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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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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寻条活路罢,也是主子打赏我们辛苦了一夜。”

侍立在两边的十来个随从齐齐尖声大笑,声音俱是阴柔,有那得脸的要拍李全儿的马屁,趋前踢了一脚死人,腆脸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狗手伸到小格格脖子上,以为连夜出城就能逃得出咱们李公公的眼睛?”齐粟娘听得“公公”两字,恍然大悟,原来都是改装的太监。小崔的手越发抓得紧了,齐粟娘随着他将头贴在了地上。

众人纷纷奉承,都赞李全儿在北京城脸面大,耳目广。李全儿不过听了几句,反是板了脸道:“我是知道你们的,昨儿带着小格格逛灯会的那几个奴才都被杖毙,连我也被福晋训得没脸,再不下心办事,我也护不了你们。”太监们个个陪着笑脸,李全儿不再多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孩童们,对起先说话的小太监道:“这事儿自不能叫人知道,便是主子爷没闲理这事,揭开了却是饶不了的。你且去城东把焦七唤过来,也省了我们的事。”

“公公,何不叫城西的刘独眼?他可是个爽快人,出价比焦七高了足足四成。”此话一出,立时便有四五个太监随声附和。

李全儿啐了一口,两马鞭不轻不重地抽在那小太监的身上,笑骂道:“亏你小子也是爷爷我**来,眼皮子怎的这般浅?刘独眼专做各处私窠子里的买卖,不知坏了多少人命,赚得是绝户钱!焦七是京城官牙里难得的稳妥人,看这些娃儿模样多是上年永定河水灾被卖的,为奴为仆也是一条活路,咱们就当做善事,为主子爷积德!便是将来如何,也说得过去。”

众人更是马屁如潮,不需李全儿多说,几个太监将地上的尸体拖到了白杨树林深处掩埋,其余的人将孩童们赶上了三辆破旧大骡车。

小崔听得李全儿的话,松了口气,摸了摸齐粟娘的头。骡车上的挤坐的十来个孩子哭了起来,“小崔哥,俺们……俺们会被卖到哪里去……”

小崔哥一面招呼着孩子们靠在一起取暖,一边安慰道:“大伙儿都别多想,当初爹娘卖了我们,也是为了让我们有口饭吃,又能让弟妹们活命。虽是照旧要被卖出去,只要不被送去那些腌脏地,哪里都是一样。”

高邮卷 第二章 漕河船上的粟娘

焦七是个青脸瘦汉,带点文气,唇上两条八字胡,粗蓝布的长袍左角时常掖在元青束腰带上,着着极是精明干炼,一口地道的京片儿,却不知是旗人还是汉人。

他带了三个帮闲,赶着骡车在土路上颠簸了几天便到了京城附近通州张家湾漕河码头。

此时虽已立春,漕河水面厚冰未消,河面如琉璃般冻得剔透,却极是热闹,来来往往全是木制冰筏。冰筏下钉铁条,或载人,或承货,转瞬即去,甚是快捷。焦七寻了四个大冰筏,载着众孩童,不过几日便过了通州、直隶。待得冰封渐消,焦七在山东临清寻了艘因故滞留的江苏漕船带上,扬帆顺流,直下江南。

因是在河上,焦七也不禁他们乱走。齐粟娘终日站在舱面上眺望发呆,见得开春水浅之时,河道堵塞,淤堵处不时有民夫赤腿站在冰水中清淤。便是顺风,五百石以上的大船仍需纤夫沿岸拖曳而行,岸边纤夫口中“邪许”声声,如耕牛粗喘,响彻千里漕河上空。

崔浩见得齐粟娘日日呆愣,只道她想爹娘,又在白杨树林里见了死人,受了惊吓,便时时逗她说话,平日里也颇多照应。过得几日,齐粟娘终是少了些发呆的时间。

齐粟娘虽是学了些说话时的腔调用词,但自知破绽仍多。她只是个被爹娘卖了的孤女,比人牙子的命更不值钱,哪里敢随便多行一步,多说一句?她平日里不和女童们在一起,只紧紧跟着小崔,却又因着她缠住了小崔,女童们暗地里都不带见她。

