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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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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那贝壳还有书都是我的,我叫表妹帮我看着的。”耿业没听明白楚律、何必问的话,一心要替楚静乔“顶罪”,虽没看清楚那画着美女的是什么书,但既然没穿衣裳,就当不是什么正经的书。
楚静乔恼羞成怒,冲贤淑几个嗔道:“这是谁家的做派?跑到人家屋子里乱翻东西?”
“没乱翻,一找就找到了。”贤淑忙无辜地回道。
石清妍素来不管楚静乔屋子里的事,其他人也不敢过问楚静乔的事,而且也没人去楚静乔屋子里转,是以,有些“恃宠而骄”的楚静乔往日里放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很有些漫不经心,贤淑这般说,却也不算空口说瞎话。
楚静乔的脸越发白了。
“……不想嫁,那就算了吧。”楚律叹了口气,将楚静乔嫁了,然后楚静乔再跟耿氏一样红杏出墙,自作孽不可活?与其如此,倒不如就叫她依旧小姑独处。
“父王,女儿想嫁了。”楚静乔见楚律一边叹气一边抚胸,心想自己当真不孝。
“不必勉强……强扭的瓜不甜……”楚律淡淡地说道,瞥了眼何必问胸口,又回忆了一番何必说那黑瘦模样,心想都收着人家的东西了,楚静乔对着何必说的时候还装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楚静乔见贤淑三个嬉皮笑脸地看她,心道自己是真的想嫁了,瞪了这三个一眼,暗道回头定要好好地教训这三个。
“王爷这伤口可还好?”石清妍见楚静乔终于如愿以偿地拖着不嫁人了,又去看楚律的伤口。
“没有大碍,晚上再叫你瞧瞧,先领了孩子们走,这边还有正经事要商议。”楚律示意石清妍去看地上晕倒的楚飒芸,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先前的恻隐之心全没了,暗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先不说成王败寇,但说颐王勾结外敌,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事。
“王爷,可要给他灌下参茶?”翠墨问道。
“不用,米汤就够了。”楚律淡淡地说道,顿了顿,又说道:“再弄了山珍海味过来。”
石清妍料到这边没有严刑拷打,也有威逼利诱,叫贤淑三个看见了也不好,就伸手向何必问要了那本书,领着贤淑三个还有白着脸的楚静乔向后头去。
进了蒲荣院里,石清妍坐在榻上翻了翻那本书,见贤淑三个凑过来看,等着她讲故事,又看了眼依旧愤愤不平的楚静乔,就对已经在脖子上上了伤药的楚静乔说道:“静乔先管管你弟弟。”
“母妃在,母妃管吧。”楚静乔撇嘴道,当着石清妍的面教训贤淑三个,当她是傻的吗?
“你们三个,去跟你白菜姐赔不是去。这随便进人家屋子,随便翻东西拿东西的毛病得改。”石清妍津津有味地看着书,就对贤淑三个训斥道。
贤淑三个只管笑,不理会石清妍的话。
“父王说我们能上房揭瓦。”贤惠很是理直气壮地开口道。
“叫你们揭瓦,让你们偷看别人的东西了吗?”石清妍义正词严地说道。
比起楚律,贤淑三个更怕石清妍,此时见石清妍冷下脸,立时不敢再嬉皮笑脸,一个个本着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石清妍。
“算了吧,母妃,也没多大的事,不就是丢一回人嘛,又不是没丢过。”楚静乔先心软了,暗道自己跟毛孩子计较什么,反正楚律又没说她什么。
