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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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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你这样撑着,就这么发吧,只是这血迹——”

话是这么说,纳兰敬德蹙了眉,夕颜却道:

“女儿有法子。”

她伸出拇指,只将拇指的指腹顺着那未干的血渍按了下去,这一按,她用了十分的力,按完起指,一个清晰的血指印,恰是出现在雪白的宣纸上。

看上去,这样做,更显得信函的重要。

实际上,指印中有一道断痕。那是她昨夜以簪尖悄悄划指腹形成的。

土长老是极细心之人,定能领会她的用意。

断者,族兵会按着她的命令去往杭京,只是,在那之后,土长老不必以她其后的信函内容发号族兵。

横者,取苗水语的谐音,意指族长身陷囹圄,土长老识具体情形,保族力要策。

纳兰敬德见她这么做,眉眼微笑

“如此,甚好。”

遂将信函用蜡封在简桶中,关心地凝着夕颜:

“好好休息,至多明日,为父就请天下第一神医来瞧你。”

天下第一神医——张仲?

 纳兰敬德说到做到,张仲出现在夕颜榻前时,不过是翌日的清晨。

她看到张仲面色憔悴,与之前仿佛判若俩人一般。

纳兰敬德站在一旁,甫启唇,语声里带着些许说不出的味道:

“张仲,小颜的伤并不轻,就看你怎样妙手回春,三日内,让她下得榻了。”

张仲的神情肃穆着:

“我会尽力而为。”

“最好如此。”

三日,只是三日。

除了第一晚,张仲替夕颜诊脉时,眉心皱了一下,以后每天仅是沉默地端来汤药,而夕颜亦不能去问他什么,包括,在杭京他的莫名失踪,以及为什么又顺从于纳兰敬德。

以为,纳兰福说过,这里的一切,都在监控当中。

第三日的晚上,纳兰敬德来到夕颜房中时,夕颜恰好由红衣侍女扶着起身,纳兰敬德看她能走,心情大为愉悦。

“小颜,你可知道今晚是什么日子?”

夕颜轻摇螓首。

“今日是四月廿六日,你母亲的寿辰啊。”

母亲的寿辰,这于她来说,好陌生啊。

是啊,她竟不知道母亲的寿辰,竟是今日,一直以来,她记住的,仅是陈媛的寿辰。

纳兰敬德看上去,心情好得紧,亲自挽起夕颜的手,但,还是让她坐在滚动的椅子上,一路推出去。

夕颜有丝不解,却听得他道:

“乖,好女儿,为父今晚带你去陪你母亲一同过寿辰。”

他说出这句话,夕颜瞧到,张仲的面色分明是一暗的。

然,只是一暗,随着纳兰敬德的手势,张仲亦随之跟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行至一处同样没有任何轩窗的殿宇。

正中,九条浮龙盘成的宽大椅座后,雕刻着一朵遍体血红的莲花,正是血莲教的象征。

纳兰敬德推着夕颜向血莲后行去,那里,晶莹剔透得,仿是冰雪筑就。

一道银色沟壑中是一座九层高台。

夕颜坐的椅子停在高台下,她慢慢站起,纳兰敬德扶着她,一步步登至高台。

高台尽处,血色纱幔围绕中,恰置着一水晶冰棺。

夕颜看到这冰棺时,心底的某处柔软,再次被重重砸了一下。

她深深吸进一口气,趁这口气没有吁出时,离开纳兰敬德的搀扶,自个,走到冰棺旁,手,颤抖地伸出,那口气,吁出时,人,仿似再无力气一样,撑住冰棺的边沿,她将脸贴到冰棺上,泪,滑落在冰棺,顺着棺沿,一径坠落,落至棺底盛开的如同血莲一样的血色结晶矿体。

“娘······”低唤出这一句,胸前的伤口,似要再次裂开一样的难耐。

低徊的眸华,棺中,躺着一倾国绝色的女子,她身着一袭红色的嫁衣,好像,她,只是在新婚的那夜,先行睡去一般。

 可,这一睡,哪怕沉睡千年,却再不会醒。

张仲随着他们一并登上高台,他的手握紧成拳,只是,运不出一分的力。

是的,身为苗水的木长老,他精通医术,却不会武艺。是以,在三国起了灭苗水之心时,他曾分别潜入三国,以探虚实。却未料在巽国被人察觉身份,随行的护卫掩护他时悉数被杀,他虽逃脱,也只剩半条命,机缘巧合下,结识了陈媛,亦在彼时,他才恍然发现,对伊滢有的,并非男女间的爱,仅是如兄妹般的关怀。

