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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芙蓉半生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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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有情有义的话语应该一阵感动才对,情愫酝酿,太过静默,偌大殿堂中几声重咳嗽搅坏了气氛。
沅贵人才发现旁边不远处跪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并无隆发,穿着素衣,侧面苍白,姿态微软,手指正捂住嘴巴止住出来的咳声。
玄烨听到咳声才回过神,抬头看了她一样,又低头看着书轻轻说道:“沅贵人,朕可不是好好的,你哭什么?”
沅贵人连忙叩头:“臣妾该死,臣妾该死,皇上龙体安康臣妾开心还来不及,怎敢哭泣。”
玄烨放下书看了地上跪着柔光泪眼的人淡淡说一句:“地上凉起来吧,朕看你身体消瘦了许多,这里你不必伺候,回去吧。”
沅贵人起身看着他胆子大了起来说道:“臣妾来之前吩咐御膳房做了些御寒止咳的渗汤,已经带到外面,请皇上保重龙体尝一尝,您吃了之后臣妾便走。”
明显的娇气之声,对着皇帝撒娇,暖暖细语夫妻情人间说些这样的情话倒也可爱,不过近日皇帝没功夫做别人的情人和夫君,怒气因为她的话语瞬间激发,猛然甩掉手中在写字的笔,厉声说道:“朕的话需要再说一遍吗?”
这一句怒声全部宫女太监跪了下来,远处的女子如同调音一样咳嗽声音更甚。
沅贵人吓的一身冷汗连忙跪下:“臣妾该死,臣妾该死,皇上息怒,臣妾告退。”
她之前在宫中当官女子,未得皇上垂青却也逍遥自在,得到圣宠之后一直被百般呵护,不想今日受到如此呵斥,脸皮又薄,心中的羞愧难受一下涌了上来,泪水如雨丝滑落下来。
自古伴君如伴虎,皇上心思谁能琢磨出来?
旁人看来沅贵人得了宠之后看似稳重,平日官话冠冕堂皇语气那么一点骄纵之气,玄烨最不喜欢不懂事娇气的女人。
当初宠幸她本来就不是出于什么喜爱,宫内女子花花绿绿肥瘦艳秀,被各种各样的利益送进来,若皇帝要任何女人一点心就要付出不同的代价。
就是因为沅贵人背后没什么高官权势这些日子才心思放在她身上,全部宠爱到这个人身上。
很多时候突然的改变大约是为了转移之前的情绪。或者是有意或者是无意,总是有原因的。
沅贵人刚出门,玄烨扔掉手里的书本起身走到跪在地上的女子身旁,面部含着似笑非笑,完全没有刚才劳累的模样。
他不是没有了病,这病看见她得了,看着她又要好了。
踱步缓缓走了两圈,回头站在她跟前笑了两声语气嘲讽般的说道:“你可真够狠的,身子被你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女子低着头跪在地上并不答话。
他继续轻虐的说道:“朕这几日思来想去,咱们的情分有高到把你侮辱皇帝欺君罔上的罪名给免除了吗?若是有,爱妃之前那些口毒言语出何目的呢,病好了后要以欺君之罪打入冷宫一辈子出不来。若是没这么高的情分,理应赐你自尽。不过朕可不想你那么快死,想什么法子比较好呢?”
皇帝言语戏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跪下的女子流着泪,直接给他下结果赌气般说道:“那就病死好了。”
话语一落玄烨一把拉起她的胳膊,双眸紧紧看着,那眼神凌厉张扬让人无法直视。
“朕可不怕你死,就怕你耍赖!”
