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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卿春-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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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周围细看,四面精心装裱了几张字画,有兰羲落款的那副《风雨图》,一男一女迎风舞剑抚琴,虽然看不清摸样,但已能猜得出了。
  旁边精心裱着几首彩笺做的小诗,其中某些诗的下面还有“婉”字的落款,佟氏心一紧,便知这是林卿婉写的诗句。
  “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人生能几欢笑,但相逢、尊酒莫相催。千古幕天席地,一春翠绕珠围。
  彩云回首暗高台。烟树渺吟怀。拚一醉留春,留春不住,醉里春归。西楼半帘斜日,怪衔春、燕子却飞来。一枕青楼好梦,又教风雨惊回。”
  “一张机,流光无限惹人惜。深情赋予春水尽,那堪回首,红楼言语,唯恐忘人归。
  两张机,秋风已去故人栖,登楼远望佳人苑,回眸言语,琴声萦系,脉脉乱如丝。
  三张机,旧时劳燕是如归,只恐被人轻裁剪,一场离恨,几番风雨,到底意难平。
  四张机,鸳鸯戏水惹人惜,却怕情深情转薄,长发易绾,愁心难弃,无日奉君时。”
  “孟东寒气至,北风何惨厉。愁多知夜长,仰观众星列。
  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
  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
  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解不结。
  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秋风秋雨送秋归,稻香滚滚无人追。半卷残红知何日,一滴残泪落尘垂。
  遥记陌头杨柳色,离人相忆离人悔。他年若是长相忆,遥寄梅花伴月偎。”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恐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期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一首首诗句,从墨迹上看,已是多年旧物,可他们装裱在那里,干干净净,如同新物。
  书桌上的册子被晚风吹开,佟氏走过去拿起来翻开,却是欧阳兰羲平日里写诗的小册子。
  而翻到后面,竟是密密麻麻写着一个“婉”字,最后一页上,一首诗写在那里,佟氏认得,这是欧阳兰羲的字迹。
  “十年踪迹无处寻,十年相思点滴觅。
  心无所依伴孤雁,身无所依倚繁漪。
  落玉琼瑶因天妒,坠得凡间怜我心。
  无奈公子怨无缘,何以佳人无良配?
  回首昨日茜纱窗,洒下一月相思地。
  青梧易老花易落,神女无心惹人忆。
  三千六百日长久,十五月圆人叹息。
  湘弦断却箫声咽,不知故人心何依。”
  欧阳兰羲的字迹尚新,竟是这几日刚做的。字字句句,以十年为限,皆在一个林卿婉!
  佟慧月一咬牙,心里气的不行,他成日里恋着那个二房也就罢了,一个十年前的人,也让你如此惦记!那我的位置呢!我在这个家里还有一点尊严么!
  点在一旁的烛火随风而动,她的心里却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欧阳兰羲如此待我,我留着这一楼的她和别人的回忆做什么?
  不如一把火烧了,大家干净!
  她抬头看了看一屋子的东西,花草、书画、琴箫、诗词,字字句句刻着林卿婉和欧阳兰羲的过去,佟慧月的眼角微微一斜,林卿婉,你我素不相识,只是今日,你挡了我的路。
  她在架子上拿过几本干燥的破书,堆在桌子上,又放在了屋子里的好几个角落,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烛台。
  她的手微微颤抖,毕竟这是整个相国府的中心,可她想到这屋里的一切,想起她一个大家闺秀,自尊竟然被如此践踏!她不能再忍受,烛台像是不经意间打翻在了书桌上,然后又随意点起了其他几个地方的书。
  她看了一眼四面逐渐燃起的火堆,火光迎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
  她火速离开了这里,像是从没有踏入天弃楼半步。
  秋天的京城,天干物燥,秋风一吹,火势蔓延。
  “走水了!走水了!天弃楼走水了!”