小崔自不会提防她,每日里带着她说些闲话,吃饭耍玩。这般过了几日,齐粟娘便也知晓他原识得几个字,父兄皆是沧州镖局趟子手,他也随父兄在河上跑过几回漕镖,比众孩童醒事明理。那些孩童多是河边人家,对漕河沿岸热埠大镇知晓一二,时时沿途指点。托他们的福,齐粟娘也慢慢知晓了康熙三十七年的世情,面上的说话行事也脱去了前世的痕迹。

“小崔哥,你知道这船是打算到哪里去么?”齐粟娘抓着刚刚分到手的窝窝头,悄悄地问小崔。

小崔笑着将过来寻他玩闹的女童莲香、双虹哄走,正要回答,船头一个漕船水夫却与焦七的帮闲吵了起来,只听那水夫大声骂道:“狗攮的杀才!老子的火煤方才分明放在这里,就你这杀才过了身,不是你还是谁?上回不过是块破油布,俺没有理论,你这杀才越发猖狂了!”那帮闲似是争辩了两句,水夫越发大声:“狗杀才!你需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嘴硬?小心老子给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焦七连忙将手中食篮塞给另一个帮闲,赶过去劝解。

齐粟娘听得这水手粗狂,不免吃惊。小崔似是司空见惯,拉着齐粟娘走远了些,低声道:“江苏淮安是黄、淮、漕三河汇流之地,河上大镇。我听人说河道、漕运总督府都在那边,他们多半是要去的。再者,他们既是要到南边去,也总会去扬州、杭州走一趟,替京城里的贵人买几个扬马苏戏回去。”

齐粟娘一惊,“扬马苏戏?”小崔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出声。齐粟娘看他脸色,隐约知晓“扬马苏戏”所指为何,她所知不多的诗词除了“床前明月光”,“鹅鹅鹅”之类外倒还有“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便有些忧心,再想想李全儿夸焦七的话,自我安慰了一番。

“粟娘,你怎么不吃了?”小崔见得齐粟娘咬了两口窝窝头便停下,不禁问道,齐粟娘猛然惊醒,含糊道:“我呆会儿吃……”说罢,便推说口渴,走开了,却只觉小崔的目光落在她背上,久久不放。

齐粟娘随着众人上岸,果然见得江苏淮安府城门口人流如潮,城内南北货物如山,极是繁华。焦七老于此道,早早寻好地方安顿下来,一边从众人中点选出色孩童,一边教训道:“你们听着,焦爷我也算是养了你们一场,给你们指个明道,在大宅里做奴才可不像在乡下家里,你们原是没根底的,人人能欺,切记嘴巴哑着,耳朵聋着,眼睛瞎着,否则贱命一条,没人稀罕!”

孩童们面面相觑,因这焦七平日待人也不算刻薄,便有胆大的问道:“焦爷,老爷们买我们是要做工的,若是眼睛、嘴巴、耳朵都闲着,哪里还能干活?”

焦七正忙着除下粗蓝梭布袍,换上蔟新的暗红茧绸长袍,罩上羊皮袄子,打理得体体面面。他原不耐烦,却见得这些孩子个个面黄肌瘦,一脸迷惑,全不知深门宅院里水深水浅,人心难测,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缓着道:“你们原也不懂,我只说个事儿,你们便明白。”说罢,在歪脚凳上坐了下来。

“前年永定河水灾,我老家托人将一个孩子送我手上,只求找口饭活命。我见那孩子勤快,模样也不错,特地找了户读书人家卖了。原想着主人家多是知书识礼,又素有善名,可以少吃些苦头。没料到他殷勤过了头,不过是抱着七八岁的小姐喂了次饭,便惹得老爷大怒,指他居心不良,坏了小姐的名节,立时一顿板子打死,丢到城外的乱坟岗里。”

焦七说罢,又指着一众女童道:“你们更是要仔细着,深宅内院里,一个行差踏错,名声便臭了。性命事小,辱了父母祖宗却是事大。那孩子虽是可怜,那小姐却更是冤,嫡嫡亲亲的女儿,年纪小不晓事,不过因着这事骂了一顿关进房里,受了惊,再不敢吃饭,活生生地吓死了。”

孩童们个个惊吓,便是齐粟娘也听得目瞪口呆。她这几日已是反复思虑,见得身份卑微、世道凶险,便想低头。原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打算,为奴为婢地先熬过眼前这段再说。如今听得这话,心里凉透,方知这世道果真与她前世大不一样。

贵贱上下,男女大防此等旧时规矩她不过大略听过,何时又真正知道?她越与此地之人相处,便越觉习俗大不一样,一船上的孩童个个都比她醒事懂理,知晓进退分寸。她无父母教导相护,在民间倒也罢了,若是这样冒冒然进了富户官宦之家做奴才,只怕动辄出错,一条小命不知何时就丢了。更何况她还有不知会何时发作的癫症,若是卖进去了发作起来,哪里能在大宅里立得起足的?

