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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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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暖气融融,外面,深秋的上海早已是寒意泌人;踩在外滩被灯光渲染的石阶上,静静的浦江水一如白昼般滚滚东流。身边只有三两游人经过,多是外地人。

祝童不是个浪漫的人,特别是此刻,看着夜女人曲线玲珑的背影,心头的欲火竟被她的安静消弭大半。街的对面,同样是阑珊的辉煌与繁华;时间,在这一刻失却了重量。

“十年前的今天,就在你我站的地方,有个与你一样的男士向我求婚;说是要陪我一辈子,无论发生怎么事情都不会离开我。十年后的今天,他在遥远的阳光下喝酒,我,在午夜的外滩;与一个陌生的男人散步。”

说完,夜女人转过身,展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很陌生很老套是吗?我时常在想,男人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实可信的?永远是什么?对于我来说,永远代表着三年。”

祝童伸出手把她揽进怀里,感受着她的丰软,低声说:“没有什么是永远的,那是个美丽的希望。此时此刻只想一样事,抱着你。如你这样迷人的女士应该知道,男人都是骗子。”

“你也是骗子吗?”夜女人虚弱的挣扎着。

“我是最正宗的骗子,从来就不说实话。”

夜女人停止挣扎,伏在他胸前喘息着;祝童能看到她白嫩的后颈,有几丝乱发在随风颤动。

祝童收紧手臂,感受着夜女人的丰软,嘴唇在她耳边滑过:“您多久没有接吻了?”

说着,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向那闪烁着诱惑之光的红唇吻下。几乎同时,右手顺脖子上的肌肤下移,探进深处,握住一团丰满的柔腻。

夜女人熟练而热烈的逢迎着,手臂攀住祝童的肩,有些贪婪的追求着异样的刺激。

淡淡女人香,只一瞬间,祝童就迷醉其中;夜女人是女人中的女人,只一个吻,彼此的位置似乎就颠倒了。

“你甚至不知道我叫什么?骗子先生。”夜女人轻轻挣脱出来;“谢谢你,这么晚陪我来这里怀旧。每人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道难解的迷;密码就在你手中,就看你想不想知道谜底。”

祝童刚想说什么,夜女人凑上前用唇堵住他的话,低语一句:“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果有缘再见,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难道我很象鸭子?”祝童低嘲的说一句,手里纂着两张百元大钞,出租车刚把夜女人载走;她拒绝了祝童的邀请。

祝童能看出她的犹豫,还是尊重的为她拦辆车;只是没想到夜女人最后塞给他两张钞票,里面夹着一张深蓝色名片,是暗示还是挑逗?也许那迷样的夜女人自己也不清楚。

外滩的夜依旧灿烂,这个夜晚,小骗子注定要独自度过。

名片上的夜女人似乎十分威风,有一串头衔与职位,以至与祝童一时看不明白她究竟是做什么的;临睡觉前想到,这样的名片他见过:夜女人是个有钱有闲的贵妇人,她那一串头衔都是用来解闷的。

selina,是名片上唯一的名字,就如她的人一样,柔美娴淑,但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名片上是个外地号码,按照这个电话,一定找不到这个夜女人,也许唯一有价值的,只是那个邮箱。

祝童把名片放进口袋,却发现钞票有问题,借着床灯一看,上面的字母号码一样:LH75243168。

真是迷一样的女人啊,两张百元假钞,就是自己的价值吗?

第二天一早,祝童刚起床正坐在地毯上晨练,手机响起来。

祝童咒骂一声,最不希望这个时候被打扰。他练习的是师父从小逼着练的蓬麻养生功,这几年再忙也没停止。

老骗子曾经把着套功夫吹得神乎其神,但是祝童只从老骗子的身上,就没看出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不过是因为夜里被个少妇挑逗,却终究没能与之春风一度,早晨的欲火太盛,才用这套功夫收敛精神。在祝童看来,

静心安气养身才是这套功夫最大的效用;老骗子的年纪具体有多大,祝童从来也没明白过,但是山东海边那个小女儿的出生证明,老骗子练这门功夫后最大的本事,也许还是在床上。

电话是黄海打来的,他询问祝童昨晚过的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最后不放心的问:“你房间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黄警官,你是警察,难道连这也不清楚?如果不把电话拿起来,这里晚上能睡觉吗?”

