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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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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嫂嫂。”
“恭送王妃。”
楚恒、贺兰辞两个弯腰说道。
石清妍斜睨了这两人,心道好皮相,看楚律站在楚恒身边,真想不出楚律的亲娘淑妃早先是怎么在皇宫里宠冠后宫的,莫非先帝不看重皮相只看重内涵?想着,便领着余君言、秦柔、沉水、祈年等女人出去了。
楚律心说石清妍不是来看他的男子气概的嘛,见她出去了,便对楚徊说道:“今日余君言在静乔面前胡言乱语,又对静乔动手,臣是万万不会善罢甘休的,还请陛下还臣公道。”
“三哥要如何?”
“废了她的手。”
“好。”
楚律听楚徊答应的这般不假思索,不由地深深看他一眼,心道自己兴师动众过来,就似玩笑一半。
“陛下,余娘娘深得太后宠爱,倘若太后知道……况且听余娘娘说,郡主今日将她锁在了怡然楼中,余娘娘定是一时情急,才冒犯了郡主。”耿奇声忙劝楚徊收回那话,不提太后如何,如今余君言与楚静乔两个都有错,倘若楚徊惩治了余君言,岂不是叫留客天中他们的人没了士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以为耿大人十分疼爱郡主呢。”楚徊淡淡地说道。
耿奇声忙低了头,偷偷看楚徊一眼,不敢再劝说。
“母后那还有臣家老大的牌子,早年母后说已经砸碎了,如今母后将静乔的牌子给静乔了,是否也该将臣家老大的牌子还给臣?”楚恒说道。
楚徊心知楚恒说的是先帝胡闹做出来的皇太孙的牌子,点了点头,说道:“待朕去信给太后,叫太后还给五弟。三哥、五弟还有旁的事吗?”
“听说王妃有孕了,小道想问一问太后身子可健朗?用不着明年叫王妃回京给太后侍疾吧?”贺兰辞笑道,心里想着太后等到燕回关的事了了,定然会想了法子将藩王妃还有藩王的子嗣都弄进上京做人质。
“不用。”
楚恒、贺兰辞、王钰等人也知道如今楚徊这般好说话的原因,便都笑着看楚徊。
楚徊才要说话,忽地又听门口顾漫之来问:“陛下,锦王妃问到底要不要叫人在酒楼里准备房间。”
楚徊满心都是燕回关的事,不耐烦跟石清妍纠缠这些小事,咬牙道:“要。”
“……那定金,锦王妃说要先付定金。”
“拿了给她。”顾漫之答应了,再看楚律、楚恒等人,心里说了一句欺人太甚,便又退了出去。
“这些琐事都了了,三哥、五弟此时是否有雅兴来说一说燕回关的事?”楚徊说道,舌尖舔到血腥味,心道楚律宁肯叫人守着益阳府南北两边,也不肯对燕回关派出救兵。
“燕回关的事啊,不好办。”贺兰辞摇头晃脑地说道。
耿奇声看了眼“恃才傲物”的贺兰辞,恨得咬牙切齿,心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贺兰辞等人太过小人得志了。
“徐州五万大军眼看就过来了,陛下派出十三万大军围攻益阳府,臣怎敢轻易对燕回关派出救兵?父皇教导臣等宁死也要守住藩地,臣等不敢辜负父皇。”楚律淡淡地说道,早先是他心慌意乱,此时隔岸观火看楚徊心急如焚,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楚徊见楚律一心跟他较劲,却不想着共同御敌,又恨眼下楚律铲除了他的暗探,此时不能更清楚地知道燕回关的事。
“五弟也不怕燕回关被破之后,中洲府难以保住?”楚徊又问楚恒。
“不怕,中洲府要自保还是能够的,蛮子要是有点脑筋,便该绕到南边,从南边的省进入中原。”楚恒镇定地笑道,心道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跟楚徊讨价还价的时候了。
楚徊伸手将眼上纱布解开,待取了纱布睁开眼睛,看见模糊的几个人后,心里叹息一声,心道先帝选了他,只怕是看穿了楚律、楚恒这两人不顾全大局的性子,“三哥、五弟今日来,不只是为了静乔吧,只怕三哥、五弟也是心急燕回关一事,是以来寻朕商议。燕回关危在旦夕,还请两位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二位若不肯向燕回关派出援兵,还请二位给个方便,叫朕派了兵马过去。”
“不行,臣想到陛下的兵马从益阳府穿过,便不胜惶恐。”楚律说道。
“臣也是。”
“君无戏言,朕立誓此次兵马经过,不动益阳府、中洲府一丝一毫。”
“太后也曾说过要毁了玉佩,隔了忒多年,玉牌随着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辞再出现,臣惶恐,不敢冒险。”楚恒笑道,瞧见贺兰辞“不拘小节”地蹲坐在地上,也有些疲惫,但终归他不是贺兰辞,于是强撑着站着,见王钰站在后面,便微微将身子向后倒去,斜靠在王钰身上。
楚徊险些吐出一口热血,视野里楚律、楚恒的面目他看不清楚,但料想这两人该是一幅小人得志的神情,待要再跟楚律、楚恒比一比耐性,却忽地听到顾漫之冲进来说道:“陛下,不好了,万将军之子人事不省地被抬进锦王府了。”
楚徊从椅子上弹坐起来,驻守燕回关的万将军儿子都身受重伤,那燕回关岂不是……“三哥、五弟究竟如何才肯叫燕回关的将士见到援兵?”
