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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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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这样公子会责怪我做事不力的!朱珠的脸忽然浮现在脑海中,当日在吉祥楼,她也是这般的着急,可是两者的情形,差的十万八千里。
李翛啊。
“不关你事,若有怒气,让他朝我发就是!”
“不想喝就不要给她喝!”带着怒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玛雅慌忙放下药,一脸惶恐:“王子。”
“出去!”他不耐的挥手,玛雅如豁大赦。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目光落在下垂的右臂,集中精神,用尽意念,手指有微微的抖动。心里大喜,不自觉地微微露出笑容。
“有什么好笑?”他捏着我的下巴,将我转过头去,骨头有欲碎的痛楚,酸酸的感觉让我的眼泪滴落,却始终倔强的看着他。
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有点变形,英俊中带着说不出的狰狞。一手用力捏住我脸颊,一手端起药碗,灌到我口中:“想死?那也得等到以后!”
苦涩而粘稠的药顺着喉咙直落,一种凉凉而刺激的东西涌进鼻腔,呛,咳的眼泪直流,但是他依然源源不断地倾倒,直到碗底见空。
脸上,衣襟,全是黑色而粘稠的东西。
“记住!你是我的一颗好棋!
强行灌我喝完药,成琼就着人将我看守起来,玛雅更是寸步不离。明知道逃跑无望寻死无门,我也就静下心来,等待时机吧。
两军马上就要交战了,我应该相信李碏必能胜,说不定到时候有一线生机。
一日疲劳,那碗药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居然还有点饱腹的感觉。疲乏的身子沾着厚厚的毛毯,不久之后就沉沉的睡去。
天明,醒来,玛雅已经着装完毕,手中拿着两个烤包子递于我:“快吃吧,吃完我们赶路!”
确实饿了,也就不客气,反正不吃,到时候还是会被逼着进食,说不定惹恼了成琼,还会有别的方式折磨我。酷刑伤痛我不怕,只怕又如昨日。
默默吃完,跟随玛雅出了帐门。忽然发现周围空旷的可怕。日光艳艳,白云朵朵,我面对的又是一望无际的草地,慢慢向天空蔓延开去,青黄色与蓝色交接成一片,天与地仿佛浑然一体。
昨日的大军呢?营帐呢?成琼呢?转身,整个天地仿佛只剩下了我们这一个空荡荡的营帐。
回旋轻捷如鹘。回纥还真是族如其名。这样高效率的行军方式。
四个士兵在身后将简易的营帐拆下,不过是几块大的毡毯和八根支棍,折叠后置于马和马车之后。玛雅示意我上马车,我虽然不知道去何处,但是暂时能不和成琼在一起,心里还是舒了一口气的。
一连三日,就这样奔波在无尽的草原之上。随行的五人只有玛雅略微会说点汉语。离李碏大军出发已经五日了,战况不知道如何;李翛呢?是否到了?丰盛是否已经将消息带回了大都?爹爹和四皇兄那里可有什么安排?
虽然一路急赶,但是早晚两顿的药玛雅从来不拉。或许这是成琼之于我的唯一好处。手已经逐渐能弯曲了,虽然还不是太灵活,但是我已经很满意。
第三日傍晚,玛雅忽然开始雀跃起来,哼着我听不懂的小曲。看我数次将目光投于她,他嫣然一笑:“我们马上要到哈喇巴喇哈森了。”
哈喇巴喇哈森,我们天朝通常称之为斡耳朵八里,“宫廷之城”,是回纥的都城。成琼为什么会将我押回都城?他不是要用我来威胁李碏的吗?他葫芦里到底闷的什么主意?
