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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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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朕累了。想先歇息一下”轩辕聿淡淡地道,复回身往榻上行去,“朕的心力,只够撑到夜国起兵。”

“皇上的意思,是南真的会起兵?”

“是,或许,不出这个月,就该起兵了。天下,分久必合,他不会等到朕把斟国的兵力物力悉数融合起来再起兵,现在的时机,无疑是兵家最好的时机。”

“皇上,该说的我都说了,感情的事,始终抉择权在你自个手上,而我会尽全力,继续寻找治愈千机的法子。”

轩辕聿到了此时,都顾虑着他的为难,其实,从他放下木长老身份开始,这世上的一切,真的都看开了。

哪怕,百里南是他的另一个徒弟,当年,曾一起拜师研读医理。

然,仁者多助,不义者寡助。

而战争,没有对错。

他作为医者,只会尽心医好每一个人,如此,罢了。

轩辕聿躺卧到榻上,纵然,现在才临近傍晚,可,他突然很想休息。

不知是酒意未退,还是心思所致,仅想躺一会。

他的手一挥,纱幔垂落下,隔去外界一切,只余他一人,静静地躺着。

当生命终结时,他也希望这样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闭上眼,陷入短暂的黑暗前,他仿似看到,她笑得弯弯的月牙形的眼睛,是那么明媚,让他的心,不至于也陷入一片黑暗中。

李公公来到太后暂住的凤仪殿,并带来皇后及那名端药的宫女。

对于周昭仪饮了皇后送过去的汤药,导致小产的消息,早传到太后的耳中。

现在,她坐在椅上,看着,眼前这个,她曾一心想栽培的陈氏女子,又被轩辕聿引着做出这样的事,她除了苦笑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轩辕聿要的是什么,她清楚,他要的,就是逼着她,一命换一命。

他对她,始终还是不信任的。

“周昭仪的小产,太医怎么说?”

“回太后的话,是汤药里混了附子粉。”

“哦,附子粉,看来,宫里嫔妃用的妆粉,真该管管了。”

附子粉,毒角莲中提取,历来,妆粉里都含有此类粉,虽能美肌养颜,但有了身孕的嫔妃是忌用的,不小心误食过量,轻则小产,重则陨命。

是以,每每宫里采办妆粉,大都会选不含附子粉的,可,那样的妆粉用于脸,却是不够白腻,不少嫔妃私下都拖了太监往宫外办置了含附子粉的妆粉来,这样的事,屡禁不止,也成了宫里关于皇嗣周全的一道隐患。

之前行宫里的七名嫔妃,都有了身孕,本就不会再用任何妆粉,那么,汤药里含的附子粉,任何人都只会想到,刚从宫里来的皇后。

太后瞧了一眼皇后,陈锦妆容精致的脸上显然是用了含附子粉的妆粉,虽是宫里的禁忌,女子,谁人又不爱美呢?

 “太后,臣妾若真用附子粉去害周昭仪的子嗣,臣妾的脸上又怎会去用呢?”

此刻再不说,等到一切成了定局,她就连说的必要都是没了。

“所有人都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但,自以为聪明的人,往往都会逆其道行之,以为,反是上策。”太后点出这一语,陈锦的脸顿时煞白。

陈锦的心计看似深沉,可,毕竟,缺少锤炼。

“太后,但这汤药——”

陈锦犹不死心,却被太后的话语打断:“你想说,这汤药,由宫女奉着去,呢只是在最后递予了周昭仪,是么?”

“是,正是如此,臣妾请太后明察,还臣妾一个公道。”

“李公公,那宫女又是怎么说的?”太后的语意仍是波澜不惊,这些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例行的询问罢了。

她的儿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轻易不会出手,一出手,就是致命的狠厉。

“香云啊,太后问你话呢。”李公公喝问一旁跪于地的宫女。

“奴婢会太后的话,奴婢奉命端了汤药去给周昭仪,周昭仪不肯用,恰逢皇后娘娘说,由她去把这汤药让周昭仪服下,所以,皇上命奴婢跟着皇后娘娘,等到了殿里,奴婢把汤药呈予皇后娘娘后,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主子们说话,奴婢是不能抬着脸看的。”

“哦,可哀家听说的是,周昭仪午膳前就用过一此药了,怎又送了一次?”