皇帝紧拖她的手松下来,女子身体软软的摊在地上,随后冷声说:“汝文,带你家主子下去,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去,她也不能踏出门半步。”
那女子跪在地上任宫女拉就是不起来,仿佛跟人置气闹脾气一般口中又不住的咳嗽,执拗不动。
齐公公见此着了急,走了过来好言相劝:“暨妃娘娘,皇上近日受娘娘传染已染了风寒,还请您按时服药,为了自己也为了皇上龙体安康。”
地下的皇妃并不讨皇帝喜欢,至少旁人肯定认为皇帝并不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

、风寒疾美人

暨妃来宫之后十分不同,她本是朝堂正黄旗统领武将之女,闺名青琓,和皇帝有一段渊源,至于这渊源谁都不得而知。
生的俊丽可爱,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是玄烨跟太后说话时候对她的评价,加上这等显赫家世应该是最受宠的妃子,事实上她来请安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更别说侍寝。
齐公公不敢上前拉,眼见着皇上脸色又拉了下来好生劝说:“娘娘,地板凉您还病着跪久了身体不适,免不了皇上太皇太后担心,娘娘快些回去休息,翌日奴才再请您过来伺候。”
暨妃脸色终于变了,然后又变了,最后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声伴随着不停的咳嗽,声音当真是撕心裂肺,女人一旦哭起来绝对软硬无施,哭时完全不是沅贵人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可模样伤心至极十分痛心失了最宝贵东西一样。
玄烨对她的哭声半点招架能力没有,本要舍弃离开可这哭声真是戳的脊骨发麻,心悸好似刺来刺去浑身不自在。
从他们认识,还没见过她哭的如此伤心,不管是真还是假,这样的声音让他的心马上软慈下来,转回身过来伸臂拉她,一拉不当紧,女子顺势倚在他肩头痛哭流涕,越发伤心难过。
再伴随着抽泣声咳嗽夹杂着悲痛欲绝,真认为自己再发脾气实在过不去似的,在想些其他事情提起来的脾气放了下来。
玄烨夹着青琓软软塌塌的身子走到床边,然后抱她躺下。
伸手拉开还抱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依旧教训孩子一般口气低声说:“你何时折腾完把这病弄好了再来见朕,待会回宫去。”
她确实像是个孩子,十几岁的年华,不知道相思如何表达怎么表现出来自己的爱,唯一的方法就是哭。
之前哭不在行,说出来的情话能蜜死不能挣脱。
所以她刚要说话,玄烨立刻打断:“少在朕面前花言巧语,哭好了赶紧回去。”
青琓忘了哭泣没了规矩,欲要起身理论些许再动之以情,皇帝抱着双臂盯着她,事实证明现在伦理是很不科学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紧蹙着眉头立刻闭上眼睛。
她只知道这样少了责骂,却没瞧见他走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微笑。
齐德顺看见皇帝微微笑的模样,小声询问:“皇上,奴才要送娘娘回去吗?”
他手指示意:“不必,睡醒了再走不迟。”
这边沅贵人如同受了大辱一样泪人般哭泣着出去,几位贵妃嫔贵一涌而来春玉阁,大家早早都知道了原委,宫内稍微一点风声基本上全部人都疯传,有些高兴有人羡慕,人家被呵斥了又怎么样,至少见了皇上的面。
自皇帝登基以来女子无数,哪里有什么福分消受他的专宠和喜爱,本来一群人过去让她面见圣上,一部分就是想她出丑模样,如此这样就算是责骂沅贵人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别人是羡慕,沅贵人心理却很不是滋味,在春玉阁哭了老半天,几个嫔妃来来去去都好生相劝,可她不听劝似的一直哭,未免让人觉得故意招摇有些矫情。
玄烨大约也知道自己口气略重了些,搁到从前凉她个几个月就没这脾气了。
今天心情大好就吩咐福安拿了刚朝贡的镶玉宝石,这些透亮精美的宝石全部是西域使节专门赠送大清皇家的,他都没打开,看包装盒子精美就赏了去,算给了些安慰了。
既然沅贵人都见了,也就不好再避开其他嫔妃,皇帝商议完政事去御花园一并见面吃了酒受过安。
回到乾清宫的时候看见青琓躺在床榻上闭目还在清睡,一副安之若素十分享受的样子。
他站着双眸看着她,一时间好像有些出了神,然后鬼使神差的低头摸了下她的脸蛋,最后吻了下太过诱人的红唇。
女子大概好几日被折腾的没睡不知累成什么样了,连被轻轻吸允的感觉都没吵醒。
转过身看见齐德顺有些不咸不淡的说道:“小齐子,朕走时如何交待,一个时辰把她给送走,怎么又赖在这里?”
