光色,缓缓泄出。
“子霏,回答我,你想不想住在这里?”
她抬头,很用力地摇了摇。
他微微直起身,半瞌的眸色幽深难懂。
“那么,那张大床送给你。”
她立即摇头,还边摇手边做唇形:我不要,我不能收,我不要……
任是俊朗的面容慢慢笼上了一层霜色,薄润珠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怯怯地放下手,小小地退了半步。
沉寂了半盏茶的时间,他忽然皱了皱眉头,拿起手中的缎带。
“这条缎带,可是你的?”
她身子一怔,又看了看缎带,胸口重重沉下,最后,点了头。大眼里映着那张愈发冷寒的俊脸,如剑的眉,轻轻折了一下,浑身透出一股疏离冷森的压力。
“西夏子霏,记住你的身份,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能横行于这内宫。这一次,你是失声,下一次,你会失了什么你知道吗?”
低沉的警告,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似砸在心板上,震得她节节后退。
原来,今天他找来她,是要警告她,皇太子那天其实发现了她,才会在画舫上对她下毒手。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肩头,“你听懂了吗?”
她吓得直喘气,大眼瞪着他森寒的月眸,紧咬着嫩唇,倔强得不肯点头,
“西夏子霏,回答我。”
他的声音,又加重了三分,明显透露着怒气。
她秀眉一夹,扭头过去,不看他,明显赌起气来。
他眸色一凛,抓着她肩头的手,悄然施压。
奈何,樱唇扣得更紧,袖底的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用力抵挡着他的暴力,小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她明明是最无辜的人,为什么他不对付毒害她的人,却来责难她的不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明日你即搬来,以后若无事,不准踏出猗园一步。”
闻言,她转头看向他,唇儿吐出两个字:不要!
水漾的大眼,直接跟清冷的月眸较上劲儿。
“你再说一次!”低呷的声音,已经濒临忍耐的边缘。
寒月利刃直刺而来,她心头一缩,任是肩头欲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坚持。
不要!我——不——要。
“你……”
卡嚓一声细响,在两人间响起。
倔将的小脸立即蒙上一层极痛的扭曲,身子软软向地上倒去。
他惊讶地收回手,完全怔忡在当场。
她的肩膀……脱臼了!
她匐在地上,狠狠咬紧了牙关,仰头直直看向他,无视于他的错愕,再一次无声地唇语:我不要。
不——要——
蓄满水光的大眼,直愣愣地瞪着他,纵是柔弱如柳紊,只要稍大力者即可摧折的生命,竟然有如此倔拗的眼光。
一刻间,他久久无法回神。
“子霏,子霏,你怎么了?”
一声惊唤,打破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梓炀撞了进来,一把抱起子霏,又急又气地询问缘由。
“四哥,发生什么事了?子霏她怎么……”看着小人儿唇角滴血,梓炀心疼不已,仍极力忽略掉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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