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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谁主-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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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不甘心。
    交出韩天遥给闻博的两封密信想扳倒十一,结果又没成功,想来更不甘心。
    十一摇了摇头,说道:“且不用理她,京城这边,我来应付。我其实放心不下济王他们。”
    路过顿时呼吸急促,“郡主是说,还有人会对付济王和济王妃?听说太后对他们还算疼惜,皇上也宽仁得很。”
    “宽仁……若济王毫无机会东山再起,皇上会宽仁。”
    十一眸光映着湖水,清明得出奇,“可皇上寻机会要走了济王府的那些高手,济王妃居然以公布先帝诏书作为条件,又跟皇上要了回去!但愿她只是为了自保,我也会尽量打消皇上疑心。我只盼有个可靠的人能去湖州守着,别让人挑唆济王或济王妃做出点什么事来。”
    “郡主不是一直希望济王继位?”
    ======
    阅读愉快!后天见!

  ☆、221。念,花明如绣(一)

“可宋昀已经继位且诏告天下!纵然泓才是先帝指定的储君,也已无法改变这事实!纵然有人愿意帮泓夺回皇位,我也不会同意!靺鞨人被胡人所逼,已经穷困潦倒,仗着兵马强壮正虎视眈眈想着从大楚找补……内乱一起,正给外敌可趁之机!”
    十一叹息,“而且支持济王的多为文臣,并不掌握兵权,一旦内乱,济王必败!我不想看到同室操戈,更不想看到他身首异处!若济王败亡,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济王妃又能有什么好结果?燔”
    路过打了个寒噤,立时道:“我追随他们去湖州!若有所动静,立刻通知郡主!”
    十一笑了笑,“好。还有……”
    路过已举步欲行,闻言顿下。身。
    十一道:“你需记得……她是济王妃!窠”
    “妃”字咬得很重。
    济王妃,已为人妻,且身份尊贵。
    哪怕不被宋与泓真心相待,哪怕已随宋与泓出居湖州,都不该是别的男子可以肖想的。
    路过面龙蓦地通红,眸光却黯淡下去,低低答道:“嗯,我知道,——一直知道。”
    他匆匆而去,步履明显有些散乱。
    “多情自古空余恨,何处得觅有情天?到底,都在追逐些什么呢?”
    十一摇头啧啧,不知在笑人,还是笑己,手已忍不住又摸向腰间,才记起酒已饮完,连酒壶都已扔了。
    待回城后,需得痛饮一番。
    芳菲易老,故人难聚。
    或许只有美酒浇得灭这愁肠离恨。
    可惜再割不断那漫无边际的情天恨海……
    ——————————————————————————
    十一醉了整整两天。
    宋与泓已经离开,宋昀和谢璃华刚刚大婚,便是为了讨个吉兆,施铭远也不至于在近日另生事端,琼华园又有齐小观照应,十一便喝得很任性,醉得很任性。
    直到这日深夜,十一才扶着昏沉的头坐起,唤人倒水来喝。
    剧儿忙去倒水时,齐小观已闻讯进来,看十一醒了,伸手在她额上拍了几记,说道:“师姐,你喝够了没?”
    十一一气喝了两盏茶水,才摸着被拍疼的额,懒懒睨向齐小观,“对我动手,你反了天了?”
    齐小观叹道:“你才反了天了!皇上过来看你两次了!你不理不说,今天还吐了他一身!”
    “阿昀来过?”
    十一怔了怔,慢慢记起零碎的片断,“我不是在山顶凉亭喝酒吗?”
    齐小观道:“是啊,昨晚皇上来时,我刚让人把你扶下来,可天没亮你又跑上去喝酒了。傍晚皇上又过来,你冲着他喊询哥哥,然后吐了他满身……他脱掉脏了的外袍就把你抱下来了!”
    “抱我?”十一揉着太阳穴,“看不出,他的力气还不小。”
    齐小观叹道:“是你太瘦了……虽然个儿还算高,剩了皮包骨,也没什么分量。”
    十一咕哝道:“他刚刚成亲,不去陪他的皇后,跑这里来做什么?”