  小厮的惊呼声惊起了相国府的所有人,躺在床上的欧阳兰羲听到消息一下子坐起来,外衣都没穿好就往天弃楼跑,旁边的人拉都拉不住。
  他跑到天气楼下,此时的天弃楼已是被火光所包围,整个楼在火中燃烧着。
  欧阳兰羲呆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大火,一时竟傻在了那里!
  天弃楼,是他这些年来坚持下来的唯一理由,为什么才几个时辰,这里竟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忽然间,他努力挣脱着旁人,竟然不顾一切地要往里冲!
  “婉儿!婉儿!”
  欧阳兰羲努力往里面冲,像是要挽救楼里的一切,更像是为了挽救那段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感情!
  他早已没了理智,没了性命之忧,他只知道,这里面藏着他和卿婉所有的回忆,失去了他们,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一旁的人拼了命的拉着他,休息的老爷和老妇人听见风声也急急忙忙赶过来,看见发了疯一般的欧阳兰羲,顿时吓破了胆,赶忙让人死活拉着他不放。
  欧阳兰羲不顾旁人,只是一味看着那漫天火光,口里却大喊着:“婉儿!婉儿!放开我!放开我!”
  整个欧阳府的人都被震动了,所有人都在手忙脚乱。
  火光中,一张碎纸片伴着火飞下来,兰羲看到那张碎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去接,才看到只有只言片语的几个字。
  “旧时劳燕是如归,只恐被人轻裁剪,一场离恨,几番风雨”几个字,确是四张机里面的第三张。
  旧时劳燕,被人裁剪,一场离恨,几番风雨。
  欧阳兰羲抱着这张残片,失声痛哭起来,下人们看着宰相大人突然发疯大哭,谁也不敢上前劝,只有老爷和夫人陪在一旁,可欧阳兰羲的哭声却始终不减。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哭的如此声嘶力竭,如此痛彻心扉,他们不明白当朝宰相为什么哭的如此厉害,可他们却不能不为欧阳兰羲的哭泣所震撼。
  这场大火烧了一个夜晚,直到第二天,火才被灭下来,而整个天弃楼,早已没了原样。
  这边是所谓“断井颓垣”吗?
  事后,欧阳兰羲久久地坐在这篇破败的小楼面前,手里一直捧着那张残纸,紧紧地不愿松开。
  失火的原因很快被查了出来,最终还是有起夜的下人看到了进天弃楼的夫人佟慧月。佟慧月自那日放火后心惊胆战,哪里经得住过问,便承认了。
  欧阳兰羲听到消息后愤怒异常,当即便写下休书让佟慧月回家。
  这件事在京城穿的沸沸扬扬,一品诰命夫人居然被宰相休了!
  只是皇上只说了一句“此乃宰相家事”,便不再过问,这件事也就慢慢沉静下来。
  以后每每有人提起西城欧阳家的那场大火,依然是心有余悸。
  后人听说,有一位路过的算命先生曾经给欧阳兰羲算过命,说他一生会与从木的女子纠葛一生。欧阳兰羲听后,震惊不已。
  从那以后,欧阳兰羲再也没有娶过正妻,他在家里自立了一块木牌,写的是“木夫人”。
  府里的人皆在探讨这位木夫人是何人,有人说是欧阳兰羲的正妻杨氏,有人说是他的初恋柳氏。
  而民间还有传言,说是当年的鸾絮郡主林氏。
  不管是林是柳是杨,这位木夫人的灵位就一直矗立在欧阳府里,陪着欧阳兰羲度过下一个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章:情深不寿

  京城弈海楼。
  “烂柯人”里,两个人各坐一方,手持黑白云子,对弈一盘。
  “听说你把这里买下了?”其中一个人似是无心的问道。
  “恩。”对面的人只是接了一句,没有说话。
  “宰相大人最近置办了不少的产业呀,弈海楼,茉香居,天禄坊,都让你给买了。”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今的茉香居和天禄坊,仿佛是没了主心骨,早已不似当年,买下它们并不是难事。”
  对面的人一声低笑,“既然已经不是什么好产业了,你还买它做什么?”
