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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帝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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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姿:“……”还以为他这半响是在思考,莫不是又想起什么别的事情来了!
“微臣告退!”叶姿又窘又气,险些跳脚,挥袖愤愤离去。
楚戈高大的身躯这才转过去,皱眉对斑史郝道:“叶大人方才那话中的意思,你可悟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9 章

“这个……回陛下,奴才琢磨着,方才叶大人那话的意思,八成是不能理解陛下日理万机忽略了她,这不,闹闹小脾气,嘿嘿,姑娘们都这样!~”
楚戈似懂非懂,侧目看着斑史郝:“那依你所见,朕应当怎么做?”
斑史郝心中惆怅万分,但见主子一脸严肃认真地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只好硬着头皮道:“奴才虽然没有娶妻纳妾的经历,不过从小生活在坊间,耳濡目染之下倒也学了些皮毛。陛下不如这样……”
这天,御膳房中所有人都受惊过度,目瞪口呆,好比见着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
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不在大殿歇着,竟亲临御膳房做起烤鸡来了!
面对一只只乌鸦般的烤鸡,御厨毫无节操地竖起大拇指:“好!陛下的厨艺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呐!”
“不错不错!陛下的烤鸡那真是天下一绝!别说尝上一尝,就是有幸闻上一闻,那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呀!”
“不错不错!”
“是是是!”
……
忙碌之中的皇帝陛下回过头来:“斑史郝,你尝尝味道如何。”
斑史郝笑眯眯地看着方才拍马屁最“轰动”的那名御厨,“嘿嘿~方大厨手艺精湛,厨艺百炼成仙早已是出神入化,相信试菜的能力比奴才强上百倍,不如就由方大厨来试试陛下的这道天下第一鸡!您看如何?”
方大厨咽下几滴唾沫,收到斑史郝威胁的眼神,只好干笑着上去,“有幸一品陛下的手艺,那是下臣的福气!那……下臣就先品一口啦?”拔下一只被烧得黑压压一片的鸡腿,心中滋味比烧鸡杂上百倍,笑得比哭还难看。
“方大厨,陛下做的烤鸡,味道怎么样?”
“好……好……好吃!好吃好吃!”干笑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忙碌于烤炉左右的楚戈回头,皱了皱眉头,指着案上一只金灿灿香喷喷的烧鸡:“朕让你尝这只,你怎么把那只烤焦的吃了?”
“……陛下好手艺!这只烤鸡外焦里嫩,一看就知道火候掌握的刚刚好,是难得的……”
“行了,别拍马屁了,都退下吧!”斑史郝见有成品出炉,笑作一团上前,迫不及待地拔下一块试吃。
楚戈放下串烤鸡的叉子,拿起随从递上的湿布随意清洁了一番。有些期待地看着斑史郝:“味道如何?”
“好!”斑史郝兴奋道,这回可没拍马屁,“皮脆肉香,满口留香,根本停不下来呀!~”
楚戈松了口气,这应该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自己动手烤肉。看那烤鸡的卖相不错,只是可怜了旁边那几只被烤焦的。
“那就好。”
“陛下为让叶大人开心,亲自下厨烤鸡,那是鸡们的造化!怎么会不好呢,嘿嘿!~”
“你们几个,还不快收拾收拾,把陛下烤的鸡片好?”
“遵旨!”傻了一地的御膳房下人见皇帝走了,这才活了过来。
斑史郝给楚戈出的主意便是“用细节打动叶大人”,他提出的方针:投其所好!
叶姿最爱吃的是烤鸡,那他就给她做,这样总能讨美人欢心了吧?
长生殿中
有好吃的烤鸡,叶姿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把一盘香脆口渴的烤鸡吃完,舔了舔手指馋猫似地仰头望着春景:“还有吗?”
春景回头问了问门口看守的宫人,回头为难道:“回主子,没有了。”
“这味道不错,是御膳房哪位御厨做的?”
“奴婢也不知,只知是斑大人亲自送过来的。”
“斑史郝送来的?那该是给陛下做饭的张大厨做的。”叶姿站起来拍了拍长裙,“走,咱去御膳房再讨一只烧鸡吃吃!”