太后幽幽地道,那宫女却立刻就答上这话,没有丝毫的滞缓:“回太后的话,午膳前的药是例行的保胎,但,院正请脉后又说,昭仪的心血有些虚亏,所以,才另开了一副方子,昭仪就不愿喝了。”

太后转着手上的护甲,这周昭仪真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定是以为,这后一碗药,又含了多少的乾坤。

倘不是如此,她又怎会伤到夕颜,触及轩辕聿的逆鳞呢?

“哀家知道了,也就是说,呢只把药端给皇后以后,接下来的事,你都未曾瞧见,对么?”

“回太后的话,正是如地。”那宫女躬身叩于地上。

“李公公,周昭仪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回太后的话,周昭仪的孩子虽不保,但,昭仪的身子,经院正救护,还算安好。”

“嗯,这样哀家就放心了,你带着这宫女先下去,皇后的事,哀家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

“诺。”李公公允声,领着那名宫女退出殿外。

“太后,您这次一定要相信臣妾,其实是皇上——”

“好了,不用说了,哀家还没老到诸事不辨的地步。”

“太后既然都知道,就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做主?皇后,你的心智聪明到哪去了?还需要哀家替你做主么?”

 “太后,臣妾不懂您的意思。”

“在皇上面前,扮贤惠,难道,你以为,就能成为第二个皇贵妃?你真的太小瞧了皇上,哀家对你没有话好说,只是失望。”

“太后,您就舍得看臣妾去死么?”

“死?你死了,倒是最干净的!这么愚不可及,一再坏事,留着,哀家真不知道,你要坏多少事,才会罢休。” 太后冷冷说完这句话,道,“来人,带皇后下去,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放皇后出来。等哀家和好说合计后,再行发落。”

“太后!”

合计后发落?这个发落,无非就是怎么个死法吧?

陈锦没有想到,太后,竟这么快地翻脸不认人。

她有什么错呢?

她不甘心,不甘心!

难道,轩辕聿让她死,就得死么?

难道,太后为了保得自身,舍了她,她就得死么?

凭什么!

然,即便再如何心有不甘,殿外的宫人进入,不由分说地请她下去。

太后瘫坐在椅上,深深吁出一口气,陈家,果真是无人了。

扶不起的阿斗,说得,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她却还是必须要去救这个‘阿斗’。这个愚不可及,偏要扮做心计城府深沉的阿斗。

‘附子粉,明显,就是皇上留给她的一个很好的台阶,还没完全走进死路,仍有退步的台阶。

她轻唤:

“莫梅。

“太后,奴婢在。”莫梅从殿外进来,自莫菊去后,她就由尚寝局调回太后身旁。

“去传哀家的话给皇上,他想要的,哀家都答应,但,也希望,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诺。莫梅应声,退下。

信任,其实很简单,但,由于不信任,造成的事,却只会让人心愈隔愈远。

夜深沉,月朦胧。

谁都没有看到,天瞾殿前,参天的古木枝叶间,隐者一袭银灰的袍衫。

这古木,在这萧瑟的冬季,独独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在这行宫,显现出不一样的点缀,也成了最好的隐蔽处所。

因为,谁都不会仰起脸,在这深深地夜色里,去瞧那栽满甬道旁的古木。而没有一定轻功的人,亦是跃不上这种高度的。

隐蔽于枝叶间,着银灰的袍衫的那人,有一双同样色泽的眸子。

现在,这双眸子冷冽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下面,纵是夜深,仍很纷乱,不停有宫人来往,全因为,今日,不仅是皇长子的洗三之日,还发生了太多别样的插曲。

