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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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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一系中也有不少人或这或那的落马了,有人就不连夜到南阳府去向王諲求救。
外头都以为王諲告病在家,不过是敷衍之词。
当有人见到王諲时,才知王諲是真的病了。
如今是什么时节?
寒冬腊月的,可王諲却满头汗水,时而说热,时而说冷,人也憔悴不堪,萎靡不振。
想要进宫求见太后,太后却因轻微中风而口齿不灵,不便见人。
出了腊月,又到了年。
今年威震府除了必要的亲友,送些年礼外,其余的一概谢客,三位主子也只围坐吃了团圆饭,虽不像别的人家那般热闹喜庆,却也十分满足了。
正旦是十皇子满周岁,祯武帝大办了一场,让韩施巧和十皇子在宫中的地位越发水涨船高了。
而王諲,听说似乎疯了。
过了年,霍榷就忙了许多,转眼又到了五月,眼看着端午至,接着六月佑哥儿就满两周岁了。
霍榷在内廷越发举足轻重,兵部尚书又于清明之后上书告老,祯武帝隐约有让霍榷接替兵部尚书一职。
自然是有人反对的,可霍榷年少就为官,到如今的资历有,功劳有,接掌兵部大势所趋。
因此袁瑶在京城权贵妇人圈中,可是炙手可热的,若不是都知道她还在齐衰不杖期,怕是给她下帖子的人家,都要把威震府的门槛给踏破了。
可就是这样,人情送往还是有的,不是东家婚娶,就是西家诞寿,霍氏族里的事儿也不少,不是今儿来一个打秋风,就是明儿来个那房那支里的伯叔婶嫂兄弟不好了。
但同当初的周家和冯家比起来,这些人就算不上什么了。
说起冯家,还要再说起冯家最后的去处。
在朝廷收回了大将军府后,冯老太爷就变卖了家中的细软古玩和京中的两处宅邸,到底也筹得了近万两。
冯老太爷就带着他的儿孙们,搬出京城,到京郊去了。
这万两银子,真是不少了,若是他们一家子合力团结,小心经营,倒也能做两代富足家翁的。
只是,一来经那日周冯氏的大闹,冯老太爷的身子骨也不太好了,一家子寻医问药的花了些银子。
二则,那三兄弟又是个好高慕远,不善打理家财,小本买卖他们看不上,日进斗金的倒是也有,只是他们都没那能耐。
就大半年的功夫,万两银子就又去了一半。
余下的那一半,冯老太爷倒是精乖了,死死攥在手,谁也不给,打算日后死了给自己大办一场,风风光光的。
三兄弟日子艰难了,不是没想过厚着皮脸再到威震府来的,只是一想到霍榷手上有他们数万两银子的欠账,他们又不敢动弹了。
又是一日的忙碌,霍榷回来,就见袁瑶院子里的仆妇丫头们都在包着粽子,有绿豆红枣馅的,有咸香猪肉馅的,瞧着林林种种好几样。
佑哥儿也在一旁帮忙,只是他越帮越忙。
就见佑哥儿拿着一张碧绿的粽叶,一脸严肃地想学着身边苏嬷嬷的动作,给粽叶围了尖漏斗的样子,可粽叶就是不听他使唤,气得佑哥儿丢了好几张粽叶。
最后是尚嬷嬷抓着佑哥儿的小手,手把手地教他这才成形了。
佑哥儿小心地捏着粽叶,跟端水一样的费劲,然后另一只肥爪,一爪挠了一小拳头被香料腌制又炒香了的生糯米,就往粽叶里洒,洒的一身一面都是,拿着小肉爪抹抹脸,又继续。
该放馅了,佑哥儿抓一大红枣放进去的,尚嬷嬷又教他怎么把粽叶捆扎起来,可佑哥儿不乐意了,他要自己做。
就见佑哥儿把已经捆扎好的粽子用绳子团吧团吧,肉爪捆里头了。
佑哥儿却还高兴,把他的粽子递给他的大喵吃。
大喵虎头一扭,不理佑哥儿。
佑哥儿见大喵不吃,就以为里头没喵,所以他的大喵不*吃。
就见佑哥儿小脑袋瓜子一歪,吵着把他的粽子拆开了,挖出里头的大红枣,拿着往她娘上房里奔去了。
糯米洒了一地,身后跟着一溜的丫头婆子喊着,“哎哟,佑哥儿,慢着点,小心摔着。”
等佑哥儿进了上房,也不去找他娘,就直接奔他百宝箱去了。
就见佑哥儿很麻利地爬上炕去,轻车熟路地打开上头的炕柜,拿出一只小玉虎来,才要往他做的粽子里放做馅,却发现粽叶里的糯米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哦?”佑哥儿扭着滚圆的腰,转身四处找他的粽子,“不见了?”
