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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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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大丫头,其余的袁瑶一概不用看,自然有宫嬷嬷看着挑了,出不了错。
人牙婆子将她带来的人,一排领了进来,笑道:“二奶奶您瞧,这些个都是按二奶奶说的,模样工整,都是识字儿的。”
这时包民家的挨近来,对袁瑶道:“听说这里头还有犯官家里被贬的。”
袁瑶怔愣了片刻,也就是说这里头有曾经的官家小姐了。
这让袁瑶不禁想起曾经的自己,难免不起恻隐之心。
就见那一排七个丫头,高矮胖瘦皆有,只一人引了袁瑶注意。
那人看起来也有十五了,不似旁人的都垂着头,只她敢和袁瑶对视,就算如今粗布蓝衣,亦不肯抛开她满身的骄傲。
“这性子太像了,和当初的自己分毫不差。”袁瑶一时心里感慨道。
“你叫什么?”袁瑶不禁问道。
“我叫杜月婵。”回话时那人的头又抬高了几分。
“放肆,奴才竟然自称我。”包民家的看向人牙,“这样规矩的,你也敢往侯府领了?”
人牙婆子陪笑着,赶紧把人给往外拖了。
杜月婵心里是不肯的,可她以为袁瑶看中了她,会留下她的,也没反抗就这么被人拖了出去。
可惜直到杜月婵被拖出了门,袁瑶也未说一字。
就在杜月婵被人拖出去时,那余下的六人中,只有一个穿灰布裙的丫头几番想去代杜月婵告饶,可都被人牙婆子给瞪住了。
袁瑶看那丫头,圆脸小眼,和杜月婵不同的是,天生有做仆的卑恭。
“杜月婵原是你什么人?”袁瑶问她道。
说她们是姊妹,倒不如说是主仆更应该。
那丫头立时就跪了下来叩头,央告道:“求奶奶买了我家小姐,小姐她这回再回去怕就要被卖到那种地方去了,求奶奶大发慈悲,求奶奶……”
“大胆,还当自己是小姐……”这回不等包民家的来呵斥了,人牙婆子就赶紧出声了,只是让袁瑶摆了摆手制止了。
杜月婵忽然从外头冲了进来,“小雨,你不用求她,我呜呜……”话没说完就被人给捂住了口嘴拖了出去。
这个杜月婵,袁瑶有心要帮她,只是杜月婵这一身的傲气和棱角若不磨去,在如今少了能给予她庇护的世道中,绝难存活的。
“你可识字儿?”袁瑶不提杜月婵,却问小雨。
小雨抬头回道:“奴婢会的不多,只我家小姐都识得。”
袁瑶又问道,“那可会写?”
小雨又回道:“奴婢不会,可我家小姐会。”
袁瑶笑道:“那就你了。”




、21日的更新在这里

小雨怔愣了须臾;后紧忙道:“奶奶;奴婢可是不如小姐的。”
袁瑶还笑道:“谁说你不如她;她可会斟茶倒水;给人打扇纳凉?”
小雨又愣了,迟疑了好久才道:“小姐她……不会。”
“那你可会?”袁瑶又问。
小雨点头;“奴婢自然是会的。”
袁瑶还问:“那她可能烧火做饭;洗衣打扫?”
小雨那里还会不懂袁瑶的意思,气馁道:“这些……小姐她……也不能。”
“那你可能?”
“奴婢能。”
袁瑶这才不问了,“你看,明明是她不如你,我买她来做什么?”
