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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澈岁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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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好了开溜的准备，却听见男生说：“小颖你也会替我开心吧？”
“呼——原来是有开心事~”蹇颖松了口气，“什么事啊，居然能让你高兴得这番痴傻模样？”恐怕是在街上捡到巨款，他也不会眨下眼吧？
“暮浅，”男生侧过头来，眨眨眼，“我和暮浅，昨天开始交往了呀。”
“啊哈？”女生动作都僵住，与她身后“不小心”听到此劲爆消息而炸开锅的一群人的癫狂状态，形成鲜明对比。
“小颖？”江风弦拍了一下女生的肩膀，示意她回神，“你这是什么反应？不是一直都希望我们能在一起吗？”
“没……没什么啊，只是，真的好震惊也！”女生笑起来，眼睛明亮，“原来谈恋爱的人智商真的会变低啊！”
“你尽管讽刺吧，大少爷我最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上课铃打响，男生对她摆摆手，帅气地转身进了教室。
女生不知何时握起的拳头松了松，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你是心情好了，可是，岳蔚和她呢……”转身下楼，却不往已经上课的教室走去，而是抬起脚，转往后山方向。
2
“等等，”女生叫住正要出门的江风弦，深蓝色的校服外套向对方一递，“给你！”
“啊？”男生一脸困惑，却不接过。
“你不是说你也讨厌烟味吗？怎么自己还抽烟啊？”衣服上有烟草味，暮浅对自己讨厌的味道，嗅觉灵敏。看男生仍然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表情，又说：“放心啦，我已经洗干净了。”
“我是觉得奇怪，就算已经是深夜，现在外面也温暖得很，你给我外套干嘛？况且，你的外套，穿在我身上，一定太小了。还有……为什么说我抽烟了？”
“啊？”暮浅被他一连串的反问弄蒙了，她的外套？不是他的吗？她抖开折好的衣服，“这么大一件校服外套，不是你昨天下午盖在我身上的吗？上面还有股淡淡的烟味。”
江风弦的脸瞬间变色：“不是我的。我到的时候，早就盖在你身上了，还以为是你自己的。”
“啊？”暮浅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那天傍晚的身影，会不会是……
“暮浅，”江风弦张开手臂，将女生圈在怀里，不管她是否仍然抵触他人的触碰，稍稍用力，好像害怕她从身边消失一般。
暮浅无意识地被突如其来的亲昵吓了一跳，不由自主身体一缩，男生温热的气息扑在耳际，“忘记他罢。我在这里。”
3
江风弦很想，把校服外套扔在对方桌上，丢下一句类似：“请不要再招惹我女朋友！”之类的话，然后潇洒转身。但昨晚他已经答应暮浅，不要过于偏激极端，她希望他们几个，仍然可以是以前的“铁四角”。
“越是刻意逃避，越是证明忘不掉，反正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很多事情已然有了答案，顺其自然就好。”女生如是说，也便拒绝了他让她与蹇颖交换座位的提议。
“谢谢你的衣服。”江风弦将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对方桌面上。
岳蔚放下演算的笔，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衣服，神情略显尴尬。好一会，看着好友的眼睛，扬起一个不羁的微笑：“我听说了……恭喜哈。天气不错，打球吗？”
“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笑容挂上脸，另一种方式的应邀。
“走，打输的人请喝水！”随手将衣服往课桌里一塞，勾过对方的肩膀，笑容渐渐明朗。不料被对方嫌恶地丢开“爪子”，“你刚刚拿铅笔写字吧？看这手脏的！”岳蔚不怒，在他眼前摇了摇手指，“我最喜欢的就是，弄脏咱们江大帅哥的身子了！”
