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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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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夜情,就必须愧疚?还是自己变得善良了?

苏州本就是个赏梅花的好去处,在上海呆的时间长了,谁也会感觉压抑。

来到苏州,进入碎雪园,才体会到江南园林的精美。

园内的梅花不多,却都是精品;奇峰兀立的太湖石旁,在流水幽幽的溪水旁,白梅似雪花飞落人间,入眼清丽;红梅如少女唇上的虹彩,芳香诱人,红白二梅争相绽放;穿行于花树之间,衣抉染香,不由人不心神沉醉。

直到进入水阁,叶儿才微微一叹:“好美啊。”

梅叶呵呵笑着起身迎接,对礼物看都不看:“叶儿快来,今天咱们合作;画一幅梅香图。”

“我怎么能和老师您合作?”叶儿羞羞的说,她今天穿的是件淡蓝色风衣,立在水阁内,与周围的风景确实稍有冲突。

“亭儿早就准备好了,她带你换衣服,你在梅花下作画也好,游戏也好,我画叶儿和梅花。”梅叶端详朵花两眼,欣然道:“你这丫头,正好,也去换一套,今天老夫画一幅佳人赏梅图,朵花扮作叶儿的丫鬟可好?亭儿太野,不入画的。”

“快来吧,这是我定的画;爷爷要收我八十万,一会儿,你可以要十万、八万的模特费。”

“我不要的,能跟马老学画就很打扰了。”

“好啊,我要。”

朵花这一说,梅叶哈哈大笑,看着叶儿和朵花随梅兰亭去换衣服。

“祝童,你去吧,有人在等你。”梅叶终于对祝童说一句话,说来,这一段,老头子对祝童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亭儿从来没有喜欢过男孩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稍微好些。”

祝童点点头,又摇摇头:“梅老,感情的事情是稍微不得的。”

“那就比稍微多些,她一个人在上海,你也在上海,就当个朋友一样也好;别躲着她。女儿家,心里有个人不容易,放开需要时间的。你啊,和你那师父一样,都是负心汉。”

梅叶说着,脸色冷下来;他今天穿套绸面皮夹衫,胸前别着个小巧的玉兔。

“梅老属兔?”

“是啊。”

“这件东西是玉女的手艺?”

“正是,如果不是你师父,哼!”梅老手抚胸前玉兔,显出缅怀的神色。

“如果不是我师父,难道梅老能去做玉夫人?”

祝童如此一说,梅叶有些尴尬,张张嘴,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和我师父都差不多,谁也别说谁。至少,我师父还有一件牵牛花。”祝童刺激着梅叶,他和玉女,师父和玉女,那一段三角恋情的大概情形,小骗子估计出个大概。

想当年,两人一定都曾垂涎于玉女的美色,却都不可能去做什么玉夫人;那段感情没有胜利者,师父只是稍占上风而已。

“梅老,叶儿不属于江湖,我不希望你把她拖入这个世界。”

“啊,你知道了?”梅叶意外的问;祝童这样说,证明他已经见过玉女了。

“我还看到您老的大作了,画的很美;您是惜花之人,舍得叶儿也和玉女一样度过一生?”

“好坏只是你的想法,叶儿早晚会变老,玉女神功能保持她的美丽。”

“那又如何,玉女幸福吗?”

三个少女出现在曲栏尽头,祝童不等梅叶回答,低声道:“这一段江湖会有些混乱,告诉梅苑弟子,不要掺搅进这个漩涡。梅老,这是对您的报答,您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外人,对吗?”

“原来是你在捣鬼?”梅叶也放低声音;“那个宝藏是你弄出来骗人的。祝童,你会让天下大乱的。”

“乱的还在后面呢,我是看他们太闲了,但愿,您没那么多闲工夫到处嚼舌头。”

祝童冷冷看梅叶一眼,扭头去欣赏叶儿的新造型。

风,吹过水阁,梅叶看着祝童的背影,心里涌起寒意:老骗子在他这个年纪时,可没祝童这份心计,也没祝童这份凶狠;他为了叶儿,为了不受打扰,竟然在设局算计整个江湖道!

