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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药香-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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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书岳严肃地点头:“是,臣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懂兵法,没想到还能想出这样的计策来。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怎么不行?他说得对,这些奴仆就是一支强大的军队。京中那些大臣们,哪个家里没有一百多口子人,这要是都征集起来,怕是有上万的人啊。”
云浩天越说越兴奋,秀气的手对着云书岳的肩膀拍了拍,“此事用朕的诏谕发下去,你来统筹,等明儿后晌朕就在午门外阅兵。”
云书岳没想到云浩天这么快就采纳了这个提议,毕竟,也太匆忙了些,什么都没有预备好呢。不过他算算日子,这夜长梦多,万一晚了,机会错失了,就完不成了。
当即就点头应承:“皇上英明,臣请皇上赐尚方宝剑,打开国库,激励众将士。”
云浩天欣赏地看了他一眼,就低头挥笔疾书起来。不多时,一张墨字淋漓的诏书一挥而就,用了印,就颁发下去。
云书岳连王府都没回,胡乱在外头用了午饭,就开始着手布置起来。一直忙乱到半夜,才算是有了头绪。他已经全部传下话去,凡在京的王公大臣们,按照品级从府里出人,战马器械自备,每人明日再午门由各小队领兵之人集齐,凡是不来或是迟到的,一律格杀勿论!
此命令一下,京里顿时忙乱得人仰马翻,有些豪奴享福惯了,一听说要到战场杀敌,哭爹喊娘,妻子痛苦的,各种形状不一。
云书岳只管坐镇等候,熬了一夜,精神头儿丝毫不减。第二日鸡叫三遍的时候,他就穿上铠甲,披挂整齐,威武雄壮地到宫里给云浩天请过安,就下去了整顿了。
午时的炮声刚响,宫门就大开。皇上云浩天结束停当,骑着一匹雪白的宝马,在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从正门出来,来到宽阔的广场上,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按照统属摆成不同的方阵,等待皇上检阅。
低沉雄壮的长号声响起,云浩天一夹马肚,马儿就放辔徐行。云书岳一身戎装,面容肃穆,从对面打马而来,也不下马,就在马背上一臂平举,行了一个军礼,见云浩天点头,他快速地朝中军指挥官点头,就见校场上小旗挥舞,队伍慢慢地移动开来,变幻出不同的形状来。
云浩天满意地点头,才不到一天的功夫,云书岳就训出了一支有模有样的队伍,真是不简单哪。这个人,真是个堪用之才!
赞赏地看着这一幕,云浩天的眼圈儿湿润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可都押在这支队伍上面了,要是还不行,那真是上天亡他啊。
一挥手,身后的侍卫们就抬了一口口硕大的木箱子摆放在校场上,整个校场一下子安静下来,上万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咬咬牙,他示意侍卫们打开箱子。于是,在万里晴好的阳光下,一箱箱的玛瑙、宝石,黄金、白银就这么呈现在众人眼前。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二十九章 暗中跟踪
云浩天激动地脸色发红,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一点儿声息都没有,他方才大声说道:“朕这次倾国库所有,这些东西对朕实乃是身外之物,只要你们替朕守护好这片江山,除掉奸佞,将来封侯拜相、封妻荫子都是朕一句话的事儿,只要你们好生做去!”
众将士被他激励地浑身热血沸腾,挥动手中的兵器高呼:“万岁,万岁!”
云浩天满意地点点头,云书岳就对身边的副将使个眼色,那副将立即打起了小旗,底下的人群排成整齐的方阵走动操练起来。
操练完成之后,云书岳手一挥,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士们拖着三个披头散发的人走上来,押到高高的看台上。
云书岳对着云浩天行了一个军礼,大声禀道:“皇上,这三个人今儿来迟了,按照军规要军法处置,请皇上下旨。”
云浩天满脸威严,只是点头示意。云书岳就让人把三个触犯军规的人拖下去,不多时,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就被挂在了旗杆上。
云书岳指着旗杆上的人头大声训话:“凡是替皇上卖命的人,黄金白银,官爵赏赐,皇上在所不惜。凡是触犯军规,拿军规当儿戏的人,一律杀无赦!”