小雨想说她家小姐诗书极好,可那又有什么用;急急一想又答道:“小姐她女红很好。”
袁瑶又笑了,“我这里的丫头,那个女红不是好的。”
再说一个官家小姐的女红再好也不能好到那里去,这些小雨也是知道的,故而她默然了片刻,后恭恭敬敬地向袁瑶叩头,道:“奶奶看上奴婢,原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分,可奴婢不能丢下小姐不顾,要是奶奶不能一道买了小姐,奴婢……奴婢宁愿和小姐一块回去了。”
“放肆,不知好歹的东西。”包民家的喝道。
“罢了。”袁瑶从炕上下来,走到小雨跟前,道:“难得你这片忠心,只是到了我这,可没人会拿她当小姐待的,做错了事儿照样会再发卖出去。”
屋里的人都有些意外,不曾想袁瑶会要了这样的人。
小雨也是呆了一会子才醒悟过来,连连叩头道:“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袁瑶对牙婆子道:“去把杜月婵也带来吧。”
牙婆子一听袁瑶是真心要了杜月婵的,自然也是高兴的,慢慢令门外的另外两个人牙婆子把杜月婵给押进来,一把就将杜月婵按跪在地。
杜月婵依然想不屈地撑起头来,但那里敌得过身后两个婆子的力气,到底是低了头。
袁瑶对杜月婵道:“你也听到了,要不是小雨,你是不能够留下来,你该谢她。”
本在和人牙婆子较劲的杜月婵闻言,蓦然身上的劲儿就松了松。
小雨连说不敢。
袁瑶对杜月婵道:“你自持的几分才情和曾经的身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连个丫头都不如,反正留下你就是个多余的,以后要在我院里你要做个废人也没人会管顾你的,就当多养了只猫狗,要是想不开一头碰死了,也不过一张草席就把你给裹了出去。以后要如何你自己想吧。”
杜月婵忽然不动了,这次真是她自己低的头,地上铺的红毡一滴一滴地晕开了从她脸上滑落的泪水。
袁瑶知道这番敲打起作用了,但不可再过了,于是将小雨交给了宫嬷嬷,给小雨改名叫青雨,把杜月婵交给了最严厉的尚嬷嬷,令杜月婵改名为化茧。
后来,包民家的给霍夫人回话,把事儿细细都说了。
霍夫人听了叹了一气,道:“唉,她到底还是个好心的。”
包民家的一旁默默点点头。
只是等人都散了,袁瑶却一人坐在炕上望着窗子一动不动的,似丢了魂一样,直到霍榷回来她还是那般。
霍榷自然是要向青素她们问明白的,罢了,过去从身后环抱起袁瑶来,却什么都没说。
袁瑶身子往后靠在霍榷身上,许久才开的口,“当初我到阑珊坊时比她还傲气,挨打受罚是常有的,却死不肯屈服。曲玫姐姐是和我一块从教坊司带到阑珊坊的,她人可好了,就算我受罚挨打了也一直照顾我,可却让我落得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这是不畏强权,在我又一回逃跑不成,曲玫姐姐却为我挡鞭子,生生被……打死了……”
霍榷抱袁瑶的手又紧了几分。
那夜袁瑶又做了许久不曾做过的噩梦,只是这回不待她从梦中惊醒,霍榷就将它驱散了……
霍榷查了杜月婵的身世,的确是官宦之家书香门第,只因有人借彻查五皇子余党,故意牵连甚广,打击政敌,杜家无端被牵扯了进去,才有了杜月婵的今日。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转眼到了二月二十,霍榛成亲的日子两手能数得过来了,府中越显欢喜了。
六个月的身子还不算笨重,袁瑶见午间下了一场雪,外头一院的雪白,干净而明亮,便穿得厚重出门看雪去,顺便也走动走动。
袁瑶这一时的兴致,可把身边的人给忙坏了,就是给手炉和脚炉的炭都备了好些,还不说要带的座褥、靠背、引枕等的一概,就怕袁瑶在那里看喜欢了,不管不顾的就要坐。
果不其然,袁瑶去原先的风露斋,过了白石桥,袁瑶瞧那四处通风的匀香亭好,便要坐了。
所喜亭内有幔子,青雨虽还未出师,但也是自小便服侍惯了人的,也不用宫嬷嬷多交待,便自己动手去放了亭里的帷幔挡了寒气,又赶紧让小丫头们把火盆给端来,脚炉也给送上。
那头青素和青丝把靠背座褥铺好,袁瑶这才坐下。
苏嬷嬷端着一盏糖蒸的酥酪过来,“奶奶赶紧趁热用了。”
这东西外头可不好得,全由宫里乳酪院掌供的,这一盏也是惠妃韩施巧听说这东西养身子赐的出来。
袁瑶吃了两口觉着还好,便用了半盏,道:“化茧如何了?”
一旁的青雨也支起耳朵听着。
苏嬷嬷道:“奶奶又不是不知道尚嬷嬷调*教人的手段,且那个化茧也是个倔脾气的,越说她不成,她就越发使劲要做好了给人瞧的。奶奶放心就是了。”
袁瑶点点头,刚用完一盏酥酪的功夫,就见卢大娘过来了。
这卢大娘就是卢大虎的老婆,当初霍榷到后街去找林长辉和卢大虎时,就瞧着这婆子老实,手上也是有些功夫的,便要了来。
自田嬷嬷不在了,漱墨阁里的粗使丫头、婆子和院里的所有门户就一概归她管了。
现见卢大娘吁吁喘气地过来了,袁瑶自然是要问缘故的。
卢大娘不敢亏礼,再急也要给袁瑶见了礼才回话,“回二奶奶,那狗它生了。”
袁瑶意外道:“生了?怎么这早晚生了?不是下月吗?”
