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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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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誉
早习刚结束,书院里便炸开了锅。
因为,今天有人衣锦还院了。
当对着馨语说出“还院”二字,子霏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偏搞得馨语一头雾水。
“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家乡的医馆叫‘医院’。她那副模样回来书院,真的……哈哈……”
秋婕刚刚行完及笄礼,着正式成年女儿装,七重纱衣彩裳,帖金镂双雀步摇环琅琊蓝海珍珠,封从三品玲珑公主,得御赐玉如意一只,金缕绣百蝶鞋一双……
总之,任何赏赐都及不上她那个公主身份。这算是皇亲子女中,成年女子的最高荣誉。能得此圣宠,莫怪乎她专门跑来书院显摆一番,引来大小女童们的惊羡赞叹。
拥有这样的公主身份,值得一啖的好处并非世享荣华富贵,而是拥有一个能自己选择未来夫婿的机会。
于这些皇亲宗戚的女孩子们来说,富足的生活,也比不上择一良伴,来得价值千金万宝呵!
“我父皇说,今年皇上南巡,届时会带我一块去呢!”
“哇,秋婕姐姐可以浏览江南盛景,好羡慕啊!”
“听说那里水道纵横,稻香莲千里,可美了。”
“你们啊,都说错了。秋婕姐姐此去,是去挑一个良人佳婿,好早日嫁做他人妇……”
一群小丫头顿时哄笑了开,而青愣愣的男孩子们向来对此风花雪月的事,哧之以鼻,纷纷走避。
子霏的脑子里,却反复转嚼着“南巡”两字。
正在此时,一身戎装的东方修寻了来,馨语一见,兴奋地拖起子霏就往情郎跑。
东方修一手提着青龙刀,一手却提着一篮子鲜果,满头大汗,看样子刚从校场上下来。
今年开春,由于他在禁卫军中的出色表现,被正式晋官为琨州校尉,再过些时日,就必须离京去上任了。
“子霏,发什么呆?又在想你的梓炀哥哥?”东方修刁着一块雪梨,在子霏面前舞了舞。
馨语一边削着皮,一边打趣道,“子霏已经等不及皋月,巴不得插双翅膀飞去郴州。呵呵!”
“小妞儿,你得了好处,现在也学人显摆了!”
子霏扣指弹上馨语的小脑门儿,东方修也插来几句讪语,当下水果大战在漆廊下拉开序幕。
“停停停。别废了我费心弄来的水果!”东方修急忙护着篮子,拉开两丫头,“再不久我就得去琨州,你们也给点面子行不行?”
这一说,馨语立即乖乖坐下,依依不舍,询问起琨州的情况。
琨州位处湘南之南,位在湘江支流潇水旁,同时与泽南的律曲国接壤,是镇守南方诸藩国势力的重要军士重镇。当朝湘南帝曾在此誓师,联合东淮夷族共破最大藩国,并助当时在湘南避难的律曲国主夺回皇位。
琨州校尉之职,虽仅是辅佐将军的文职类官员,但其涉及规划全军事务,可谓举足轻重。
“人家好想快点儿长大啊!”馨语感叹,她今年刚满十二。
“丫头,一直做小孩子多好多自由。”东方修宠溺地抚抚她的头,一如大哥对小妹的态度。
馨语于此已经很满足,但是,随着成长,开始有了女儿家的浪漫情怀。
“阿修哥哥,人家也很像秋婕姐姐一样,能自己挑夫婿。到时候,馨语一定要选阿修哥哥做夫君。”
子霏急忙转头,捂着嘴巴。这厢东方修俊容一怔,宛尔一笑。
“馨语这么早就想定下夫婿,不怕以后遇到更好的男子,后悔么?”
“才不会!”
闻言,东方修倒满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窘得馨语一脸娇嗔。
“得了得了,你们俩不要打情骂俏了。”子霏受不了,拉过东方修要问话。“秋婕这次可以随驾南巡?”
“怎么子霏也想挑夫婿了?哎呀呀,这可怎么好。我奉六殿下之命,帮她看了三年的老婆居然生出异心,这可怎么……哎……”
“去你的,不准胡说八道。”子霏正色道,“皇上这次南巡的路线定下来了么?会不会经过郴州呢?”