她想到此处,摸摸了怀中的硬物,暗暗庆幸,起先虽是打算为奴,却又忍饥挨饿将日日的窝头省下不少,藏在身边,如今决心一下,果然用上。

小崔模样端正,人又晓事,在焦七早早选出来的八个人中仍是出挑,齐粟娘料着他必是能被人看中。她平日里思前想后难免焦虑彷徨,少言少行免不了要受人白眼,多亏小崔方撑了过来,心中情谊已生。

她不顾焦七不耐烦,赶着替小崔打水,帮他洗净面目双手,小崔亦是大异往常,默默无语,任由齐粟娘替他收拾,到得最后,他将声音压得极低仓促道:“……你……若是……来寻我……”齐粟娘正心不在焉,只是胡乱点头,看着他一步一回头,满眼担忧地离去,已知此时离别,今生再不能见,心中一片茫然。

焦七穿着新衣,带着孩子们走了,天未黑便满脸喜色地回转,除了腰包钱袋涨了几分,手中还抱着两匹上好的苏州重锦并一个包袱,未进门便笑道:“到底是河道总督府,出手竟是比京里的贵人们还要阔绰,这几年皇上忙着打噶尔丹,各处费用俱都减损,只有这治河的银子一点不少。”

焦七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仍是如他出门时一样,默默站在一角发呆的齐粟娘,招手道:“粟娘,你过来。”

齐粟娘一时惊醒,疑惑地走到焦七身前。焦七打开包袱,拿出里头的破棉衣裤,笑道:“小崔叫我把这旧衣带回来给你穿,你这女娃娃生得五大三粗的,倒也亏小崔上心。”

齐粟娘伸手接过旧衣,焦七知她奇怪,仍是笑道:“这府里买奴才原是管事儿的事,小崔运道好,正遇上总督公子,被他一眼看中,说他干净爽利,模样体面,立时就赐了新衣,做了跟前的小厮,其他几个都是干粗活的命。”

齐粟娘抱着棉衣,默默无语,心中百般揣测小崔用意。众人歇了一宿,第二日便出了淮安城。仍是乘船沿漕河而行。

一路过了清河、宝应,到了高邮地界,船上只余下三四个女孩,齐粟娘从焦七与帮闲的对话中,隐约得知船向扬州而去,焦七将她们几人在扬州盐商宅里打发后,替京中贵人采买四名扬州瘦马,再到苏州采买几个苏州女戏便回北。

齐粟娘仍是日日站在舱外远眺,见得除了码头繁华,沿岸七八里可见村落处处。虽是欢喜,却不禁暗暗摇头。分明是河床淤积,河水高于河岸,方能远眺,水害只怕也不小。只是她所学只与桥梁水坝监理相关,与河道整治全无关系,况且现在哪有心思管这些,便也丢开。

齐粟娘既见得水浅岸近,村落不远,暗暗咬牙,终是趁着众人夜半沉睡之时,避开了帮闲的看守,用从船舱底捡来的旧油布包着小崔的棉衣、省下的窝头、偷来的火煤,顶在头上,从船后下水而去。

齐粟娘原本就水性好,又想着附身的女童是永定河边人家,断无不识水性之理,便仗着虽有隐疾却甚是结实的身体,抗过了初春河水的寒冰,不多会便游上了岸。

她急急忙忙脱了湿衣,换上小崔的旧棉衣裤,不敢生火,拼命揉搓冰冷的手脚,在漆黑的夜里,紧紧裹着身上破绵衣,向有村落的方向狂奔而去。寒风冷冷地刮在身上,脚下泥泞不堪,齐粟娘踉跄而行,被河水冻僵的脸上火辣辣地痛,手脚俱是针扎一般。一夜急奔,不过借着星月之光,转眼到了天边泛白之时,齐粟娘已是累得再不能动。眼见得村落不远,她心中一懈,一**坐在了地上。