譬如,皇贵妃的咳血,以及周昭仪的小产。

他就这么坐在那,直到暮色更深,宫人们逐渐安守在各自的值夜岗位,停止忙碌时,他的身子才轻盈地,宛如一阵风般掠想天瞾殿。

隔开后窗的格拴,他的足尖,轻轻掂于地上,一丝声响都是没有的。

殿内,只有一名宫女,他在外面时,就瞧清楚了这一点。

那宫女此刻躬身于榻前,似用锦巾在替榻上的女子擦拭着身子。

他有些窘迫,没有料到甫进殿,看到的竟是这一幕,忙闪避到一侧的纱幔后。

直到,那宫女端起盆,缓缓出去时,他方从纱幔后步出,行到殿门边,只一会,那宫女复进了来,他将手中的透明的粉末一洒,那宫女浑然不觉,继续行到榻旁,替榻上的女子盖掖好锦被,轻声,似呢喃自语地道:“娘娘,奴婢直到您心里不痛快,可,洗三的事,是祖制如此,皇上抱走皇子殿下,也是没错的,您好好地呕了气,咳了血,这对身子,不仅不好,连皇子殿下今晚都不能陪在您身边了。娘娘,奴婢说这些话,您听不见,可奴婢还是想说,奴婢不想您那么苦,看您这几日内,吐了两回血,每回,都是心里郁着,才会如此。院正开的药,虽能治病,却是治不得心的,娘娘,为什么要和皇上呕气呢……”

那宫女似还要说些什么,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直到最后伏在榻前,兀自瞌睡了起来。

银衫男子,这才慢慢行至榻前。

他,真是银 苍。

永是一袭银色的衫袍,只是,终有些什么是不同的。

这数月未见,再见时,却是这样的情形。

她比之前更清瘦,早产,加上方才宫女口中的咳血。

她的状况比他知道的,似乎要糟糕很多。

本不想见她的,但,她早产的消息,传来时,刻制了几日,还是,没能束住自己的心。

这一来,真不是时候。

早前,他伏于殿上时,除了,听到轩辕聿对她绝情的话语,更看到,她的痛不欲生。

所以,他才会匆匆地避于古木上,因为,他不忍多看一次,她的痛苦。

哪怕,天瞾宫的殿顶有着琉璃檐的遮挡,实是最好的掩护。

从清晨,禁军交班,他趁着间隙,掠进行宫,足足在外面待了那么长时间,才能在这夜深人静时,离她那么近地看着她。

他的手想抚上她的脸颊,甫至那边,却蓦地收手,她,纵曾是他名义上的妻子,现在,永不再是了。

他没有资格去碰她。

她的一只手,犹放在锦被外,该是刚刚那宫女未来得及替她放回去,他握起她的手,顺势触到她的腕上,只这一触,手,蓦地滞了一下,她的脉相,除了犹为虚弱外,那千机寒毒的迹象,显然消失殆尽。

他眉尖微扬,将她的手腕轻轻放回锦被中。

想不到,竟会是这样!

若他没有料错的话,这个事实,让他,都有些许的惊讶。
 亦让他胸口,本来萌起的蕴怒,化为云淡风清。

她的眼帘微微颤了一下,忽然,在他的手即将要离开她时,反手握住他的,他一惊,以为,她察觉什么时,却听得她唇里的臆语声:

“别……走……别……抛……”

因着是臆语,字,都是断断续续,然,足以让他猜到她话里的含义。

他不走,既然,轩辕聿要如此这般绝情的做个了断,那么现在,他暂不会走。

他只当,她要留下的,是他罢。

“我,不会走。”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说出这四个字。

她的唇边,仿似听到他这句话一般,绽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她握住他的手,其实,握得并非很紧,他只需稍一抽身,便可挣脱她的相握。

然,他不要。

就这一会,容许他,代替那一人,让她在梦里,能有个安稳罢。

“聿……不……走……”