东方修立即领会,左右看看无人,压低声音道,“定了。其实,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事。皇上这次南巡的一个重要目的地,就是即将完成防洪工事的郴州。即时,六殿下必会亲迎。”
子霏心神一振,“那个……我想……”
东方修摇摇手指,“不行。”
她急了,“为什么?”
“身份先不说,你并非我国之人。且从未有此先例。”
希翼的小脸,立即萎了下来。
“不过……”
“不过什么?”
东方修抱胸,缓缓靠回廊柱,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子霏,这时候你怎么变笨了。你明明知道,安排皇上出巡的要臣是谁?而你最应该去求的,除了他,也只能是他。”
她心下一突,希翼的小脸蒙上一层茫惑。
禁卫军必将随皇帝出巡,一路护卫所有皇眷安全。
四殿下梓祯现不但全权负责皇帝行程安全,具体的路程安排、行程细则等皆由其总理。
想当然尔,想要知道南巡的一切事务,问他最直接明了。
若想伴驾南巡,除了皇帝说了算,四殿下的决定权同样举足轻重。
这次,她又得去求他么?
求他倒也没什么拉不下脸皮的,只不过,后续“回报”就很恼人烦了!
记得上次……是三年前的选秀大典……

、选秀

选秀
梓炀离开那年,正遇四年一次的选秀大典。
本来,这种事断是与她毫无瓜葛。
可她忘了自己曾为湘南帝一家绘制的那幅全家肖像画,其逼真程度令皇帝大加赞赏。
那幅画被最好的宣纸楠木框表,挂在皇帝御书房中。凡皇帝亲臣贵戚,皆见过这幅画。同时,亦都私下打听这画师身份,也好随帝喜好求其墨宝一幅,以彰显身份,追赶皇家时髦。
当然,皇帝的东西并非人人都有资格仿制拥有的。故而探得真章的人虽不少,敢予登门来求画的人却少之又少。
端端撞上这四年一度的选秀大典,欲攀皇亲的人自然不想放过这根顺手长竿。
选秀中,第一道门槛便是凭画阅人。
光是这一轮,就会被刷下七成闺阁千金。
故而,前来求画的人一下子猛增,尚书千金、亲王小女、御史佳秀,更奇的是连一些妃嫔也来求画,有的是为自己待选的姐妹求,有的是为自己求。
这些人,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
可是,短短一个月时间,她哪里绘得了那么多。
正愁眉不展时,亏了裁冰的大嘴巴,提醒了她。
“公主,我瞧他们可狡猾得紧。就是不想给您拒绝的机会,所以托夫子来跟您说。其实啊,您并未及笄,这些事本应由兰贵妃来拿主意。”
“啊?可是娘娘她……”
裁冰瞧出子霏的顾虑,殿里的人都知道兰贵妃并不亲厚于她这个异国人质小公主,会不会帮她说话,亦未可知。
“你呀,临时这会儿怎么又不醒神了。六殿下在时,有人帮你撑着。可你也该知道,人家看六殿下面子,也比不过咱们四殿下的金尊来得强啊!”
言下之意,就是叫她去请四殿下拿主意。兰贵妃那面上,只要是梓祯下的决定,一般都不会过问。
于是,她又硬着头皮去求梓祯帮忙了。
第一次,是去请教水利方面的事。为了见那一面,她一大早就守在兰贵妃殿外,连着几天,才碰到他。
他现在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兼职的事务愈发地多起来,能见面的机会很少。
若非大事,她绝不会主动找上他。即是大事,更不便由他人传话。
于是,她又到贵妃殿外蹲点。
敢情是老天爷听到她真诚的祷告,第一天就碰到目标对象。
今天,他未着朝服,却是一身缃色软袍罩赭色嵌金线纱衣,罩衣无系带,襟边饰以珠绣添了缀性,微微敞露出软袍下的挺健身姿,雍雅飘逸中透露出一股风流闲宜。
看样子他今天似乎不是那么忙啊!
月眸一眼便相中她,薄润淡抿的唇似乎挑了挑,双手负背,缓缓踱来。
她被他盯得脸颊直发烫,熬不住直接迎了上去。
“子霏见过四殿下。”行了礼,偷眼瞄向他身后,似乎没人。
他却已伸出手,拉住她的小手。
“不用瞧了。今日得闲,我放奉远休息一天。”
他牵起她,错过了兰贵妃的寝殿,拐向另一条路,为他一直保留的宫中住所——猗园。
“梓祯,你今天也休息?”