  欧阳兰羲的折扇一挥,“下棋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何兄,你输了。”
  何双辉一看,哈哈一笑,“兰羲呀,这些年来你的棋艺见长啊!”
  两个人拿起身旁的盖碗茶,各自笑了起来。
  这些年,这些事,兰羲早已没了当年的风采,眼角显得比过去刚毅的不少,而眼神中却是忧伤与浑浊,早没了当年的明亮。成年呆在奏折堆里,他再也没当年仗剑天涯的风采,也没了披挂上阵的雄姿,。
  何双辉年纪也老了不少,但神情间,倒比当年多了几份英气。能做为天下人请命的好官,自然连精神也是好的。
  放下茶杯,何双辉叹了口气,说:“以前听人说起,长期思念一个人,最后连行为举止、笔迹字迹都会慢慢像那个人。我以前还不信,可今日跟你手谈一局,你的布局走势,皆如当年和鸾絮郡主的走棋一模一样,可见你心里,着实惦记着她。”
  兰羲苦笑了一声,思绪飞回了与她告别前的那一幕,她在自己怀中说的那句,“别忘了她”,兰羲不禁叹了口气,“我连她的东西都保不住,如今,只能拼了命的想着她,买下她的所有,免得我将来……忘了她。”
  “你……后悔吗?”何双辉突然问了这一句,“当日我知道她要走,作为朋友,我背着她把消息告诉了你,其实是给你一个机会。可你的选择不是自己跟她走,而是告诉了宇文沣,让宇文沣跟她过一生,而你就这么一辈子思念他,你这么做,值吗?你这一辈子,值吗?”
  兰羲长叹一声,“十年了,我自认为我的选择,仍然没错。”
  “就算时光重来,就算我知道我这一生孤苦,再也无法与她得见,我也只能选择相同的决定。因为我知道,宇文沣能舍得下一切,去毫无保留地爱着她,他能为她舍得下天下,舍得下功名利禄,舍得下将相王侯。”
  何双辉却冷笑了一声,“这些身外之物,难道你舍不得?”
  “我当然舍得。”兰羲没有丝毫犹豫,“只是……我若走了,”他皱了皱眉,闭上双眼,“莫要忘了,我有儿子,有年迈的父母,有我做父亲的责任。”
  何双辉微微一怔,然后释然;,“你还是如此重情重义。”
  兰羲淡然一笑,“宇文沣孑然一身,他的兄弟姐妹不少,又与他年岁相仿,即使没了他,家里也不会有丝毫损失。可我不行,我有父母,有儿子,我弟弟当年不到十岁,我舍得下一切,却舍不下这些情。”
  何双辉慢慢收拾起棋局,“情深不寿,兰羲,别忘了这句话。”
  “我这一生,求什么长寿,多活一天,不过多回忆一天;在这世上多孤苦一天。”
  文熙二十五年,四海升平,正值皇上登基二十五年,皇上决定盛世南巡。
  礼部很快地定下了南巡路线和人员。首先由京城前往山东历城府,祭拜至圣先师孔子,然后前往泰山举行封禅大典。之后一路南下,前往江南水乡,驻扎于金陵。
  同行的人包括,皇后和几位嫔妃,宰相欧阳兰羲和众多大臣,只有少有几位臣子留守京都。
  当队伍路过山东历城府时,兰羲独自一人去了大明湖,看到了“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半城湖”的风光,他坐在湖畔的石头上,静静对着这一池□□,他想起了金陵城下他与柳姑娘的誓言,想起了长安城里他与卿婉的诉说,曾想过彼此两两相忘,到头来却只余自己割舍不得。
  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他恍然看见大明湖上一艘朴素却不失淡雅的游船缓缓驶过,床上的一男一女,女子身着黄绿色裙衫,那背影竟说不出的熟悉。可她此时只是默默依偎在男子的身旁,诉说着绵绵爱意。
  柳亦如。
  这么多年,她依然是那么喜欢穿黄绿色衣衫,而她最终得到了一份幸福。
  独自一人的,只有他一个。
  在历城短短停留之后,皇家队伍浩浩荡荡继续南行,最终在七月到了金陵。而修葺一新的金陵别院,也是富丽堂皇,皇家典范。
  天朗气清,皇上带着欧阳兰羲和何双辉在别院里闲逛。
  皇上看着这江南风景,精致园林,忽然停下脚步,记忆仿佛也回到了京城里那个充满水乡诗意的地方,想起皇宫里的那片湖心岛,想起了一段往事,像是记忆被触动的弦。
  他笑了笑,拂去了过去的尘埃,才说道:“何爱卿,朕记得你是会稽人?”
