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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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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榷点点头,“娘莫急。”将霍夫人扶到炕上,这才又道:“可打发人去南阳府了?”
霍夫人恹恹道:“那里用得着我们打发人去伯府,她自个就先打发人过去说了,我们府里要不是庄头来报,还不知呢。”
王姮这般做无疑是在表明她信不过侯府的人,往更深一层去想,不难猜出她在怀疑是侯府害她动的胎气,她要让娘家来给她讨公道。
王姮这是为了一己的委屈,逼着南阳府和镇远府撕破脸,她好和离回伯府去。
想起王姮,霍夫人连厌恶都懒得掩饰了,随后想起还有一桩事没和儿子说,便道:“你媳妇身边的春雨有四个月身子了,她怕,一直瞒着,要不是昨夜连她差点也滑胎了,还不知道呢。”
霍榷双眉不禁拧成了结。
霍夫人接着道:“按理说,事到如今这孩子留不得,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嫡庶长幼不可乱。但你媳妇这次早产,也不知道身子如何了,要是伤了元气怕不是一年半载调理得来的,那时你子嗣就堪忧了。依我看,暂且留着吧,要是你媳妇有个什么差池,孩子记她名下就是了。”
“还有,人我已经安置到另一处庄子去了,真是太邪气了,怎么好端端的就两人都动了胎气了。”霍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霍榷本想说孩子留不得的,可霍夫人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只得应了,“就按娘说的办吧。”
王姮是莽撞的,可南阳伯夫人却是个有心计,倘若她贸然问罪镇远府,自然是两府决裂了的,可如今朝堂上的形势,不容他们闹到那份上去。
故而王宋氏得了消息后决定不去庄子上,而是来了侯府,表明一切由侯府做主,南阳府绝不干预的态度。
前去的太医很快便查出,王姮是被人在熏香里下了一种极霸道的香料,致使的早产。
昨晚值夜的是冬雪,春雨歇在外间的抱厦里,闻得少些方逃过一劫。
对于这些个腌臜事,那些在府里经历得多了的管事婆子,有的是手段查。
虽因王姮的阻挠费了不少事,但还是将冬雪给查问了出来。
在知道是冬雪下的药后,春雨立时便明白这绝对和王娥有关,可她不敢告诉任何人。
是王姮她自己身边的人做下的孽,怨不得旁人,王姮就是往死里折磨冬雪也不解心头恨的。
至于冬雪哪里来的这些药?
可说是王姮自做的孽。
当初在南阳府时,王姮为帮王宋氏,不知弄掉多少南阳伯妾室腹中的孩子。
冬雪用的正是那时剩下的东西。
听霍榷说完原委后,霍夫人不住地摇头,“难怪春雨那丫头瞒得这般严实,原来是在伯府见多了她主子的手段。”
“你媳妇不是个能省心,若不管束了她去,怕会闯出弥天大祸来,殃及家门。可你媳妇的身份,不是府里的婆子管束得来的。”
王姮可是正经的二奶奶,不是韩施惠那样的小妾,随便丢个婆子过去就能调|教了的。
一时间霍夫人只觉远愁近虑的,不胜其烦,“我看我还是向侯爷提了吧,请你大伯母来,她虽孀居着可最讲规矩不过了的,有她教束着,我才能放心些。”
这事一完,霍榷在府里一刻也不愿多呆,立时便来寻袁瑶了。
如今他和袁瑶总算是名副其实了,是不是能让她唤他一声二郎了?
他早便想让袁瑶这般叫他了,不然袁瑶总左一句大人,右一句大人的,让他觉得生分,好似如何都拉不近与她的距离。
到小门楼前,马还未完全停下,霍榷便迫不及待跳下马来。
方要叩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霍榷只道是田嬷嬷粗心大意了,便推门进去了,玩笑道:“田妈妈玩忽职守,罪该罚俸。”
按说他这动静,院里的人早该出来了,可半日不见人声。
霍榷和郑爽都十分诧异,觉得院子静得过分了,不由分头去找人。
然,当霍榷推开所有的房门,除了四壁,那里还有他记挂的人。
连郑翠所住的地方也腾空了。
如遭晴天霹雳,霍榷无论如何不敢相信,不过是一日的光景,怎么就人去楼空了。
曾经的一切彷佛成了镜花水月的虚幻。
霍榷转身冲出门楼,到对门的唐家去拍门。
开门的是一位佝偻的老婆子,霍榷急问道:“老人家,你可知对面的人家去哪了?”