黄海在那边哈哈大笑,连连夸李医生洁身自好,是出污泥而不染的楷模。祝童住的宾馆是比较乱,晚上夜莺乱窜,电话更是一刻不得安静。

昨天晚上临走时,苏绢邀请祝童中午到她那里吃饭,没想到黄海一早打电话来;趁这个机会,祝童说中午要去看朋友,让黄海提前对苏绢和叶儿说一声,并答应太阳落山之前一定赶到苏绢家。

上午十一点,祝童拨通了秦渺的手机,却没人接。五分钟后,一个短信传过来:李医生?我们正在上课,下课就打给你。

祝童回个0K,打开手提电脑玩填字游戏,没想到秦渺的短信一条接一条,不断袭击过来。

难道小女生的手机主要是用来发短信的吗?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十二点半,祝童坐在海洋医学院外的一间安静的西餐厅里,这是秦渺指定的地点。

透过宽大的落地窗能看到海洋医院的主楼,海洋医院就是这所医学院的教学医院;祝童很奇怪,秦渺她们为什么不在本院实习,却跑到北京去。

王觉非除了是海洋医院的院长,还是这所海洋医学院的副院长;他进入祝童的视线十分偶然。

去年春节的时候,祝童与烟子在大连,那里有个全国性医学会议。本来祝童的目标是一家医院的科长,但是在窃听房间电话时,王觉非的狮子大开口使祝童感觉更有油水。

祝童做“生意”的这些年,关注的一直都是学校与医院;这是他碰了几个钉子后才确定的目标。行贿受贿这样的事,全中国每天都在发生,而学校与医院这几年发展最快,在祝童看来,油水也更多。

烟子问过几次:贪污受贿最多的还是国有企业老总和政府官员,为什么不在他们身上做几笔生意?

当时祝童没有回答,对这件事,小骗子早就做过分析。

相对与官员与商人,学校的校长与医院的院长们的社会交往相对简单,他们多属于知识分子,好面子、怕麻烦、心力承受能力有限,更容易在威胁面前妥协。而祝童接触过的几个贪官,无不与黑社会或江湖门派有深切的关系,有些本身就是比流氓还流氓的无赖,做他们的“生意”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老骗子说过:披着君子外衣的流氓,与披着羊皮的狼一样,是世界上最难对付的动物。

而商人,要看背景,正经的商人祝童没心思去碰;那些有问题的商人都与贪官勾结,还有些商人的出身太可怕了,祝童自问现在还没修炼到那样的层次,也掌握不住太突然的变化。暂时只是在观察、了解、学习阶段,还没开始做他们的“生意”。

秦渺从马路对面走过来,背后的肩包把她的身材勾勒的越发诱人,步伐间隐有弹性,正是一朵刚绽出花蕊的玫瑰。

“等很久了吗?今天刚返校,老师说了好多。谢谢!”秦渺坐下来时,面色微红;面对祝童递过去的一束花,她还有些拘谨,更多的是惊喜。

“你比花更漂亮,能与你一起吃饭,就是再等一会也是应该的;对不起,开个玩笑。饿了吗?想吃点什么?这是你的地盘,当然要由你来点菜。”

秦渺的脸更红了,祝童昨晚只所以没坚持留下夜女人,就是因为想到秦渺的羞涩。

“李医生,你的伤怎么样了?吃消炎药了吗?”秦渺抬头看着祝童炽热的目光,顽皮的一笑,点着他的眼角问。

“这点伤没什么,咱们不谈这个。秦小姐,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的名字,李想,我是个很有理想的人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想,这个名字是不错,与你的人一样。”