“相公,饮茶否?”前后不过一刻钟,叶儿已是位古装江南少女打扮,裙佩叮咚,亭亭玉立捧茶站在祝童面前,轻轻笑语嫣然;碎雪园也因她而平添三分灵秀,园内梅花却失掉三分颜色。

“叶儿,你应该收马老一百万;他能找到你这样的模特,才是福气呢。”祝童的话,让叶儿羞红了脸;梅老说的更甚:“不错,亭儿知道,老夫已经两年没动笔了,见到叶儿后,一连画了十多幅;是叶儿的美让老夫这杆秃笔发新枝啊。”

“咱们走吧,别听他说胡话;爷爷,今天可要好好画,不许偷懒。叶儿,我要李医生开车陪我到苏州城买年货,放心不?”

叶儿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被拉做车夫的小骗子很不放心。

雷诺开出碎雪园,梅兰亭的手摸一把祝童的脸:“喂喂,还没醒啊,叶儿真把你的魂给勾去了?”

“正是,梅小姐要带我去哪里?”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要和叶儿到凤凰城去?”

“不错,她喜欢那里,朵花也要回家;上海太嘈杂压抑,凤凰城很安静,在那里过年不错啊。”

“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小骗子最怕她跟着,实在是别扭。

“小气鬼,叶儿已经答应了,你说什么都没用。喏,就在那里。”梅兰亭翘指一点,距碎雪园不过两里外,另有一片园林;“竹道士也在那里,一会儿我开你的车走。说实话,你这辆车虽不怎么样,可还真适合开着去买东西。”

这座园林其实不是园林,也许说是庄园更合适;它与碎雪园一样,都是濒临太湖,面积也差不多。

“到了。”雷诺停在门前,与祝童下车。

大门上,是块黑漆木匾,金字题写着“平湖小筑”四个字。

秦可强走出来,迎接祝童和梅兰亭进门。

“奇怪吗?”

“只是有些意外。”

进门后,一样有影壁墙,绕过影壁后,入眼的却是平整的院落,半边池塘,半边平地,周围是北方常见的平房;院子里没有奇石、竹林,池塘边只一片竹林,三株垂柳,一树梅花,一颗石榴。高大的乔木把内外隔开,院落里黄土铺地,也没有碎雪园的精巧设计,一眼能看到整个院子无深处。那里,有几个石锁石棍,还有片一米高的梅花桩,正是打熬筋骨的地方。

门旁有几只斗鸡,祝童看到,江湖隐士秦桐山带走的那只中原斗鸡,正在其中耀武扬威。

院子正中,露天摆放一张八仙桌,八张太师椅上,分别坐着七个人。

竹道士、蓝湛江、柳依兰、秦桐山都不意外;有个陌生人祝童没见过,但是梅兰亭站到他背后,小骗子马上明白,这位是六品梅苑掌门,梅兰亭的父亲;他们身上有同样的气质。竹道士身后,也立着个年轻的道士。

意外的是两个人:主座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布衣黑鞋,手举酒杯,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探究的注视着祝童。老骗子陪在副席,也是笑吟吟一团虚伪。

“小子,来,坐。”

老者一点空着的第八张太师椅,祝童安静的走过去,笑笑:“在座的都是高人,小子怎么敢坐?”

祝童径直走到老骗子身后,与蓝湛江并排站着。

开玩笑,在座的不是一派掌门就是世外高人;蓝湛江、秦可强、梅兰亭都站着,这样的场合怎么会有他的座位?

老骗子站起来拉过祝童:“我来给你引见,这位是二品道宗掌教竹道士;呵,你们见过了?好好,多关照,多多关照。这位是三品蓝石的代表,蓝湛江,年轻一代的财神爷,哈哈,不是恭维。这位是六品梅苑的苑主梅秋鸿,江南书楼的主人,大学问家。好好,多多关照;这位是八品兰花大姐柳依兰,也见过了,好好,多多关照。这位是石旗门秦桐山秦老英雄,如今也退出江湖,与我一样,忝为江湖隐士啊,人家还救过你,那就更该多多关照了。祝门人丁历来稀少,祝童年纪轻,做祝门掌门时间短,有得罪处,望各位多多包涵,多多照顾。”