老人眯眼望向小门楼处,摇摇头,道:“只知昨日她们便搬走了,也不知为了什么,看起来挺着急的。”
霍榷又问道:“那是我内人。我内人持有你们家太太绣坊的干股,就没留什么话给你们家太太?”
老人回道:“只说红利年底自会来取,不必找她去。”
这么说来,是袁瑶自己离开的。
霍榷摇头不想相信,明明那夜还是好好的,袁瑶对他的温情绝非是假的,可为何就只身离开了?
“郑爽,去找县丞。”霍榷命令道。
被问及袁瑶失踪的事,那县丞一脸的惊愕,完全不知。
“尸位素餐,留你何用。”霍榷知这是自己的迁怒,可除了这般他不知该如何发泄这失去心爱之人的不安。
就在霍榷主仆离开后,老人关了门回内院给唐大夫人和唐二夫人回话去了。
唐家京城不算大,可也是个三进的院子,老人进了第一进的院子,这院子的上房正是做居坐宴息用的正堂。
只见唐大夫人和唐二夫人端坐上座的左右太师椅,左下首一位妙龄佳人,正是霍榷寻不着的袁瑶。
听了老人的回话,两位唐夫人只看了看袁瑶,只见她面上一片清冷,只眸光微微闪动。
袁瑶道了谢,回了暂住的院子。
“以后没我的话,谁也不许出这院子。”袁瑶这话虽是对青素她们说的,可看的却是郑翠。
袁瑶知道,躲起并非长久之计,只是她害怕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动情了,对霍榷动情了。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已经动情的心,更茫然于该如何为袁家沉冤。
然,意外再至,袁瑶发现,她可能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十三回 侯府一入
其实这第十二回的原章节名是——谋事在人,可后来发现第十三回成事在天,太短了,然后就融合成一个大回了,这也是为什么人算天算这么长的原因。
明天又是星期一,眉头终于又可以休息一天了,各位亲星期二见,o(≧v≦)o
、67第十三回 侯门一入(一)
这一个月,对于霍榷来说漫长如年。
袁瑶就像滴入江河胡海的水珠;融入了茫茫人海之中;再难寻回她的踪迹。
纳锦坊;霍榷每日定要过去一回,纵然每回都一无所获;也依旧风雨不改。
而此时宫中风波再起;韩施巧被人揭发病情做假,此事可大可小。
可如此机会难得,那些人怎会放过自然是往大里说;非要治个欺君之罪。
就是霍榷一时还束手无策。
眼看着就要殃及韩家了,韩孟当机立断做了一件让人不耻的事,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上折,怒斥韩施巧的罪行,并当场和韩施巧断绝父女之情,一派大义灭亲的悲壮,急急将韩家和自己摘干净了。
韩孟不但自己上折,还逼迫韩塬瀚也如此照做。
韩塬瀚自知父命难违,但见难便舍弃亲人之举他着实做不出,不能两全之下,他只得上折辞官。
多艰难才培养出的这个儿子,韩孟得知后一时急火攻心厥了一回,醒来后对韩塬瀚行了家法,但韩塬瀚依旧不改心志。
幸得祯武帝怜才惜才,韩塬瀚的折子被留中不发。
就在韩孟狠心“断臂”之后没多久,宫中又传来柳暗花明的转机。
随韩施巧陪嫁进宫的一个宫婢投缳了,留下遗书,道知韩施巧受不得何香,便有人威逼她给韩施巧下的何香,那人只为让韩施巧不能再侍寝争宠。
那字里行间无一不映射“那人”就是揭发了韩施巧的王谂。
本就对韩孟舍弃女儿之举不满的韩姨妈,得此消息后,将自嫁给韩孟十数年来所积攒的委屈一并爆发了。
落衙回家的韩孟还在诧异于局势的好转,寻思着该如何挽回和女儿的关系时,就见韩姨妈发疯了一般冲出来,给他脸上就是一挠,五道血红就留在脸上了。
这还未完,韩姨妈揪着韩孟的发髻又是一通撕扯,生生揪下一把头发了。
韩姨妈又挠又抓的,完全是泼妇打架的架势,已不去顾及什么脸面身份了,“你这卖女求荣,枉为人父的老匹夫,整日只知道爬灰的老流氓……”什么难听的骂什么。
韩孟始终是男人,韩姨妈能一下子得手,不过是他一时未做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一个心窝脚就把韩姨妈给踹开了,“你个泼妇,想抹杀亲夫吗?”