“主子还是歇着吧,奴婢去就好啦。”
叶姿指指自个儿鼓鼓的肚皮,“吃这么多不走动走动,你想让我变个大胖子呀?”
“是。”
叶姿走进御膳房,里头乱七八糟乱作一团,御厨们更是一头草木灰,厨娘们正围着其中一只烤炉收拾,这哪有平时那个御膳房的整齐有次序。
这不怪御膳房的人手脚太慢,着实是某人的破坏面积太惊人,而叶姿吃东西的动作又太快……
见叶姿到来,御厨和下人们吓得脸都白了。
叶姿掌管后宫,当然也包括负责做饭的御膳房。
叶大人难得过来巡查一次,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幅惨状,这可怎么交代!?今年的奖金怕是要打水漂咯!
“这是怎么回事?”叶姿问。
御厨跪了一地,“回……回叶大人。”领厨紧张得舌头打结,“是……是……”
“是什么?堂堂帝国御膳房,被你们弄成什么样子了?年关将至,要是让来使不小心看到这场面,还敢吃我们做的菜么?这要是传出去,盟国会如何看我帝国?”虽然被楚戈压得死死的,但在她所管辖的范围,叶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老大。
“叶大人,这不关奴才们的事儿啊,御膳房之所以被弄成一团糟,是……是因为……哎哟!奴才不敢说!”
“张大厨!~张大厨!~”斑史郝挥着手里的拂尘大老远的就开始唤:“再加两只烤……咦,都跪着干什么?”
“斑史郝,原来是你在御膳房捣乱,难怪他们都不敢说。”叶姿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也喜欢下厨了?”
“哎哟,叶大人也在。奴才给叶大人请安啦!~不是呀!~叶大人有所不知,”嘿嘿一笑,“其实这地儿不是奴才们弄成这样的,是……是陛下!~”
“陛下?做饭?”叶姿愣住,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扫一眼偌大的御膳房:“你说陛下会下厨做饭?”
这都是楚戈那厮做的?
“对呀!~陛下不知何故惹得叶大人您不高兴了,又拉不下脸给您赔礼,陛下灵机一动,说,‘叶姿不是喜欢吃烤鸡么?朕给她做就是了’,可陛下从小就有人在身边伺候,哪做过这些活儿!这地儿是乱了那么一点,呵呵~嘿嘿~不过听春景说,叶大人十分喜欢陛下亲手做的烤鸡?”
叶姿简直不敢相信,傲慢清高的男人会屈身给她做烤鸡?
“当真?”
“比蒸鸡蛋还真!”
“陛下现在何处?”
“叶大人这是要……?”
“吃了陛下的烤肉,说什么也要过去谢恩呀。”叶姿心中一喜。这是不是代表,她的‘忽冷忽热法’用在他身上好使?!
御书房
“奴才就说叶大人会高兴!陛下您瞧!”快步溜回御书房的斑史郝一脸自豪,指着门外的影子,“奴才这就去请叶大人进来?”
一丝迷人的笑爬上了俊美男人的唇角,楚戈挥手:“去!”
不消片刻,斑史郝又倒了回来,一脸为难道:“陛下,三小姐也在外头,说一定要见您,都七八天了,她早就该离宫,可……奴才担心叶大人会不高兴!~”
御书房外,叶姿站在阶梯上,低头瞅着脚步匆匆而来求见,见到她时神色闪烁的女子,笑得好不和蔼可亲:“三小姐是来向陛下道别的么?”
“叶大人多虑了。臣女是来帮陛下瞧病的。”陈菲此刻看上去镇定自若,说出来的话问心无愧那般。
“是呀是呀,三小姐奉高人之托,留下观察陛下的病情,在宫里一住就是好些天,三小姐可真是煞费苦心呀!~”
“斑史郝,你怎么能这么跟三小姐说话,还不带三小姐进去见陛下?”