在梢间小书房里的袁瑶,头戴孝头髻,发髻两畔各插着两只银丝穗东珠珠花的素钗梳,身穿一领白绢衫,下面一条细麻的马面裙,整个人素净清洁,如秋菊。
袁瑶见佑哥儿也不知在找什么,自个就在那转圈,转多了他自己的都晕乎,一屁股坐地上了,觉着好玩,爬起来又转,又摔一屁股墩,傻乎乎的自己一人在那里笑,连他的粽子都忘了。
袁瑶不禁跟着也笑,起身过去道:“佑哥儿,你在那做什么呢?”
佑哥儿几个踉跄到袁瑶身边,乐道:“佑佑喝醉了。”
袁瑶笑着拿着手绢给儿子擦脸,这时又瞧见炕柜大开,里头不少好物,袁瑶不禁摇摇头道:“佑儿,你又那你爹的印章了,小心你爹知道了,把你小屁股打开花。”
佑哥儿听了眨眨眼,很认真地问道:“屁股开花香不?”要是香,他开上一两朵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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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回蛮夷和亲(二)
霍榷进来听到儿子这般说;笑道:“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打开花一次,就知道香不香了。”霍榷一面说;一面作势要挽起衣袖来。
袁瑶不禁手拿丝帕,掩嘴笑了。
佑哥儿听到声音,回头看去,立马就奔他爹跑去了;“爹。”
霍榷一把将儿子抱起,抛了起来。
佑哥儿也不怕;在半空中挥着手;哈哈大笑着。
抛了一会子;霍榷又把佑哥儿夹在臂下,摸摸儿子的屁股墩;“好了,我们来看打开花的屁股香不香。”
佑哥儿扑腾着小短腿,一面忙着用爪子拿着粽叶盖住屁股,一面又用小肉爪摸摸自己的屁股,然后自己闻闻,大喊道:“不开花,不香,嗯,臭臭,爹你闻闻。”又把小肉爪子递给霍榷闻,“嗯,臭臭。”
霍榷还是打了一巴掌佑哥儿的小屁股,笑骂道:“臭小子。”把佑哥儿放下来,“看你这小花猫样,赶紧找苏嬷嬷给你洗干净了。”
佑哥儿甩着他的粽叶,一面跑出去了,一面喊:“喵,澡澡了。”
袁瑶随着霍榷到碧纱橱去更衣。
霍榷换下朝服,同袁瑶一般一身素净的细麻布衣,低着头,等袁瑶给他束好逍遥巾后,这才拉着袁瑶的手,两人一并出来到东次间炕上对坐着。
袁瑶亲将茶奉上,这才同霍榷对坐炕上。
今日霍榷回来有些早了,一时还未摆饭,袁瑶就让上了些鸡油卷子和一些各色花样的小面果。
霍榷虽一直打着精神,可到底瞒不过袁瑶的。
见霍榷用了些点心,袁瑶起身到霍榷身边,轻轻给霍榷按按头上的各处穴道,“可是朝上有什么不顺遂的?”
霍榷闭上了眼,干脆靠在袁瑶身上,道:“朝上倒是没什么,只是胡丹怕是又不安宁了。”
袁瑶不禁忧心,“可是又挑衅滋扰我大汉边关了?”