“师父,谁是祝门掌门?”祝童不管人多不多,马上抗议;这可是原则问题,在这个场合承认自己是祝门掌门,可不是开玩笑那么简单。

“持有凤凰面具的,就是祝门掌门;不想做掌门,为什么夺去凤凰面具?祝童掌门,我已经不是祝门中人,如今是江湖逍遥客,你做不做掌门我可管不了。”

老骗子得意的笑着,也不管小骗子有多少愤怒与郁闷,继续给他介绍最后一位重量级高人:

“祝掌门,这位是江湖隐士周半翁。半人半鬼度萍乡,半梦半醒卧黄粱;半痴半醉江湖路,半挚龙剑归洛阳。说的就是周隐士。”

还说来帮自己,原来老骗子和这些江湖高人之间一直有联系。江湖隐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小骗子从来没听说过,看气派,周半翁隐约有江湖盟主的架式。

祝童无奈,只有暂时担当起祝门掌门的角色,脸上没带出来,心里对自己这个师父,再不知是该信任还是该提防。忽然间祝童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如假包换的真傻子,老骗子的手段,简直是防不胜防;难不成,在背后算计自己的,也有他一份?反正得到凤凰面具这件事,一定是上老骗子的当了。

周半翁等祝童满脸无奈的坐下,微笑着举杯:“竹道宗的竹花酒,是老夫平生仅见的佳酿,祝掌门请,各位请。”

祝童可没接受过怎么当掌门的教育,突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多少还有些不适应;只有和大家一起举杯饮下三分酒。梅兰亭在父亲身后冲祝童挤眉弄眼,秦可强也微笑着看着他,只有蓝湛江还好些,露出一丝同情的苦笑。

柳依兰表面端庄,下面踩一下祝童的脚尖。柳家大姐的兰花指厉害,兰花脚也不白给。

第七卷、流醉传杯 十二 江湖小会(下)

“竹道宗,道家思想早己渗透到中国人的血脉深处,佛,懦两家骨子里一直在受道家思想影响,都被无声改变着。几十年过去,老夫漂泊海外,有些问题反而看得更清楚了。道宗先后与索翁达活佛与雪狂僧都交过手,您可曾对比过他们修为、招式乃至心法之间的差别?从理论上也有依据,布天寺与金佛寺传承的虽然都是佛门玄功,但是,很多东西显然己经相差很远了。金佛寺的虽然号称佛家道场,他们可是在道家丹口修行与金丹大道的里走啊,基础完全是道家经络之学与药草之学。”

祝童进门之前,他们原来在讨论这样的东西,周半翁手转玉丸,绥绥说出一番话。

不只竹道士点头沉思,祝童也不能不佩服,只有站在某种高度上的高人,才能有这样的见识。

“比如石旗门,当年明知不可为而为止,举一门微薄之力奋起抗击异族;他们才是江湖的脊梁,也是我汉家血性男儿的象征。如今石旗门回归江湖正是时候。三十多年来,八品江湖重新兴旺,本是件令人欣慰的事。但是,千帆江湖急流起,引泥沙具下,有些帮派还趴在历史的尘埃里不思进取,依旧以过去的习惯混迹江湖。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懂得进步的必须被淘汰。老夫这样说有些唐突,各位掌门莫怪,饮酒。”

没人会怪他,柳伊兰先开口认同,梅兰亭的父亲梅秋鸿也点头:“江湖存在的根基的行侠仗义除恶扬善,如今的世界渐渐规则分明,法制一天天健全,如果不把害群之马剔除出去,会危害江湖道的声誉,也会累及江湖八派的安全。”

原来是讨论这个问题,今天江湖聚会是为石旗门回归江湖造势,有点江湖酒会前碰头会的意思。

但是,要淘汰那一家呢?周半翁虽然没点名说任何门派,但是总脱不了四品、五品那两家,今天受邀出席的五家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而八品江湖如果没了一品金佛,似乎也不太像话。

小骗子虽然没当过掌门,见识却不少,知道这样的场合要多听少说;他只有一点不解,周半翁指点江湖的的口气似乎也太大了一点。祝童能感觉到,竹道士也没说话,但不代表他对周半翁这番话没看法。

“道宗,早听伊兰说起您的道圣笛曲,老夫流落异域多年,思乡之情不可自抑,幸得到一张古琴,四十岁始开始席琴;与道宗一和如何?”周半翁也感觉到竹道士的心思,拍拍手,两位妙龄少女从厢房走出,在池塘边的柳树下摆上古朴的琴案琴凳。

又有一英武少年,捧一张七弦琴,小心在琴案上放置好;两个少女又出来摆放香炉,然起三柱香;琴台算是好了。

“半翁请和,道士如何能拒?”