此处已是远离河岸,脚边仍是泥泞一片,泽地绵延,不见一个活物,全无一点人踪。不远处的村庄冷冷寂寂,如死城一般,与天津、临清、淮安这些沿河大镇的人物繁华全不是一回事。

齐粟娘悚然一惊,立时爬起,连滚连爬跑进村落,方一入村口,她便暗暗叫苦。船上远远看着竟全是假像,这村子处处断墙残垣,黄泥地里半埋半露着破布、断枝、烂桌椅等各种物什,偶或现出鸡、狗等各类家畜的残躯,分明是一处受灾后被遗弃的村子。

齐粟粟见得这般情形,知道活路已断,欲哭无泪,呆了半晌,猛然想起小崔离去时的话语,转头看向运河方向,方要抬脚,却又收了回来。

她喃喃自语道:“何必去拖累他?开弓没有回头箭,是死是活就是这一遭了。”说罢,她寻了处倘有墙、顶的屋子,将湿衣用树枝晾起,自个儿依墙坐下,从油布中取出半块窝头,一边歇息,一边细细嚼吃下咽。

她虽是体壮,却不敢疏忽,打了火煤,折些树枝生了堆小火,不过微微眯了一会,不待睡实,便起身收了湿衣,仍是向南而去。

她不敢喝泥水,不敢吃路边尚青的无名果实,只仗着怀中五个半窝头和清晨树叶上的露水,忍着手脚的冻裂伤痛,一连走了十七天。她带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走过了四个无人的村子,终于在干粮告尽的第二天,爬上了一处小青丘,看见了五里外一弯小溪和两缕寥落的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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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关于古代女子名节这个故事,是看到野史明代《只见编》提到,海瑞曾经因为五岁的女儿吃了男仆喂的饼,勃然大怒,认为女儿坏了名节,她的女儿后来是活活饿死的。个人认为中间的细节不清,事情真假如何难说。但考虑到明清两朝是封建化最黑暗的时期,未必不存在可能。只是私心认为,海瑞当时发怒的时候,未必就一定想让女儿死吧。

高邮卷 第三章 高邮小村的粟娘(上)

初春的江南也渐渐有了些绿意,从长满青青艾草的小丘陵上一眼看去,五里之内再无第二个村落。村边小溪从地底涌出,清澈的溪水绕着村子向北而去。

齐粟娘走到村边,已是筋疲力尽。她倒在溪边树下,看着百步外村子上空的两缕灰白炊烟,反复思量。鸡鸣狗吠之声隐隐传来,齐粟娘似是嗅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她的心猛地一热,身上却越发饥寒。

溪水约有丈许宽,清亮见底,三块小竹筏子拴在村头的树上,随着溪水潺流,轻轻摇晃着。齐粟娘用没有知觉的手捧着冰凉溪水勉强洗去脸上的污迹。脱下满是泥泞的棉衣,换上油布包中已干的湿衣。她的双脚被一路上的黄泥包了一层又一层,硬得像铁块,伸脚在石头上用力一砸,泥块裂成三瓣,露出里面的肿得变形的脚和烂布鞋。

冰凉的水流冲了半晌,将脚、鞋上的污泥洗尽,显出原状。虽是难以穿上,齐粟娘仍是忍痛将破鞋套上脚尖。

齐粟娘扯了草根把一头枯干的乱发勉强束住,将小崔的旧棉衣挂在溪边的树上,低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过一会便来接你。”说罢,忍着疲惫、疼痛和麻木,一步一挪向村头而去。

齐粟娘隐在村头大槐树后向里探看,村子看着虽不小,房舍却不多,当头第一户用短树丫围起来的矮篱里,盖着四五间泥墙茅草屋,一位四十来岁妇人正站在院中低头喂鸡。只见她斜襟灰布粗衣长至膝头,下面是灰宽口裤,穿着圆口布鞋,腰上扎着粗蓝布系巾,头上发髻上裹着粗蓝布包头。她的大脚边围着两只芦花小母鸡,扑打着翅膀,正从她手中抢食。这妇人身后,院中的灶间飘出阵阵玉米粥香。

茅草屋西头,另一处炊烟下,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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