齐公公一时摸不着头脑急忙磕头跪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娘娘方才醒来咳嗽的厉害,奴才请了伍师傅过来把完脉哄娘娘喝完汤药,本是要送回宫去,暨妃娘娘喝完药躺下就睡着了,奴才不敢唤醒,还请皇上怪罪。”
他没说话,也没心思怪罪。
皇帝龙体欠安之时无需嫔妃侍寝挂陪,所以那几日避开见面无妨,又因为事物繁多不想翻牌子。
青琓是暨妃,娘娘呆在自己夫君卧榻两天本无不妥,不过今天不同,之前是有些不舒服有她陪着没关系因为没人敢来,今日风寒已经好也见嫔妃,晚上必定是要翻牌子,真要别人见到她睡在这里又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之前的事全都前功尽弃了。
敬事房差人过来的时候,玄烨脑子迅速一行方案最后伸手翻了平妃的牌子,平妃是前逝去皇后的妹妹,皇上并不喜欢她也很少来往,素日有些东西表达情面送给她一些。
他的喜欢只在于当这个人存于某种状态下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好感和兴趣时候产生的,总之就是没多大欲望。
先皇后逝的早,这个妹妹也是小时进宫,来这里十年多并无子女,在皇帝面前很端庄懂事,这种性格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宫里温婉的女人太多,多的数不过来,就算是性子烈也可以变得温婉动人。
可男人总是喜欢一些个性的女子,太过周到就索然无味了。
老夫老妻便省去了很多规矩,平妃不常侍寝在宫中和一般年轻女子花枝招展打扮无多比较,可今日到来还是打扮的格外艳丽漂亮。
晚膳已经摆好,平妃行礼后走过去,这么久了她居然有些紧张。
玄烨看她的表情好像自己吃了她一样,面色缓缓柔和随而淡淡一笑,手轻轻拍了下她的手戏谑般说道:“朕有这么吓人吗?瞧你紧张的样子。”
这样有些俏皮轻松的话,平妃深吸了一口气露出端庄笑容:“自从姐姐去世臣妾都不怎么见到皇上了,今日有幸见到心理欢喜,实在有些失礼。”
“平妃是有些责怪朕了?”
平妃连忙起身下膝跪下,玄烨伸手拉住她笑着说:“别动不动就跪了,朕知道你心理不平,这几年确实少有机会看你,但朕心里知道平日数你最懂事,朕甚为欣慰。”
平妃年纪幼皇帝两岁,在这宫中经历很多,听到自己夫君说此等话泪腺决口一下落泪,泣声说:“臣妾多些皇上挂念。”
每次不管哪个嫔妃来这里,开个玩笑或者说些稍过格的话马上就哭哭啼啼的个没完没了,倒不是说不能感激,次数多了,真是非常乏味。
牌子翻了倒不如不翻来的情景。皇宫里的女儿或者封晋有位分的女子大抵都是如此,说不得骂不得更加不能翻脸,一翻脸似乎打翻了她的心要用多久才能哄开心?
实在是疲惫至极。
所有他并无多言,简单吃了几口,喝了几汤勺汤就起了身放了两句话:“朕去乾清宫,你先休息。”
去乾清宫倒是不假,最多还是想避开这个妃子,她从小入宫从宫女到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摆在那张脸上,怎么想的玄烨怎么会不清楚?就是因为这层身份,远的不得近不得,只得如此做。
回去的时候暨妃还在清睡,皇帝走过去,低头看她面部泛红,摸了下她的额头已经烫的不行,昨晚在门口跪了大半夜,又穿得单薄加上这身病缠绕肯定有糟糕了。
心底顿时怒气上来:“齐德顺,狗奴才!暨妃病成这样要你何用!”