可,饶是这样,眼前的男子,却是不信的。

“张仲,怎么,不上前看一眼吗?没想到,我会用这个法子,保住伊滢的尸身吧?”纳兰敬德自负地道。

“是,我没有想到,连先巽帝的棺枢都为你所用。不过,既然你连他的地宫都占为己用,这,自然不稀奇。”

“轩辕焕然那个老家伙,哪配用这冰棺呢?你可知道,先前我保存伊滢的身子多辛苦啊,要用多少寒冰护着,方能将她的身子保存到了冰棺出现的那日。”

纳兰敬德行至冰棺旁,他痴迷地将手抚到冰棺上,仿佛,抚到的,就是伊滢的脸。

没有冰棺,用寒冰护着,确实很难,必须要每日有相当数量的寒冰供给,真的太难。

“即便这么难,你也做到了。包括让火长老,不惜背上判族的罪名,听命于你这么多年。”

“谁让他想得到伊滢呢?谁让伊滢最初爱的是你呢?。你让他嫉妒,他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果,我告诉你,伊滢爱的不是我,你相信吗?倘若我再告诉你,从小就被你当棋子培养起来的夕颜,是你亲生的女儿,你信吗?”张仲闭上眼睛,说出这句话。

纳兰敬德神色大变,目光射向张仲:

“夕颜本就是我的女儿,何用你来说!”

“到现在,你明明心里不信,为了自己的计较,却还利用着她,你可知道。这么利用下去,你和伊滢唯一的女儿也会毁在你的手里!”

原来,母亲手札中,接生,以及后来救她于水中的,果真是张仲。

他每次都是从水池潜入,所以,才让母亲发现,这处生机的吧。

那园蒲草即为他所栽,定是全了母亲画里的相思意,只这相思,怕是应在作出那画的一人身上——

“纳兰敬德,伊滢心里爱的,确实不是我,也不是你,她心里有的,仅是短短进献贡品那段日子,为她描绘出一千多幅画的国主。”

一千多幅画?夕颜有些震惊。

可。彼时的母亲,面对这样的爱意,岂会不动容呢。

然,夜帝是懦委的,他所能给予母亲的,不过,仅是那一千幅画罢了。

 “夜帝?!”

他不是不知道伊滢和夜帝之间的一段情,是以,他一直试图最先挑起夜、巽两国的纷争。

可,他以为,伊滢和张仲之间亦是有着私情,毕竟,张仲不止一次去过旋龙洞,被他察觉一次以后,他发现伊滢怀了身孕,当他问伊滢这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他时,她是否认的。

难道真的——

“不过,都不重要了!她爱的是谁,再不重要了!”

他不容自己再想下去,今晚,要做的事,他不能忘。

他轻击掌,四周冰雕的幕墙突然翻开,在这幕墙后,赫然现出三根冰晶柱子。

这三根柱子,按着三国的方位,分别绑住三国曾经或者是现任的帝君。

夕颜本俯在冰棺上的脸,听到声响,起身望去时,旦看到,除了银啻苍的琵琶骨仍被锁住外,百里南和轩辕聿的情况看上去却是要好很多,只是,都似昏迷地被悬在冰柱上。

“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

“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了?背信弃义者,都该死!看着他们,每个人都曾负了你,他们的父皇,也曾负过你母亲,所以,难道不该死吗?”

