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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殇-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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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之妻的身份。
田三爷恨声道:“休书?你休想!”给她一张休书,好让她与别的男子双栖双宿?臣权
他做不到!
陈近南怒视着丁雪寻。道:“三爷,这等水性杨花的女子……”还是休了吧!
话还未说完,陈近南就听见丁雪寻压着声音在植擎天耳边道,“哟,打哪里来的臭老头,腻可恶……”声音很小,不过恰好他能听见。
陈近南气得直瞪胡子,可人家没有指名道姓骂他,他着实不好发作。
丁雪寻转头对植擎天笑道:“你强抢人妻,我水性杨花。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陈近南怒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为天下人所不齿……”
植擎天眸光陡然一寒,猛地一掌向陈近南击去。陈近南料不到植擎天突然出手,被辟得退后几步,吐出一口血来。
植擎天森然道:“哼。我的五成功力都接不住,还胆敢出言辱我的女人。若有下次,我不介意送你去见阎王爷。”
陈近南被打,天地会的弟子们一下子激奋起来,冷血门的门徒也摩拳擦掌。
眼见一场打斗即起,田三爷死死盯着植擎天,植擎天淡淡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擦着火花。
最终,田三爷缓缓朝后面摆了摆手,天地会的兄弟们立即静了下来。植擎天勾唇一笑,懒懒道:“退下。”冷血门的门徒齐刷刷退后几步。
丁雪寻朝植擎天笑道:“夫君何必动怒,天下人如何看我们,又有何要紧?我们又不是活给别人看,何必在乎天下人的目光?”
植擎天眸光一亮,温柔庞弱地瞧着丁雪寻,那种深情的目光,简直溺得死人。
又来了!又来了!掌门又犯花痴了。
追风夜魅两人惨不忍睹,又齐齐看天上的浮云。冷血门的门徒也彻底无语了,掌门实在……太太太丢人了!一看就是个特惧内的。冷血门的掌门居然被夫人吃得死死,传出去要他们的脸往那搁?
丁雪寻又道:“我们不在乎天下人的目光,却在乎冷血门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如何看我们。”千金医刻
简单一句话,却挽回了植擎天在冷血门门徒心中的高大形象及重要位置。
掌门不在乎天下人,却在乎他们。冷血门里都是一群冷血动物,何时听过如此煽情的表白?此时竟然感动得心浮气躁起来。
丁雪寻温和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朗声道:“我是三爷之妻不错,是植擎天之妻,也不错。”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丁雪寻无视他们的神情,继续道:“我和植擎天都是东林党后人,我自娘胎起就与植擎天交换了一对龙凤佩作为文定之礼,若我生为女儿,便结为夫妻。天启年间两家惨遭灭门后,我流落他乡,阴差阳错成了永王妃。”
龙凤佩三个字一出,就连天地会的弟子们都竖起耳朵来听。
田三爷一瞬不瞬注视着丁雪寻,自陈近南被打后再不发一言,此刻听到永王妃三个字,心中剧痛不已。并且认清一个事实,就算她的他的妃子,植擎天武功深不可测,陈近南未必是植擎天的对手。
他的雪儿,恐怕是带不走了。
丁雪寻又道:“当日永王爷答应给我,若我筹足军晌,给我一纸休书,允许我离去。我离去时永王爷却出尔反尔,并未给我休书。离开京城后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龙凤佩关系着一个宝藏图,这个图纸一半在龙佩上,一半在凤佩上,一半归我,另一半归植擎天。永王爷知道宝藏图在我身上后将我掳回皇宫中软禁,性命和宝藏,我只能二选其一。蚁蝼且还偷生,况且我和我娘两个弱质女流?为了娘俩能活命,我说出藏宝之处,永王爷从慈宁宫中挖出大批宝藏。”
丁雪寻这番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宫中那场挖宝,世人皆知,可谁人想到,天下风传了数十年是宝藏,竟然是藏在皇宫中?