“没错,”卢大娘道:“按说该下月才生的,这会子生了算早产了。”
“那些狗崽子可有什么不妥?”这才是袁瑶最关心的。
卢大娘道:“生了六只,有两只想来在肚子里头就不中用了,出来就没动静的,活了的那四只如今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
袁瑶呢喃道:“难不成是我想错了?”罢了,袁瑶又叮嘱卢大娘道:“那些狗崽你仔细照看着,瞧着有什么不妥了立时来回我。”
卢大娘应了“是”就赶紧走了。
晚上,霍榷回来袁瑶就把事儿说了,“当日,官陶阳和那郑婆子故意打碎了一盅汤,洒了我屋里一地的,青丝那丫头突发奇想找来怀了崽子的狗,吃了个干净。”
霍榷边盥手边道:“可是如今那狗不妥了?”
袁瑶递给霍榷巾帕,“那狗到底是早产了,可也说不清楚是与当日吃的那盅汤相干的。”
霍榷擦干手,将巾帕投回盆中,一手环上袁瑶日渐粗了的腰,一手牵过她的手,慢慢往东次间炕上去,待到袁瑶安坐稳妥了,霍榷这才又问道:“那些狗崽呢?”
袁瑶道:“死了两只,卢大娘说是在肚子里就不好了的,余下的四只如今瞧着还好。”
霍榷呷了一口茶,愠怒淡淡,“那官陶阳今日又病了,想来老太太也按捺不了几日就要放她出来了。”
袁瑶道:“如今就是她出来了,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了。只是仅哥儿和大姐儿的病,我心里总有个疑影。”
霍榷两眉一挑,“你是疑和官陶阳有关?我记得当初太医给仅哥儿他们瞧过的,说是从母体里带出来的,可大嫂又不见有什么不妥。”
“先瞧吧。”袁瑶无奈道,这事儿真是急不得的,只得暂时先放下。
三月初二早,霍榛身着蓝翎卫朝服,同镇远侯霍荣告考庙,霍荣命道:“躬迎嘉耦,厘尔内治。”
霍榛答曰:“敢不承命。”说罢,簪花披红,跨马往将军府而去。
所谓婚,以昏为期。
所以就是将新娘子迎进了门,婚礼也要等到黄昏。
只可惜无论是拜堂,还闹洞房,霍夫人和霍榷都不许袁瑶去,就怕她被人冲撞了。
袁瑶自然是遗憾的,可到底是遗憾不能瞧热闹了?还是遗憾自己今生不能有花堂对拜,同牢合卺之时了?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昨日婚礼袁瑶不能去,可翌日新妇见宗庙,袁瑶却是非要到的,不但要到且要盛装诰命服前往。
族长开祠堂,霍荣立于东侧,霍榛跟在身后,霍夫人立于西侧,新妇冯环萦随后,其余诸亲以序分立。
霍荣三上香,三祭酒,读祝。
冯环萦依次跪拜,礼毕,冯环萦这才正式算是霍家的人。
余下是俍哥儿入族谱,也是一番跪拜。
罢了,众亲友一道回镇远府,新妇要行见舅姑之礼。
众人聚寿春堂,霍老太君虽一身枣红刻丝洋缎褃袄,可脸上没见有多喜欢,到底还是正经的婆婆霍夫人红光满面的。
再瞧此时和霍榛一道立在门外的冯环萦,只见她身穿方领大红的百子百卉袄,里头是金丝绣的宝相花对襟立领的夹衣,再配以石榴红的洋绉银鼠皮裙,满身的喜庆。
不难看出冯环萦的紧张,霍榛也算体贴不时小声安慰她。
这让袁瑶不禁低声念道:“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否?”