夕颜眉心颦紧,现在的纳兰敬德,突然陷入一种疯癫的边缘。

纳兰敬德靠近夕颜,双手扶住她的肩,这一扶,让他有些不悦,夕颜的肩似乎在瑟瑟发抖,这,不好。

哪怕仅是利用,他也要她以绝对的王者姿态,傲视眼前的所有人。

“小颜,为什么发抖?对了,忘记告诉你,土长老已率苗水新募集的三十万族兵,即将抵达杭京,只待这五十万族兵汇合,就会挥师北上,所以,一来,以这三位帝君的血作为苗水出征前的贺祝,二来,你母亲在寿辰之日,收到这份祭品也定会很开心的。”

夕颜甫要启唇,纳兰敬德却将她的手,放到冰棺旁的一根柱子上,柱子的最上端放着一水晶鱼嘴瓶,柱子下面镶嵌着一圈五光十色的宝石,现在,她的手就放到这圈宝石上,伴着纳兰敬德几近贴在她耳边的声音:

“来,转一下,这三根冰柱就会生出冰刺,扎进他们的心脏,让他们的血,流淌到这池中,让你的母亲,在寿辰之日得到最好的祭品吧,这样,你就是一统三国的女皇,是的,女皇!你母亲这辈子都没到达的顶峰,你到达了,多完美!”

她的手仿佛烙到被火烧得滚烫的铁块一样,想收手,纳兰敬德却钳住她的肩膀,让她根本收手不得。

但,在此时,只听高台下,一声音带着不服叫嚣道:

“父亲,枉我唤你一声父亲,原来,最终你的大业不仅不会交给我,连大哥都不会交予,只是白白便宜了这个女人!”

循声望去,正是纳兰禄,他一身戎装,站在下面,眼底,满是沸腾的怒气。

 “阿禄,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纳兰敬德挑了一下眉,颇似不满地道。

“父亲对我的态度,难道让儿子对你依旧恭敬有加吗?儿子今晚算是明白了,终究不过是父亲的马前卒,拼死效力的份,连杯甜羹要分,都是不可得的,是啊,泰远楼那次,你为了筹谋,竟狠心打断我的腿,我就该知道,在父亲的心里,我是个屁!”

纳兰敬德并不为所动,只是看着纳兰禄,纳兰禄语意粗噶,恶狠狠道

“你既为刀俎,我缺不甘为鱼肉!”纳兰禄阴阴地说出这句话,将指尖抵于唇际,轻吹一哨,旦见,从殿外跃进几名红色衣着的男子,手持着明晃晃的大刀。

“今日,是父亲最爱女子的寿辰,这地宫所有的暗人都被父亲赏了一碗酒,所以,他们现在都很困,再不会来干扰我们。父亲,就让儿子送你一程,也算是尽了我们父子的情意一场吧。”

“好,好,好!为父会记得阿禄的情意的。”

纳兰敬德松开缚住夕颜的手,将目光定在纳兰禄的身上,当那几名红衣男子跃踏往高台来时,只见,纳兰敬德双掌一翻,几道红光过处,那尚跃至空中的男子,只见血光一闪,恰化为血肉横飞的碎屑。

一点声响都没有。

纷洒落到洁白的冰雪地的,仅有片衣和血肉。

纳兰禄惊愕莫名,却听得张仲在旁暗淡地道:

“你终是练成了这种邪门武功,血手印。”

“呵呵,为什么不呢,你们苗水至高的武学,为什么我不练呢?说来,还得谢谢火长老。”

张仲没有再说话,这种武功历来只有族长和长老知道,可,却是苗水的禁忌,百余年来,是没有人去练的。

源于这武功纵极其霸道,却也有着致命的弊端。

他起初恨过火长老,但在那一年,当他以神医的身份再次见到火长老时,才明白,火长老亦是苦的。

先是被利用,接着,当火长老知道伊滢已死时,表面做再无退路的臣服,并投诚地献上这本武学,暗里则是让其终有一天自我毁灭。

所以,他在族中甚少提及火长老,只在决定让木长老这个身份彻底消失时,才告诉风长老,火长老将夕颜接出旋龙洞,带回巽国抚养长大,借此,希望苗水在他‘死’后,念在夕颜的份上,放过火长老。

因为,倘若没有火长老,或许,夕颜不会活到今日。

他的目光望向柱上那瓶鱼嘴,该是千机吧。

当年,火长老瞒着族长,私藏下三瓶千机。

一瓶,纳兰敬德因伊滢之死,迁怒夕颜,将千机与其服下,要她熬受十年的折磨再死去。事后,却发现火长老在其体内植下天香蛊,纳兰敬德欲将火长老杀之,火长老却道,用天香蛊压制其体内毒性,待到其长大,若远嫁夜国,一旦与夜帝交合,则天香蛊散尽,恰能成就挑拨夜,巽两国之事。而那毕竟是许多年后的事了,火长老要的,只是保下夕颜。