气氛松弛下来,如此漂亮的小护士身边没有追求者是不可能的,应付这样的场面,女人有天生的本事。

吃西餐有个好处,只要不是有很高的要求,两个人花不了多少钱;结帐时,秦渺抢先把钱付了;祝童稍微谦让一下,小护士红着脸把侍者推走了。

这代表着自主吗?祝童想着。

秦渺下午没课,所以祝童拉着她去逛商场,这应该是女孩子的最爱的。

走进南京路,秦渺马上兴奋的两眼放光,拥挤的人流从四面袭来,两人不断靠近,秦渺自然把手挽在祝童的臂湾。

祝童象个称职的男友一样陪伴在秦渺身边,随她在商业的海洋里漫游,但是心思却一直在身后那个人身上。

从西餐厅一出来,祝童就发现有人在远处注意着自己,本以为是因为秦渺的缘故,到了市内才发现,这是个老手。

是谁?为什么?祝童一直在思考着各种可能。与秦渺在南京路上转了半圈后,祝童终于确定了对手的身份:火车上那伙江湖飞贼。

江湖,还是找上门来。

第一卷、风云起 七 生意人

南京路也许是上海人流最密集的地方,人多,钱自然就多,扒手也最多。

祝童架副眼镜,一派斯文摸样,身上的行头价值不菲。所以很快就有小贼跟上来。

扒手们虽然不为江湖门派看重,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论是祝童,还是他身后的跟踪者,都不会轻易招惹他们。

最先惹上麻烦的是跟踪者,四品红火本身就是贼,行为特征太明显,使本地扒手们以为是同行捞过界,跟了几百米就被两个人带到角落去。

没多久,祝童就看到了火车上那个胖子,他与祝童打个照面,神秘的微笑一下,左手食指在胸前弹三下。

这是警告,也是要挟见面的手势,时间是三点,地点就在胖子身后的胡同里。

祝童这些年都是独自做“生意”,本门的师兄接触的也不多,对于四品红火手下的江湖飞贼,更是不想理会。当即对胖子轻轻摇摇头,并起右手两指从嘴角滑过,又上移推推眼镜。

这个手势意思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吃各的饭,没必要打交道。

一切都是在一个照面中完成,祝童引秦渺走进香奈儿高级时装店,胖子无疑与这个场合上不合适的。

秦渺这样的女孩子对衣服的追求还停留在新潮与便宜之间,香奈儿时装店她们只在打折时才有可能光顾;祝童这次没再沉默,在训练有素的店员指导下,比对着秦渺的年龄身材挑选了两套衣服,让有些吃惊的女孩子去试衣间换上。

秦渺刚一进去,祝童借口买烟,迅速离开时装店,缓步接近在不远处徘徊的胖子。

祝童去下眼镜,操起山东话,狠狠的说:“现在的江湖与以前不同了,谁有钱谁就是大爷,别以为你是四品红火的人我就怕。你们再跟着我,当心我找朋友断你们财路。铁路上我有些朋友,上海也有朋友,自古邪不胜正,你们想与警察斗吗?”

论起辈分,祝童与红火掌门一般高,他的二师兄被师父打出师门后,在江湖上很混出点模样,与红火门很近的样子;所以他才这么强硬。这件事真闹大了,也是胖子他们做的不对。

胖子没想到祝童如此态度,迟疑一下才说:“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生意要大家做,独食吃多了,会有翻船的危险。”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怎么会跟着你?千面独狼祝童的名号,咱兄弟可是久仰了。在火车上就认出你了,别以为有个警察朋友了不起,谁家没喂着几条狗?”