楚恒面上做出焦急状,心知燕回关并不要紧,瞧了眼楚律,又低头看了眼贺兰辞,心道漫天要价的时候终于到了。
 

、71几家欢喜几家愁十

楚徊的心才因余笙搬来救兵略缓了口气;又因燕回关的事悬了起来;此时当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楚律不让开道;随余笙搬来多少救兵;也难以救到燕回关。
楚恒的十万兵马都去了燕回关;此时最关心的便是粮草辎重——毕竟派出去的东西总要收回来才好,不然中洲府日后日子便要难过了;但此时楚徊看重的人是楚律,于是他便不好先开口,只是看向楚律等着楚律说话。
楚律毫不犹豫地说道:“陛下;叫余将军领着大军从益阳府经过那是万万不能的——除非余将军先将益阳府攻下;但陛下也该明白;攻下了益阳府,蛮子早直捣黄龙,取下上京了。”
楚徊握拳,看向楚律,看不清楚楚律脸上的神色到底是怎样的,再看一旁蹲坐在地上的贺兰辞,看贺兰辞姿态悠然,立时明白他们是早算计着他为了燕回关要让步,于是点头道:“那三哥要如何?”
“臣与五弟派兵。”
“那就劳烦三哥、五弟了。”楚徊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倘若楚律、楚徊早派兵,如今也不会有这些事了。
“但粮草、军械等辎重,还请陛下先给了臣,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陛下是懂得的吧。”楚律又说道。
楚恒附和道:“是呢,况且四哥叫十三万大军守在益阳府南边,小弟跟三哥哪有那么大胆子搬空了益阳府、中洲府的军马?”
楚徊犹豫起来,随后因燕回关的事迫不容缓,便说道:“由你,朕立时叫余将军将那八万大军的辎重送来,如此三哥、五弟总该放心了吧?”
楚恒笑道:“四哥,如今燕回关摇摇欲坠,八万大军的辎重可够?徐州过来的五万大军的也给了吧。”
楚徊看楚恒狮子大开口,就又有些迟疑。
“四哥慢慢想,我与三哥不急。”楚恒笑道,随即又跟楚律低声商议,“三哥,叫人将西院里的神兵利器搬到北边,万一蛮子来,咱们就吓唬住蛮子,逼着蛮子改道进入中原。”
楚律听楚恒有意在楚徊面前虚张声势,便点了点头。
楚徊见了,心里登时刮起一阵腥风血雨,心道这两人竟然这般不顾忌边关百姓,恨不得立时砍杀了这两人,“朕答应你!明日便叫余将军送了辎重来,还请三哥、五弟及时派出援兵。”
“除此之外,臣斗胆请陛下再给五百万两白银,派出了这么些将士,除了辎重,总要给将士们一些银钱叫他们留给家中赡养老父老母,毕竟这可是去送命呢。”楚律感慨道,他原是不想要银子的,毕竟没有这么个先例,但石清妍提过这银子非要不可不要就亏大了。
楚恒闻言立时也说道:“三哥不提此事小弟也忘了,将士们实在辛苦,四哥,这银子可少不了,小弟那便也算三百万两吧。”说着,赞赏地看向楚律,暗道可不是么,这银子是一定要的,借兵总要给银子的。