瞧他模样似乎心情挺好,待会儿她的请求,他应该会帮忙吧!
廊外的晨曦斜斜投来一抹淡影,正落在他墨潭般的鬓角,一向金冠紧束的墨色流泉,仅以一只玄色木钗松松地绾起一个结,余下的浓丝柔柔地垂了一肩,落在他肩上的薄光,仿佛泉水上跳跃的精灵,一股超然绝尘的气韵,顺着瀑影缓缓流泻而出。
他没有答话,却见得唇边弧度逐渐拉大。
“子霏不想我今天休息么?”
“怎么会。你最近好像很忙,娘娘她也好久没见着你。你该……”
他止住脚步,两人正来到紫鸳花田前的小圆廊里,石几上早已备好了暖茶热点。
子霏心下惊异,不会有人早知道他们要来就备好了。还是……
长指抬起她小脸,撞上月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子霏不想见到我吗?”
醇厚如酒的声音似乎也染上紫鸳花的幽媚,恍如耳语,缠绵入心。
“没有啊!我也想……想见你。”才怪。
“小骗子。”
他笑骂一声,拂袍坐下,拾起玉盏香茗,细细品起来,那动作优雅又不失随性。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咦?他该不是已经知道了?
当她把麻烦一一道尽后,他轻描淡写地放下杯子,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无防。你把名单理好给我瞧瞧,挑三个人便可。”
她瞪大眼,问,“只用画三个人?可是,我瞧里面的人都是亲王公主的,我怕……”
他笑道,“怕什么?”
她小嘴一瘪,嗔道,“你明明知道。”
他大笑,“子霏也是公主,还怕起别的公主么?”
“你明明知道,我只是娘亲都不要的小白痴罢了。”
他的笑容倏地消失无踪,疏淡的月眸渗出丝丝冷光。
“谁说你娘亲不要你?谁说,你是小白痴?”口气,咄咄逼人而来。
糟糕,她又嘴拙乱嚼舌根。
垂头,不说话。
他又道,“子霏,就因此,你每次都叫梓炀代笔,给你母亲回信?”
她赫然抬起头,不敢相信,如此私隐的事情,他居然也知道。
他看出她的疑惑,便道,“不是梓炀告诉我。你们俩人的笔迹虽形似,但我还没瞎眼到认不出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的真迹。”
鼻子一皱,她垂头腹诽:对,梓炀是没有背叛我。可是你偷看别人的私人信件,又能光明磊落到哪里?
“子霏。”
醇酒的声音,渗进了一丝命令味。
她不得不抬起头,正视他挑出来的问题。
“回去好好看看你母亲寄给你的信,自己写一封信,明日给我。”
她一皱眉头,他又道,“不准应付了事。否则,我不保证,那三个人的画会变成三十个。”
“梓祯,你……你奸诈——”她不满地大叫。
叫声中,他却悠悠一笑,举杯轻啜香茗。
她重重一哼,背身不看他,双手猛揪衣角,恨不能他就是那衣角,立马毁了才能一泄心头之怒。
狐狼四,真小人!
“子霏,”一双健臂忽然从身后环来,她整个儿坠进一波如海桂香中,鬓角帖拂过一股香淡的热息,瞬间烫热了她的耳根。
“难得子霏这般乖巧想我,今天我陪子霏,可好?”
心跳届然无力,她可以拒绝么?