“是~”斑史郝笑道:“宫中御医众多,陛下的身子自有人盯着,三小姐如此的放不下心,真是用心良苦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和叶大人一样,都是陛下的心爱之人呢~”
陈菲笑得毫无破绽:“斑公公这话说的,高人交代我定要照看好陛下,我这也是为了陛下的身体。至于和叶大人一样让陛下喜爱,我恐怕还没那福气。”
是呀是呀,为了陛下的身体,臭不要脸地赖在宫里,就盼着哪一天飞上枝头当凤凰!~嘁,有叶大人在,劝你还是快些打消这个念头吧!
斑史郝对那日被扔一事仍耿耿于怀,自然是站在叶姿这头。
“斑公公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呵呵呵呵~奴才觉得把,这冰天雪地,大冷的天,三小姐大可多穿两件~”瞅着她一身露肩红色纱衣,“再则,除了叶大人,咱们陛下最不喜欢有其他女子穿红衣~奴才是见您面善才好心提醒一句,三小姐可别怪奴才多嘴!~”
“哦,是吗?”陈菲的笑脸僵固,面色变得冷淡:“斑公公,话不要说得太绝对,没准再过不久,陛下就会特许本小姐也可着这颜色的衣裳!”
“斑史郝,叶大人进来了吗?”
好听的男声从殿内传来,斑史郝萧然起敬。看了看一脸莫测的三小姐,回头换上张笑脸快步走进殿内:“陛下,叶大人见三小姐有事前来,就先走啦!”
“什么?”楚戈一扫沉着冷静,起来就要冲出去。
“陛下且慢!”
楚戈停下脚步,回头万分不耐地对陈菲道了句:“朕身体无恙,你先回去。”
“可是陛下……”
看到一脸失望的陈菲,斑史郝不忘落井下石:“三小姐都瞧见了么?陛下对叶大人那是百依百顺放在心尖尖上,其他女子莫说超越,就算能让陛下多看上两眼,那也是绝无可能的!您说是不是?”
叶姿正无聊地扯着花瓣,看到楚戈,她有些惊讶,发现他一脸的紧张,便故作无所谓地转过身去。
“陛下怎么来了。不用三小姐帮您瞧身子么?”
“朕的身子岂能让其他女人瞧了去?”
你也有这觉悟?
失神之时,额头被他轻轻一点,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星光闪耀,“不信?在你眼中,朕是贪图美色之人?”
叶姿仰头望着他:“那陛下是认为,微臣身上没有美~色可言?”
楚戈难得的忍俊不禁:“那叶卿家认为,朕是随随便便让一个女子靠近的人?”
叶姿皱眉,直觉得他有话要说,望着他静待下文。
他一把揽过她,“留陈菲在宫中,是有目的的。”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们,继续潜水,啊,反正我是不会再爱你们的╭(╯^)╮


番外

父皇看中,母妃疼爱,他一生来似乎就注定是天之骄子。
他衣食无忧,前程似锦。
父皇给他取名单子一个“戈”,是为了纪念戈壁那场空前绝后的辉煌胜战。说他像他,有理想,有抱负,坚定、果决。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认为他是坚定无谓的。对亲人对所爱之人,他可以付出一切,对仇人对敌人可以绝情,手段狠到令人发指。这是从小身在军中耳濡目染之下得出的结论,和父皇、母妃、舅父告诉他的相吻合。
十岁离京随母妃一同前往舅父所在的沙漠,父皇将他视为帝国未来的储君,正因如此,对他越是严格。
在他的童年生活中,没有眼泪,没有屈服,没有妥协,但他知道一个男人应当能屈能伸,忍辱负重,还有不可逃避的责任。
知道这些的时候,是他十岁生辰那年。
那一年,他的母妃萧贵妃被娄皇后急召回宫。半个月后母妃回到戈壁,她满身是伤,他心疼的问母妃怎么了。这不是第一次看到母妃身上的大小伤痕,但他每一次都会重复问一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心中的惧怕与恐慌。
母妃当时说过一句话,让他毕生难忘。
母妃说:“母妃一生居宫外,是外人眼中最不得宠的妃子,这一身的伤,就是你最好的师父,它们会慢慢教会你做人,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你应该做什么。”
他眼中的愤怒连母妃都被吓到了。一个十岁的男孩,望着伤痕累累的母妃说:“我不需要师父,从今以后谁要是再让我看到它,我就杀掉谁!”坚定的语气,笃定的眼神。
他做到了。
十六岁,由他带领的军队一举歼灭了娄皇后暗中操控,被发现后谎称是草寇的军队。砍下娄皇后信任的军队统领一颗人头,这一次他立下大功,他被父皇任命为舅父的副将,手里的兵马过十万,已是十余位藩王手中兵马的数量。
他也因此得罪了娄皇后。
他小小年纪担此重任,引来众多皇叔与手足的不满,陆续不断的被弹劾,要求削减其兵力,以防其他皇子有异议。
