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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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一切之后，自己也依然爱着他。想到这里，云曦默不做声了。
“……。。”两个人都开始沉默，同时都凝忘着杯子，看着茶叶在水杯里浮沉。
“我要回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冯秀珠打破沉默站起身。
“嗯……”云曦仍旧坐着，仍旧凝视着茶杯里的水不动。
冯秀珠走到门口，拉开门，略微犹豫了一下，回过头，“云…。。云曦，以后我能不能也这么叫你？”
“名字就是用来叫的，叫吧！”云曦轻声回答，目光却仍旧凝在杯子里。
“我回去了，再见！”
“嗯，再见！”云曦继续坐着，继续凝视着杯子里的茶叶，很久没去动水杯了，水看上去是静止的，可是茶叶却在里面不停地上下浮动。云曦听见关门的声音，宿舍里很安静，她忍不住又开始想念起秦川来了。






　【282章】　竟是温景阳
　更新时间：2012514　8：47：23　本章字数：3016


冯秀珠回到宿舍后开始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她望着床头的电话，一动不动。房间很空，电话很安静，冯秀珠已经记不清这房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空，电话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安静。温景阳好像和这里的一切绝缘了一样，他不来这个房间，也不打电话。这个电话本来就是厂里的内线电话，当初温景阳也是为了方便随时“临幸”冯秀珠而设了这么一个简易便捷的联络的工具。这个电话也只能在厂里互相打打，和外面的世界并不相通，如今温景阳不打基本上就成了摆设。以前库房的人有急事找冯秀珠的时候偶而打过，冯秀珠以为是温景阳打来的，满心欢喜接起来一听却发现不是，因为太过失望便忍不住大发脾气把打电话的人臭骂了一顿，从那之后便再没人敢打这个号码，温景阳不打，别人又不敢打，于是这部维系着冯秀珠人生全部幸福和喜悦的电话便彻底归于沉寂了。
电话不响了还仍旧摆着那是冯秀珠摆给她自己看的，因为那条电话线还悬着她最后一丝微薄的希望，她要靠着这一丝微薄的希望活下去。当无休止的等待不可避免地成了她生活的唯一内容时，她便再不能让这个唯一的内容也失去了。
本来对于这样的等待她也已渐渐习惯了，神经绷到了麻木，对于痛苦的体验也没那么敏感了。可是今天在云曦的宿舍里听云曦说了那些话，她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空，空得什么都不剩了。仿佛再也等不下去，可又不知道不等该怎么办，她坐着，看着电话，目光空洞又茫然。
“叮铃铃……”早就哑了电话竟骤然响了起来，冯秀珠不禁吓了一跳，她看着电话，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想着会是谁打来的，她猜了冷库，猜了门卫，猜了是谁打错了，甚至还猜了云曦，就是没猜温景阳，也许是盼得太久了，盼得连自己都不相信还能盼来了。还也许是每次以为是的时候都不是，失望得太惨痛，所以不敢再那么以为了。
“叮铃铃…。。”电话依旧还在响。
“喂……”冯秀珠接起电话，茫然地喂了一声。
“是我…。。”
“你是谁呀！”电话里已经太久没有传出过霍宗元的声音了，以至于冯秀珠乍听之下竟没听出是温景阳来。
“还能有谁呀！”温景阳的语气竟十分温存。
“是你呀！我以为你早忘了这个电话号了呢！”终于肯定了是温景阳的声音，冯秀珠日积月累的委屈顷刻间化成了眼泪溢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你和曾云曦说完话儿了？”温景阳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和曾云曦说话了？”冯秀珠不禁十分诧异。
“我看见你们一起进她的宿舍了！”温景阳撒了个小谎，撒谎对温景阳而言实在是家常便饭，他每天的撒的谎恐怕比他吃的米粒儿还多，像这样的小谎在他已经实在算不得是撒谎了。
“说完了！”冯秀珠答。