“恶心！滚！回去拿钱包！”
“放心罢！掏腰包的人绝对是你。”
“哼！难说哦！大话说大了不怕闪舌头吗？想当年……”
嬉笑声渐渐远去，蹇颖停在半空好几分钟的笔终于又落回纸上，目光随之看向写满演算过程的纸张，好像毫无意识地写下：“关我什么事？”
、（四十九）尴尬相处
“我想是我错误地总是期盼别人能分给我一些温暖，却不明白，真正能温暖自己的，始终只有自己一个。”——暮浅日记
1
暮浅选择在星期天的时候提前出院，为的是回校不会太匆忙，提早进入学习状态。她将最后一件私有物品塞进行李袋，被江风弦悄无声息从后面拦腰一抱，并快速在她脸颊印上一吻，吓得她尖叫着身子一震。
“亲爱的，是我，你怕什么？”江风弦好笑地用手刮刮她的鼻子，宠溺地笑。
“我……知道，但……”眼里仍写满惊慌，话未说完，被江风弦用热吻堵住嘴巴，她看着对方紧闭的双眼和专注的神情，在心里悄悄叹了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总是这样，出其不意，深情而带掠夺性质的舌吻。在交往后的第三天开始，每次见面，免不了一番唇齿缠绵，刚开始暮浅还会抗拒，但看到他受伤的神情，也会隐隐心疼。这是他表达自己感情的一个重要途径，她是懂的，他不太喜欢将心里话说出来。于是便每次都由着他，在这样的深吻中，感觉他深深的爱意，她心里也会装着小小的幸福感。
“你还是没有学会接吻啊。”男生不舍地离开她的樱唇，用力嗅一嗅她身上的气息，戏谑说道。如愿见到女生脸一红，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想逗逗可爱的她，门口传来尴尬的两声咳嗽：“咳咳，我说，出院手续办妥了。”
暮浅听见叶泽伦的声音，更加困窘地挣开江风弦的怀抱，提起行李袋，真想拉开拉链，把头埋进袋子里算了。一种做贼心虚的羞愧让她无所适从。
偏偏搞不清楚状况的凌大小姐，在停车场见到暮浅还火上浇油：“暮浅，你的嘴唇好红肿哦！”见对方低着头钻进车后座，突然恍然大悟，转向江风弦，邪笑着：“哼哼……你们两个……”
“凌思铭！你再不上车，就不带你一起去吃饭了！”暮浅作势要关车门。
2
五星级的酒店包厢外。“这也太奢侈了吧？”暮浅很想抚着额头问。
“庆祝你出院，这不算什么吧？”江风弦绅士地为大家推开包厢装饰豪华的门，里面穿着正装的一男一女随着起身。
“诶~小颖？”那个穿着酒红色及膝小礼服裙，巧笑嫣然的美女，不正是多日未见的蹇颖么？还有那个穿着黑色西装和皮鞋，一脸愕然的超级帅哥……
暮浅看了看他们的名牌正装，再看看自己这边刚进门的四人俱是一身休闲装，好笑地对他们发问：“请问，我们是不是打扰了二位的相亲好事？”
不待那尴尬的两人回答，一向喜欢冷着一张脸的江风弦居然“扑哧”一笑：“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们还真……”
“江风弦同志，你让我想到了古代那个为博红颜一声冷笑，戏弄天下诸侯的暴君。”岳蔚咬牙切齿地说，嘴上仍挂着优雅的笑。
“小弦弦，你真可爱！大家快落座吧，”蹇颖保持着优雅，掩嘴一笑，“岳蔚，我们两个来点菜好了。”她对西装男眨眨眼。但她的笑容和眼神立刻让暮浅产生了幻觉，她好像，看到了那个极力夸奖着苹果的美味，却在暗中投毒给白雪公主的巫婆。
当然是点了一桌奢侈的午餐，可惜蹇颖失望地发现江风弦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岳蔚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又嘱咐了一句：“注意不要放青椒。”
“咦，以前都没有注意你不吃青椒啊！”蹇颖奇怪地问，她对他是那么上心，可是从来没有注意过还有这种小细节。
岳蔚支吾着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向心直口快的凌思铭惊奇地问：“怎么，你也不喜欢吃青椒啊？”那表情，就像寂寞多年，终于找到了同盟一样兴奋。
“什么叫‘也’？你不吃吗？”江风弦奇怪地问，上菜还有一段时间，正好顺着这话题说说话。
“不是我啊，”无视对面暮浅抛过来的“媚眼”无数，“是暮浅啊。”
江风弦这才将视线转向左边，“呵呵，我还不知道呢。你不喜欢它的味道吗？是有点呛。”暮浅只是讪讪地笑笑点头。
