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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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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瀚经着这一番打搅,却是将先前对于李馨的那些想法暂且放了一放,倒是因着这个木犀记起李幼兰来。当下间,他心神一阵激荡,由不得低声吟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说完这十六个字,他却又是停顿下来,痴痴凝视着微微摇曳的灯火,一时半晌的,竟是想着想着的痴了过去。
不论这一夜,江家的人如何思量,待得第二日,却又是恢复了原来的态势。张氏照常管家,江文柔照常憨玩,张绮玉照常思量,李馨照常做活儿,而江文瀚,也是照常读书,只是偶尔之间,却是停顿下来,痴痴凝视着一处。
这般事态,张氏自然不知,却是忙着张罗与李馨寻亲的事儿。她早间便是发了帖子,寻了好几个颇有几分名望又见识颇广的夫人,自己则是准备了设宴的事儿。
说来,虽然借词说是与李馨寻亲,可是这也不过是其中一样,真正紧要的事儿却不是这个。到底,李馨的亲眷什么的原是飘渺不定的,张氏自然不会为了这一件事儿寻了那等连着自己都有些要攀附的夫人过来。
这一等紧要的是为儿子探问佳媳,次一等的却是为女儿打听好人家,再者也是让自己能够在这些夫人圈子里头多些关系,平日里常有往来,日后有什么事儿,也好相互通信之类的。
流年卷 第十三章 费尽思量 容身之所
待得那日,张氏一大早起来,便是将早就准备妥当的衣衫配饰一一穿戴妥当,又是问了备下的点心香茶等物,又是问了花园子里的布置并各处花卉如何,方是坐下来歇息。就是歇息之时,她也不忘看看天色,令丫鬟将窗牖推开。谁想着,这外头窗户一推开,就是看到两只喜鹊儿正是在那花枝儿上叽叽喳喳,登时她由不得一喜,笑着道:“今儿不但天公作美,连着喜鹊儿都是报信,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边上的金珠听了,也是忙忙应承,又是说了好些恭维的话,听得张氏越发得心花怒放。就在这个时候,银珠笑着插了一句话:“这原是夫人的福气,也是大郎并小娘子的喜兆,想来今儿却是能一举圆了夫人素日的心愿了。”
“你说的是。”听得银珠这么一说,张氏也是想到自己此番的几个目的,不免思及李馨这些年并无妆奁钗环衣衫的添头,若是没个打扮就出来,却是丢自己的脸面,当下想了想后,便是令身边的丫鬟珍珠取来前儿得的首饰匣子,自己翻找了一下,取出一支衔珠点金凤头钗、一对金蝴蝶耳坠,一串碎玉手串放在一侧,又是想了半日,才是从另外自己的匣子里取出一朵纱花来。
将这四样东西都收拢在一个帕子里,张氏又是吩咐珍珠道:“前些日子我不是吩咐着将旧年我的衣衫翻出来收拾一二么。你也从中挑一套合宜的衣裙,再取一些彩色丝绦来,一并送到杏娘那里。你也留在那里与她收缀些,莫要等会子出来了,反倒让人看着不甚相宜了。”
珍珠垂头柔声应了,又是将这四样东西好生用帕子拢着,小心翼翼地将这四样东西收好了,又是到了里屋翻出一件浅绿彩绣迎春花的罗衫,一件玉色小衣,一条藕黄色洒花裙,俱是半旧不新,只是颜色淡雅秀致的,便略旧了点,反倒比之簇新地更添风致韵味。
张氏见着,也是点了点头,笑着道:“越发得能干了,倒是挑得精细。去吧。到了地反就吩咐杏娘,好生妆扮,若是失了礼,我可是不饶她的!”