“你能出来吗？咱们一起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吧，很久没带你出去逛逛了。”温景阳的态度出奇的好，冯秀珠的心不禁一点点软下去，云曦免费赠送给她的那些话刚刚还在脑子里转圈儿，可此刻一听见温景阳的声音，一接到他甜蜜的邀请，那些话便当即化作了一股股轻烟顺着电话线消散出去了。
“你还记得很久没带我出去逛了？我问你你心里还有我一丁点儿的位置吗？”冯秀珠赌气又委屈地问。
“你看你，又耍小孩子脾气。我不是工作忙吗？心里怎么就没你了？男子汉大丈夫总该以事业为重，哪能一天到晚儿女情长的？男人一旦没了事业就什么都没了，别的都是扯淡！秀珠，别再闹了，你看看秀清，她还是我老婆呢，我一年见她几回？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都快成庙里的和尚了，你还抱怨我！”
“谁不让你碰的？是你自己不来！”冯秀珠的头脑永远停在简单的思维里不肯前进半步。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怎么样，秀珠，出来吧，我自己开车，你到厂门外面等我。快点儿啊！”温景阳说完不等冯秀珠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满心的郁结都因为温景阳的一个电话而开解了，漫天的阴霾都因为温景阳的几句算不上情话的情话而消散了。放下电话冯秀珠的心情大好起来，立刻跑到衣柜前选出门要穿的衣服，选好了衣服又忙着化妆，手忙脚乱了四十多分钟才总算出门了。温景阳在厂门外面等得心焦气躁，他可不在乎冯秀珠穿什么衣服化没化妆，因为他对冯秀珠早就没了半点的心思。急着要见她，是因为他迫切地想知道云曦都和她说了些什么。可是他不能对冯秀珠坦白自己的目的，以冯秀珠的脾气，若知道了真相，不但不会告诉他，还会大闹一场，温景阳可没有那么蠢。
冯秀珠用了四十多分钟把自己打扮成了半个，上面一脸的浓妆艳抹，下面低胸内衣，黑色漆皮的外套，超短裙，黑色渔网袜，黑色漆皮高跟鞋，外加一个金光灿灿的小手袋。看见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身俗气的冯秀珠招摇着朝自己的汽车走过来，温景阳终于不得不无可奈地承认，女人和女人的差异原来并不在脸蛋儿上，却是在脑子里。他也知道，冯秀珠的脑子里恐怕永远都是一团捣不清的浆糊，当然这对他温景阳而言这并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他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快上车吧！”温景阳下了车给冯秀珠打开车门。
“我穿这个行吗？”冯秀珠没有立刻上车，而是扯着自己的衣服问温景阳。
“行，怎么不行，很漂亮！”他胡乱应付道，她穿什么他根本不敢兴趣，他只想知道云曦都对她说了些什么话，他可不想再因为冯秀珠的这身烂衣服再等四十分钟，于是只好违心地赞赏。
听到温景阳说好冯秀珠才安心上了车。






　【283章】　再三轻慢他
　更新时间：2012514　8：47：23　本章字数：2279


温景阳带冯秀珠去了一个她从来都没去过的酒吧，装修非常豪华大气，才一进门，冯秀珠的眼睛就开始放光。温景阳找了一个单间，点了两瓶儿价格昂贵的洋酒，要了最大的果盘，在优雅的单间里一边听歌一边揽着冯秀珠喝酒，左一杯又一杯，冯秀珠很快就有了醉意。
冯秀珠很喜欢和温景阳一起来这样的地方，每次和温景阳出来，看着他为自己花钱，看着那些服务人员围着他们打转，她就会特别的满足。这样的时候她常常会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远在江西的那个家乡小镇还有住在小镇上靠微薄的工资艰难度日的父母。这样炫彩的灯光，朦胧的意境，靡靡的情歌，往往会让她如置身于梦幻当中，梦幻中的她是女王，是公主，却并不是远方的一个小镇上一个小户人家里的普普通通的女儿。当然她也惦记自己的父母，也会经常寄钱回去，但是对父母的惦念也就仅仅是一种惦念，并不能从这惦念里找到什么力量让自己远离这样的炫幻，因为她太迷恋这种感觉，就像吸毒，即使知道结局也许就是毁灭，可还是一次次的甘心沉沦不欲自拔。
两瓶酒都喝光了的时候，温景阳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云曦对冯秀珠说的每一句话，当然不是完全没有出入，因为云曦的有些话，即便是冯秀珠完全清醒的时候也无法准确复述出来，何况是在喝了酒以后，但是大多数她是说出来了，全都说给温景阳听了。