“这事不能算了,快赔不是。”石清妍坚持道。
虽三兄弟几乎同时出生,但此时谁是老大就显出来了。
贤淑仿佛天生就知道自己有护着弟弟们的责任,领着贤惠、那谁走到楚静乔面前,“白菜姐,我们不敢了。贝壳还你,你别生气了。”
赔不是的话贤淑说了,贤惠、那谁只跟着念叨“别生气”就够了。
楚静乔见三人挤了过来,又都可怜兮兮地往她身上蹭,一颗心立时化了,竟觉得石清妍有些小题大做,“行了,不生气了。”
“……那送我们一人一个贝壳?”那谁开口道,何必说送给楚静乔的贝壳自然是百里挑一的,比他在海滩上捡到的精致多了。
“不行!”楚静乔咬牙道,心想果然不能给他们好脸。
这边厢贤淑三个跟楚静乔赔了不是,那边厢,被用几口米汤唤醒的楚飒芸鼻端闻到了一股股诱人香味,眼睛看向那摆在地上的菜肴美食,吞了吞口水。
贺兰辞依旧抛着从楚飒芸身上搜出来的银子。
“你原本该去海南流放的,谁放了你出来?”楚律沉声问道,也不再称呼什么大侄子。
“三叔,”楚飒芸因肚子里如擂鼓一般的饥饿声感到羞耻,克制自己不去闻不去看地上的美食,“侄子说过了,是其他想推翻咱们楚家山河的人。”
“胡言乱语!自从王妃、聂老先生他们离开京城后,陛下对寻常百姓垂拱而治,不再增加赋税,对上头人,却是暗暗地监视,若有其他人,陛下怎会不知道?”楚律循循善诱道,实际上没了锦衣卫,楚徊对百官的监视就没了。
“三叔,侄子没有……”楚飒芸叫道,被一口口水呛住,不住地咳嗽,眼睛不经意地看见地上放着的蹄髈,只觉得这就是酷刑。
“到底是谁叫你来行刺本王?”楚律多少年没受过伤了,他手下有贺兰辞、王钰、司徒尚,个个矫勇善战,自己不曾正面迎敌过,是以忽地一日受伤,且还是伤在自己一时大意疏忽上,心里很是气愤。
“……三叔……”楚飒芸又喊了一声楚律,身为先帝的长子长孙,若说骄傲,他多的是,可是多少骄傲被人反复践踏后也消失无踪了,虽气楚律见死不救,宁肯用半壁江山救聂老头等人,也不救他们这些骨肉至亲,但此时肚子内饥饿,肩头又还在流血,只能识时务地不再提早先的话。
“来吃饭吧。”楚律喟叹道。
楚飒芸心里一喜,只觉得唇齿间充满了口水,挣扎了一下,却不见有人给他松绑。
楚律带头席地而坐,贺兰辞也径直坐在地上,何必问叫人拿了一张褥垫来坐下,聂老头、耿业是坐过大牢的,就直接坐地上,武言晓等人随着楚律,都坐地上。
众人围着楚飒芸坐了一圈,便开始吃起来。
何必问、贺兰辞那是细嚼慢咽,仿佛每一口都是人间真品,若不细细品味,便是暴殄天物;聂老头、耿业是食不知味的大嚼大咽,仿佛是生怕有人来抢,争先恐后地将美食吞食入腹。楚律才受了伤,只慢慢地呷着一碗浓香四溢的补血汤水……
楚飒芸将眼睛闭上,耳朵里就听到那一声声诱人的大嚼大咽声,睁开眼,就瞧见众人津津有味地吃东西模样,于是口水流了再流,心道楚律果然卑鄙,难怪会将亘州府据为己有,肚子叫得越发凶了,一时急红了眼,就狰狞着脸叫道:“三叔何不仁至此!”叫完了,就挣扎着向离自己最近的蹄髈滚去。
武言晓将蹄髈端起来,问道:“大公子,是谁叫你来益阳府的?”
楚飒芸眼角落下眼泪,蝼蚁尚且偷生,此时心恨自己心智不坚,竟然会被这嗟来之食引诱的狼狈至此,“三叔,是闻国舅他们……闻国舅他们说陛下过河拆桥,早年用着他们,如今做了皇帝,就将他们弃如敝履……”
“哦,他们都是哪个?”楚律问道。
武言晓拿了蹄髈在楚飒芸脸边晃了晃,心想往日这贵公子当是对这些吃食不屑一顾的吧。
“……闻国舅出面,到底是哪个,侄子也不知道。闻国舅他们就想叫三叔跟陛下打起仗来,然后……”楚飒芸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蹄髈看,恨不得用眼睛吃了那不住地散发美味的佳肴。
“王爷,这话多半是真的。”贺兰辞推敲道,楚徊是见识过益阳府能耐的,时隔不到三年,楚徊还不至于伤疤没好就忘了痛,早先那些人算计着要抓贤淑三个,也只是抓,不敢闹出挟持行刺的事,这次,楚飒芸还有那侏儒来了就要行刺,手段看似一样的卑鄙,细细思量,却又是两回事,至于在楚徊地盘上遇到的事,谁知道到底是哪个对楚律恨之入骨的人干的。