后来他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让所有的非议霎时间停止。
他夜探敌营,将传说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敌军首领杀死。有勇无谋的敌军群龙无首,一时间乱作一团,他只派出三万兵马,就拿下了敌军的十万铁骑。
这是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惊天奇战,让人匪夷所思。
后来有人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十九岁的楚戈动了动唇角,冰冷的墨瞳之中仍染满杀伐之气。那样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庞,竟露出这般震慑人心的冷笑,他像一只刚刚开荤的嗜血狮王,他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所有人又从惊叹中缓过来了,原来这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是豁出性命,趁敌不备的时候侥幸杀之?看来他也不是很厉害,只是有颗所有年轻莽撞之人共有的特点,不怕死而已。
而事实上呢?当然并非如此。他的沉稳冷静,处事不惊,他的每一步计划都是经过精心策划,多番试验才实行的。做出那一举动,他花了两年时候去准备。他不说,只因所有人注重的并非过程,而是你打仗后的结果,是败了,还是胜了。多问原因过程之人,无非是趁机套近乎、试探而已。他知道行军打仗,应少说多做,言多必失。
几年间,他辉煌的战绩,风光的封赏,远远超过了他年龄所能承载的荣耀。他被视作怪物,异类。曾有先生记载,三皇子其人,有见其惊恐绕行的,有视其神人者,多不敢与之对话,反手可杀人,敌闻风丧胆,避之。
对于这些褒贬不一的言词,他并不上心。
军中度过的几年间很苦,但他很满足。为父皇打天下,是他理想中的事业。
直到他二十岁那年。
那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最无助,最不愿回想起的一段时光。他永世不忘的伤痛,都来自这一年。
这年,父皇驾崩,娄皇后及其势力擅改遗旨,其势力迅速占领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她让自己的儿子当上了皇帝,心狠手辣的娄皇后被封皇太后,坐拥更为庞大的势力。权利让她鬼迷心窍,光得到江山还不够,她决定斩草除根。
娄太后先后派出几十波杀手暗杀他未遂,便把杀意转到母妃和舅父身上。
舅父忠肝义胆,被莫名其妙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一时气愤便打算与他们当面对峙,却低估了娄太后和国舅的手段,自古将领入京不得携军队,正因这条规矩,舅父孤身一人进京,当日就死在了国舅派出的杀手手中。
他和舅父之间除了亲情,更多的是对他的尊重与敬畏。得知舅父的死讯,母妃发了疯似的骑着快马直奔盛京,她说要带回舅父的尸首。
冲动往往是败仗的重要因素,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将舅父的人头挂在城墙上,告诉天下人,这是个叛军首领。母妃走后不久,他便找了匹快马追了上去。
那是他二十一个年头的生命中,第一次不顾一切。因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都在盛京,他必须去。
实力的差距是致命的,现实往往很残酷。
他被关在狭窄的牢笼中。他没能夺回舅父的尸首,却看到了另外一副悲惨的画面,让他痛不欲生。
母妃被他们抓了起来,素有倾城之貌的母妃蓬头垢面,远远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哪里还有昔日的风采。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三个人,父皇和舅父已经去了,他的亲人只剩下母妃一人而已,上天难道连母妃也要夺走?
那一日,天降鹅毛大雪,白衣染血的少年在心中呐喊:
我楚戈身负保家卫国的重担,杀人无数,那些都是该杀之人!老天你为何亡我?若要取命,尽管朝我来便是,休得伤害我身边人!
他们看到那少年眼中的血红,寒风吹散他的一头乌发,他静静地,一言不发地望着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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