若果真这样,对胡丹有震慑之用的霍荣回乡丁忧守制去了,霍荣旧部中还是有些能人的,可却被祯武帝全数收监了。
如今再细数朝中将领,除了骁勇伯萧宁,其余一概老的老,小的小。
霍榷拍拍袁瑶的手,道:“旧年的一仗,胡丹到底没那么快恢复元气过来,只是蛮夷也懂了攘外必先安内了。”
“内讧了?”袁瑶道。
“赤尔干部对胡丹汗王稽粥阳奉阴违已多年,旧年那仗胡丹各部损伤非小,稽粥的王储更是死在我的枪下,唯独赤尔干部独善其身,自然会引起不满。稽粥又唯恐赤尔干部做大威胁到他汗王之位,便命各部围剿削弱赤尔干部。可赤尔干到底是胡丹中最大的部落,打了个旗鼓相当。”霍榷说着歪在炕上了。
袁瑶给霍榷头下垫了个引枕,让青梅取来美人捶来服侍霍榷。
这会子的功夫,佑哥儿把自己给洗剥干净了,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进来。
见到青梅在给霍榷捶腿,佑哥儿吭哧吭哧地爬上炕,“佑佑也捶捶。”捏着小拳头给霍榷捶胸口。
把霍榷胸膛捶打得一阵闷响,霍榷险些没呛着,也知一时歇不成了,一翻身把儿子给楼怀里,父子俩就闹开了。
胡丹的内讧,不管是袁瑶还是霍榷,都以为不会同他们家相干之时,命运却欲要将其系做一块。
经由胡丹汗王稽粥和各部的一番围剿险胜,赤尔干部的首领战死。
首领之位由其同胞幼弟伏旱支承袭。
赤尔干部经此一劫已受创,还有主少国疑之嫌,一时间风雨飘渺。
也幸得小伏旱支有生母齐吉娜,就是当年被霍荣生擒,又顶着朝中重压力保不杀的先赤尔干首领生母。
齐吉娜虽为女流,却骁勇善战,还有些许草原勇士所没有缜密心思。
老赤尔干首领未逝时,齐吉娜就时常随其出征,如今也常常身临前线,不然当年不能够给霍荣生擒了去。
在这等状况之下,齐吉娜当机立断,让女儿琪琪格悄然前往大汉投诚和亲。
祯武帝在内廷阁中来回悠闲地踱步,见霍榷和萧宁隐忍着不悦,面上几许笑意难掩了,道:“赤尔干此举,几位*卿以为如何?”
内阁学士郑琦上前躬身道:“臣以为,赤尔干同稽粥已是不共戴天,此时来投诚我大汉预料之中,只是蛮夷就是蛮夷,一女岂能同嫁二夫,真是恬不知耻。”
祯武帝又状似无意地看向霍榷和萧宁,笑意愈发忍不住了。
礼部尚书则道:“但这位琪琪格的嫁妆可是良驹两万骑,有这底气,也难怪她不顾名节,敢开这口的。”
祯武帝摆摆手,“此言差矣,这位琪琪格可没说要同嫁二夫,只是说非我大汉勇士不嫁。而她以为我大汉除了景升(霍榷的字)和鹏程(萧宁的字),再无勇士罢了。”
霍榷和和萧宁被一再的点名,老早面上的就不好看了,如今就愈发了,可这事儿到底事关他们两人,他们只得闭嘴避嫌。
司马空看看这二位挚友,道:“威震伯和骁勇伯已成家多年,家中妻贤子孝,威震伯夫人更是连皇上都称许的女中豪杰,若是这位琪琪格甘居妾室也就罢了,不然没有拆散两家夫妻的道理。”
众人皆点头。
只是这位琪琪格可是胡丹部落的公主,却也身份不一般,到底不能让人成了卑贱的妾室去。
但良驹两万骑,对大汉来说又如同久旱之甘霖,一时间众人都左右为难的。
吏部左侍郎付伟,上前一步道:“回皇上,其实这事儿说难也不难。”
祯武帝挑挑眉,“付*卿且说说。”
付伟道:“那位琪琪格一意在威震伯和骁勇伯不放,不过是以为我大汉只他们二人才是勇士,倘若让她知道我大汉有勇士千千万,她就没道理再一心一计只要两位伯爷了。”
祯武帝点点头,道:“此法也不妨一试的。”
众人议定,令鸿胪寺卿前往赤尔干部下榻之处,给琪琪格教化阐明道理。
不想琪琪格却大怒,道:“你们汉人里除了威震伯,还有谁能将稽粥的王储斩杀当场?你们汉人里除了骁勇伯,又有谁能令稽粥麾下的三勇士成手下败将?”
