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风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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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林医生心情大悦说：“奥！穆先生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使者，我完全采纳你的建议。不知穆先生需要多少人？”穆亚平随口说：“必须雇5名化学方面的工程师，其它人手我可以在国内雇。”“好！一言为定。”霍林爽快答应。对于德国人的严谨和务实，穆亚平不用担心，他相信德国人只要答应的事情，一定会保质保量的做好。
毕承恩在京城繁华地段转了一圈，询问了几十个花炮商铺，没有一家商铺出让，这让他极其苦闷。拉着他跑了一天的车夫，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说：“掌柜的，见你一天进出花炮商铺，莫非没有见到中意的鞭炮？”毕承恩郁闷说：“不瞒你说，我那想买鞭炮哇！，我想买下一家花炮商铺，哪成想没有一家出让的。”
车夫说：“掌柜的你怎么不早说，巧了，我知道一家花炮商铺要出让。”“在什么地方，快拉我去看看。”毕承恩心急，立即催车夫快走。在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一家叫礼花炮行的门脸，出现在毕承恩眼前。果然门脸旁边张贴着出让的告示。
毕承恩看罢，便急三火四的推门走了进去。

第三十五章　手榴弹

“这家花炮商行的掌柜的是南方人，前不久他住在南方的父亲病重说不行了。这名掌柜的考虑到父亲一旦病故，要回去守孝三年。因此借机举家南迁，因此便生出出让花炮商行的念头。穆少爷这家礼花商行虽然价钱贵了一点，但是它的店铺很大，关键是它的后面是花炮作坊，院落大概有200平米，前后左右有10多间房屋。”毕承恩小心翼翼的述说着。
穆亚平问：“礼花商行里面有多少人，都留用了吗？”毕承恩说：穆少爷，前面商铺和后面花炮作坊大概有三十多人，我没有当场答复他们，我回来必征得你的同意，不过我答应他们明早听信。”穆亚平笑说：“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穆亚平和毕承恩坐车来到礼花商铺，一进门见前堂屋地上站满了店里的伙计。其中一位50多岁的老者上前说：“毕掌柜，你可来了，大家正在听信。如果不留用我们，大家就此散伙。”毕承恩上前一步说：“各位，这位是穆少爷，是这家花炮行的新东家，大家请安静，新东家讲话。”
穆亚平双手一抱拳说：“各位师傅，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抱歉。现在我宣布，礼花炮行全体人员都留下，今后毕承恩就是你们的大掌柜。”底下人传来一片嗡嗡声，显然大家格外高兴，阴霾在脸上一扫而空。穆亚平接说：“各位师傅，为了图个吉利，我决定发给每人两块银元，作为新东家的贺礼。”顿时下面的人更高兴了。
那位50多岁的老者上前说：“穆少爷，你如此慷慨，令小老儿分外感激。我代表大伙，给穆少爷请安了”说完老者跪在地上，其他伙计也都跪在地上。穆亚平赶紧搀起老者，同时吩咐大家快起来说：“大伙的心意我领了，今后你们只要一心一意与我做事，我绝不会亏了大家。”接着他询问老者的姓名。
老者回答：“回穆少爷，我叫于守礼，从事花炮这一行已经有40年了。”穆亚平又问：“于师傅，平时你们配置的就是黑火药吗？”于守礼有些犹豫的回答：“穆少爷不瞒你说，花炮制药这一行的技术都是祖传的。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火药配置秘方轻易不示人，即便掌柜的也是如此，我们就是指这个吃饭的。”