那些豪奴出身的兵士们被他一激一吓,纷纷服帖老实起来,静静地站在那儿,显然是一支规整的队伍了。
午门阅兵后,云书岳跟着云浩天回到宫里,云浩天兴奋地笑道:“不错,真不错,出这个计谋的人是谁?朕要好好赏赐他!”
云书岳只淡淡答道:“这个人臣认识,就是以前落凤镇济民堂的掌柜的,只是臣有点儿怀疑……”
云浩天正听得一脸笑。听此忙问:“怀疑?你怀疑这人动机不纯?”
“倒不是!”云书岳摇摇头,说道:“这个人就是个商人,精明能干,可这样的计策他怎么会想得出来呢?臣怀疑这主意不是他想出来的。”
“不是他想出来的,难道另有他人?”云浩天反问,觉得云书岳有点儿匪夷所思。
“臣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解了燃眉之急,倒是好事,怎么说,这个掌柜的也是个功臣。该赏赐他些东西的。”
见云书岳这么说,云浩天也就点点头,吩咐下去。只是两人心里都存了事儿,一时谁都不说话,屋内静得连根针都能听见。
城内的兵力解决了,眼下就是面对着摄政王的挑衅跟他打一仗,争取把孤城的危急局面打开。
云浩天和云书岳两个人又商议了好半天。云书岳方才回去部署了。
第二日天刚亮,摄政王的大军就兵临城下,对着城头高喊起来:“城里还有喘气的没有?要是有活的出来搭个话。”
语言极是侮辱,让城头守城的士兵们个个听了都是义愤填膺的,可是以前城中兵力空虚,只能隐忍不发。如今有了底气,自然是针尖对麦芒地答道:“城下的叛逆听好了,我们大帅有话交待。若是你们再这么嚣张,小心我们下来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说完了就开始射箭,逗得城下摄政王的队伍哈哈大笑。他们还是这副老样子,斗斗嘴射射箭,就是不敢下来干上一仗。摄政王还真是料事如神啊。他们这是外强中干,里头空了。
只要他们好好地跟着摄政王逼得小皇帝退了位。个个都要论功行赏,到时候他们就是开国功臣,那份荣耀可是光宗耀祖的。
一个个兴奋地摩拳擦掌,完全没有注意到城内的动静。此刻云书岳一身甲胄已经上了城门头,隐在雉堞后头仔细地观察着。
摄政王队伍里领兵的是那个上次在济民堂大打出手的那个少年,名唤张忠义的,此时他一身银白的亮甲,身披黑色披风,端坐在一匹四蹄雪白,浑身黑得发亮的骏马上,倒是威风凛凛。想不到这小子得了摄政王的中用了,竟然平步青云,成了领兵大将了。
看来要打垮摄政王,得首先把他身边的得力干将给干掉!