银子不算多,但此时外敌当前,楚律、楚恒还跟他提银子,楚徊心里越发懊恨,恨不得叫先帝显灵来瞧一瞧楚律、楚恒这对兄弟,心道若是先帝有知,定然会后悔将益阳府给了楚律,“……好!还请三哥、五弟准备援兵吧。”说着,便又看向耿奇声:“耿大人如今便出了益阳府,叫余将军送了十三万大军的辎重来。至于银子,”望了一眼楚律、楚恒,“还请两位王爷稍等,朕立时叫人从京城送了银子来。”
“不急,四哥定是看燕回关危机一日为解,便不安心回京的,咱们就一起在益阳府过年吧。”
楚徊一噎住,暗道楚律、楚恒是将自己当做人质了,看了眼忧心忡忡的耿奇声,便又点了头。
耿奇声万万没料到楚律、楚恒派出援兵还要跟楚徊要银子,此时替楚徊痛心不已,看楚徊已经下定决心,便忙向外头奔去。
“天晚了,陛下歇息吧。”楚律说道,又拜了一拜,便退了出来。
楚恒几个也随着楚律退了出来,待出来后,几个人装模作样地吩咐人四处奔走,随后,在楚律书房里,楚恒疑惑道:“三哥,那钟将军的儿子送到哪里去了?若没记错,这王府里可没有多余的屋子了。”
楚律笑道:“留客的屋子不多,但要挤出一两间屋子还是有的。五弟喝了酒,早些去睡吧。”
楚恒却也不急着走,笑道:“不知嫂嫂要怎么跟余君言报仇?”
楚律嗤笑一声,说道:“随着她吧,眼下陛下只挂心燕回关,哪里还会顾忌余君言。”
贺兰辞插嘴道:“不想王妃这般有胆量,生意都做到皇帝那边去了,请问王爷,咱们这益阳府准备新建的铺面牌楼多少是王妃的?”
楚恒听贺兰辞问,便也望向楚律。
楚律被众人看着,说道:“一半。”说完,看楚恒诧异、贺兰辞、王钰了然,便清了清嗓子,心道这几个为这点子小事费什么心,石清妍便是富可敌国,她的银子又能跑到哪里去?还不是要落在锦王府里头,说道:“不提这事,王钰,你多日不曾回府,回去歇着吧,五弟、贺兰也去歇息吧。”
王钰瞥了眼贺兰辞,虽心里对甘棠满是愧疚,但又觉若是自己回去,定该将贺兰辞回来的消息告诉甘棠;倘若甘棠知道此事,定会盼着见到贺兰辞;而自己私心里是不想叫甘棠见贺兰辞的——毕竟甘棠已经是他的人了,但若不告诉甘棠,又不是君子所为。于是心内矛盾,越发不乐意回去,口中说道:“属下想陪在王爷身边。”
“你——”楚律叹道,因心知蒲荣院他回去了也没地歇息,于是便又留下跟不乐意去歇息的贺兰辞、楚恒、王钰说话,因贺兰辞撺掇着要知道石清妍如何报的仇,便叫暮烟过去瞧一瞧。
暮烟从前院书房向蒲荣院去,到蒲荣院时,等敲开了门,问了问门上当值的媳妇,听说余君言早就走了,心里诧异,又听说石清妍睡下了,便回去跟楚律说了。
贺兰辞有些失望地说道:“还以为王妃会如何报仇雪恨呢,不想这么快就打发人走了。”
楚律略想了想,说道:“大抵是王妃觉得余君言没什么可利用之处,直接报了仇便打发她走了吧。”
贺兰辞心道石清妍眼力劲若够,方才就会瞧出楚徊在隐忍他们,如此她自然大可以直接报了仇,虽是如此,却依旧好奇石清妍是如何报仇的。
贺兰辞这边好奇着,那边厢,余君言又跪在了楚徊面前,低着头,说道:“陛下,该歇息了。”
楚徊哪里还睡得着,怔怔地看着桌上摇晃的烛火,又拿了手在自己面前慢慢晃过,“锦王妃如何说?”