穆亚平笑笑说：“于师傅，我这也有一张秘方。我这个配方可以向你公开，但是我这个火药秘方更精确。以百斤换算要求做到。销74斤六两四钱，硫磺11斤八两五钱，木炭是13斤五两一钱。至于与你的配方有何出入，你可以参考一下。”
于守礼惊闻穆少爷的随口说出的配方，立即吩咐伙计把原料拿上来按照穆亚平说的配了一斤炸药，接着拿到院子里点燃，伴随猛烈的燃烧，果然效果奇佳。于守礼简直如获至宝。接着穆亚平根据在中学实验室提取**和硫磺的土办法，又如何提纯**和硫磺向于守礼传授了一番。也许是一点就明，于守礼简直对穆亚平顶礼膜拜了。
随后穆亚平把于守礼单独叫到一旁说：“于师傅，不瞒你说，我盘下这家花炮商铺，制作鞭炮是副业，而制造手榴弹是主业。”于守礼急问：“穆少爷，何谓手榴弹？干什么用。”穆亚平说：“简单说：手榴弹和制作鞭炮的原理大同小异，也是一种爆炸装置。至于说干什么用，自然是赚钱了。有些事情你就要不要过问了，今后配置火药和组装手榴弹就交给你负责。”
接着穆亚平吩咐拿来纸和笔，详细的画了手榴弹的草图及手榴弹的构造、原理。他重点讲了拉发装置的构造。而拉法火药的原理和制作拉炮没有什么出入。说干就干，本身鞭炮作坊里就有大批原料，于守礼带着人开始熬销、制黄，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至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虽然于守礼有些将信将疑。但是穆少爷给他的火药新配方，让他对穆少爷不得不刮目相看。他心里清楚，制作手榴弹这种东西，是准备伤人的利器，心中虽有疑惑，既然东家不告知也不便过问。
话分两头，于师傅带领大伙开始配置火药，而他自己带领几名伙计开始按照穆亚平的要求研制手榴弹的拉发装置。穆亚平在后院转了一圈，发现有几间屋子空着，接着吩咐毕承恩雇一批木匠和购买木材。
这些工作都做完了，穆亚平开始考虑原料生铁从何而来。如果零星收购，虽然能满足一时只需，但是长远之计是行不通的。由于对京城、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冶炼制造业不熟悉，穆亚平思前想后，决定找佟宝生想办法。毕竟佟宝生京城地界熟。
马全拉着穆亚平赶到荣宝斋，此时佟宝生正坐在堂前喝茶水，见穆亚平急三火四的走进来，忙起身疑惑问：“穆少爷，你可有日子没有来了。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穆亚平调侃说：“是银元刮的风，让我到你这里求教。”佟宝生问：“穆少爷你想打听什么事？”
穆亚平开门见山说：“佟师傅，你知道在京城什么地方能买到大批生铁吗？”佟宝生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西城有一家制锅厂，每天需要大量生铁。我去那里打听一下，他们的生铁是从哪里购买的。”没等佟宝生走出门，穆亚平喊住他说：“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这家制锅厂位于城西城墙边上，说是制锅厂，其实就是一家简易的作坊。走进作坊，化铁炉和工作区一览无余。燃烧正旺、烟雾缭绕的化铁炉不少工人正在忙乎。突然翻砂铁锅的情景引起了穆亚平的格外关注。尤其是看到那通红的铁水到进制作铁锅的模具了，他灵机一动，一个新的想法在大脑生成。
穆亚平一拍大腿暗忖：对呀！我为何不搞委托加工，这里的翻砂设备虽然简陋，但是制造手榴弹的弹壳，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穆亚平正想得出神，佟宝生带来一位40岁左右的、身穿长袍马挂的人来到面前。
看样子佟宝生已经亮明了他们的身份，只见中年人上前抱拳说：“穆少爷，久闻大名，鄙人叫陈贵生，不知荣宝斋的大掌柜到我这里干什么，莫非想制作一批锅？”穆亚平同样抱拳说：“陈掌柜失礼了，实不相瞒，我不是来买锅的。”
见陈贵生脸色有些不快，穆亚平接说：“陈掌柜，虽然我不买锅，但是我想和你做另一笔生意。”陈贵生眼睛一亮说：“穆少爷请直言？”穆亚平说：“我想在你这里订购一种铁壳，”“什么样的铁壳？”陈贵生急问。