悄悄地伸手摸过背上的弓箭,箭在弦上,对准了端坐在马上的张忠义瞄去:这小子,为虎作伥,只能先把他射死再说。
他的箭自来都是箭无虚发的,料想这一箭射下去,张忠义一定讨不了好去。
不过在他观察张忠义的同时,张忠义也没闲着,也早就看清了城门上情况。见箭头飞奔而来,他轻巧地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致命的箭头。可身后的那个亲兵却没有躲过,一箭穿喉,当场毙命。
张忠义顿时大怒,一把绰过箭壶抽出一根羽箭也对着云书岳射去,手底下的士兵们开始往城门逼去。虽然城头上箭如流星,无奈城门下的军队人人手握盾牌,步步逼近。
望着乌压压的人头,云书岳思忖了一下,当机立断:开城门,今儿要下去会会他们,杀杀他们的锐气。
躲避了那么多天,再躲下去终究还是那个结局,还不如拼死一战,就算是提高士气了。
云书岳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带着队伍一阵旋风般冲了出去。多日未见的仇人,立时红了眼睛,杀在了一起。
云书岳一马当先,直奔张忠义冲了过去,张忠义也不示弱,拍马迎上前,两个人厮杀在一起。一白一黑,顿时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一仗,直打得天昏地暗,杀声连天。日落西山的时候,双方才鸣金收兵,各自退回去。双方各有胜负,清点了一下人数,损耗都不小。
云书岳拖着疲惫的身躯退回到城门楼内坐定,喝了一口热茶,才舒了一口气,暗暗感叹:张忠义那小子身手倒是着实了得,怪不得摄政王这么看重他呢。这小子和自己想必,倒是半斤八两的,一时分不出输赢。他的战阵又防御严密,一时还找不出漏洞来,这个人,还真是难缠。
头有点儿疼,他无奈地揉了揉,大军一日不逼退,这城里的百姓就过得不安生,这城迟早会面临着断水断粮,到那时候不用打,自然人心就涣散了。到时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他身为云浩天的好兄弟,自当替他分忧解难,虽然他才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可父亲病重,这个担子只能自己挑起来,云浩天好歹是个皇帝,还没轮得到他御驾亲征的地步儿。
揉了揉发麻的眉心,他忽然想起余扬来。他本不信任他一个眼睛里光看着银子的人会想出这么高明的主意来,身后定是另有高明。可是眼下大难临头,他就是想把那个人给逼出来。
很快就把余扬叫来,云书岳客客气气地把皇上的旨意说了,又令部属拿了一张千两的银票递给余扬:“掌柜的,这是皇上的赏赐,只要到京里万字号的柜上就能兑换。”
余扬欣喜地接过,刚要往袖子里揣,忽然又把银票给推过来:“世子爷,皇上正是用人之际,这银票还是留着赏赐那些杀敌的将士们吧。小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这银票也没用。”
云书岳似笑不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刚才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余扬见到那张银票时目光霍地一亮,暴漏了商人的本质:他只能是个商人,见钱眼开。
可是只一瞬间,那张银票又被余扬给推回来,倒让云书岳一双好看的眉峰微微上挑了下:怎么?他装清高?
余扬谨小慎微地开口:“世子爷,小的只想干老本行,这银子目前来说对我确实没什么用处。小的想开一间生药铺子……”余下的话,他有些难以启齿,这都是筱蓉教给他的,让他不要银子要药铺子,只是刚才看到那张千两的龙头大票,他着实忍不住了,想往自己的兜里塞,却在一刹那,他又记起了筱蓉的话来。
“想开生药铺子?”云书岳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在黑漆嵌蚌的茶几上,似乎每一下都敲在余扬的心上。
“这是好事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书岳才接下去,喜得余扬刚想跪下谢恩,却不料下一句话让他头皮发麻:“不过眼前大敌当前,你又足智多谋,正好为军中效力。只要你想出如何破敌,救城中百姓于水火,这生药铺子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余扬苦巴着脸,总算是硬着头皮听完了他的话,却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直视他那一双煜煜发光的眼睛。
云书岳一直静静地等着,他在观察着,看看这个所谓的献计人到底有没有那份智谋。
吞吐了半天,余扬的鼻尖上已经沁出了微微的一层细汗,此时的他,已是骑虎难下,只能思量着慢慢答道:“世子爷,这等大事,小的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良策来,容小的回去想想可好?”