    齐小观道:“自然是记挂你。”
    十一道:“免了!一不小心,成了尹如薇的靶子,聂听岚的靶子,可不想再成为谢皇后的靶子!”
    “……”齐小观好一会儿才能道,“听闻谢皇后颇是大度,想来不致做出小人之举。”
    十一道:“女人不吃醋,要么是不爱这男人,要么是另有所图。”
    齐小观道:“也是。当年宁献太子不过和几个歌姬在一处,你也能疯了!”
    十一也不否认,只懒懒靠在枕上,说道:“可惜我再疯他也不会回来了!”
    齐小观看着师姐萎蘼模样,声音低了些,“我瞧着皇上待你的确真心,守在你跟前默默瞧着你的模样,与当年的宁献太子一般无二。便是谢皇后另有所图,咱们也不用怕。算来……未必不是好归宿。”
    十一微阖着眼,“我初见他时,也觉得很像,很像……可惜见得多了,便觉宋昀就是宋昀,绝对不会是宋与询……”
    齐小观轻晒,“
    师姐,我亲耳听见你醉醺醺地拉着他唤询哥哥……”
    十一道:“那是因为我真的梦到询哥哥了……算来真不公平,他居然还是原来的模样,那么年轻,笑容干净好看,可我呢……沧桑成老太婆了!”
    她坐起身来,唤道:“剧儿,再拿酒来!老太婆想去见年轻俊美的宁献太子……”
    剧儿应了,只得去搬酒时,齐小观侧头道:“不许搬!”
    十一眯了眯眼,“信不信我不把小珑儿嫁你?”
    齐小观道:“不信。她又不是花花,不听你的就没鱼吃。即便是花花,遇上喜欢的一样甩了你私奔!”
    “……”
    十一确信齐小观终于从断臂的惨痛里走出来了,说起这样的情话脸不红气不喘,大有韩天遥当日的风范。
    韩天遥……
    她蓦地头疼,连心口都被扯着般疼着,冷下脸向剧儿道:“去拿酒!”
    剧儿哪有那个胆违拗她,连忙应了,先将一壶酒送来时,齐小观劈面夺过,声音也冷了下来,“师姐,便是你喝再多酒,明天还是得入宫,册妃还是势在必行!莫不是你想喝得醉醺醺被抬入宫去?”
    “明天入宫?有事?”
    “明天是你生辰,太后在仁明殿设了家宴,让你去过去一起用午膳,必定打算定下你终身之事。郭原昨天就过来通知过了,皇上不顾新婚两次过来,必定也是想探探你的想法……当然现在不用探了,这时候你也没法出去拉个男人便说是你夫婿了……”
    夜来的风吹到尚有汗意的身子,十一打了个寒噤,“明天我生辰?今天不是十六么?”
    齐小观瞅着她,一时无语。
    剧儿终于也看不过去了,怯怯道:“郡主,你醉了两天,皇上也看了你两次……今天是十七了……不对,再隔半个时辰便是子时,六月十八了!”
    齐小观叹道:“小珑儿晚上又咳得厉害了,师姐你也别添乱了,吃些茶点便睡去吧!或者……可以细想想,明天怎么和太后说,将册妃之事拖延一阵。”
    “六月十八,还有半个时辰……”
    十一恍若没听到齐小观的话,只是看向窗外。
    狸花猫正竖着竹节般的尾巴从窗棂边走过,棕黄的皮毛被月光镀了层薄薄的银边,原本傲气凌人的姿态,便莫名地多出几分清冷。
    十一眼眶一热,却“呵”地笑出声来,“小观,其实……花花比我们活得容易呢!只要它放弃吃鱼,想和谁私奔,便能和谁私奔去。”
    齐小观怔了怔。
    剧儿已不由张大嘴巴,“郡主想和谁私奔?”
    话出口,她才觉这话太僭越了,忙掩住嘴。
    “我倒想私奔,可惜没有可以私奔的人……”十一浑不在意,顾自披衣下。床,“去打水来,我要洗漱更衣,预备出门。”
    剧儿一骇,“这时候去哪里?”