入夜十分,马车终于踏进了斡耳朵八里。掀起车帘,只看见高大的土黄色城墙,入内,明朗的月光下,能看到石头和土坯混合而建的居房,有一些是石头和青砖。征战期,城内人丁稀少,路上看到的大部分是妇孺和老人。
马车没有停留,直接进了王宫。玛雅不让我下车,只能见皇宫一角。虽然与天朝宫殿的富丽堂皇相比差了一点,但是回纥的皇宫从外观看也十分壮阔,都是用白色的巨石修砌,十分坚固巍峨。
一路兜转,至一处偏殿,玛雅才带着我进去,殿内为青白石底座,高大的屋脊,显着刚硬的线条和冷漠的气息,整个殿内仿佛没有一点点人气,寂静的可怕。
“王子殿下交代,你就暂时安顿在此处;”玛雅推开一间房间的门,警觉的看了我一眼:“你不要想跑,宫里的侍卫没见过你,会将你当做闯宫者,直接格杀勿论的。”
她不说,目前的形势我也是明白的。打量着这间小屋,白色巨石地面,淡墨色墙壁,玛雅点起了粗壮的烛火,火苗跳跃,在墙面和地面闪出迷离的影子;家具极其简单,一张床,临窗一个大理石面书桌,一个圆凳。窗户宽敞,但是有精致的木楞装饰封锁,刚才进来的门,也是由三寸厚的紫檀木制成。
苦笑,作为一个俘虏来说,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应该要觉得荣幸了。至少,比将我投进大牢或是继续在路上奔波要好的多。
既来之,则安之。只希望李碏能在成琼未来得及回都城之前,将回纥打得溃不成军。
两个同玛雅差不多装扮的女子踏入房间,玛雅低声吩咐了他们几句。
“太子妃殿下,今日会由这两个侍女陪你,你要有什么事,尽管叫他们。”
谁来看着我,不都一样吗?在这样巨大的牢笼里,就算无人看守,我也是插翅难飞。
不理会他们,在窗前坐下,眺望。塞北的天空象是刷洗过一般,没有一丝云雾,还差一角就要全圆的月亮,如同一个巨大的银盘;满天繁星密密,悄无声息。整个夜空,显得又高又远。
低头,叹息,月,还是故乡圆啊。
下一章主角们陆续出场,感觉和这章不搭界,所以还是先传了
第3卷 第16章 计
这一晚之后,玛雅没有出现;两个侍女不懂汉语,每日只尽责的准备我的三餐和药。看日出日落,看云卷云舒,我的心从最初的焦灼不安中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无尽的等待。既然暂时一筹莫展无力改变什么,还不如省下那点心力。
第三日中午,一人送饭进来时,交谈了几句,两人再看我的目光中明显多了点怨恨。我心一动,莫不是,战场上有什么消息传来?看他们一脸悲伤和难过的样子,说不定是李碏他们的大军获得了胜利。
虽然只是臆想,但是一下午依然让我欣喜不已。
入睡前,寂静的走廊忽然传来急匆匆又沉沉的脚步;两个陪我同寝的侍女急忙起身,将反锁的房间门打开。盛怒中的成琼,如一头发狠的雄狮,冲入房间。
几日不见,他的样子明显憔悴了,眼窝更加深陷,只有眸中的怒火,仿佛燃烧的更加炽烈。
我轻松的笑了,一扫几日来的阴霾。李碏定是胜了,成琼才会如此。
“笑什么?得意什么?”成琼微眯着眼,又拧住了我的下巴,将我头抬高了直视他。上次的淤青还没有完全退,我露出轻蔑的笑容:“王子殿下,看来你我之间的赌约,还是我赢了。你与李碏之间,回纥与天朝之间,正者永恒!”
“别得意的太早!胜负还没有分呢!”他浑身散发着野兽般嗜血的气息,眼睛因充血而布满血丝:“就算死,我也会拉着你做垫背!”
“兰陵何等荣幸,区区一个女子,不能文不能武,命却能抵得上堂堂回纥二王子!”
李碏胜,那我就了无牵挂了,反正一死,就干脆将心中郁气一舒而空,要死也求个痛快。
“明日上了城墙,看你还牙尖嘴利!”成琼的面上闪出一丝歹毒的笑意:“你猜李碏看见你会是什么表情?你说他还会不会指挥大军前进?他要求胜,就必须先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他仰天长笑:“你说这一仗,会不会成为他毕生中最难忘的一次?”