丁雪寻转向脸色惨白的田三爷,凄然一笑道:“我把宝藏给了永王爷,植擎天岂能饶我?幸好植擎天顾及当年两家的情谊,也守当年之诺,愿意饶我性命娶我为妻,三爷,你说我该何去何从?”顿了顿又冷笑道,“城破之际,崇祯还以筹军晌不力之罪赐我鹤顶红,若不是植擎天以性命救下我,我岂能活着站在这里?植擎天如此待我,我夫复何求?”
“凡事有因就有果,若当初永王爷不是以性命相逼宝藏,我何以会惹上植擎天,转投他人怀抱?永王爷种下那样的因,三爷自然要承受这样的果。你我既然夫妻情断,缘落缘尽,三爷何必强求。何不给我一纸休书,也算全了一份夫妻之情。”少年医仙
丁雪寻字字珠玑,一字一句敲打在田三爷的心坎上。当日,确是他与父皇以性命相逼,逼她交给宝藏图。城破之时,她差一点就死掉!
想到此,他痛苦得闭得双目,冷冷吐出两字:“休想!”
她就知道是这两个字。丁雪寻暗自撇撇嘴,转头抚着胸口对陈近南凄然道:“就算天下人说我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又如何?我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那样子,委实弱不禁风。
陈近南眼里流露出同情之色,担忧地瞧了田三爷一眼,惭愧地低下头,“三爷,你看……”
田三爷怒瞪陈近南一眼,转头怒视着丁雪寻,“你是我皇亲封的永王妃,永远便是我的正妻,何来休书一说?雪儿,跟我走。”
追风嗤一声笑出来,“永王妃?我呸,大明早灭亡,崇祯也在一棵歪树上吊死了,哪来的什么永王妃。田三爷这么大声,也不怕把多尔滚招来。”
追风一句话就能把田三爷噎个半死。田三爷脸上青白一片,亡国之痛犹在心底,可追风说的是实情,大明明存实亡,一个永王妃的头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丁雪寻心中好笑,脸上却淡淡没有任何表情,“若三爷将当初的一半宝藏归还给植擎天,我可以跟三爷走。”
植擎天眸光一冷,眼内杀机顿现,声音是彻骨的冰寒,“他休想!”寻儿只能是他的女人,别的男子滚一边去,休想要抢。
丁雪寻立即向植擎天投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朱慈炤哪里有钱?就算天地会敛了不少钱财,可早就搭在无底洞一样的大明了。
田三爷脸色惨白,痛苦道:“雪儿,你知道我办不到。”
“就算你办得到,冷血门未必会要。”丁雪寻叹道,“今日的冷血门,拥有了京城过半的田地及房产、商铺,就是坐吃山空也够兄弟们吃几辈子,哪里会在乎三爷的一半宝藏?”
此言一出,冷血门众门徒神情激动,纷纷向植擎天投去询问的眼神。难怪那夜在京城烧了一把火后,冷血门再没人出去做杀人放火这种勾当了。
112。植夫人
植擎天傲然笑道:“不错!京城沦陷前,冷血门倾尽所有买了京中过半的田地、房产及商铺。不仅京城如此,有我们冷血门兄弟们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这些都是寻儿的主意。”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冷血门的人心在欢呼,天地会的人心都在滴血。因为人人都知道当时的情景,几乎所有的有田有地的人都在大量低价抛售逃命,房产更是低贱如泥,商铺就是一支普通女子珠钗也能换好几个。谁能想到,冷血门会逆风而行,趁机发国难财大量购买这些田地?如今天下局势渐稳,冷血门想不发达都难。
而且还是过半。
田三爷、花夕拾暗暗吃惊,当年花府顶盛时期,拥有的田地也不及京中的一成,如今冷血门却拥有过半,今日的冷血门,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过吧?
丁雪寻笑道:“至于冷血门日后如何立足,兄弟们更不用担心。现在各门派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很多小门派甚至在夹缝处求生,得到冷血门暗中支援的门派着实不少,经过此一番,冷血门何愁没处立足?”