同袁瑶一道的宋凤兰和王姮自然也听到了,她们看了眼过来,再回头却是失神的模样,似是勾起了她们当日?/li》




、22日的更新在这里

此时屋里正间地上;丫头婆子们已将镜台、铜镜、梳篦一概等摆放齐备了;众小辈簇拥着霍老太君坐到正中的榻上;众才按序落座。
冯环萦敛衽而来;先至于镜台等物什前展拜,拜罢方依次拜侯尊长。
在座的自然是霍老太君为最尊;冯环萦从自家丫头奉书手中接过盛着炖盅的洋漆螺钿荷花托盘来;两手高举托盘跪下给霍老太君敬上,道:“请老太太用汤。”
彩玉接过托盘,彩萍掀开盅盖,盛了一小碗出来,端至霍老太君面前。
霍老太君兴致不大,睃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汤?”
冯环萦回道:“这是合欢汤,最能理气安神,养血滋阴,清心明目的。”
霍老太君是无肉不欢的,原就不见多喜欢的脸上,越发敷衍了,就意思意思地拿嘴唇碰了下就是算罢了,回头给了冯环萦一套金镶玉的头面,冯环萦接过跪谢。
冯环萦起身再接过一托盘,恭敬地跪在霍荣和霍夫人面前,“请侯爷、太太用燕窝羹。”
按礼霍荣和霍夫人用甜酒招待了儿媳。
霍荣和霍夫人也是略略用了些燕窝羹,余下的冯环萦接过来全用了,谓之食舅姑所剩,取意从此对公婆恭谨孝顺。
最后,冯环萦手持竹器,里头盛有枣、栗、姜、桂、干肉,以及亲手做的两双鞋献上。
霍荣和霍夫人收下后,又分别给冯环萦见面礼。
妇见舅姑礼罢了,才是认亲。
冯环萦随霍榛先见了叔伯兄弟等人,这些人就不用非要是她亲手所烹煮的吃食了,献茶即可,一圈下来才到女眷这边。
先是长君伯夫人,接着是少君伯夫人等,罢了才到与冯环萦平辈的妯娌。
“这是杙大嫂子。”霍榛道。
冯环萦上前蹲福,“大嫂。”后献上自己做的荷包。
宋凤兰先回一福,“三弟妹好。”才接过荷包,“哎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这不是双错凸绣法吗?可是苏巧娘不传的手艺。”
这苏巧娘是京中有名的绣娘,自创的双错凸绣法能将花虫鸟兽活灵活现,实在是一绝。
而苏巧娘是个精英求精的,出自她手的绣品一年也就拢共一两件,又因近年苏巧娘年纪渐大,她又不意收徒,这些个就越发少了,世宦富贵人家中还能见到几样,旁的人家可就难得了。
冯环萦见宋凤兰识货,心里不由就亲近了她几分,道:“我不过是有幸得苏嬷嬷指点过一二罢了。”
“那也是不得了了,竟然有这悟性。”宋凤兰笑道,转手送冯环萦一对镯子。
霍榛又领着冯环萦到王姮和袁瑶跟前,道:“这是榷大嫂子和榷二嫂子。”
听罢,冯环萦先愣了一会子,手里只拿了一个荷包,局促不安道:“我……我……不知道到姨娘都能在列的,我……只准备了一个荷包,这要先给谁才好?”前一句把袁瑶贬成了妾,后一句把王姮也带上了。
女子未嫁入夫家前,夫家人口虽不能一一先见过,但那里会不清楚的,冯环萦这般说分明是故意的。
可让冯环萦出乎意料的是,先发作的不是袁瑶和王姮,是霍榛。
“你在胡说什么?”霍榛声调都拔高了几分,把冯环萦吓了一跳。
这厢未完,霍老太君这厢就拄着龙头杖站了起来,冷哼道:“没见识,没规矩。我乏了,你们都散了吧。”说完就走了。
霍老太君这话可不轻,但她并非在帮袁瑶和王姮,不过是实在瞧不上冯家出来的人而已,霍夫人是,这样冯环萦也是。
而冯环萦这般故意给袁瑶和王姮难堪,为的却是和她极好的已故的堂姐冯玉萦。
冯玉萦早年便心系霍榷,可惜那时霍榷眼中只有韩施巧,后来总算等来韩施巧进宫的消息,不想皇上又赐婚霍王两家,冯玉萦只觉天意弄人,一时心中郁郁,病了一场人就香消玉殒了。
正是因此,冯环萦才守了一年的大功。
后来听说霍榷又得了一房平妻,冯环萦就越发为自己堂姐不甘了,如今得了机会自然就要当众给袁瑶和王姮难堪的。
只是让冯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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