“你卑鄙!”我狠狠的甩上他,这一次被他一下抓住,将我狠狠一摔在地。身体的疼痛却是比不上心里的。不是将我作为交换谈判的条件,而直接是挡兵之计。真正面对,李碏会是何等的为难!战,我因他而死,不但他内心自责痛苦,更可能被天下指责(更何况现在朝内暂时风声鹤唳,我若这样一死,被四皇兄、李翛和爹爹他们知道,怕是不会再助李碏一臂之力了,那我的苦心不是全都付诸东流?李碏回朝之后不是还是有可能陷入险境?)若是不战,那这场战争之前的牺牲全部归零,我就是天朝的红颜祸水,就算苟活,一生也将活在自责和诟骂之中,李碏同样会被千夫所指,民心所失,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怎么办?
“随你怎么说!谁让李碏咄咄逼人,将我逼到绝路!”成琼嘴角噙着冷酷的笑:“看看李碏心里,到底你有多重要。看看你当日在南营受的五鞭,可值得。也看看你受这么重的伤还奔波担心他,他可有点感动!”
“不会的,不会如你所有的。”我低声呢喃,心乱如麻。
“那就等明日再看结果!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打扮打扮,让你的元帅夫君见到你能眼前一亮!他不仁,我可没有不义,将你养的这么好,就算是我送他的一份大礼!”
成琼吩咐了两个侍女几句,就甩身走出了房间。我依然保持着刚才摔倒的姿势,只是多了两行清泪。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其实我也隐约猜到了一点,只是一直不想承认有一日会成真而已。都怪我啊。后悔自己要来:若不是当时心内充满担心,我不会一意孤行要去安北,原想着自己能为李碏出力,现在却越添越乱。丰盛和张一不是将事情做的很好吗?为什么我当时会那么冲动啊?都怪我,救的了李碏的性命又如何,我同样要会成为他的负担。
后悔自己心思狭隘:若不是当时看见李碏和秦楼一起,一时气血翻涌,我断不会晕倒以致错失了与李碏见面的良机,说不定也就不会停留安北;若是我能与秦楼交好(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秦戬不至于视我如眼中钉,也不会有了后来挟持我的事情。
太多的后悔,太多的可能性啊。若是我能坚持要在醒来后回大都,要是我能早一日劝服秦戬将我送回,若是送回的路上我们不会迷路,那今时今日的一切,都将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怎么办?
一步错,步步错,是上天早就计划安排好的?还真的只是一个个巧合的累积?我做错了多少,错失了多少,才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李碏,对不起啊。
茫然四顾,屋内没有任何有危险或是可以自保的利器;目光落在大理石桌面,那一个略带尖锐的棱角在眼里无限倍放大。目光定定,就这么死吗?就这么死吗?我不想的,蝼蚁尚且偷生,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还有很多债没有还,就算死,我也不想用这种最卑微最让人伤心的方式。可是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路好走。
生命诚可贵,爱,价更高,而国家在我们心中,地位更重。
一个人,轻如烟尘。
起身,站定,身子瑟瑟,那一日马车前家丁殷红的血迹还在我脑海里残存,鲜血淋漓让胃翻腾不息。人直面死亡要有多少的勇气。
早知今日,还不如,当时直接自刎在李翛的怀里。一生两不相欠。
闭眼,泪水凝成一线;握拳,一鼓作气,打算就让一生韶华,在此刻落幕。
还未动,手却已经被人握住;扭头,是两个回纥将士,一人手中拿着绳索。成琼,他就这么了解我吗?