余君言抿着嘴,勉强笑道:“锦王妃并未说什么。”
“她不是要报仇的吗?她这人,下手不会软的。”楚徊自嘲地一笑,回忆起禅房那一日他跟石清妍的叙话,心道自己这辈子最后一个看清楚的女人,也就是石清妍了——偏又没“看”清楚。
余君言低着头说道:“锦王妃并未对臣妾做什么,只是臣妾诧异的很,锦王妃言辞间似乎跟皇后十分熟络。”
楚徊轻笑道:“皇后喜欢锦王妃呢。”
余君言听楚徊肯定地说这话,一时挑拨楚徊与皇后的话再说不出口。
“锦王妃到底要如何?”
余君言听楚徊再次问,不敢隐瞒,说道:“锦王妃说臣妾这辈子的依仗也就是余家跟太后了,她说要叫臣妾在宫中再无依仗,她说臣妾向往宫廷许久,却注定一辈子身在宫闱却只能看一代代新人得陛下宠爱。陛下,早先臣妾便听人说锦王妃很是能说会道,臣妾今儿个当真见识到了。”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徊,嘴角勾起,心道石清妍算错了,她还有楚徊,楚徊与她心灵相通,定会护着她的。
“锦王妃只要这样?”
余君言回道:“是,锦王妃说她虽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却不喜欢绝臣妾子嗣,也不喜欢给人送女人,因此这两个法子她都不会用。”轻笑一声,看楚徊愁眉不展,只当楚徊在担心她,忙笑开了,说道:“陛下别替臣妾担心,臣妾不怕的,太后是明理的人,她定然……”
“丽嫔,太后护不住你,朕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明白山高皇帝远的道理。”楚徊叹息道,心道石清妍竟然是要用这法子来报复余君言,不知她到底要用什么法子来离间太后与余君言,又用什么法子铲除余君言背后的依仗。
“陛下怎会有此感慨?可是锦王、瑞王对陛下做了什么?”余君言赶紧问道。
“丽嫔,你给朕惹了大麻烦,你我如今乃是砧上鱼肉,你实在不该去招惹静乔。”楚徊说道,心道石清妍说的是,余君言没有完成太后吩咐的事,便是回到上京,也难以再得太后宠信。
“陛下——”余君言惶恐地唤道,“陛下,如今……”
“朕不逼你,锦王已经说了要废了你的双手,如今你自己选,若是你要留住双手,朕拼了最后的脸面也会护住你送你安全地回京。”
“那陛下呢?”余君言忙问,心里也茫然了,她是深信楚静乔是楚徊的骨血,但若当真是如此,楚静乔怎有胆量告诉楚律她被自己欺负了?
楚徊苦笑道:“丽嫔,你当朕走得了吗?”
余君言握着自己的手腕,瘫坐在地上,看楚徊这无奈模样,果断地咬牙道:“臣妾宁死也不会独自一人回京,臣妾鲁莽连累陛下,还请陛下宽恕。”
“那你的筋脉……”
“臣妾愿意挑断筋脉。”余君言说道,看着楚徊在烛光下有些落寞的身影,心道他是帝王,不该屈居在这小小的留客天中,“陛下不若想法子离去……”
“迟了,朕因笃信锦王会顾全大局是以进了锦王府,如今朕猜错了,成王败寇,愿赌服输罢了。”楚徊说道,八百万两银子,十三万大军的辎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足以令他在燕回关一事后至少一年内不敢冒然再提撤藩一事。
余君言不知楚徊到底面对的是什么事,但心里只觉得是自己连累楚徊受了楚律、楚恒的欺辱,咬牙道:“陛下莫灰心,陛下是天命所归的天子,老天自会保佑陛下。”
楚徊叹息道:“叫顾漫之替你断了筋脉吧,待断了筋脉后,便去静乔那边伺候着,日后不许再提静乔的身世一事。”
余君言讷讷地张了张嘴,终归低了头,磕头之后便退了出来,待出来,瞧见顾漫只早已准备好匕首,将双手伸出来,心里自然不舍,半响心道既然是顾漫之替她断了筋脉,想来楚徊早叮嘱顾漫之手下留情,如此顾漫之不过是做样子划伤她罢了,等会子再叫他们的太医替她包扎住手腕掩人耳目就好。如此想,便放宽了心,问顾漫之:“顾侍卫要在哪里动手?”
“卑职不敢离了陛下左右,便在这里动手吧。”顾漫之说道,怕女人的血滴在廊下不好清扫,便迈步走下台阶,站在新落下来的雪地上,瞧见余君言跟过来闭着眼大义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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