竹道士飘然而出,宽大的青色道袍迎风飒飒,瞬间来到竹林旁折下一段竹枝,修长的指尖修剪几下,手里就有了一只翠竹笛,还有三枚竹叶附在笛身。

“笛以无腔为适,琴以无弦为高。道宗竟然修为至此,老夫可是要丢人了?”周半翁如此说,人己经坐上琴凳。

祝童这才看清楚,竹道士手里的青竹果然没有音孔。在湘西,在碎雪园,他也曾三次听过竹道士的吹奏,清楚的记得,那三次,竹道士的竹笛是有孔的。

青竹上还带着水色,竹节自然,莫非,竹道士要以这随便采的一截竹子,吹奏?

“此时梅花正开,老夫这张是阴阳琴,文武双全七弦,名日望山;抚一曲龙翔操;竹道宗神仙之技,当能为此曲画龙点睛。”

所谓阴阳文武七弦琴,阴阳是指材质;古时制琴将上好桐木置水中,取上半浮者为琴面,下半沉者为琴底。浮为阳,沉为阴;合称阴阳。文武七弦更有讲究,古琴最初有五根弦,代表金、木、水、火、土;周文王为了悼念他死去的儿子伯邑考,增加了一根弦,武王伐纣时,为了增加士气,又增添了一根弦,这样的琴才称“文武七弦琴”。

周半翁说完,在少年捧的铜盆里净过手,凝神静气抚上古琴。

柳伊兰面露担忧之色,蓝湛江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祝童全看在眼里,对这曲琴笛应和加了分小心,周半翁让竹道士为他的琴曲点睛,竹道士肯吗?看样子,很有些较量的意思。

柳树下,周半翁手指沉凝,似拨水铁舵按下;望山古琴“铮翁”声起,余音悠悠不散萦绕在虚空,古朴浑厚浑厚的琴音第一下就振动了众人的心弦。

琴曲如行云流水般流淌,周半翁神色悠然,一首龙翔操,操弄得中规中矩,除了第一声铮翁,祝童没感觉到别的异样。

竹道士一直在水畔望水沉思,似乎面临抉择;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祝童不希望他此刻与周半翁起冲突,那老家伙,明显是个修为深不可测的高人;祝童估计,就是竹道士身上没伤,也不一定能胜过他。

梅兰亭似乎不知道其中的凶险,满怀期待的看着竹道士;她的父亲也一样的迟钝,闭目随着琴声摇头晃脑,双手无声轻击,完全沉浸在乐声里,时不时还皱皱眉头。论起音律,梅家可算是真正的行家,稍微有些瑕疵都躲不过六品梅苑主人梅秋鸿的耳朵。

果然是个真正的迂腐之人,看到梅秋鸿祝童才明白梅兰亭的为难,有这么一个父亲,她身上的担子一定不轻。梅秋鸿明显不会操心金钱那样的事,如果六品梅苑全靠梅兰亭一人供养,柳伊兰的八百万投资确实难以拒绝。

“呜;”竹枝激出一串激越的笛声。

竹道士终于把青竹凑到唇边,从第一声的暗淡到高亢、明亮的光彩之音,似乎只在瞬间

周半翁的琴声随之变换,三转之间,如龙翔九天,在笛声周围盘旋;处处拦截点点设防

梅秋鸿睁开眼,迟疑着轻轻念道:“梅花三弄?”

弄个屁,这明显是竹道士在以笛声与周半翁较量;祝童虽然不善音律,也能感觉出笛声与琴声之间的不协调,如今比的不是琴笛相和,谁被带进对方的旋律,就算输了。

龙翔操大气磅礴,琴音振动,几瓣梅花瑟瑟离开枝头,飘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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