楚律点了点头,随即扬眉道:“罢了,这等事无凭无据也不好细说,就将飒芸送还陛下手上,究竟如何,叫陛下自己看着去。顺便将咱们一样府要分封公侯将相的事告诉陛下,若是陛下心中不满,那就打吧。”
毕竟曾占下半壁江山,贺兰辞对那得而复失的半壁江山留恋的很,自然不怕再起战事,于是说道:“王爷这话有道理的很,就这么着吧。”说完,瞧见地上楚飒芸伸长了脖子探着头渴望地看着武言晓手上的蹄髈,就好心说道:“大公子如今吃不得那油腻的东西,还是米汤再喝一碗吧。”
楚飒芸此时哪里还管油腻不油腻,嘴里的口水流了出来,有些癫狂地看着身边的大鱼大肉。
楚飒芸再如何想吃肉,奈何楚律记仇,只叫人给他米汤,便只能灌了一肚子米汤,然后流着口水地看向正大口吃肉的耿业等人,然后就被锦王府的人送上了去京城的路。
一路上,依着楚律的吩咐,押送楚飒芸的顾逸之依旧只给楚飒芸米汤喝,喝得楚飒芸见到一点子有咸味有嚼头的东西都流口水,待遇上几个想杀他灭口的人,又听那人暗中威胁他若说破就杀了他弟弟们后,便顾不得再去惦记吃的,开始一心矛盾纠结于要不要如何告知楚徊了,毕竟,若撒谎称自己逃出来的,为了他行刺楚律的事,楚徊大抵会杀了他叫楚律消气;若将实情说出,那死的定是自己的兄弟们了。一番矛盾纠结,人就进了京城,被送到楚徊面前。
楚徊是真心想要与民休养生息,垂手而治的,奈何天不遂人愿,形势总是与他的想法相悖,他想强硬的时候,老天非逼着他软,他想怀柔,文武百官却又逼着他抖出皇帝的威风。此时手上拿着益阳府送来的折子,又看见下头那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楚飒芸,楚徊心头热血溢上脸颊,一张脸红得能滴处血,将那折子反复看了又看,心想楚律越发不像话了,这样下去,自己这皇帝还能算是皇帝吗?
“陛下,锦王爷说,陛下准不准这折子都给个回音叫下官带回去。”前来送信兼押送楚飒芸的顾逸之跪在地上说道。
楚徊暗暗握拳,心知楚律催的这样急,就是打定主意不管他答不答应,都要一意孤行的意思,此番来送信,不过是客套客套,给他个面子罢了。
“陛下,皇后娘娘今儿个把平安脉的时候诊出喜脉,太后闻信后摔了花瓶,皇后娘娘请您去瞧一瞧太后。”德福小心翼翼地跟着好德进来说道。
好德松了口气,心想总算能先将顾逸之支开了。
楚徊看了看顾逸之,起身道:“顾大人许久不曾回家了吧,就回家去瞧一瞧吧。皇后有喜,乃是普天同庆之事,朕先去看看皇后。”说完,不等顾逸之再说,便领着好德、德福出来,出来后,低声吩咐好德,“去顾家,叫顾家长辈缠住顾逸之几日。”那折子上的事,他必要好好思量一番才好,不能给楚律兴兵的理由,此时京里没有什么人质,若是两军短兵相接,又叫楚律夺去半壁江山,楚律定然不会再归还;还有,楚飒芸说是闻国舅等人拿了其他颐王府公子们要挟他去刺杀楚律,顾逸之说屡屡有人行刺楚律,可见,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存心想挑拨他跟楚律,叫他们兄弟鹬蚌相争,然后渔翁得利——半壁江山失而复得,他尚且心有余悸,哪敢挑事,就算挑事,也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事,比如叫贺兰舒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者威逼利诱地劝说贺兰淳、聂老头,那绑架行刺的事,绝非他所为。
细细思量一番,楚恒因水家一事,损失了一只臂膀,他不至于蠢钝到此时就挑事,那就当真该是其他姓氏的人趁机作乱了。
一番思量,人便到了安寿宫,瞧见安寿宫里人人喜气洋洋,楚徊心想太后越发糊涂了,不求跟先帝死同穴后,越发可着劲跟旁人对着干。