齐公公走过来赶紧跪下:“万岁爷恕罪,娘娘睡的熟,奴才斗胆没让太医进来,现在还在外面候着,奴才马上请进来。”
太医的事情齐德顺早就打点好,他太摸得清皇帝的脾气,这嘴上得理不饶人心里可记挂的很。选太医来的时候也只是说给皇上请平安脉,在皇帝身边也好些年月,能琢磨出一点圣意,暨妃呆着这里除了他没人知道,肯定有其中缘由。
药已经熬好在温着,小心翼翼端过来放在一旁。
玄烨摸着她的脸蛋,伸臂搂着她的腰叫醒她,青琓相当自觉歪着头躺在他身上。
他凌厉惯了,少有露出一点点耐心。
青琓迷迷糊糊般喝了送到嘴边的药,大约这东西太苦,微眯的眼睛瞬时有神气,有点挣脱。
软软说一句:“好苦,我不想喝。”
皇帝完全没有厉害哭丧着脸,哀求的声音,一勺一勺有些慢吞吞,直接把勺子扔到一边,锢住她的下巴灌了下去。
随手把汤碗扔给齐公公,毛巾擦了下手厉声道:“马上穿衣服回去。”
她是妃嫔都躺在床上了岂有自己回去之礼,所以身子一倒一动不动装睡。
“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有没有半点为妻之礼,进宫之前怎么给朕保证的,什么都听朕的,现在越来越不像话。”
他虽然怒气,旁边的齐德顺可真切的听的清楚这言语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青琓听这话睁开眼睛坐起来干咳两声。
她年纪不大双眼还透着纯净,盯着皇帝眼睛像博弈一样失败了,眼帘垂下来,乖乖的说:“我听你的,不过今日我就是想呆在这里。”
“今日不行,你病着朕再传染了怎么办?过些日子身体好些了再过来。”
“那前几天也病着你为何就让我陪着?”
他一时有些语塞,女人从来就不能讲道理的,尤其是她。
进宫前嬷嬷教得好端端的说话尊称在他面前变不过来他可以不在意,现在脾气这么大还如此倔强,大概真的是过于宠爱,敢跟他辩论了,马上变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身处险境

玄烨一变脸青琓立刻穿上衣服下了床。
按照宫规皇妃侍寝无论离开还是过来是需要步撵马车的,暨妃过来之时皇帝本就不打算让人知道,离开也就走了偏门,连旗装都换掉打扮都成了便服。
幸好她不懂,不然这样的事情明摆着如同偷情一样,名不正言不顺,可是他们在宫外拜过天地的。
临走时这女子一顾秋波涌动颇为动人的双眼看着玄烨,神情如同表演快成真的了,情绪分明表示着我半点不愿意离开。
她那样朝气蓬勃天不怕地不怕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有那么一刻他突然不想如此累,一把拉住她然后为所欲为。
皇宫的女子大概都是如此,一次别离可能十天半月,多则几个月也见不着一次,依依不舍心中苦涩。
齐德顺护送暨妃回去,回来复命。
天色已近大晚,皇帝还在斜跨在榻上看奏折,齐德顺小声的说道:“万岁爷该休息了,龙体要紧,平妃娘娘已近在西暖阁等着皇上。”
皇帝沉了一下思索后随后问道:“小齐子,去看下沅贵人现在是否就寝,朕想她过来陪驾。”
“奴才马上去办。”
刚要转身,玄烨喊住他舒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朕今日想独自呆会儿,让平妃先自个休息。”
“喳!”
皇上微微敲着,这样细微的情绪齐德顺马上敏锐感觉到,旁边无人他低声说道:“皇上,暨妃娘娘留下伴驾倒能给您添不少乐趣。”
玄烨听后挑了下眉头轻笑:“小齐子,你知道朕为何不留她吗?”
他自然是知道的,皇上今日召见平妃过来,一则若是暨妃醒来闯入被她瞧见,她性格温和自然不会说什么。二来今夜呆着这里侍寝明早肯定宫里人都知道,就得罪了平妃,这不是给暨妃招敌吗?
“奴才不敢妄加猜测皇上圣意。”
“平妃看着端庄醋意浓的很,怕是暨妃那几下身手心思招架不住,以后怎么被整的都不知道。”
齐德顺不敢妄加评价只得符合着说:“皇上思虑周全,暨妃娘娘年幼又长日不伴圣驾确实会少些注意。”
“她和她父亲库努尔其他不相像有一点确实相似,不给板起脸就什么事都不当真。现在几个月见一次总好过以后见不着朕的面。”他合起书本站起来,“她现在身处半个冷宫,别人不多接触她也没人去巴结,可终究还是个妃子,任何人不得怠慢她一丝,全部按照妃子位分规格做事,少了一点朕决不轻饶。”
沅贵人心里还闹着脾气,第二天早朝过后玄烨就去了春玉阁。
他心情极好,走过来便拉住沅贵人的手,手摸着她的脸:“怎么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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