植擎天眉头一挑,笑看着自信满满的女子,心头叹息,这样聪慧的寻儿,真是令他又怜又爱。
事实是,冷血门到处支援别的门派,寻求同盟关系,人家还嫌植擎天的钱太脏,不要!这回倒好,不用给人家主动送钱上门,也有人上门来打秋风了。
虽说吃人家的嘴软,可不要白不要。便宜别人倒不如便宜自己。丁雪寻相信,天地会的弟子回去一宣传,冷血门很快就会有不少盟友。
田三爷心中的震惊一波高过一波,哪里会想到丁雪寻会诓他?看着丁雪寻盈盈的笑脸,心中疼痛不已,那样惊才艳艳的她,叫人如何能不爱?这一手实在太漂亮了!趁着改朝换代之际。不仅把冷血门的身份漂白干净,还趁机咸鱼翻身,以光明正大的身份挤身一流大门派。
“雪儿,跟我走!”田三爷的声音无限悲痛,目光胶在丁雪寻身上。
丁雪寻还未说话。植擎天冷沉的目光已看过去,一股杀意顿起,怒喝道:“既然将话说清楚了,立即给我滚。”
休不休书的,他倒丝毫不在乎,只要寻儿的心是他的。天下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又如何?他植擎天从六岁那年起双手就染满鲜血,早已经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了。
陈近南立即挡在田三爷面前,他总算摸清植擎天的古怪脾气了。只要不对他的女人存在非分之想,不对他的女人出言不逊,植擎天还是很好说话一切有商量的。
将孕记
一直不说话的花夕拾这时开口道:“植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虽然话是对丁雪寻说的。目光却看向植擎天。
植夫人?田三爷猛地抬眼瞪着花夕拾,他叫雪儿什么?植夫人?
花夕拾苦笑,要不承认十三植夫人的身份,他哪来的机会与十三单独说话?
可令花夕拾没想到的是,植擎天冷冷瞧他一眼,寒着声音道:“寻儿没空。”寻儿和哪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寻儿有话要说。也是对他说,和他回屋说去。
这男人,就一个大醋缸!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
丁雪寻忍不住在心中翻个白眼,笑嘻嘻看着植擎天道:“我是很没空,不过花公子过门是客,我也不差那么一会儿。要不,就去听听他说什么?”
植擎天目光淡淡扫过花夕拾,勉为其难点了个头。
十三什么时候这般乖巧听话了?花夕拾目瞪口呆瞪着丁雪寻,十三就这点出息?难道十三真是被植擎天逼良为娼的?
“十三,是那混蛋逼你的吗?”刚走开几步,花夕拾就压着声音急急问道。
植擎天眉头一蹙,满目寒意盯着花夕拾,显然是听见了。
丁雪寻朝植擎天俏皮眨眨眼,展露一个甜美的笑容。果见植擎天的眉头舒展开来,眼内寒气消去,这才放了心跟花夕拾向一旁走去。
两人缓缓走到一旁的草地,花夕拾苦笑道,“就这里吧,我身后都被寒光盯出两个大洞来了。”再走远些,他怕植擎天要直接过来抢人了,那他与十三独处的愿望就泡汤了。
“十三,你真的喜欢他吗?”花夕拾涩声问道,十三喜欢朱慈炤他可以接受,在他心中,也只有自己这位身份尊贵的王爷兄弟能配得上冰清玉洁聪慧可人的十三。可十三居然喜欢上植擎天这个大魔头,他委实难以接受这个可恶的事实。
“是他救了我!为了我,他几乎丢了性命。”丁雪寻叹息道,“他其实,不过是个大孩子。”
花夕拾呆了呆,这、这是什么评价?一个大孩子?
“换作慈炤,也会这样做。”花夕拾苦笑道,他也会这样做!羁绊之悔不当初
“花大哥,其实我心中从来没有喜欢过朱慈炤,他与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不用劝我了。”丁雪寻不愿多谈,淡淡转移话题,“月浓她可好?算算日子,孩子应该都会爬了吧?”
