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娘子-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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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听到刚才那笛声？”沐辰宇的目光四处流转，想要找到那声音的来源。
“可能是有人在吹笛子吧，这声音有何特别吗？”方若瑶不解。
“翩舞曲。”沐辰宇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方若瑶，轻轻蠕动着嘴唇。
方若瑶微微张圆了嘴，心里微微震惊。她知道这首曲子。虽然当年她只是个八岁孩童，但是跟在姐姐楚若欣身边却亲听见过她吹这首曲子，也知道那首曲子是属于她和沐辰宇两人的。两人共同谱写的这首曲子，是作为两人订情的曲子，因此是不为外人所知的。那么刚才那声音……
不可能……她不可能还……刚刚闪进方若瑶的念头，便被她挥去了，她是亲眼看到姐姐死去的。
两人同时转过身子，望向四周那声音的来源，寻音而去。
声音噶然而止，两人依然没有找到那吹笛之人。可是，往前再走了几步后，两人却意外地看见了杨怜雪。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若瑶见到她确实有些意外。而站在她身边的沐辰宇也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杨怜雪见到两人同时出现在她面前，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又扯了一个极其调皮的笑容，道：“若瑶……姐姐与王爷共赏月色，那我也来赏月呀。”
从她的话里，隐约可以听出一些意思。沐辰宇知道她误会了他和方若瑶的关系了，本想解释，突然又觉得让她这样认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主意，这样，她便可以更彻底地离开他，和小顺幸福地在一起……
“不早了，回去吧。”沐辰宇淡淡开口。杨怜雪撇了撇嘴，便也不多说什么，跟着他往客栈的方向行去。
方若瑶跟在两人身后，刚走了一步，却被脚下的一条枝叶绊了一脚，正要绕开行走的时候，却不由驻了足。借着月光，她可以看见地上用枝叶画着的一行字。
落花风舞当酒歌，却送春雨
她怔怔地望着这行字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前面两人已经走远了一段距离。她望着杨怜雪的背影，心头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由于暂时没有线索，三人便决定先回京城再说。沐辰宇的想法便是到时派人先去打探那个张伟的下落，因为目前也只有这个人是唯一的线索，但是三人这么留在全溪镇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先回王府。
不过就在他们回府的途中，却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
他们坐的马车这才离开全溪镇不久，却在山路上遇到了行刺。
仍然是那个黑衣人，这是杨怜雪看到刺客的第一反应。不过来不及让她多想，沐辰宇便和黑衣人交起了手。很显然，黑衣人的目标只是沐辰宇，并未对两位姑娘动手，所以沐辰宇也得以专心地与黑衣人周旋。
其实，从实力上讲，沐辰宇还是略占上风的，可是黑衣人似乎也是招招杀招，一副要将他置于死地为目的，而沐辰宇心里也惦记着边上的两位姑娘，特别是那个想要冲过来当帮手的杨怜雪，幸好还有比较理智的方若瑶拉着她，所以从整体上他也没有占多少便宜。
“你究竟是谁？为何三翻五次要刺杀于我。”沐辰宇怒道。
黑衣人却不答话。
“喂，你倒是答话呀，就知道偷偷摸摸地行刺，是见不得人嘛？”杨怜雪在一边不知死活地骂道，趁着方若瑶不注意，竟然脱开了她的牵扯，拔出了身上携带着的用于防身的匕首就向黑衣人冲去。
“怜雪，退下去。”沐辰宇见她冲过来，立刻吼道。
不过这时的杨怜雪哪还听得进去，她没有多想，她只是害怕沐辰宇受到伤害。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了黑衣人。这会儿便让沐辰宇头疼了，这丫头根本不会武功，这会儿岂不是帮倒忙？他这会儿不但要和黑衣人搏斗，还要尽力地去保护她，而她却不自量力地要去击退黑衣人，让他不由暗暗叫苦。
“真是个笨蛋。”方若瑶在一边看着，不由直跺脚。
黑衣人似乎发了狂，挥掌击向杨怜雪。可是，身后便是山崖，杨怜雪竟因为这一掌直接坠向了崖底。
“怜雪……”沐辰宇见状，再也顾不上什么，跃向杨怜雪，同时向崖底坠去。
黑衣人似乎也被这个变故惊呆了，怔怔地望着崖边。突然他的手被人抓紧，他回过头。方若瑶此刻正紧紧地抓着黑衣人的手腕，目光中射出的冷厉的光芒，让黑衣人的心底深深震颤。
作者有话要说：

、逐客令

好在，这山并不高，但是也足够让杨怜雪跃入了深渊。说它是深渊，是因为山底便是一片湖心，而两人偏巧就跌入了这湖水之中。
沐辰宇将她从湖水中捞了起来，抱着她躺在地上，只见她已经陷入昏迷。他心中一阵惊急，连着唤了好几声也未见她有所反应，心下不由大急。便使劲地用双手按压着她的胸口，可仍然未见她有什么反应。
从这山上摔下来，而且又是直接附入这湖水之中，身体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外伤的，唯一便是溺了水。杨怜雪的水性也算不错，估摸着也是因为从山上掉下来一时紧张而忘记了基本的水中求存的技能，这便一入水就把自己给溺昏了。沐辰宇心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要缓解她的溺水症状，可是无论他怎么按压胸口，似乎都没有什么用。
他心下一急，便俯下身，想用自己的嘴吸吮她的口，可就在触到她的唇部的一刹那，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竟然神滞在了那里。