胖子说完就走,留下两声阴笑。

秋日的阳光下,南京路上人潮如织,祝童却感觉浑身冰冷,周围空旷一片。

祝童会些简单的易容术,却从不会变成另一个人,他以为自己做的“生意”也用不着太遮掩,虽然他从不照相。

但千面独狼这个名号不会无故出现,背后一定有人捣鬼。独狼,代表着凶狠贪婪,有人要毁了他。

祝童回到时装店时,秦渺已经换上一套衣服,花季少女穿什么都是那么养眼,看着秦渺扭动腰肢在面前骄傲的展示生命的美好;祝童的心情好一些,笑着鼓鼓掌,让她去试另一套。

时装店的女店员羡慕的看着秦渺,送一杯水过来,她的眼睛能分辨出谁是买主。

祝童脸上挂着微笑谢过,心里却一直在紧张的思索着。

千面独狼的名号他听说过,却从没想到与自己挂上,如果胖子说的是实话,就证明自己以前的做派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甚至嫉妒了。

究竟是谁呢?祝童与师父在一起时,接触的江湖中人不多;这几年更是独来独往惯了,再加上他喜欢华丽舒适的生活,平时出入的地方,一般江湖中人是少去的。再有,祝童心中的江湖概念极淡,也不以为自己混有什么不好,却没想到江湖不放过他,终于有人找上门来。

第一批被祝童怀疑的就是他的两个师兄,大师兄前年在重庆失手,被判六年监禁,现在还在某个监狱里服刑,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

二师兄,那是个爽快人,出走师门后就以道士或和尚的身份混迹在名山大川,象候鸟一样随着季节行走在各个旅游点;他的路子是承包庙宇道观,有时替人看病,有时装神弄鬼,主要财路是卖驱邪的器物;手下有一帮徒弟,这几年生意做得也不错,应该不会插手自己这边的事。

如果不是两位师兄,那问题可能就出在烟子身上;老骗子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还预言祝童早晚也会栽在女人手里。老骗子说:你虽然看上去心冷似铁,那是从来没动过感情的缘故,如果遇到个红颜克星,这条江湖路也就走到头了。

烟子出身江湖八派中的五品清洋,本是川北水上世家,以前是贩私盐的,现在,也还是贩私盐的。

他们有个在水上运盐的绝招,以前一直隐忍着,政府实行盐业专卖后,五品清样又开始活跃在江湖上。

川北有丰富的盐矿,只要机会适合,五品清洋总会拾起老本行。

与烟子的结识纯属偶然,两年前祝童做完一笔“生意”后;到川北旅游,一来散心领教四川美人的风情,二来也是为避风头;祝童很遵重老骗子的一生不落水的经验:做完一单“生意“后,无论成败都要马上远遁。

烟子是个小巧玲珑的美人,身体内流淌着四分之一藏族血统,有着川中女子特有的洁白与直爽。当时祝童是个标准的背包族,混迹在一群徒步旅行者中穿越九寨沟至剑门关之间的山水;烟子在中途加入到这个旅行团,两个江湖中人没多久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祝童每年只做一、两笔“生意”,平时多在青岛与大连居住,他在那里分别租有住所。

不做“生意”时,祝童就像个学生一样,混迹与各个大学参加多个培训班,大多时间都正在学习。事实上,现在他还是青岛一所民办高校的金融系学生,祝童的志向是做个“大生意人”。

老骗子说:“大生意人”是骗子的最高境界,要掌握的东西很多,还要有一定的资本。

认识烟子后,祝童与烟子在大连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互相配合着当然比独自方便,两年间做下三笔大“生意”,学习就中断了,烟子总怕祝童在美女如云的学校和培训班里认识别的女人。

半个月前烟子忽然要回家,并且要祝童跟他一同回去。

烟子的心思是想结婚,这就触犯了祝童的底线。

经过师父的教训后,祝童早打定不成家的决心;面对烟子的眼泪,祝童递过去一张信用卡:“里面有一百万,是你这两年该得的;开始我就说过,咱们在一起是合作关系,我不想有牵挂,那是自寻死路。”

不可否认,与烟子在一起的两年里,祝童有过成家的念头;烟子无论在床上还是在“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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