    十一走到铜镜看,拍了拍自己脸上的伤疤,懒洋洋道:“约了个人,十七晚上见。这会儿……应该走了吧?不妨,我一个人走走,散散酒气也好。”
    ———————————————————————————
    金雁湖。
    瑶空万里,月洒银波。一江明月碧琉璃,风光如画。
    十一走到往年的那丛芙蓉边,笑着向它们问好,“又快到你们的花开时节了……谢了还能重来,可晓得你们很幸福?”
    有的人逝去,再不能生还;有的人离开,再不能回来。若能再来一次,不知会少错过多少,多收获多少。
    最可惜,年年岁岁,花月相似人不同。人老月未老,鬓衰花颜在。
    十一摇头轻叹,不疾不缓走向那边眺台。
    月色极好,她已看到了那边的画舫。
    檐角的灯笼尚亮着,映住灯笼上一对凤凰,仰首振翅,似欲飞去,——终飞不开那方寸之地。
    又或者,只是留恋那里明亮热烈的烛光,不愿奔往那广袤却清冷的月色。
    画舫内漆黑一片,并无烛光,更看不到人影。
    算来此时已过子正,算是六月十八了。
    =======
    失信就失信,也没什么了不得。明天见!

  ☆、222。念,花明如绣(二)

她答应六月十七晚间给他答复,不料竟失信了。
    不过失信就失信,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淡淡一笑,拂了拂被风吹开的薄罗素衫,转身便往回走,正见芙蓉边慌慌张张奔出一人。
    “见过郡主……郡主!窠”
    十一顿身,便认出是自己部属。
    那日。她约了韩天遥,便吩咐雁山安排一名凤卫在这边候着,若韩天遥到来,便先引入画舫等着。
    如今这凤卫正红着脸道:“属下见时辰已晚,以为郡主不会来了,所以在附近走了走,不想竟误了迎候郡主,属下失职,请郡主处罚!”
    十一笑了笑,“不怪你,是我来晚了!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凤卫应了,正要走时,却又纳闷地看向十一,“郡主不去见见南安侯?”
    十一怔住,“他还没走?”
    “……”
    凤卫看向她身后。
    十一转过身,正见那边画舫微晃,一个修长的身影踏上眺台。
    黑衫黑发,衣角随风,他似月色下的一抹剪影,却清晰得宛若刀凿斧刻,于无声间铭于心口。
    十一便不由地笑起来,眼角却有热意涌。出。
    她向他走去。
    韩天遥黑眸深深,只凝注于她身上,似再看不到其他。
    直到十一快到近前,他才猛地跄踉几步,冲上前将她拥住,拥紧。
    “十……十一……”
    他断续地低喊,嗓子里闷着难以掩饰的哽咽声。
    十一哑哑地笑道:“对不起,来晚了!”
    韩天遥不答,一低头,温热颤抖的唇碰上她的额,轻轻印上,然后是鼻翼,然后谨慎地看着她,手指将她随风飘来的长发拂开,轻触她嫣然如花瓣的唇。
    十一唇角弯了弯,仰一仰头,唇已碰上他的。
    柔软,清甜,伴着甘醇的酒香,那样无所顾忌地袭上,风浪般瞬间将人席卷。
    韩天遥喉间滚出一声含糊的呻。吟,压抑许久的情潮迅速翻涌。
    他的血液都似已沸腾。
    怎样的品啜都似不够,他一展臂将她抱起,跃上画舫。
    画舫晃了几晃,十一微睁迷离的双眼,便看到那轮圆月和稀疏的几颗亮闪闪的星子都在眼底晃。
    但星月的光采再夺目,也抵不过眼前男子眸中璀璨温柔的光亮。
    舱中有案有榻,案上有茶。
    韩天遥轻轻将十一放到榻上时,十一道:“渴得很。”
    韩天遥低应一声,这才引燃火折子,将案边的一支银烛点亮,取杯盏为她倒茶。
    旁边尚有大堆烛油,一看便知是原先亮着的,只是燃到了尽头,便熄灭了。
    十一半倚榻上,一气饮完茶,方微醺地瞧着他,抚着他瘦而清隽的面庞,叹道:“还是渴。”
    韩天遥没有再去倒,黑眸仔细打量着她,“你喝了多少酒?”