妹妹……
花夕拾将眼眶里的泪意逼回去,强忍着心中的痛挤出笑容来:“月浓她……很好,孩子……很可爱!”妹妹早已离去了,在城破之日难产而亡,一尸三命。
十三一向爱护月浓,两人情同姐妹,他如何忍心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不,他不忍看到她的泪水,不忍她伤心欲绝。
若妹妹当初听十三的话回南京待产,而不是京城等她的夫君归来,现在妹妹一定会幸福地活着,还是两个可爱孩子的母亲。
“是双胞胎吗?”丁雪寻又问。
花夕拾点点头,笑容有些僵硬。
丁雪寻叹道,“若我在月浓身边,我就是孩子们的姨母了。”
花夕拾低着头不吭声,丁雪寻的目光定定落在他的粗布衣裳上,幽幽叹了一声。
历史的改朝换代,都是血流成河,白骨成山。一场战火,朝代的迭变,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长平是一个,朱慈炤也是一个,眼前这位也算一个。真是造物弄人,让人不胜唏嘘。
花夕拾顺着丁雪寻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衣裳,搔了搔头笑道,“我觉得这身粗布,丝毫不影响我风流倜傥潇洒英俊的翩翩贵公子形象。人长得俊真是没得说。”
“花大哥穿什么都是英俊不减当年。”丁雪寻笑了笑,眸光锐利地盯着花夕拾,“花家还在……支持三爷?”
花夕拾的目光暗淡了许多,“端看这形势,清帝的位置越坐越稳,慈炤想光复大业,恐怕十分艰难。”
不是艰难,而是根本不可能。
丁雪寻低声道:“三爷的愿望终会成空。花家还是早日抽身的好,总不能一族人被拖累下去。”
花夕拾眸光一紧,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不少分贝:“十三,我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扔下慈炤不管?慈炤正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办不到。”上神'古剑'
丁雪寻叹息一声,闭口不再说了。
事实上,花夕拾能抛开朱慈炤,恐怕早就抛开了,也不用等到今时今日。花夕拾之所以抛不开,不是因为什么国家大义,而是抛不开两个字:情谊!
一时两人都有些沉默。
花夕拾看着那张明艳的俏脸,想起一事来,“吴三桂满天下到处找你,你可要小心些,他现封平西王,势力很大。”
丁雪寻心中微惊,点点头应了。
花夕拾移开灼灼的目光,低声道:“他……对你可好?”
“比我想象的要好。”丁雪寻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
看着那抹甜美的笑容,花夕拾心里酸溜溜地想,十三是真心喜欢植擎天的。
“以慈炤的性子,是不会给你休书的。”
“无所谓了,那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我、我已是植擎天的人了。”丁雪寻脸上染红一朵红晕,似娇似羞。
“你、你……”花夕拾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笑颜上那抹刺眼的红晕,连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半晌才悠悠道:“十三,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是支持你的。”
丁雪寻心中一暖,甜甜笑道:“谢谢你,花大哥。”
两人迎风而立,衣带飘扬,男的英俊女的俏丽,竟然也该死的十分相衬。男子神情惊诧,目光痴怔看着女子。女子羞赧地低头捏着衣角,神情似娇似羞,似嗔似怒,眉梢全是妩媚的红晕,小女儿态尽露无遗。
植擎天越看越吃味,眉头越蹙越深,眉心越锁越紧,恨不得立即将花夕拾扔下山去喂狗。认识寻儿这么久,也就是昨夜,寻儿脸上才对他呈现出这幅小女儿态的模样。
该死的,花夕拾那臭小子凭什么与他的寻儿这么熟络?
田三爷冷硬的唇死死抿着,只是目光灼灼地胶在女子身上。当看到两人缓缓向这边走过来,冷硬的唇抿得更死了。
植擎天上前握紧丁雪寻的小手,将她拉近自己,远离花夕拾及田三爷。仿佛他们是围在丁雪寻身边的无头苍蝇,将他们赶得远远的。
田三爷的目光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心中一痛,干脆闭了双眼。
113。黯然归去
花夕拾叹息一声,上前扶住田三爷,“我们走吧!”
田三爷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迈开大步。
“等一等!”丁雪寻唤道。
田三爷霍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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