在得知了想要知道的一切之后，温景阳的心情一落千丈。
开始听冯秀珠断断续续地学云曦的那些话，他还在心里暗自安慰自己，想着云曦也就是那么说说，骗骗冯秀珠换得从一团乱麻里脱身。可是渐渐的越听就越觉得云曦说的不像是假话，那些字句都是锃明瓦亮明掷地有声的，即不是含糊其词，更没有混淆视听。以温景阳的经验和体会，但凡那些用来哄哄骗骗的话可以讲得色彩斑斓，天花乱坠，却断不可有一字一句落在实处，都要悬着，虚着，不能让对方真的接着了还能赚到手里头作日后的讲头和把柄。可云曦的这些话呢，冯秀珠不但听得清清楚楚，接得实实在在，现在又转述得真真切切，可见云曦说的都是她的真心话，并不是哄骗冯秀珠的。尽管温景阳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论，可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云曦的眼中的确一文不值。于是温景阳不可一世的傲慢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不禁恼羞成怒了。
上海滩上响当当的人物，财富、地位、权力，无不在他股掌之间，别人拼命巴结还嫌不够，可曾云曦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轻慢于他。更加让他感到沮丧的是一直以来自己辛辛苦苦精心设计的铺垫和努力不但没有取得一点效用，反而越发助长了云曦对他的轻慢。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竟敢如此目中无人，连他温景阳这样的人物都不放在眼睛里？她到底有没有七情六欲？如果有，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她怎么就不能稍微欣赏一下？稍微感动一些？稍微回报一点？
“她说做温景阳的女人是耻辱，今后你就别想她了，想也是白想，她说的。云曦说的，她还说像你这样的人当当老板也就凑合了，还能指望什么？为了你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死去活来的不值得。我知道，她说这些话是为我好，所以我不恨她了。真不恨了，她跟我想得不太一样，和她们那些人都不一样。她是一个好人。”冯秀珠喝多了，口齿不是很清楚，不过温景阳还是听清了她说的每一个字。“不过好人又咋？她又不是我，她不懂！谁不想用自己的脚走路呢？可是路在哪儿呢？”冯秀珠又喝了一大口酒，回过头一把抱住温景阳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你就是我的路，没有你我就没了路，要是有一天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就只能死给你看，我说的是真的！”
“做温景阳的女人是耻辱”“想也白想”“为了你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死去活来不值得。”温景阳越听越恼，听到最后简直要气得发疯了，忍不住把冯秀珠从怀里推开，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酒。
这天晚上温景阳喝多了，冯秀珠也喝多了。温景阳没有把冯秀珠带回厂里，像是跟谁赌气，又像是久经禁锢之后的一次彻底的，温景阳带着冯秀珠直奔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也许是看了一晚上慢慢习惯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还也许是失落的心情在作祟，再也许是这间套房太过豪华即便把一粒尘埃放置进来也能折射出些许光辉出来的缘故，总之，当温景阳把冯秀珠带进套房之后，她浓妆艳抹的脸，还有低胸内衣，漆皮外套，超短裙，以及黑色网袜漆皮高跟鞋，这一切不但不像乍看时那么不堪了，而且温景阳竟然还从中看出情绪来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一把抱起了冯秀珠，一路冲进卧房，很男人地把冯秀珠抛到了床上……。