  何双辉一愣,“正是。”
  “朕还记得有人跟朕提过,你家是开酒坊的?”
  “皇上日理万机,还记得臣的这些小事。臣当年在会稽开酒坊,不过后来臣一家人举家到了京城,酒坊早就卖了。”
  “卖了……”皇上低声重复了一句,“那真是可惜了,朕记得以前还有人拿来你家酒坊的美酒,陪朕共饮呢……对了,朕前几日收到了会稽来的折子,说是会稽府的财政出了不少问题,让朕去处理。朕想着派兰羲去,又想起他对会稽不太熟悉,所以决定让你二人同去会稽,彻查此事!”
  两人皆是怔在原地。
  待皇上走后,何双辉便拉着欧阳兰羲跑到金陵的一处茶楼去。
  “兰羲,自从听说要去会稽,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恐怕此时的心,早就飞到会稽了吧。”
  兰羲苦笑了一声,“十多年来,我若想去会稽,早就去了,只是心里想着,如今天各一方,没有必要再牵起旧情,更怕误了他二人的生活。今日一去,我竟不知是喜是忧了。”
  “十二年未见,就算是个普通朋友,到了会稽也不能不去见他,何况是你?”
  兰羲点了点头,“也好,只是你可知他们现在会稽何处?”
  何双辉摇头笑了笑,“这个问题可难倒我了,我当时是把在绍兴的所有家当给了她,可谁知他二人到了绍兴之后,并没有怎么用,而是找了个能人接手了所有的产业,他二人却乐得过起了清闲日子。后来还自己盖了别院,搬出了我家,我差人去酒坊问,他们竟说除了管事的,没人知道他们的所在。所以这多少年了,我倒一直没跟他们联系。”
  “啊?那你还信誓旦旦说要去见她?”
  何双辉拍了拍他,“你急什么呀?我确实不知道林卿婉和宇文沣的所在,可我却知道,这些年来,会稽出了个才女,居住在会稽山下,兰亭南畔。那里盖起了一座故人居,那里的主人人称——故人居士惜昔颜。”
  “故人居士?昔昔盐?”
  “可不是隋唐乐府的《昔昔盐》古题,而是珍惜昔人笑颜之意。”
  “珍惜昔人笑颜……惜昔颜……”
  “我这里有她的一首诗,不妨给你品评品评。”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了兰羲。
  兰羲看了看薄薄的册子,静静翻开。
  “昔人已乘青云去,徒留白驹过青州。
  遥寄笑颜留京日,湘弦已断别旧楼。
  醉雪幽兰醉多情,勿忘草却勿忘忧。
  一曲离歌知何日,他年他乡葬微愁。”
  “是她,就是她。”
  何双辉挥了挥折扇,“不错,我也认为这故人居的惜昔颜就是我们的故人,而你,就是她的故人。”
  会稽山,自古以来便有“流觞曲水”的美名,“兰亭会友”的风流趣事,而今日,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会稽山下,同样是为了访旧人。
  “这位老乡,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个故人居怎么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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