“才不是不喜欢那么简单，”凌思铭见暮浅没有解释，兀自开口打破沉默，“如果说只是难以下咽就好多了！问题是，只要筷子不小心沾上一点味道，她就能打着青椒味的嗝打个一整天，你不知道，就算是在她身边的我，看着都难受得要命。”凌思铭越说越起劲，“真不是正常人啊。方圆十米以内不能闻到青椒味，否则想作呕。对于喜欢吃青椒牛肉的我，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呢。”
“真的？”江风弦挑挑眉，事实上已经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抵触，他清楚地知道，岳蔚并不讨厌吃青椒，也就是说，刚才那样的嘱咐，是为了暮浅了？看他做得自然而然的神态，心里如若针扎。
岳蔚不发一语地低头盯着自己交叉放在腿上的十指。
江风弦微笑仍在，转而温柔地执起女友的手，看着她脸红地躲闪的眼神，“暮浅，你还有其他不能忍受的东西吗？告诉我，我以后一定会加倍注意。”
“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女生淡笑着，不会不明白他此举的目的，为了消除他心中的猜忌，任他握着手，望向凌思铭，又提起话题：“思铭也有很怪的忌讳啊，比如醋是绝对不能吃的。不能吃，不喜欢吃的东西一大堆哦，挑食的人里你算是极品了，叶泽伦，你要注意喔。”
“请问，你们是在互爆隐私吗？请不要殃及无辜好吗？”叶泽伦玩味地一挑眉。凌思铭恶作剧地笑笑：“喂！叶泽伦，我知道你不吃芹菜和……”
菜正好上桌，引致气氛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的话题被结束，暮浅问了一下凌思铭侨中的趣事以后，话题被成功转移。
一顿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
只是总是刻意忍住，不让眼神往某个方向瞟的某女，吃得眼睛酸涩。
3
本来还在担心去学校以后，会因为坐在一起而尴尬，却发现，今天刚好是两周一次的座位调换。所有人的座位往左边挪一位，这就意味着，现在正在最左边一列的暮浅，必须连人带桌转移至教室最右边。免去尴尬境地两个星期，暮浅不免松了口气。
虽然暮浅的对自己的态度尽显冷淡，几近无视，岳蔚还是觉得，就算作为同学，也不应该让女生自己搬着满是课本和参考书的重物，在一片混乱中横跨整个教室。正想帮女生搬课桌，手已经碰上桌沿，却听见女生故意提高的温柔声音：“吴培佳（坐在岳蔚前桌的男生），能帮我搬桌子吗？”他松开手，站直身子。
“诶？”男生显然怔愣了好一会，看了看岳蔚阴晴不定的脸，嬉笑道：“我可不敢跟有妇之夫产生什么瓜葛。”暮浅气短，显然她和江风弦交往的事，因着“好心人”的传播，几乎全校皆知，弄得她好像不想高调也不行了，拿起手机，2号键单键拨号：“风弦，我们班今天换座位，你能来帮我搬桌子吗？”
岳蔚大踏步从目前面前走过，往前两排唯一手忙脚乱，独自搬桌子的女生走去：“张馨铭，我来帮你吧！”弄得女生一阵脸红，低着头吱吱唔唔连说“谢谢！”
暮浅摇摇头，看着他微弯的脊背，轻轻冷笑。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受到伤害的那个晚上，他掉头离开，不管不顾的事实。那件事给她留下的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呢？
她对江风弦说自己讨厌被他人触碰，并不是捏造事实，虽然每次被拥抱，被亲吻时，江风弦都小心而温和，但，对于亲热，她打心里反感。
江风弦站在窗外，看着暮浅看向他最好的兄弟的复杂目光，神情骤冷。他转身上了楼梯，回拨电话：“暮浅，我突然有点急事……”
“……哦，那没关系，我自己搬。”挂了电话，女生望着楼梯口，眼神写满寂寞。她不可能看不到的，眼角的余光能看到，男生下了楼梯之后，停留了不足三秒的时间，又转身上楼。
不管他突然转身离开是因为什么，她只感到深深的失望，以及，自己的可笑。
——为什么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
——这个世界，一直都告诉自己，能依赖的只有自己，不是吗。
——就算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深爱你的恋人，也不可靠。