“恭喜梓童。”楚徊瞧见姜氏,便先道喜。
“应当要恭喜陛下才是,臣妾能有今日,多亏了陛下灌溉耕耘。”姜氏笑容满面地说道,全然不想守拙。
自从耿业说后宫里都是半老徐娘、败家娘们之后,楚徊偶然听说一次宫妃的花销,便大动肝火,想到因打仗国库亏空了许多,就将宫妃们的吃用脂粉银子一裁再裁,最后,大抵是这两年的税赋日益减少,楚徊干脆叫她给宫妃们定下每月的月钱,衣裳胭脂另外再给,人参燕窝等不再供给。那些宫妃若还想维持早先的“体面”,就要靠娘家供给,而娘家要想送了好东西进宫,宫妃们就要讨好姜氏,且送来的东西也要经了姜氏查验。是以,姜氏逮着不顺眼的宫妃栽赃嫁祸几次后,后宫里的人就老实了一些。
“梓童客气了。”楚徊笑了笑,挟了姜氏的手一同进了屋子,待在榻上坐定,就开解姜氏,“母后年纪大了,越发糊涂了。你莫跟她计较。”
“是,臣妾叫人跟陛下说,并非是要挑拨陛下,乃是为了提醒陛下母后只怕又要病了。”姜氏温顺地说道,原本她猜不到楚徊的心思,如今看明白了,楚徊不好过,才有她的好日子过。
想当初楚徊为了拿回耿氏的信,对她何等体贴;如今下头的文武百官对锦王府意见颇多,楚徊一边怕兴起战事,一边又怕失了人心,左右为难,倒是想起来做个帝后和谐的皇帝了,叫姜家人在下头替他说好话。
“梓童、桑榆。”楚徊握着姜氏的手,“锦王妃可又来信了?她信里说什么?”
姜氏心里说了一句果然,原也没指望楚徊说些关于孩子的话,就笑道:“清妍信里头说锦王府有一些崭新的连弩机车要卖,已经定给瑞王爷一些了,陛下若要,就赶紧地叫人跟锦王爷说一声。”
楚徊眼皮子跳个不停,“……老五他要?”他要了莫不是要攻向京城?
“瑞王爷想向东北那边去。”姜氏笑道,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微微蹙眉,心想自己年纪到底大了一些,该及早地做好准备,“张婕妤家昨儿个进上来一些人参,臣妾看着好,就叫人跟张婕妤说了一声孝敬给太后得了,张婕妤嘴上说好,背后却跟蔺美人嘀咕着说该叫家里头用砒霜泡了那人参,毒死臣妾这克扣妃嫔东西的小人。想来,张婕妤以为是臣妾留着那人参呢。”
先不说堂堂一国之后为何不从私库里拿人参给太后,只说昨儿个的事,姜氏能这么快就知道张婕妤背后说的话就诡异的很。
但楚徊识趣地不追究这其中的破绽,心知姜氏才告诉自己一样事——虽是石清妍有意经了姜氏的嘴告诉自己的,但她要好处也是应该的,这栽赃嫁祸明目张胆了一些,但架不住他这皇帝欠了皇后人情得还,“岂有此理!张婕妤实在不可理喻,这等女人,不得不罚,叫她闭门思过三个月,降两级。蔺美人知情不报,同罪。”
“奴才遵旨。”好德看了眼皇后,暗道定是张婕妤偷偷穿红衣勾引楚徊的事被姜氏知道了,幸好自己没瞒着德福这事。
“……桑榆,国丈新近可察觉到什么事没有?”楚徊一项都觉得姜国丈太过中庸,就连早先京城里闹成那样,也不见他露头,谁知,闻国舅、耿奇声、郑将军那一群人纷纷地狼狈退场后,姜国丈才不急不躁地出来。
姜氏笑道:“陛下,家父说,只要稳住锦王爷、瑞王爷,其他的毛贼成不了气候。若太过跟毛贼计较,反倒失了身份。”
楚徊点了点头,略想了一想,心觉还该去寻姜国丈商议商议,如今姜氏有喜,想来姜国丈对他也会更加忠心耿耿。
“陛下,今年选秀京里适龄的女儿不多。”许多人家都随着楚律走了,剩下的一些都知道送了女儿进宫,女儿不出息还好,出息了一些吃用都要娘家供给——毕竟身为妃子,吃用赏人,怎么着都要体面一些——因此若非十分富贵的人家,谁舍得挖出这么个无底洞,“京外路途遥远,所花费时日要久一些,是以今年的选秀兴许会比往年迟一些。”
“桑榆看着办吧。”楚徊想到后宫三千,不由地一笑,只从宫妃那边搜刮来的胭脂水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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