“是,夫人。”珍珠应了一声,就是福了福身,下去办事儿不提。待得到了那边,她见着李馨正是穿着比平日好了许多的衣衫,又是见着她精心梳妆过的,整个人也显得清丽干净,只是浑身上下并无多少钗环首饰,竟清素得很,珍珠不免暗暗感叹,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将张氏的话说了一番,就是将东西取来与李馨一一穿戴妥当。
李馨虽然因为想着这三件衣衫都是张氏穿过的,有些不舒服,可面上还是勉强露出些笑容,口中更是道:“夫人的垂怜,我真真是感激不尽。又是劳动姐姐辛苦,走了这么一遭。”
珍珠却是不同金珠银珠的,见着李馨如此,越发得感叹在心,只垂着眼低声道:“原也不过是奴婢罢了,哪里当的您这般的谢。”说完这话,她便帮着李馨妆扮妥当,但一应李馨的小簪子之类的却都是收缀起来,只用张氏的东西妆点——不论如何,也算表一表杏娘的寒素了。
李馨见着,不免瞟了珍珠一眼,看着她眼底略有些怜惜的神色,自也有几分明白,只是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唯有一笑:“多谢姐姐。”珍珠听得这一声谢,双手略微一顿,却也没说什么,只一发得尽心。待得李馨妆容妥当,她便是告辞而去。
今日并不用李馨做活儿,她便坐在那里候着,一面又是暗暗思量。就在这个时候,多儿却是笑着登门来了:“馨娘,你托我的事儿,我已经打听到了。”
“真的?”李馨腾地站了起来,看着多儿那红扑扑笑眯眯的脸,心底欢喜不已,忙就是推着多儿坐下,又是拉着她的手,笑着问道:“可是个什么情况?”
多儿打量了李馨的妆容几眼,赞了两句,便是将李馨先前托付的事儿一一详细地说明白了:“我那哥哥原是没什么事儿的,我便悄悄地托他打听这附近小户人家的价格。远远近近都是问明白了,这极好的地面儿自是不提,寻常的单门独院的小户,大抵儿总得两百两银钱。虽然地方不甚大,住着一家人却还都相宜的。”
“两百两。”李馨垂头想了半晌,这个价格跟她所想的也没差太多。毕竟她想要寻找的是比较安全的地界,还要有个小院子的,若是一一论说起来,两百两也不算太贵。只是她手头的银钱却是没那么多的,由此,她便又问道:“我先前托你问的钗子当铺怎么说?”
“说着成色还好,只是款式旧了,又是保养得不大好,只得三十两银子。”说起这个,那多儿也是皱眉,道:“这还是死当的,若是活当,可就更难说了。且这样的东西,馨娘你也不能随意当了,若是被什么人得了拿出来说嘴,可不是小事儿呢。”
“嗯。我心里有数儿的。”李馨算了算银钱,自己做针线活儿,大约挣了些碎银,可也只得家用,买房子却是不足的。先前托与多儿询问的金钗,原是她身边最是金贵的东西,比的差一等的三四根簪子更是有些不如……
心里这么想着的,李馨不面子皱起了眉头,忽而想起自己今儿戴的首饰,心底才略略放松了些,满打满算,倒也算足够了。只是下面的事,却是不能托与多儿了,得寻旁人才行。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固然多儿是能信任的,可是她的母亲,她的家人却是难说。加之买屋子这等事多儿一个小姑娘也做不得,到时候她也只能托人,越发得难有个把持。
说不得、说不得,该是寻个法子问一问那冯籍吧。
李馨在心底想着,面上却还是一派自若,只微微皱着眉与多儿道:“这么些银钱,我却是难以筹措,你多多与我寻一些针线活儿来吧。旁的,也只得听天由命了。”
多儿前番就是听得李馨根据张氏为她寻亲的事儿说了一通话的,听得这话,心底倍添辛酸,只红着眼圈儿为李馨伤心:“真真是好人没好报,你这般好的,竟被这般作践。”
“又是浑说什么。什么好不好的,若是与旁人听见了,可了不得的。你可千万不要声张,也不要露出什么来,免得旁人拿着你的话,踩着你往上头去。”李馨忙是叮嘱多儿两句,多儿本是个小姑娘,没那么多的心机,也藏不住话的,这些为自己而生的心思若是与旁人听见了报给张氏,可就了不得的。