穆亚平没有回话，接着掏出事先画好的图纸，交给陈贵生看。陈贵生仔细的看了手榴弹铁壳部分的图形及详细的尺寸说：“穆少爷，这种铁壳制造简单，我想问你需要多少？”穆亚平说：“我想和你签订长期供货合同如何？”
陈贵生闻听大喜，这简直是财生爷主动送上门来，他忙把穆亚平和佟宝生请进门里，沏茶上水以上宾待之。随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由佟宝生代笔，双方签字画押，正式签订了手榴弹外壳供销合同。
返程路上，佟宝生疑惑问：“穆少爷，本来我不该多嘴，但是我确实搞不明白，你订购哪嘛多铁壳干什么用？”穆亚平说：“佟师傅，你说我能干什么用，自然是用来赚钱了。不过眼下这种买卖的用途，暂时不能告诉你，日后你会明白的。”既然穆少爷不告知，佟宝生自然不能再问，但是他对穆少爷越来越看不懂了。
次日，穆亚平早早来到礼花商铺，见院子里已经堆满了木材和其它原材料。毕承恩昨天晚上没有回穆府，见他两眼乌黑，衣服疲惫的样子，显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穆亚平看到一切都井井有条，心里对毕承恩的能力有了首肯。
毕承恩介绍完雇来的木匠，穆亚平便强迫他去睡觉。接着他亲自把雇来的木匠组织起来，并画出了手榴弹的手柄，严格要求了尺寸，让木匠们开始制作。手榴弹的木柄制作对于木匠来说绝对是轻车熟路。看到木匠们手法娴熟的劳作，穆亚平心满意足的走开。
穆亚平参观各道工艺，坦率说对于他都是陌生的。有些东西说可以，真正落实到具体操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后穆亚平来到于守礼制作手榴弹拉发装置的房间，见于守礼领着几名伙计正在忙着。屋子里有浓烈的硝烟味，看样子他们已经经过多次试验。
于守礼见到穆亚平走进来说：“穆少爷，这里太呛了，你还是出去吧！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把拉发装置做出来。”穆亚平问：“现在遇到什么难题吗？”于守礼说：“穆少爷，我们正在研究导火索燃烧所需的时间。”

第三十六章　私造军火

又过了几天，第一批加工的弹壳运到礼花商铺。这期间，穆亚平根据作坊内的布局，“科学”的部署了流水线作业的工序，即配置火药、引信、木柄加工、组装等专职专责。另外腾出库房专门放置炸药，并严格规定了安全防护措施，并排专人负责看守。
很快样品手榴弹生产出来，穆亚平带领毕承恩、于守礼等来到京城郊外。察看地形尔后选一空旷地带，在爆炸点插上木板以提供试验数据，主要是检验爆炸威力。
众人看到穆亚平从容的拿起手榴弹，然后另一只手拉住线。见众人还在傻傻看，大喊一声“趴下！”随着一股青烟从木柄底部冒出，穆亚平把手榴弹投掷出去，几秒钟后传来一声猛烈的爆炸声，大团的黑烟四散开来，爆炸点顿时笼罩在烟雾中。
待烟雾散尽，穆亚平首先跑去查看，其他几人也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穆亚平发现爆炸点有浅坑，周围约2米左右的木板都炸飞了。心里暗忖，没想到黑火药都这么大威力。随后他又试验了几枚手榴弹，效果都不错。尤其是手榴弹的碎片很均匀。穆亚平大声说：“哈哈！我们的手榴弹成功了！”大伙也跟着高兴起来。
穆亚平琢磨，苦味酸炸药是黑火药的10倍，若是用苦味酸炸药能节省装药量，若是日后采用梯恩梯炸药，爆炸的威力增大不说，还能在弹壳里腾出空间，填充碎片，这样杀伤力更大。关键是新型火药要生产出来，这可不是一日之功。
毕承恩、于守礼见到手榴弹爆炸威力，吓得后脖颈直发凉。毕承恩小声问：“大少爷，这种东西太邪乎了，我们怎么卖那？”穆亚平神秘说：“山人自有妙计，你放心我有办法。至于卖给谁吗，现在暂时保密，你的任务就是把日常工作搭理好。”
随着生产的进度，很快成箱的手榴弹被生产出来。手榴弹弹体被漆成黑色，外观看黝黑铮亮。手榴弹木柄部分漆上桐油。低端开口处楔上一个小木塞，并且用蜡密封防止潮湿。为了仿造逼真，穆亚平在手榴弹弹体上写上德文字母。装手榴弹的箱子被漆成草绿色，同样写上德国制造的字样及年月日期，从外观看是无法判断其真伪。