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陈述句句式。
、（五十）恋爱习题
“我想每一对恋人都有一份恋爱习题，他们各自做完自己的部分，由对方打分，最终两部分的分数平均下来便是真实恋爱的满意分数。”——暮浅日记
1
对于暮浅来说，幸福其实很简单——每天醒来精神饱满；和寝室的女生插科打诨；上课无聊给老师画画印象派漫画像；中午吃饭不用排队；下午下课跑跑步；偶尔混迹广播台或是文学社；心血来潮写长篇日记，或者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细细画画；周末有通告的时候，去参加车展或者拍摄外景；空闲时便叫上三五好友一起下厨聚餐，或者去村子里熟悉的人家串串门，和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玩追逐游戏……
可是这些时候，江风弦应该放在哪个位置呢？哪个时间点呢？
她想不通，原来的生活已经够充实了，男朋友该怎么办？两个人也试过一起上自习，却总是互相影响，这让爱学习的好学生江风弦抓狂。于是，顺着江风弦的时间安排，两人的相处时间换成了一天的午餐、晚餐以及逃掉的最后一节晚自习。
逃课的次数多了，暮浅未免有些惶惶然，同学看她的眼光，让她总觉得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事。高一的时候几乎是逃课逃成习惯，但那时候是跟思铭在操场闲聊，一点负罪感也没有，可是目前的她却很恐慌。在黑暗里与江风弦唇齿痴缠，抵触情绪一次比一次强烈，却是对他的温柔充满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说，以后不想再逃课了？”一周以后的晚自习，江风弦送女友回寝室的时候，困惑地问。
“因为我并不是像风弦这样高智商的人，而且住院落下了很多功课……”
“我也不是那种，稍微看看书就能拿到好成绩的聪明学生啊。”
“啊？”
“从来都不是。一直都比别人看到的还要更努力地学习。现在每天尽量在最后一节晚自习前完成当天自己要求的学习任务，为了看见你，有点吃力呢。”男生失落的表情只停留了一小会，马上温柔地笑：“但是既然你也应付不来，那就不再逃课吧，”宠溺的语言和表情，让暮浅产生愧疚感，“不过，下了课一定要等我一起走回寝室！”
连自己都无法做到，像他这样善解人意，以为对方起码会抗议，可是他给的专属溺爱，似乎超过了她能想象的范围。
可是，原本应该甜蜜得晕眩的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味。
2
女生小脑不够发达的状态，在灯光昏暗的晚自习后，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因为等男友等得太久，相邻教室的同学都已走光，她在黑暗中静坐了二十几分钟，才决定到楼上去寻找。
“莫不是忘记了我还在等？”暮浅暗忖间，学习了一天的疲倦感袭来，致使她懒得用力于脚下，等到意识到自己踩滑，身体已经后仰，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是——江风弦还要学习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摔在楼梯下，昏迷不醒的我？
但是身体没有如愿做自由落体，黑暗中不知道是谁温暖的手猛地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帮助她站稳后，又迅速撤出。暮浅想着：我不是病毒吧？转身刚想道谢，一个温软的女声响起：“沐同学走路还真不小心！”明明声音甜甜软软，但是语气里的醋意能轻易闻到。
“走吧！”岳蔚越过暮浅，面无表情地径直往楼上走去，跟在他身边的可爱女生拉住他的手，快速跟上他的步伐，擦肩而过时，给了仍处于错愕状态的暮浅一个甜笑。
类似于示威的笑。
十秒钟以后，寂静的教学楼里再次传来温软的女声：“江风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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