于是,在如坐针毡的一天里,她被他押着乖乖读完了过去几年里,累下的数十封母亲的亲笔信件。在他督促下,亲手写了三大篇回信。
做为交换,她如期推掉了那一堆烫手的请托。
这一次,她肯定也难逃他的附加条件。
不过,现在她再不用去蹲点等人。
因为他在那年她生日时,送了她一件便捷“通讯器”。

、小白

小白
碧润的天,被昨晚的雨,洗得澄澈清亮,几丝白絮懒懒地帖在天幕上,很快便被雀儿衔去一缕二缕,露出一片金光霞蔚。
一道沉鸣,如离弓之箭,标向苍碧。
便见一道雪影,似云堆雪染,铺展银亮的羽翼,俯身冲入群楼重阁的一角。
“小白——”
一声脆亮的呼唤,合着几声低低的咆叫,迎来了白鸽。
子霏爱恋地用手指抚过小白一身脂玉般滑腻的羽,小白爱娇地用小脑袋蹭蹭小主人的手心,引得小主人咯咯直笑。
子霏刚坐下,她脚下的小香猪叉叉呼呼叫着,蹦上了她的膝头,前爪子直搭上她胸口,短短的鼻头支过去蹭小白,也想来个亲密全接触。
“叉叉,你又兴奋个什么啊!你是猪,她是鸟,猪鸟殊途,是不可结合滴!去去去,去你的萝卜窝去。”
她一手拂开叉叉,急得叉叉仰着猪头,掉着小黑眼,直在她脚下打转不愿离开。
这小白鸽便是梓祯送给她的通讯器。说,若她想见他,便由它来传信。
至今三年,给她带了不少好处!
最大的一次惊喜,是梓炀离开的第二年元宵节时,小白突然捎信来,他要她备好新鲜小曲,即时接她出宫玩。似乎是得了梓炀的嘱托,她出宫的机会,都由梓祯暗中安排。
她像往常一样,坐着谨麒王府派来的马车,约莫一刻钟便到了王府。
那天,小雪初晴,艳压穹枝。
他一身雪貂长裘,眉鬓淡染几丝雪絮,在大门前等她,身旁依旧跟着彭奇之。
他没有带她去寻常共处的书房,却是拐进了一条陌生的小路,进到一间偏僻的内院。
在那里,她见到了一直很想见的一个人——五公主晓桐。
他离开时,悄附耳畔,笑言,“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她惊讶莫名,他仅抚抚她的头,补充道,“晓桐曾身心受创,别问她之前的事。”
待她点头,他才离开。
所以,后来小白的主要用途,多在于出宫见晓桐。
小白乖巧地啄食桌上早备好的玉米粒,子霏将写好的小纸条装进它脚上的信筒中。
放出小白时,她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又晃晃脑子,暗骂自己多心。
谨麒王府的香车,一早便候在了掬兰殿外。
子霏着三层橘色纱衣,腰缀圆璧璃琉紫鸳坠,在车夫惊艳的注视下,由裁冰扶进车中。
看着熟悉的景物,飞速往后退去。
她的思绪已经飞到宫外,这三年,她愈发渴望出宫。梓炀亦在信中提到,郴州水乡荷泽,四季神美如诗,若能在江边筑一飞阁常住,必是神仙也难比的绝妙享受。他积极地学习政务和治水,便是希望能得封郴州牧,即时携她安居于此香泽之地,共渡余生。
为此,她更渴望能早日长大,早日嫁予他,双宿双飞,再也不用受宫中束缚。
生在皇家,便是尊贵如公主,也仅是命运的弄儿。
意外的是,今次迎接她的居然是索绮儿。
“子霏给皇嫂请安。”
索绮儿忙扶起子霏,欠道,“公主不要多礼。殿下现在勤事厅和几位大人议事,午后才得空闲。殿下令妾身来接公主,先进内院叙叙。”
“皇嫂您有孕在身,子霏自去内院便可。”
“不碍事,殿下的吩嘱,妾身怎敢怠慢公主。”
说着,便拉起她的手,往内院行去。
索绮儿纤瘦的身子,因为挺着一个四月大的肚子,显得愈发羸弱无支。
这几年往来谨麒王府,见着他们夫妻的相处之道,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似乎还算是给面子的。她的感觉,索绮儿柔弱躬顺的性子,不是将梓祯当丈夫,而是主子。
今年,梓祯亦满二十五。
若非索绮儿年初托出了喜脉,怕是皇后又会穷追猛打,塞女人给梓祯。
那年选秀大典,让她绘像的三个秀女的命运各自不同。
一名中选被封了美人,一名任为御书院常侍女官。
皇后便说梓祯府中内眷虚薄,至今仍无子裔,之前派御医为索绮儿调理身子,又赐了诸多养品也未见效。便想将那名兵部待郎之女指给梓祯做侧妃。
结果,皇后的话被湘南帝给驳回,将那女子指给了三皇子,说三皇子刚死了正妃,她这做皇后的不能偏心老想着给四皇子送女人。
谁料那女子竟然逃婚,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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