万事大吉，穆亚平自然要推销出去，他知道这种私造手榴弹，如果通过正常军火贸易，很快会露馅的。关键是这和直接搞军火贸易不是一回事，若暴露危险更大。他决定通过胡处长，直接和军阀做交易，这样安全系数更大。
穆亚平去陆军部找胡处长，被告知胡处长去外地了。慕亚平有些灰心，身心疲惫的回府。在巷道口碰到了湘云和禾平。湘云关切问：“大哥，这一阵子你忙什么那，怎么见不到你的身影。”穆亚平敷衍说：“瞎忙，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进门时禾平偷偷拽了大哥一下说：“你能不能和我透露一下，这几日到底忙什么那，瞧你都瘦了。”穆亚平笑说：“禾平，以后你会知道的，最近武馆怎么样？”禾平兴奋说：“大哥，孩子们从牡丹峰回来后成熟多了，学习热情格外高涨。现在孩子们进步非常大。”穆亚平又问：“你和湘云的关系怎么样？”禾平有些难为情，慌忙跑了。
晚饭后，暗香正在看书，湘云走进来。现在湘云每天晚上几乎都跑到暗香屋里，听暗香讲博爱医院发生的奇闻怪事，直至深夜才回来。禾平从牡丹峰回来后，夫妻之间依然保持着从前的样子，分铺而睡、互不干涉，而且彬彬有礼。似乎日子就这样过。可是经过大哥指点迷津，禾平对湘云改变了看法。
也许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往往不珍惜的东西，一旦失去，才知道它的珍贵。现在禾平是深有感触。最近这段时间，二人在一起共事，经常在一起探讨。禾平发现湘云是一个即美又可餐的女人，以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令他百看不厌。可是禾平心里非常清楚，自己伤了湘云的心，短时间内无法让他接纳自己。
深夜了，湘云走进来，依然显得神采奕奕。禾平从书本上抬起头来，见湘云脸红扑扑的，楚楚动人的样子不禁看痴了。湘云见他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吃惊问：“你傻看什么那！”禾平如是说：“湘云，今天晚上你真好看！”湘云白了他一眼说：“难到我以前是丑八怪吗，今天晚上才变成了女人？”
禾平嗫嚅说：“湘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今天晚上我们推心置腹谈一谈，我知道你心里面一直装着我大哥，这一点我清楚。但是阴差阳错我们做了夫妻，是命运把我们捏合到一起。我认识到以前我不对，我希望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夫妻，好好过日子。”
湘云听罢叹了一口气说：“禾平，说实话我确实为了大哥才嫁给你。见大哥好转过来我也产生离婚的打算。禾平其实我不怪你，你也是无奈的。自从你和大哥在一起做事，你变得像一个男子汉了。我希望你给我时间，让我慢慢接受你。”
如果穆亚平能听到夫妻二人说的话，他会感到莫大的欣慰。早晨出门前，穆亚平无意的看了一眼月历牌，三月十二日，这个日子是被黑笔圈过的。穆亚平心里一震，难道历史的轨迹会如期而至吗？果不其然，当天的报纸，刊登了孙中山先生，因病医治无效，在协和医院去世的消息，顿时京城陷入悲痛之中。
送葬这天，穆亚平携晚秋上街为中山先生送行。他让晚秋做了两朵小白花分别在胸前，以示对中山先生的哀悼。街上人流如织，在中山先生的灵柩送往碧云寺的主要街道上，老百姓自发的站在路两旁，心情沉痛的为中山先生送行。据官方统计，当天为中山先生送行的京城民众，竟然达到100万人。
直到中山先生的灵柩在颐和园万寿山暂时存放，这场轰轰烈烈的葬礼才算落下大幕。民国政府决定，在南京紫金山修建中山陵，待完工后正式下葬。穆亚平知道，中山先生逝世后，全国的局势将更加混乱，届时南方国民革命政府将在广州成立，继而掀起国共第一次合作，并将吹响向北洋军阀政府征战的号角。
穆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