她清澈明亮的眸子深深吸入到了他的灵魂深处，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品尝那熟悉又陌生的柔软。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撩动了她心底的弦波，竟也没有拒绝他的这个吻。他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探索过她每一个角落。微风轻轻拂过，暖暖的热度也浸入了两人的心流，这一瞬间的悸动，让两人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他不能再这样，他已经决定要把她交给小顺的。
这一个念头瞬间钻入了他的脑海。他突然停止了缠绕的柔情，从她的唇上慢慢移开，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娇柔的红唇，他的心有一种说不出味道的痛楚。
但必须是要放手的！
他稳定了自己的心神，将她扶了起来。
“休息一下，我们找路回去，免得……若瑶担心。”这话说得平淡无奇，听不出任何感情。
杨怜雪自然也是感觉到他的突然变化，心里也奇怪他的忽冷忽热。不过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她似有顿悟，他现在的心里只有方若瑶。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未再说话，这一片静谧之中毕竟还是含着一些尴尬。
过了没多久，方若瑶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不过跟着她一起出现的竟然还有小顺。
“小顺，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杨怜雪见到小顺颇感意外。
“我趁苏姨不注意就溜了出来，便一路赶了过来，正巧在路上遇到若瑶，所以她告诉我，你们出了事，所以就和她一起寻了过来。还好，你们都没事。”小顺先前紧张的神色终于缓了下来，走近她，环抱住她。
沐辰宇微微侧脸，看着小顺对她的呵护，不由淡淡地暗了眸子。
不久之后，四人便回了王府。可是，转眼间已一月过去，沐辰宇派出去调查的人也一直没有什么结果，这不由让他们的心里都覆盖着一层阴云。眼看，三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皇上也是隔三叉五地提醒沐辰宇关于杨怜雪进宫一事的抉择，这让沐辰宇陷入无限的烦恼之中。
“你跟着小顺走吧。”沐辰宇终于亲口对她下了“逐客令”。他亲口告诉她，他为他们俩安排好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你就这么迫不急待地将我赶走？”虽然她已下定决心会和小顺一起离开，可是当亲耳听见他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不免难过。
“我不想……若瑶心里不舒服。”他淡淡地说道。
杨怜雪突然轻笑。是啊，她早该想到是这个原因的。或许她心里的不舒服，只是因为不甘心吧原以为是她要离开他，结果却是他要赶她走？对，一定是这个原因。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云欣在哪？你说过，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你会告诉我她的下落。现在，是你反悔在先，所以你就该告诉我。”杨怜雪道。
沐辰宇心里微微一怔。方若瑶就是楚云欣的事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一来是方若瑶的想法，二来，若是现在告诉了她，或者反而促使她不愿早日离去。念及此，他淡淡摇头，说：“我并不知道她的下落。”
“你……”杨怜雪有些气急，道，“你以前明明说过……”
“那只是我当时想要留下你的一个借口。”他接上口。顿了顿，他看了看她，又道，“我是杀死你姐姐的凶手，你就这么放心留在我身边，不怕我对你动手吗？”
“你不是，我们不是在全溪镇看到过……”
“那又如何？我们不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新的证据吗？你不认为这是我故意设的局引你们上当，那些所谓的东西都是我事先放在那儿的？”
“你……”
杨怜雪一时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的这种“质问”。她虽然有时笨笨的，但是他今天说的这些话，她却明白那只都不是真的。其实在全溪镇后，她已经完全相信他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可是，他今天却迫不急待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更是欲盖弥彰的行为？
他只是想让她尽快离开他罢了！
“那我娘呢？我要带她走。”
“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我会派人送她到你身边的。”沐辰宇在沉吟片刻后，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其实杨怜雪心里也清楚，娘亲如今病重，跟着她走并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清楚沐辰宇对娘尽的是保护而不是伤害，所以娘待在王府应该比跟她离开这儿要安全得多。
见她静静地站在那儿沉思，沐辰宇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只是在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后，他如被卸了所有力气般，倚靠在刚刚关闭的门上，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小顺也没有怎么睡好觉，因为穆王告诉他会为他和杨怜雪安排成亲，然后让他带着她离开这里。小顺自然明白这是为了脱离皇上而做出的仓促决定，但是他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而高兴。他比杨怜雪看得更明白，沐辰宇根本不爱方若瑶，而他会这么做还是因为爱杨怜雪。小顺有时挺佩服沐辰宇，心里明明喜欢杨怜雪，却将她推到他的怀里。说实话，他心里有些恼，因为如果换作他，是做不到这么伟大的。然而另一方面，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就要离开京城，似乎并不妥。