    十一道:“不知道。醉了两天,不过刚刚已经醒了。”
    韩天遥闻得到她身上一时清洗不掉的酒气,却也在烛光下看到了她的衣饰模样。
    淡青长裙,素罗上衣,简洁得不能再简洁。
    可她身段玲珑曼妙,双。腿修长柔韧,生生将那极简的衣裙穿出与众不同的超逸脱俗。
    她的五官依然精致得出奇,似得了上天的眷顾,欲将世间之最美集于一身。
    面颊伤痕本该是最大的败笔,但她薄敷妆粉,以檀粉在双颊晕染出浅浅的红晕,已将大半伤痕掩得不见踪影;颧骨近眼角处伤得最深,脂粉亦无法掩饰,她竟贴着一枚以翠鸟羽毛制成的芙蓉状翠钿,光色流转生辉,清冷而轻。盈,愈添百般妍媚,更觉艳色无双。
    她的确已经醒了,才能细致地妆扮自己,让他重新看到一个倾国倾城的朝颜郡主,他曾经的十一夫人。
    可这一路走来,不肯原谅的始终是她,困守情局却挣扎不出的才
    是他。
    “十……十一!”
    韩天遥忽然间克制不住自己的慌乱,用力将她拥于身上,重重亲向她。
    她柔软而馨香,那拂之不去的酒气笼于两人的低吟间,更是令人微醺若醉。
    “十一,十一!”
    韩天遥低低地唤,恳切里有分明的求恕,“往日之过,待我慢慢弥补,可好?有连累凤卫伤亡,我愿致祭赔礼,供养他们家眷一世……我对不住你之处,我更会以一世来清偿。十一……”
    十一眸光迷离,懒懒道:“你这人真无趣,专管败人兴致么?”
    她的手腕细巧,五指纤白而灵活,隔着夏日里单薄的衣料,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
    他的身体顿时抽紧,好一会儿才猛一吸气,抓过她的手压住,唇从她娇艳欲滴的唇边缓缓而下……
    薄罗的衫子细滑之极,早已不知脱落何方。衣带散落,纤长紧致的身段如浑然天成的暖玉,柔软地落于他掌心。
    十一开始不过低喘,渐渐浑身滚烫,如被冲到沙滩上的鱼,不由自主地摆动着身躯,额上鼻翼都已渗出细细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渐渐低吟出声。
    “十一!”
    韩天遥凝视着她诚实靠向自己的身体,忽顿住手,低低地唤。
    十一半启星眸,檀口微启,轻。喘道:“怎么了?你不想么?”
    韩天遥扫过她臂上殷。红夺目的守宫砂,眸光愈发深黑如夜,“若你是我的,便只能是我的!别让我恨你!”
    十一“噗”地笑出声来,如雪皓腕绕过他脖颈,“莫要扫我兴致,小遥。”
    若嗔怪,若挑。逗,却足以瓦解任何男子最后的意志。
    韩天遥再怎样刚硬,努力堆垒出的警戒和提防也已瞬间崩溃,再也无从克制。
    他重重地亲吻着她,令十一几乎喘不过气,断续的呻。吟愈发婉媚。
    她的身体已被烧得有些麻木,却猛地握紧韩天遥手臂,才觉他的身躯也绷得极紧,臂膀竟坚实如钢铁所铸。正微微一怔时,韩天遥的身体已然压下。
    剧痛逼得她吸气,身体猛然弓起。
    “十一。”
    韩天遥亲向她蹙起的眉。
    十一面色有些发白,眸光也似从迷离中清醒了些,静静凝视着他的面容,忽轻声道:“天遥,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像一株双生树,同枯同荣,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
    韩天遥眼底潮。湿,亲。亲她的唇,低声道:“好,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待她放松下来,他动作方才渐渐剧烈,努力引领她在她的第一次便能领略到男女间最大的乐趣。
    夜风里,画舫在摇曳的水面上轻荡着,一***水浪冲刷着岸堤,哗啦啦的水声里隐约传出女子暧。昧的低吟。
    ——————————————河蟹世界,略有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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