多儿见着,心底一面感伤,一面又是与李馨道:“放心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说不得,我年岁虽小,可也是在这府里头好些年了的,哪里能没个数儿?只不过在你面前多说两句贴己的话儿罢了,若是到了外面,我是半个字也不敢吐的。”
两人又是说了半晌的话,李馨照例问了问府里头的八卦,却听得多儿说及貌似过些日子,就是江文瀚要授官的时候了,她心底一动,将这件事记在心底。
这些话说完,多儿瞧着日头不早了,也便起身去做事儿,李馨送她出了门,自掩门回去做针线活儿,待得一只绣花鞋的鞋面儿绣完,她揉了揉眼睛,就听到外头一个小丫鬟道:“夫人唤你过去。”说完,就是顾自离去了。
李馨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得起身到了张氏的屋子,果然这里头来了五六位外面的夫人,各个容色不同,服饰却都是极鲜亮的。又有江文柔并张绮玉在一侧站着。李馨垂头与她们见了礼,听得张氏说了两句话,又是抬头与她们看了容貌,打量了身形儿。
“瞧着这眉眼儿,竟是俊得很,倒是好人才。”这五六位夫人,多半与张氏并不甚相识的,见着她特特寻了养女过来,又是这么一个容貌,便有人笑着道,又是要与初次见面的表礼。李馨忙是垂头行礼,却也不敢擅自拒绝,只抬起眼看着张氏,见着张氏脸色微沉地点头,她垂下眼一一谢了。至于表礼,却是珍珠上前来端着盘子跟在李馨身边一一领了。
张氏见着,便让李馨退下去:“今儿有客,又是那么一件大事,方让你挣扎着过来,你昨儿受了些风寒,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李馨听得这个随意寻来让她下去的借口,眉头也不动一下,只是与众夫人又是行了礼,便告退了。张氏与李馨各有一番姿态,加之边上江文柔与张绮玉的神情,有心人看在眼底,由不得心里一动。
这些心思,李馨既没有察觉,也无心理会,她退出屋子后,只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过头略有些深意地看了那仍旧在晃动的帘子一眼,正是要抬步离开,那帘子一动,却是珍珠捧着一个盘子,微微笑着将上面东西用帕子拢了递与李馨,道:“收着吧,这是夫人与的。”
这话一说,边上眼神有些变化的贵儿抿了抿唇角,没再多说,李馨屈膝谢了一声,接过了这东西,就是转身离去。珍珠见着,目光流转,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过了这日,李馨依旧是老样子,虽不做那等重活粗活儿,却还是被张氏拘着做针线做点心什么的。可到底时间也是多了些,闲了的时候,她便暗自筹划,又是细细打听着府里上下人等并外头的事儿。不知不觉,十来日过去,有天江文瀚忽而回来,说着要宴请同科。
流年卷 第十四章 郑重相托 孤注一掷
至于理由,自是分甲授官完了,邀请十来个有些前途或者关系好的同科聚一聚,毕竟再过些日子,小部分的进士可得天南地北分开了。对于这个理由,张氏自无别话,又想着能从中挑出一两个合宜的人选与绮玉文柔做夫婿的,不但笑着吩咐下人好生准备,甚至还为此多买了两户人家,以防人手不足。
江文瀚见着家中细细准备,没个三两日便是齐全了,越发得高兴,也没在意母亲张氏打听进士如何,只一心一意与各处发了帖子,其中便是有苏敏、史可源、万立鹏、上官斌等平素交好的同窗旧友,也有杜衡、沈维、洛晟这等名利前茅的,还有冯籍、卢廷玉等犹犹豫豫间邀请的。
只是他下了帖子,又是这么个名次,一干人等自然也得应酬一二,纷纷应下了这件事不提。而另外的李馨,听得这个信儿后,琢磨了两日,也是渐渐拿准了主意。
先前那冯籍,在原主的记忆里头,原也算的君子两字,又是大家出身,虽然与江文瀚交好这件事让人还是犯嘀咕。但是想着先前江文瀚那一套套的道理……还真是说不准到底是臭味相投,还是一时误交匪类。但是明显江文瀚仿佛与他也没到那等知己的份上,只是往来比较多一点而已。