韩塬瀚是随韩孟一道落衙回家的,见状赶紧让妻子白灵去扶韩姨妈,他则去拦韩孟。
韩孟正因韩施巧的事事出意外,令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懊恼得不能发泄,韩姨妈正好往上闯,就是韩塬瀚也被他打了,对韩姨妈他更是手下不留情。
虽有韩塬瀚的阻拦,韩姨妈还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韩孟指着韩姨妈,命令道:“明天你就递牌子,进宫去见娘娘,就说我是被人拿了把柄,不得已而为之的。且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存了怨怼父母的心。若是她还是不肯,你就是跪着求,也要求娘娘原谅,不然我就打死你。”
韩塬瀚是不知韩孟是如何说出的这番话的,反正他这听的人都觉得是羞得无地自容了。
如今韩姨妈已是豁出去了,当场啐了韩孟一口,“呸,韩孟,你就打死我好了,老匹夫,你就等着众叛亲离吧。”
韩孟气又往头顶攻,抬脚就要再踢,听到动静出来的韩塬海挡了下,那日韩家可热闹了。
韩姨妈口里是这么说,但一心记挂着女儿,翌日还是递牌子了,可牌子是递进去了,却如同石沉大海,再无音讯了。
在韩家上下惶惶一片之时,忽然门房来报,道:“御前总管王永才老爷身边的长生侍官来降旨了。”
一时唬得韩孟也不知是福是祸,带上韩塬瀚和韩塬海,摆了香案,开了大门跪接。
从外走来一位小太监,韩孟知道他叫长生,是王永才认的干儿子。说是降旨却未见他负诏捧敕,只一站道:“特旨,宣韩塬瀚入朝,御书房陛见。”宣完旨,也不吃茶,更不收礼,便走了。
为何宣的是韩塬瀚而不是韩孟?
韩孟虽为官多年,可也没能看出这到底是何兆头。
韩塬瀚则赶紧更衣进宫去了。
得了准,进了御书房,见里头竟然还有其他人,但他只认得霍榷。
韩塬瀚不敢多看其他,离御案数步之距驻步,恭敬跪拜参见。
祯武帝边朱批,边让他平身。
皇帝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做声的,韩塬瀚忐忑着站霍榷之下,却见霍榷在暗地里安抚他,示意并非是坏事,才稍稍安下心来。
约一柱香后,祯武帝方放下御笔,“惠妃很是记挂家里,家里可好?你父亲身体还可好?”
闻言,韩塬瀚只觉得全身一寒,若是真是韩施巧记挂家里为何不让韩姨妈进宫相见,可知实情并非如祯武帝所说。
韩塬瀚悄悄看了霍榷一样,只见他点头,对自己心中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出列躬身下拜,回道:“启禀陛下,臣实不敢瞒,自惠妃娘娘进宫后,家父日思夜想身体早大不如前了。”扑通跪下,叩头,“恳请皇上准家父致仕回家休养。”
祯武帝这是又拔了个萝卜,得个坑了,连连点头很满意韩塬瀚的识时务。
出来时,韩塬瀚疲惫不堪,和霍榷一道出的宫。
等出了宫门,韩塬瀚拱手拜谢霍榷,“谢霍大人出手相助。”
韩塬瀚这谢表面上是在谢方才的暗示,实际上是在谢他救了韩施巧。
霍榷自然是明白的,却满面怅然,失落道:“那不过是下下之策,若是海棠儿在,定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
韩塬瀚不知袁瑶的乳名,故而不知霍榷所说的海棠儿到底是谁,可霍榷的落寞和憔悴他却是看明白了的。
刚要问,霍榷却与他道别,上轿离开了。
韩塬瀚前脚到家,后脚就有内监捧旨而来了。
果然是准韩孟致仕的圣旨,美其名曰,念其思女伤身,特准辞官休养。
本以为这便算完了,不想圣旨后头还顺带提韩塬瀚做了个小御史。
听完旨意,一心想往高处爬的韩孟,没想却栽了个大跟头,立时厥了过去。