鸿胪寺卿登时话语一窒。
琪琪格将手中的长鞭一甩,一阵风声呜呜,噼啪作响,“我告诉你们,除了他们二人,我谁都不要。有妻室又如何,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能者居之’,我们赤尔干也是这样。让她们夫人来和我比一场,要是不如我,她们就是下堂去做小,我做大;要是我输了,我就做小。”
鸿胪寺卿在听到“能者居之”被蛮夷这般理解了,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这比一场,到底要比试什么?鸿胪寺卿自然要问清楚了。
胡丹人可是马背上的民族,国中不论男女从出生未懂吃奶,就会了骑射了,所以胡丹人人人都是战士。
可他们大汉的女儿,那都多是养在深闺的娇客。
要是非比试骑射,不用比也知胜负了,就像比试女红,他们大汉女子闭着眼睛都能稳赢的。
鸿胪寺卿问道:“公主要比试什么?如何比试?”
琪琪格将长鞭一收,笑得极是得意,道:“我也知道你们汉人的女子都是不擅骑射,多学琴棋书画女红。我要是非要同她们比骑射,就有些强人所难,我也胜之不武。”
“那公主以为?”鸿胪寺卿道。
“既然要比,就比你们汉人拿手,这样就算我赢了,他们才能心服口服。”琪琪格佯装思忖了片刻,又道:“就比试你们汉人的书法。”
“啊?”鸿胪寺卿错愕不已,“比书法?公主可想清楚了?”鸿胪寺卿又确认地问了一遍的。
这蛮夷公主连汉语都学不全吧,敢同他们比书法?!
琪琪格拍着胸脯道:“没错,就比书法。我们草原人不比你们汉人阴险狡诈,出尔反尔。我琪琪格出口什么就是什么。”
得了准话,鸿胪寺卿抹着额上的汗,进宫复命去了。
祯武帝听了直笑,道:“既然人公主都下了战书,且比的还是我方所长的,若是威震伯夫人和骁勇伯夫人这都不敢应战,那就有损我大汉之威了。”
稍顿了片刻,祯武帝下旨道:“也罢,端午在即,传朕旨意,准威震伯和骁勇伯两家端午进宫,同朕菖蒲酒美清尊共。”
当袁瑶和霍榷接到圣旨时,便知比试势在必行了。
霍榷誓要进宫去表明,不会休离袁瑶,更不会娶蛮夷公主,哪怕舍弃这一身的高官厚禄。
袁瑶自然有劝的。
事到如今,已事关大汉国威,并非只他们一家之事了。
“……比的又是书法,没道理不战而退,且我不以为我会输。”袁瑶一番劝谏说下来,已是口干舌燥。
袁瑶说的这些,霍榷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心头一口气难去。
而在骁勇府。
萧老夫人和赵绫云接到这圣旨,顿时上下一团乱。
萧老夫人当场便厥了过去。
老早就传言胡丹人最是野蛮残忍,常年茹毛饮血,要是家里来了这么个东西,家人那里还有命在的。
所以难怪萧老夫人害怕的。
太医来了,好半天才把萧老夫人救醒过来。
如今就算萧老夫人觉着赵绫云百般不好,也比茹毛饮血的蛮夷强了。
萧老夫人抓着萧宁的手,道:“绝不能让那么个东西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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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回蛮夷和亲(三)
端午时节;艾叶、菖蒲、银花藤、野菊花等等草药煎熬成水,给佑哥儿洗澡,以求趋邪避毒。
佑哥儿闻着是他讨厌的苦苦的汤药味儿,嗷嗷大喊着,“佑佑乖乖了;没踢被被;肚子不痛,不吃苦苦。”
闹了好半日;袁瑶才把佑哥儿哄进水里;洗了一回。
洗了出来;佑哥儿皱着小鼻子,闻闻小肉爪,嫌弃道:“佑佑不香香了。”让他爹和娘使劲亲了好一会子,才放心他还是香香的。
一家三口,都穿戴好冠服后进宫去了。
因着和十皇子好,佑哥儿进宫多了,倒也有几分轻车熟路的自在了。
就见佑哥儿也不用袁瑶和霍榷牵着小手走,自个迈着小短腿有模有样地走着,就是不时会被路边的动静吸引,走着走着就岔了。
他们一家子到时,见骁勇伯萧宁和赵绫云,还有小萧锦韫已至,便上前相互问候。
佑哥儿见到萧锦韫,高兴地跑过去,道:“弟弟洗苦苦没?”
萧锦韫比佑哥儿长一岁,但他没册封,故而不似佑哥儿一身大红精神的小朝服,但在玉带华服小金冠的装扮之下,也十分精致。
听佑哥儿又喊他弟弟,萧锦韫气得直跺脚,气呼呼纠正,顺带炫耀下他新学的词儿,道:“我比你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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