在这个五星级酒店的豪华的总统套房里，在这个不怎么聪明但却甘愿任他摆布的女人身上，温景阳总算找回他的雄风了，他在云曦那儿备受冷落和打击的心也总算找到了些许慰籍。






　【285章】　八月的省城
　更新时间：2012514　8：47：24　本章字数：2308


八月的省城，到处草木茂盛，花团锦簇，一派夏日里葱茏繁荣的景致。一九九二年的夏天对秦晓来说似乎是吉祥如意的一季。因为在这个夏天她不仅成为了一个妇产科医生，而且即将成为一个准新娘了。
这些日子，袁野和秦晓正忙着准备新房。房子是袁野的单位分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新单元。本来他们两个想简单装修一下就行了，可是袁野的父母却不答应。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个时候不花钱要等到什么时候花？于是老两口便张罗着把儿子的新房往超豪华里装修。
装修即将完工的的时候，秦晓下了班以后常会去那里看看。有时候袁野有应酬不能陪她，而装修的工人们也都下班了，秦晓就会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一个人守在凌乱的房间里呆到很晚。在这样的时候，她常常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文斌和母亲佩佩，想起照片上的他们微笑的样子，每次想起来都会感到温暖亲切和生动，俨然他们就在自己的眼前身边一样。她会倚在窗边望着寂静的天空和闪烁着点点清光的星星，在心里默默地跟在天上的父母说一会儿话。问他们在天堂还好吗？说自己和哥哥们都好，哥哥们如今都在国外留学，而自己已经成为一名妇产科医生了，再过一些日子就要做新娘了。她还总是一遍一遍悄悄地对他们说不用为自己出嫁的事情担忧，因为自己要嫁的人是和爸爸一样优秀正直的人，他爱自己就像父亲爱母亲一样，自己爱他也一如母亲爱父亲一样。秦晓常常这样在心里默默地和父母说话，在窗前往往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有时候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有时候秦晓也会想，亲生的父母不在了，自己就要出嫁的时候，两个同胞的哥哥也都远在大洋彼岸无法参加自己的婚礼，心里不免觉得遗憾和惆怅。可是当她一想到马上就要嫁给袁野了，随之而来的幸福和喜悦就会把所有的伤感和忧郁淹没了。
还记得刚开始和袁野恋爱的时候，秦晓心里对这份感情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她性格内向，说话对秦晓来说很多时候都是一种负担，在很多场合和情况下，她都只愿意当一名听众。个性如此，因至缺乏自信，总觉得自己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更不懂怎样淘气撒娇发嗲讨男友的欢心。而袁野恰又是那么一个活泼开朗爱热闹的人，时间久了，难保袁野不会对沉默寡言的自己感到无聊和厌倦。
然而令秦晓欣慰的是，袁野不仅没有厌倦，竟还在他和自己之间披荆斩棘地开出一条道路来，那道路直通秦晓的心里，那里面藏着的是秦晓不想说不习惯说也不会说但实实在在存在在那里的东西。别人都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袁野开始的时候也不是完全能了解，然而可贵的是他要用一生去爱恋她的意志最终帮助他找了这样一条路，这条路让他们的爱情延续，让寂寞的秦晓真正开始幸福起来。
这条路其实不过是一种方法。当秦晓不想说话的时候，袁野从来不会逼她，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的交流方式往往就是袁野的自问自答。袁野想知道秦晓的想法的时候就会自己问问题，然后再替秦晓来回答问题，回答完了就问秦晓自己答的对不对？自己说的是不是就是她心里想说的话？秦晓通常就是笑着望着袁野摇摇头或者点点头。刚开始的时候，秦晓自然是摇头的时候多点头的时候少，可是渐渐的秦晓发现自己几乎就没有什么摇头的机会了。
如今袁野依然保持着一紧张就摸鼻子的习惯，只是和秦晓恋爱以后这个就不仅仅是紧张的时候专用的了，猜测秦晓的心思的时候他也会摸鼻子。这几年，秦晓已经习惯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