苦笑,绝望。
对不起。
倾听了大家的呼声,所以直接将节奏加快了,虽然觉得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不过应该对整体影响不大。明天开始,全书高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卷 第17章 城上一
一夜垂泪到天明,直到晨曦渐露,泪水渐干。
自从三姐找我开始,我仿佛流尽了一生的泪。
我不知道成琼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早晨,如前几日一样,两个侍女继续将早膳端到房中;解开绳索的当口,两个男侍卫会守候在侧。没有胃口,抗拒进食,可是更加不想用悲观狼狈的状态看见李碏。
事情已然没有转机,至少情绪心态上,我不想再给李碏增加负担。就算死,我也要给他看到最从容的状态,最释然的心情。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会怪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了解他的心,他的为人。了解什么叫做天下家国,什么叫做责任。
几日未见的玛雅今日也出现了,手中端着一套茜素红装,抖开,与回纥人服装迥异,像极了我天朝的嫁衣,只是颜色更加纯正,没有一丝装饰而已。苦笑,多么讽刺啊。成琼是怕李碏看不到我吗?要我穿上这最艳丽夺目的外衣?明明是人生最惨烈的分离,却要用这么喜庆的色彩。
无言,任凭摆布,换装;轻柔飞舞的流纱设计,遮手拖地;腰间用同色红绸一抽而簇,纤纤细腰与在大都的时候相比,仿佛又细几分;黑发发丝梳直,垂顺在背后和胸前,直到腰间。
“走吧。”玛雅轻声,不看我。大军压境,敌对的身份更加明显;我憎恨成琼置我于这样两难的境地,玛雅他们何尝不同样憎恨我们即将毁坏他们的家园。
可是,为什么要发起战争,是谁发起了战争?这是时势造成,还是命运招致?
战争必定带来生灵涂炭,人民流离失所,有多少游魂要无所归依。天下众生,谁没有父母?谁没有亲如手足的兄弟?谁没有相敬如宾的妻子?他们活着受过什么恩惠?又犯了什么罪过而遭杀害?他们的生死存亡,当真就这样贱如蝼蚁?
败者固然可悲,胜者呢?奔走万里边疆,年复一年征战在外,性命寄托于刀枪之间。即使胜了,又是得到多少,失去多少?
天下为什么不能大同?
我不知道答案。
默默跟在玛雅身后,茜素红装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转朱阁,过回廊,穿过宽阔庭院,被押解着上马车,出皇宫,出内城,到外城。
与那日的冷清安静相比,今日的斡耳朵八里嘈杂而忙碌,呼喝声,杂乱的脚步声,兵器相触声,间或偶尔的哭泣悲呛声,即使在马车内,我也能猜出外面是什么样的情景。
若是我是回纥子民,我也会觉得成琼这样做是对的吧。我为国,他何尝不是。若是有一日回纥压我大都,我会不会考虑同样的方式?
可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给我了。
马车终于停下,心冰凉,表面的平静下蕴藏着波涛汹涌。玛雅掀起车帘,示意我先出去,我深呼吸一口,低头整理衣衫,撸平袖口,缓缓步下马车。
五丈高城墙,灰黄色基调,台阶层层而上,两旁列着将士,手持长矛大刀;望城墙之上,旌旗猎猎,人影攒动,冷兵器银色的面在日光下反射着灼灼的光。
登临,步伐沉重而缓缓,红色纱衣在台阶上拖出波浪一样的弧度;一袭战衣的成琼,在顶端遥遥望着我,冷笑,也带着残酷和焦躁。
终于,靠近,空旷的冷风吹来,寒意入骨入心;今日的天空仿佛格外的晴朗,日光艳,万里无云,人笼罩在阳光下,心却停留在阴暗里。
成琼一把将我拽起,俯首在我耳侧:“今日,让你演一场好戏!”
立于城墙之上的将士们,高举长矛,大声呼喊着什么,声音一浪盖过一浪,绵延,消散。
我微微有点颤抖,心里空灵一片,有点麻木无知,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与悲观的认命绝望。
“你知道他们在喊什么吗?”成琼看着我:“他们希望,早一点用你这个太子妃的鲜血,祭奠我回纥在这一战中逝去的勇士!”
微微笑,眼神空洞,我抬起头,露出修长而优美的脖颈,用手指着:“这里,你现在就可以满足他们的愿望!”
成琼冷哼一声,拽住我的发丝,将我我前揪。钻心的痛,有发丝掉落,皱眉,酸痛的泪水想涌出眼眶,可是却发现早就已经干涸,跟着成琼的步伐,前进。
斡耳朵八里的城墙防御系统与安北的大致无异。高大的墙体外侧,每隔一定距离,就会有凸出于墙体外侧的长方形马面。宽约五丈,凸出墙体外表面约三丈。马面外侧三面设有垛墙,左右两侧的垛墙开有垛口,便于抛掷砖石,放发矢弹,以阻击对手攻城,马面正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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