 另一瓶千机,该是伊滢死时,纳兰敬德欲予轩辕焕服下,却不料,阴差阳错地,为轩辕聿所服。

他不忍千机杀孽太重,又知世上再无天香蛊,方以天下第一神医的身份在轩辕聿甫服下,觉到身子不适,太医院束手无策时,暂压了千机的毒性,亦因此成为轩辕聿的师傅,后来,又知道了轩辕聿孪生兄弟轩辕颛的存在。

这么多年,接近三国的帝王,他最初是有企图的,伊滢死后,他想过为伊滢受到的不公报仇,而获得三国帝王的信任,再施以离间,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只是,一年年的过去,他发现,看着这些帝王慢长大,他最终没有办法下手,最终选择,让其中一个身份——木长老,彻底的死去。也了去,心中的恨念。

伊滢是那么善良简单的女子,不会愿意苍生因她生灵涂炭。

可,纳兰敬德,却终让她成了这场浩劫的源头。并且,以纳兰敬德如今的冥顽不灵,根本是听不进劝了。

现在,这是最后一瓶千机。也是他这次来地宫,除了受纳兰敬德胁迫外的,唯一的目的。

他趁纳兰敬德不备,移近那瓶千机,却听得纳兰敬德低吼一声,原是纳兰禄亲自冲上前来,将手中的剑直刺纳兰敬德。

“孽障!”纳兰敬德怒吼,只将夕颜向一旁推开,夕颜身上有伤,张仲下意识立刻上前扶住夕颜,却见纳兰敬德并不以血手印对之,仅将手挡住纳兰禄刺来的剑,顺势再将纳兰禄的剑惯出。

这一#,剑锋击至冰棺,但听得“噹”地一声,接着是“哗”声响起,那冰棺从剑锋刺进处,入蛛网一样,四散开,顷刻间,化为一地的齑粉。

这层齑粉上,伊滢的尸身静静地躺在那里,总依旧如生,不过片刻,她的身上,却急剧的起了变化。

无论事夕颜抑或张仲,看着这变化,心底,除了震惊,仅是无奈,以及悲恸。

红颜白骨,弹指一瞬。

纳兰敬德慌张地抱起伊滢时,昔日倾城姝色,只化为一捧白骨,除了那墨黑青色犹在,其余,皆不复得。

也在此刻,纳兰禄拾起掉落在齑粉上的剑,刺进纳兰敬德的背部。

纳兰敬德发出困兽一样的嘶吼,眼睛在此刻变成赤色般的红烈,他一手抱着骨不放,一手结出一个硕大的血手印,直向纳兰禄罩去。

随着血肉横飞,不过,是一场亲情的泯灭。

第二次运用血手印了。

张仲的心里浮过这个念头,却见纳兰敬德丝毫不在意背上的伤,发出一声臆语:“滢,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要离开我,为什么?我把你献给轩辕焕,我也不情愿啊,可,被他发现了,我如果不献你出去,王府就完了!而我想出人投地,你也说过,我没什么配的起你,是的,我只是一个异姓王爷,但我爱你,我以为占有了你的身体,就能拥有你的心啊,为什么,你却连最后一丝的奢望都不给我,宁愿死,都不要我呢?”

 “所以我恨夕颜,是她!是她第二次跑到绣楼,你才会选择死的,是她!所以,我要杀了她!杀了她!”纳兰敬德吼出这句话,将手中的白骨放下,回头,目光阴狠地望向夕颜。

张仲一惊,意识到不好,可,他没有任何武功,根本是阻不得纳兰敬德的。

按着血手印的致命弊端,一个时辰内,他再施一次就会经脉逆流致死,只是,这一次的代价 ,他不希望是牺牲夕颜。

张仲眉心稍颦间,却听得夕颜道:“敬德,你这么做,我很心痛。”

这一语出,夕颜已挣脱开张仲的相扶。

“敬德,你知道吗?占有一个女子的身体,其实,并不能得到她的心。”

“这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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