韩姨妈暗暗拍手称快的,如今韩家的一切供给全都是郝家所给,而韩孟又丢了官,只要她掌握了二儿媳妇,就等于掌了全家的大权,于是回头便找人去郝家议与韩塬海的婚期。
这一月里,韩家几番变更,但也终落了平静。
而躲在唐家袁瑶,却未能得回她的“平静”,且还生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姑娘。”青素回头看看门外催促她的田苏两位嬷嬷。
这一月来袁瑶的心绪不佳,青素不想扰她烦心的,但这事可耽搁不得,便鼓起勇气道:“姑娘你好些日子没换洗过了,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也好调理调理。”
青素就见袁瑶原拿书的那手倏然将书抓得皱紧。
其实袁瑶也留意到了,只是她不敢想,心存侥幸道不过是经血不调迟几日也是有的,再几日便好了。
但几日又几日的过去了,依然没见小日子来。
见袁瑶不做声,田嬷嬷便奈不住进来了,哄道:“姑娘就看看吧,你还年轻要是做下个不调的病根可不好。”
其实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只有她一个在自欺欺人罢了。
袁瑶用力地闭上眼,好一会才点点头。
大夫是唐家出面请来的,最是口风紧的。
这位大夫虽不擅长妇人病,但要确认是否是孕脉却是容易的。
大夫也不像别的那样,一得是喜脉便道喜,只见他抚抚长须,看了看在帐幔后的袁瑶,这才对田嬷嬷道:“是喜脉,不过心有郁气无益于胎气,少些心思才好啊!”
说完,写了个调理的方子,拿了青素递来的药礼,便走了。
房里不见喜悦,青素勾起帐子,只见袁瑶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
一个怀有身孕的姑娘家,在这世上绝难生存的。
青素不由劝道:“姑娘,要不告诉霍大人吧。”
袁瑶就像刚被唤回心神般,幽幽道:“不,不能,侯府绝不能容了我们母子的。”
上回郑爽来说二奶奶出事了,田嬷嬷曾问过,得知是王姮早产了,而且差点一尸两命,于是便道:“前儿个榷二奶奶的身子刚好又没坐住,他们那样的人家怕是容不得庶长子的。”
不管房里说些什么,但请大夫这动静郑翠是知了的,乍闻袁瑶怀孕了郑翠差点没高兴得喊了出来,心中不住道:“终于能进侯府了,霍家绝不能让血脉留在外的。”
郑翠立时便琢磨着怎么出去报信。
住了一月,郑翠和唐家的下人也熟悉了,塞了银子说是出去捡药,便从后门出去了。
唐家的人知道袁瑶刚请了大夫,可能得什么不好说的病症,不想让外人知道,不便让他们唐家的人去捡药,这才许了郑翠出去也是有的,也就不疑。
这郑翠一路紧赶慢赶往城里去,也算她有些运气,正好在恩荣街的街头碰上了回来的霍榷。
最先看到郑翠的是郑爽。
“姐。”郑爽瞪大双眼,大叫一声,后急急忙忙下了马,“你们都到哪里去了?让二爷好找啊!!”
霍榷掀开轿帘,见果然是郑翠,登时冲出来一把揪住了郑翠,把她揪得生疼也顾不上了,嘴里急问道:“你家姑娘呢?”
郑翠不敢喊痛,只得忍着道:“姑……姑娘一……直……就在唐家,而且……姑娘……她……怀上……身……身子了。”
一听袁瑶在唐家,霍榷便松开郑翠要跃上郑爽的马,蓦然听到身子二字,又刹住了脚步,慢慢回头道:“你方才说什么?”
郑翠喘了几口气,又复说了一遍,“姑娘就在唐家,而且姑娘怀上二爷的孩子了,恭喜二爷。”
袁瑶此时还不知郑翠的事,袁瑶知孩子是无辜的,且得知怀有了身孕后心里也并非那么难接受这孩子的存在。
用手轻轻地抚这小腹,母爱油然而生。袁瑶如今思虑是的如何才能保孩子平安。
袁瑶倏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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