再者,自己这里,也着实没有别的更可靠的人选了。多儿虽好,却是小姑娘,不可能拿着钱买房子什么的,而她的家人却与自己原是关系平平,听着往日的风声,那也并不是什么很能靠得住的,加之又是张氏手下的仆从,着实拿不准他们知道了后会是怎么做。
且那冯籍,当初看着言谈举动,也是看着颇为温文而富有同情心的,又是富贵人家出身,如今高中探花,有财有势,自己并无什么可让他贪图的地方不说,就是孤身在外,若是能托庇一二,免了外头某些无赖小吏之类的骚扰,也是好的。
只是想到最后,李馨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心底更有几分惭愧与脸红——冯籍与自己素未平生,算得上时陌生人,不过说过几句话,有个一面之缘罢了,平白的求人家这个那个,非亲非故的,真的是有些难以张口。
可若是不这么做,自己落在这个江家人的手心里头,要你死就死,要你生就生,当真是任其鱼肉,她不免又觉得肝胆发颤,丢了小命什么的虽然不至于,可是落个生不如死,却是极有可能的。再想一想古代话本之类里的女性……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李馨面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在古代啊,女人就是悲剧的代名词,对于平常的女人是如此,对于自己现在这种孤女,更是如此。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什么廉耻不廉耻,羞愧不羞愧,先是赌一把吧。再说,也指不定会如何呢。
揣着这些心思,李馨熬到了宴席那日,听到外面喧嚣声渐起,她便悄悄地唤了多儿过来,如此这般地托付她几句话。
多儿听得是与这便赴宴的进士说的话,又是先前曾是见过几面的冯家小郎君,心里便有几分奇怪:“馨娘怎么想着寻了冯小郎君问事儿?他与大郎交好,可也没到那份上。”
“原是想问一问那件事儿。”李馨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思说与多儿听。自然,她也不会提多儿的家人如何,只是道:“我虽说无甚钱财,但前番得了几样首饰,将前头的首饰全卖了,再添一点银钱,倒也是足够了的。可是到了外头,我一个孤女,旁人看着甚是好欺负的,若是能托庇冯小郎君,使得外头的人心里存个忌讳。日后针黹女红的度日,倒还能过得去,也算是有个家了。”
“这倒也是。”多儿听得心底一酸,眼圈登时一红,却又怕勾得李馨伤心,只低下脸道:“这世道可是说不准的呢。你又生得好,又是这么个性情,还有许多能干,这么个没倚靠的小娘子,外面的人岂有不动心思的。冯小郎君原是大家子出身,看着性情也是温和的,能托着他帮衬一二,最好能寻到他边上的屋子里住下,也不贪图他别个,总也是好的。”
说完这话,听得外头喧嚣更胜,多儿只怕寻不到机会说话,只与李馨说了两句,便忙就是跑到那边儿寻人不提。
李馨心里一阵温暖,觉得那些为难与纠结也少了几分。当下,稍稍收拾一二,她忙是到了先前曾是与冯籍说话过的那处院子走去。今番宴席,原是在东边的。这处院落在西边的偏僻地方,绕过两处小院子,又是跨过一座小桥,李馨只觉得喧嚣渐去,抬头看去,一轮圆月初上树梢头,黄晕晕得如同一个鸭蛋黄儿,透着湿润而柔软的质感。
今天的风淡淡的,轻轻的,从那清凌凌的水边,悉索索的树梢,带着些许土腥微的青草地上掠过,很是清新,李馨眯着眼,提着那一盏摇摇晃晃的小小灯笼,看着周围灰黑色的各种形状变化,心底一紧,便低下头加快了脚步往那院子走去。
待得到了地方,她才是松了一口气,将灯笼挂在边上的树梢上,就是感觉到一片片冰凉的杏花花瓣纷纷落了下来,抬头看去,晕黄的灯光下,那一树的杏花半明半暗,原本轻红淡粉的花瓣竟透着些浅白的味道,如同年前的新雪,随着清风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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