小顺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想着这些事情，顿觉有些头疼，正想站起来去院子里吹吹风的时候，突然屋门被推开，再转眼便见到一个黑衣蒙面人持剑向他裘来。
“你是什么人？”小顺一惊，躲过了袭击。
只是黑衣人的目标正是他，岂会让他轻易逃脱　，于是两人便这样交起了手。来人的功夫并不弱，且处处逼着杀招，让他避无可避。
小顺心里有些吃惊，他不明白他究竟招惹了什么样的敌人，居然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不过他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对方的杀招已在眼前，若不尽力抵抗，恐怕等一下就会殒命在此。因此，小顺从榻上找出了剑，反攻了回去。
黑衣人似乎有意相引，两人打着便出了院子。而且轻易地便出了王府来到了一片空旷之地。
这时，小顺才突然意识到一个奇怪的问题。他们俩人如此动静大的动武，而且一路打出王府，但是王府内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么大的王府，这一路出来，护卫并不少，可是刚才似乎竟没有见到一个护卫。据他所知，这个时辰也并不是交接班的时候，按理肖岗的护卫也不会少，怎么会没有一人前来？
除非是……
小顺一惊，突然意识到什么。就在他的这一瞬间走神之时，黑衣人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正当小顺愕然之际，黑衣人突然沉声开了口：“果然是你，小顺。”
黑衣人解开了蒙在脸上的黑纱，赫然便是沐辰宇。
小顺往后退了几步，不过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沐辰宇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围场想放冷箭想要杀我，在王府放剑刺杀我的人就是你。而且，这次在全溪镇回来，那个黑衣人就是你。”沐辰宇的声音沉稳，处处含着震慑力。
小顺沉默不语，但也算是默认了他的质疑。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会不顾杨怜雪在边上的安危，甚至伤害到她。”沐辰宇说这话时显然含着凌厉。
“我不会真正伤害到她。”小顺辩道。
“可是你这一次就差点让她丧了命。”沐辰宇冷厉地吼道，将剑进一步地挨近小顺的脖子，喝道，“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杀死我？”　
作者有话要说：

、奸细

小顺低头瞅了一眼抵在他脖子处的利剑，又将眸子转向一脸厉色的沐辰宇，却也毫无惧色地扭过了半个头不予回答。
沐辰宇微微扬了唇角，逼近了他几步，道：“不想说？那么由我来替你说。”
沐辰宇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你刺杀我是为了姜国，你是姜国派来刺杀我的杀手。然后，正好因为杨怜雪的关系进得王府，倒也便利了你的刺杀工作。”
沐辰宇简单的一句话让小顺内心一震，不由自主地将头转向他，眼中充满的惊愕分明告诉对方他所述无误。
但是，小顺并没有因此认可他这样的说法，立刻驳道：“不是，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要替楚若欣报仇。”
“哦？楚若欣？”沐辰宇嘴边嚼着笑意，偏偏语气仍是生冷的紧，道，“你以什么样的身份为她报仇？她的朋友、邻居？或者还是以一个间接害死她的人的身份？”
“你……”小顺猛然睁大了双眼看向他，眼神中的震惊表露无遗。
“当年楚若欣千辛万苦从姜国逃了回来，为防万一，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躲在了别处，可是你却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她回来了，逼得她现身回家。而这之后的第二天，便发生了惨事。难道你不是间接的凶手？”沐辰宇的语气越来越冷，而这种冷意直达了小顺的心底。
小顺的眼眸渐渐聚拢光芒，说实话，沐辰宇的这些话深深地震动了他的心灵，甚至让他有种恐惧的感觉。这位穆王果然不是虚有其名，居然能够将他看得如此通秀，的确不平凡。
不过，这只是开始，接下去的话让小顺更加感到心惊胆颤。
“而你，是因为你的父亲的原因被迫投靠了姜国，这样的情况延持到了你父亲去世，也就是你遇到杨怜雪，离开龙泽镇之前。在这之前，你一直为姜国效力，是他们在齐国的奸细，更准确的说，你是他们的杀手，毁了我大齐多少官员。”沐辰宇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道，“不过，也为姜国输送了不少情报。”
小顺垂下眼睑，并未多语，似乎显得极为镇定。
沐辰宇冷哼了一声，道：“你看起来很镇定，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我说得那些都不是事实。”
小顺心里微微一顿，这句话似乎深有含义。他不由再次转过眼神盯着沐辰宇，却见对方的眼神变得更为犀利了一些。
“事实是，你确实是姜国来的奸细，可真正的主人不是姜国，而是北裘国。而你和杨怜雪在裘国时，你便接到了要刺杀我的命令，所以你对于杨怜雪要进王府一事一点不反对，因为这对你而言，是个极为有利的机会。你甚至不惜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不止一次的利用她。”沐辰宇的话越来越尖锐，手上的持剑进一步逼近小顺，抵住了他的喉口。
小顺因为剑的位置已抵住了他的喉口，不由将脖子竖直，步子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却正好身子抵住了身后的大树，而沐辰宇的剑也直逼了过来，所谓退无可退。
“王爷真是厉害。”既然已到这个份上，小顺也不打算再反驳什么。看起来沐辰宇对他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他在心里不由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