云书岳爽快地点头,“好,给你三日功夫,三日后,我还在这个地方等你。”起身就大步出去了,只留下霜打了一般的余扬呆若木鸡地立在那儿。
等余扬一走,云书岳就招手叫过两个亲兵,“跟上他,看看这两日他都见了哪些人?”两个人领命暗暗地去了。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三十章 出奇制胜
余扬到了家立即马不停蹄地套了车赶到刘府,让门上人进去回禀说是王夫人身边的丫头筱蓉的表哥来接她家里过几天。
门上人进去了回了,王夫人就有点儿纳闷:“这个表哥倒是不错,隔三差五地就来接这个妹妹啊。”
红叶在一边酸酸地答道:“也没见才回去几天就又来接的,嫡亲的哥哥还没这么殷勤呢。”
筱蓉知道余扬必定是有什么急事才不管不顾地来的,想着要是不出去见他,说不定会误了大事。于是就笑着对王夫人行礼:“太太,上次奴婢回去,表嫂身子不好,奴婢替她针了几下,说是改日里有功夫再回去,想来为的是这事儿。”
王夫人早就见识到筱蓉的医术高明了,也不疑有他,当即就点头让她出去了。
从小门里走出去,就见余扬正在刘府门前的一颗大柳树下背着手来回地踱步,筱蓉忙迎上去。
余扬见她来了,喜出望外,上前拉了她就上车,自己赶着马车往家里跑。
第三日,余扬早早地就来到了云书岳的行辕,云书岳客气地接待了他,两个人关在门里就嘀咕了半天,后来云书岳亲自携了手把他送出去。
余扬满面笑容,带着云书岳的承诺回去了。他人一走,云书岳就找来两个探子,细细问道:“他回去那天到底见了谁?”
两个人毕恭毕敬地答道:“那药铺掌柜的一回去就急急地套了马车到了刘府,接了一个小丫头出来。后来我们跟刘府的门房打听了,说是姨太太从落凤镇带来的小丫头。”
“小丫头?”云书岳身子半坐起来,眼睛里似乎有一线细芒,身子往前探了探,细细问道:“那小丫头是王夫人带来的?有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
两个亲兵面面相觑了下,有点儿纳闷:他们大帅是怎么了?突然就关心起小丫头来了?家里那位美貌如花的新娘子理都不理。反而对一个小丫头起了好奇心?
两个人不敢耽误,连忙把筱蓉的年纪形貌细细地说了,云书岳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完就让他们出去了,自己却倚在太师椅上苦苦思索。
那个小丫头顶多十岁的年纪,怎能有如此计谋?难道另有其人?
只是这两个亲兵的侦查能力他是相信的,余扬那样的商人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他也就只见了筱蓉一个人,家里的那一群人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难道真的是这个小丫头作怪?要是这样,这小丫头也真是神了。
云书岳心里有了底儿。对筱蓉更加感兴趣了,当初可就听说她之所以能受王夫人青睐,是她把面临生死线的王夫人给救过来了。王夫人当初是要收她为义女的,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没收成。
上次还听人说,刘夫人的病也是她给治好的,小小年纪能有此医术,那么智谋怕是不在常人之下。想出这样的点子来倒也很有可能。
云书岳顿时觉得心胸开阔,没想到临风国还有如此奇女子,他头一次自私地不想把他的猜测告诉云浩天,省得那小子动了什么心思。
那小丫头他可是牢牢地记在心上了,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将是他此生捕捉的对象了。
心情大好地起身。吩咐下去,城中各家各户就开始忙乱起来。
云书岳带着一对亲信亲自下去,挨家挨户地借铜镜。能在京城住的人。身份就算是不高,可家境也不会太差,这铜镜嘛,哪个家里的女眷没有啊。有的大户人家甚至能找到几十面呢。
一时京中人都议论纷纷:这主帅不能兵打仗,怎么忽然疯了一样。找起女人用的铜镜来?
只是谁都猜不透这其中的底细,也只能茶馆酒肆里说说罢了。
连王夫人也在屋里念叨:“这城里难道要大乱了吗?好端端地怎么就收起铜镜来?”
红叶在一边儿插嘴:“就是啊。从没见过这样的奇事。”
只有筱蓉,站在角落里抿着嘴悄悄地笑:她马上就要发财了,她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翌日,云书岳就派人下了战书,要和张忠义一决高低。
昨儿张忠义和他打了一架,尚且意犹未尽,今儿接了战书,立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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