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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官家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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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咱们就冒险留一晚吧。哪,你坐会儿,我起个火给你暖暖身子。」

说着,夏庸便回头解下马背上的包袱,找出了些干粮先递给她吃。

娉婷真是饿了,她顾不得矜持的大口啃了起来。

她一面吃,一面看着夏庸生火。不一会儿,干草堆里冒出白烟,接着窜出火舌,愈烧愈旺。那股暖意直钻心头。

夏庸起好了火堆,一转身,竟大刺刺脱了身上的湿衣服,就这么旁若无人的露出结实的体魄。

「你……你做什么脱衣服呀?」娉婷惊慑的瞪大眼睛指着他嚷道。

夏庸不但不以为忤,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来,你也快把衣服脱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要我脱衣服!」娉婷纵身跳起,紧贴着山壁说。

「咦,你不脱,我怎么烘干它哩,快啊!」

夏庸光着雄伟壮阔的胸脯,直朝她走去。这可教头一回见到男人赤身裸体的娉婷羞赧的脸潮红,心狂跳不止呢。

但她知夏庸是好意,在这克难时节也顾不了那些繁文耨节了。

「那你……背过身去,不许偷看!」娉婷扭捏地说。

「啊……哎,早知这么麻烦,我也不带你来。」夏庸转过身去,嘴里一壁嘟囔着。

等了好一会儿,娉婷才将衣服丢到他脚边。

夏庸拾了起来便往火堆上烘,口中还念着:

「女人就是麻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性子又大,动不动就发脾气,要不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又闹的,我真是搞不懂……」

「你大老粗一个,哪里懂女人啊。」娉婷回应他说。

夏庸正要回嘴,没想头一转,却教眼见的情景给震得脑门一片空白。

娉婷发现他的异状,连忙问:「怎么?舌头叫猫给吃啦,怎不说话了?」

「啊?说……说什么呀?」夏庸竟突然结巴了起来。

原来这二十有六的大男人,这辈子还没见过女人的躯体呢。

早年在家乡,一边照顾老母亲一边守着几亩饿不死也吃不饱的薄田,他根本不敢奢望娶妻生子。邻人见他孝顺,甚至愿将女儿许他,但他总是不愿好好一个闺女嫁过来受罪,于是一一推辞了。

但男人毕竟是男人,这会儿见了身上仅剩那么一件细绳圈颈肚兜的娉婷,一股莫名的躁火直冲心口,浑身炽热难耐。

再看她那浑圆的肩,背上凝脂似的肌肤,仿佛就快要在火光中消溶一般,即使练了一身好武艺,这当头他可就快定不住心神,稳不住魂魄不离身了。

「做什么不说话啊你?」娉婷又问他。

夏庸扁着嘴,应得支支吾吾。娉婷终于忍不住好奇的转过身来,只见到一个满脸叫髯的男子汉,胀红了一张脸,还刻意闪避她的目光,连看都不敢看。

「害什么臊啊你!快过来这边取暖啊。」

「我不冷,倒是你那单薄的身子……」夏庸话说了一半,就没下文了。

「是啊……没了衣裳我真是冷呀。」娉婷老实地说。

「那我再多添些柴火。」说着夏庸便摸索上前来。

他一靠近,娉婷立刻就感觉到一股男性的气息扑面而至,顷刻间似乎比那营火还要温暖炙热,教她忍不住伸手去抚他的肩头。

「耶,你这手……怎没半点人气啊。」夏庸被她冰凉的手慑得心疼。

「不都跟你说了我冷嘛,你当我骗你啊。」

夏庸毫不犹豫抓起她的手在自个掌心里揉搓着。

「这样好点没?」

「好些了,可……还是冷呢。」娉婷缩着肩说。

夏庸抚了抚她的臂膀,这才发现她浑身早冻得直发抖。当下移动身子坐到旁边,好让她暖和一些。

谁知两人一贴近,娉婷全身像是教火烧着似的,不但软摊在他怀里,还一壁痴痴迷迷的说:

「瞧你这身子,真像烧炭似的暖和呢。」

夏庸挺着背,动也不动的任她的手在身上摸索,这下更引得那股无名火直往下腹窜。

「你别这样摸啊……」夏庸呼吸急促的快稳不住了。

「可我冷呀,你就抱紧点嘛。」娉婷贴着他说。

「这……我一个大老粗,这不大好吧。」

「你尽管抱我,我愿意的。」娉婷软着语气在他耳边说道。

「你是千金小姐,我只是个庄稼汉啊。」

「我不在乎,只要你待我好,我……甘心一辈子跟着你。」

「这吃苦受累的日子,你过不惯的。」

「人家都在你怀里了,你还这么说啊!」娉婷推开他说。

夏庸听了真是又惊又喜,他不敢相信的问:「你……真愿意跟我?」

早先经她这么上下撩拨,夏庸已经把持不住了,这会儿,见她如此真情流露,心里顿时一阵酸楚。一个使劲,就将她拥进怀里狂吻起来。

娉婷教他这么一拥,整个人立刻软摊下去,举起粉臂攀住了他脖颈。

夏庸边吻边笨拙的褪下她的肚兜,自个儿躺在扎人的干草堆上,让娉婷俯趴在他身上。

而体壮气盛的夏庸还下懂得怜香惜玉,一上来,就将自己挺起的昂扬之物长驱直入,让初尝云雨的娉婷当下叫出声来。

「啊!我弄疼妳了?」夏庸被这凄厉的叫声吓得直要退出来。

但娉婷却目光迷蒙的紧拥住他说:

「我没事……只要你温柔点就行了。」

「好,我慢慢来,我会一辈子温柔待你的。」夏庸激动地说。

「你真肯一辈子温柔待我?」娉婷抚着他的脸问道。

「堂堂男子汉,说了就算数,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娉婷听了心里感动,于是便提起勇气,弓身去迎合他。

她一迎上前来,夏庸立刻倒吸了口气,为了怕弄疼她,硬是强忍住,不敢使腰力往上推送。

没想娉婷竟开口央求他:

「你……尽可使力啊。」

「可是我怕又弄疼妳了。」夏庸为难地说。

「没关系,我……不疼,真不疼了啊。」娉婷呓语着。

听她这么一说,夏庸这才放胆的往前推送。

「啊……」

经由他如此强而有力的一挺,娉婷立刻一阵颤抖,最后攀着他尽情的呻吟起来。

山洞外风雨交加,山洞里的两人也因欲雨交缠了一夜,弄得大汗淋漓,浑身湿透,尝尽了巫山云雨之乐,直到天明都还难解难舍呢。

这一夜,两人就此私定终生。

*****

隔日他们平安返回山村。一进村口,整夜没睡的鹊儿一把拥着娉婷哭泣。

「云兄弟呢?怎没见着他人影?」夏庸急着问鹊儿。

「辰騄一早就领了人上山寻你去了。」鹊儿拭泪的应。

「当真?」夏庸听了便要回头去牵马。

鹊儿却拦住他说:「夏大哥,我想你还是留在村子里比较妥当些。他寻不着你自然会回来了。」

「说的是。」

于是在众人的簇拥下,夏庸回村子静候辰騄的归来。

晌午刚过,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怎么着,几名孩童竟无故的发起热来。不多久,老年人也起了相同病状,最后连娉婷在内的女眷也一一病倒了。

夏庸眼见情状危急却又束手无策,当下已方寸大乱了。

所幸鹊儿熟习医理。她见状把脉,发觉众人所染的并非一般寻常伤风,于是当下建议将已发病的患者隔离,以免情况继续恶化。

「夏大哥,这里就暂且交给你了。记得交代屋外的人千万不得喝生水,还有,如非必要别进这屋子来。」

说完,鹊儿就提了竹篮往后山走去。

夏庸急着叫住她问:

「都这会儿了,你一个人上哪去啊?」

「我得赶紧上山去采些草药回来,晚了可就误了大事。」

「你一个人怎么成!我陪妳一道去吧。」

夏庸说着便提起刀准备跟上去。没想鹊儿扬声阻止说:

「后山我熟得很,一个人成的。倒是你得费心照顾他们,等我回来。」

鹊儿转身,脚不沾地似的飞快离开村子,孤身一人走进荒山蔓草间。

她一心只想着救人,就这么埋头找寻着草药,浑然不觉暮色渐沉,更忘了那蔓蔓荒草深处潜藏的危险。

入夜后,领着众人返回山村的辰騄正好在山道上望见鹊儿。

辰騄远远瞅她神情疲惫,一身泥泞,手里挽着竹篮摇摇晃晃的走着,唤她,竟似未闻一般半天不回应。

辰騄即刻策马上前,将马身横挡在鹊儿面前,高高眈望着她问:

「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鹊儿一见是他,立刻像是大海里忽见浮木似的急急嚷着:

「快!快带我回村子去,慢了就来不及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你……先别问,快……回山村去……」

辰騄验见她神色惊慌异常,二话不说便将她抱上马来,直奔回山村。

在路上,鹊儿仔仔细细将事情原委说个明白。

*****

煎煮了草药后,鹊儿赶紧分派下去喂食患者。

而她这番辛劳并未白费,翌日近午时分,大致的病况已趋稳定,她才得以休息片刻。

「这热病来得急烈,现在只是暂时止住,还没完呢。」鹊儿饭也没吃,喝了几口水就急着说。

「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胃,没睡又没吃的,你这身子怎挺的住啊。」辰騄心疼地说。

鹊儿没心思理他,一壁说道:「若要根治,非得几味珍贵的药材不可。」

「你知哪找得到这几味药材?得进城去买还是……」辰騄问她。

「药引子其实不难寻得,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当下咱们没时间采了。若要快……恐怕只有一个地方有了。」

「哪?」辰騄望透她的心思,直接应道:「你说的……该不会是赵家的药库吧?」

鹊儿犹豫一下,勉为其难的点头回应。

「告诉你,我宁可死也绝不去求他!」夏庸突然起身吼道。

「对!我们死也不求赵度耘。」有人立刻应和了起来。

辰騄见状立刻朗声安抚说道:

「别急,大伙静一静。俗话说山不转路转,我们还有其它方法可想。」

「嗳!别花心思想那么多,今儿个咱们会病痛穷苦的,全都是拜赵度耘所赐,那些药材也是他欠咱们的。干脆全去抢回来,大伙说是不是啊!」

夏庸登高一呼,众人立刻起声呼应。

「夏大哥,这官府无能、山贼作乱,已然民不聊生,我们不能再让世道败坏下去。现在城里一片风声鹤唳,此刻进城,绝非上上之策。」辰騄摇着头说。

「不能求又不能抢,那还有什么法子啊?」夏庸双手一插,气结着说。

这时鹊儿突然开口说道:「我想……我们可以用『借』的。」

「啊?」

就在众人一阵惊讶声之余,只见辰騄嘴角扬笑,又爱又怜的定定望着她。鹊儿就在他的注视下继续说:

「赵家的药库我熟悉,而且那几味药搁在什么地方我也清楚。只要你们派人送我进去,应该不会惊动任何人的。」

「妙计!这招可真高啊!」

「当真没人比她更适合啦……」

众人议论纷纷,最后一致同意鹊儿的提议。这时,唯独她身旁的辰騄安静地不发一语。

当众人的视线全集中到他身上时,他才问道: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真肯牺牲自己帮大家这个忙?」

鹊儿见他脸色阴沉语气生冷,已猜到他心中的疑虑,于是正色的说:

「我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了要救我家小姐。」

辰騄又沉默的望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那好,我送你进赵家去。」

众人一听立刻起了骚动,夏庸更是扯着嗓门嚷道:

「那怎么成!云兄弟,你去不得啊,城里的官兵正等着要抓你,这一去,不正是羊入虎口了吗?还是我去吧。」

「夏大哥,你别跟我争了。一来城里我熟,二来……若真有个什么闪失,这深山峻岭只有你进退有底,所以你还是留下,我去。」

辰騄拍拍夏庸的肩,潇洒的交代了自己生死。

「你放心,要是你真落进了官府手里,活着,我去救你,万一……那么黄泉路上你等我,兄弟一定带酒来与你大醉一场。」夏庸豪气干云的说。

众人见状,随即拥上来,患难真情,尽显在大伙的脸上。

鹊儿看了便忍不住鼻酸,泪水也跟着在眼眶里打转。

*****

为了怕延误病情,辰騄和鹊儿决定当晚即刻出发。

路上两人共乘一马,虽然难免亲近,但因救人在即,所以也无暇多想。

辰騄坦荡释然,早置个人生死于度外。但是鹊儿可没办法宽心,她深恐这提议倘若失败,不但害了辰騄,还包括娉婷在内的数十条人命。她愈想愈怕,真恨不能代大家承担所有的苦难。

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他们赶在天亮前来到城门前。

进城前,辰騄千叮万嘱的说:

「你听好,如果此去我有了意外,你一定得赶紧带官府上山,千万别耽误救人,知道吗?」

鹊儿一听才明白两人心有灵犀,当下哽咽地说:

「你就想着救旁人,那自己的生死呢?我不……」

「你明事理,一定懂我心里的想法。你我若不是生在这乱世,我绝不会……」辰騄定定望着她,那满腔的情意就要溢出唇间。

「绝不怎么?」鹊儿瞅着他问。

「算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鹊儿想再问,但不舍见他为难挣扎,只好勉强点头应了。

「好,你仔细听我说,一会儿我们由东门进城,待夜深再潜进赵家取药,事成之后,再由南门出城去。」

辰騄边说边牵她下马,弯身下去随地抓了把污泥就往鹊儿脸上抹。

「我明白……啊!你做什么呀?」她退了一步嚷道:「做什么要抹得乌里嘛叉的!好脏啊。」

「就是要你脏花点,否则那脸蛋怎么瞧也不像是个农妇,谁相信一个庄稼汉能娶这样的老婆啊。」

「什么老婆?」鹊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到上了马,低头望见辰騄嘴角那一抹微笑,才了解他的语意。

一进城门,眼前的景象已大不如前。昔日繁华的府城,在这早市时分竟不见川流不息的人潮,街道冷清,只剩三三两两的摊贩无精打采的张罗生意。更别说那些商家店铺、茶馆酒楼的,个个都是门可罗雀,一副荒凉的景况。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鹊儿惊讶的低声问道。

「这就是那些贪官和恶地主勾结的后果。」辰騄压低着头上的草帽问她:「饿不?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吧。」

「嗯。」鹊儿紧张的点点头。

于是辰騄找了间客栈落脚休息。

才坐定,送上茶水的店小二一见两人便说:「这位客倌,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鹊儿一听当场吓得噤声不语,反倒见多识广的辰騄镇定的回说:

「对,我们夫妇俩刚进城,店小二真是好眼力。」他笑着说。

「见多了也没什么。不过……都这时候,你带着这么标致的老婆在街上走,万一遇上山贼进城,那可就糟了啊。」

「我们只是进城办点事,不消几个时辰就得赶快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您稍等,马上给您上菜。」

店小二一走,辰騄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说:

「一会儿吃完,我们先找间隐密的破庙休息,等天晚了再行动。」

「嗯。」鹊儿一颗心悬的更高了。

一离开客栈,辰騄便勒马往城郊定去。虽然走的急切,鹊儿还是瞥见墙上贴着官府悬赏犯人的画像。辰騄也在其中,而且还是赏金最高的。

辰騄感觉到她的情绪,用一贯平静的语调说:

「这都是赵度耘的杰作,他用钱跟刁家勾结买了县官的职位,这样一来就能正大光明的鱼肉乡民了。」

「什么?他真的……唉……」鹊儿不再惊讶,只是感慨万千。「你说的可是刁锦言?」

「你知道这个人?」辰騄反倒吃了一惊。

鹊儿就趁前往破庙的路上,一一将当初刁锦言上赵家做客的种种行径,以及与娉婷婚约一事全说给了辰騄听。

「看来我们跟赵家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了。不为自己,单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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