她低喃地说着,然后,满足地撇了撇嘴。

因她这一握,他顺势俯下身,他的脸离得她很近,近到,他可以听到,她的呼吸,是那样微弱。

还好,毒解了,这些虚弱的症状,只要心底的郁气散了,张仲自会有法子的。

看来,这个传说中,三国第一的神医,确是名不虚传的。

她的身子,第一次,这么安静的蜷缩在他的身下,昔日,哪怕连千机毒发,她都带着绝对的拒绝。

很无奈,她只有在把他当成他时,才会这样吧。

不过,那个‘他’,应该,时间不会很多了。

一念起时,他心里没有一丝该有的喜悦,只是,有着不合时宜的一种情愫。

殿内,响起更漏声,一更天了。

他很快就要离开。那些幻粉,不会让这名宫女睡多长时间,在宫女醒来前,也趁着愈浓的夜色,禁军另一次交班时,他,必须要走。

哪怕,再不舍。

不,他不该有不舍的。

放了她,对她才是好的。

现在,她是皇长子的生母,哪怕那人不在了,她也会成为 朝下一任太后吧。

虽然,这也代表着她会被困束于深宫。

可,当她决定,随那一人,回宫开始,就注定,她的选择,是放弃自由,都是要和那一人在一起的。

彼时的她,并没有察觉到自个的心思。

而他,在那场飓风后,就察觉到了,她对他和那人之间的不同。

这种不同,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差别,只是,咫尺的差距,当中,却是横了沟壑。

此刻,他尝试用手拥住她,她的脸,无意识地蹭到他的怀里:“暖……暖……”

是的,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温暖,若能伴着她,一直到天亮,那该有多好呢?
 更漏又响了一次,他终是收回手臂,轻轻替他她把散乱的发丝捋好,现在,一定要走了。

禁军换班的时辰到了,这个时候离开行宫,借着夜幕,才不会让人发现。

他替她掖好被褥,她终是沉沉地睡去,再不会臆语。

这样,就好i他返身,轻巧地掠出殿外。

树影憧憧间,他没有花太多的力气,就趁着禁军的交换,出得行宫,足尖轻掂地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惊觉,抽出腰间的软剑急转身,向后迎去时,只见是两名身着红色劲装的男子,见他以剑相击,两名男子灵动地避过,俯身,道:

“风长老。主上有请。”

银 苍眉梢一扬,主上?

看来,幕后那股势力,终是出现了。

“好。”

他应出这一字,那两名红色劲装男子,分立两旁,在他们身后,出现一顶血色的辇轿:

“请。”

银 苍飞身,坐入轿内。

那两名男子抬起轿子,疾走如飞,载着他往夜色深处行去。

夜色愈浓,愈浓的夜色通常会把隐于黑暗里的罪恶隐藏。

一如现在,一名医女,从静安殿中行出,躬身,小心谨慎。

值在殿门的太监本昏昏欲睡,见这宫女出殿,只嘟嚷了一句:“皇后娘娘不要紧吧?”

皇后从太后殿内被带回时,独自一人闭于殿内。子时,皇后在殿内说头疼得紧,让找个医女替她按一下。

这些太监识得懂宫里风势走向,纵然皇后眼见着,虽未废黜,也只等着上面发落了。

可毕竟,皇后的姓是‘陈‘姓,这点,尤是他们仍需小心的。

于是,他们便从医药司唤来一名医女。

进去不过半个时辰,这医女就出来了,看样子,皇后的头疼该是好了。

“娘娘睡不踏实,所以头疼,按了下,现在好多了,我回医药司了,有事再唤我。”

那医女手里拿着来时的医药箱,往台阶下行去。

戴着高高的医女帽,又低着脸,太监也没心思多去打量她,只这声音,少许有些异样,可。这宫里谁的声音,不异样呢?连他们不都是尖着嗓子,男不男,女不女么?、

“好,皇后娘娘若再传,我会去叫你。”那太监哈哈地道,复打起瞌睡来。

今晚,这对值门的太监来说,也算是个好当差,可靠着殿门稍稍打一会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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