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尊之绝色强嫡-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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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青鸾依旧洋洋得意无视它锐利的爪尖，讪讪的收回来。眼皮耷拉着斜睨着秦朗轩，大耳朵扑棱棱的竖着，仔细听他的回话。
秦朗轩拍拍金毛狮吼兽的颈项，“它可是师傅拿命换来的，怎么能轻易送给你？”
金毛狮吼兽一听，嘴角温柔的翘起，继续微眯着眼睛。青鸾总爱这样说逗它玩，灵识相契的怎么能说送就送呢？
一师一徒斜倚在金毛狮吼兽身上，青鸾把脸埋在它厚厚的鬃毛里，刚才跟九煞交战消耗不少体力，此时动也不想动。
秦朗轩试探着问道，“方才，你是怎么打伤九煞的？”
青鸾听他问话，马上生龙活虎。口沫横飞，比比划划的跟秦朗轩仔细交代。而秦朗轩越听心越惊，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可望着青鸾天真无邪的小脸，他的心马上又化成了蜜，觉得不必过分担忧。
青鸾还得意洋洋说她幻化出来的麻雀，“师傅，你知道吗？就是那几只麻雀伤了……伤了那人。”
本来想说出九煞的名字，可一想这不是她应该知道的。
秦朗轩补充道，“九煞，那人叫九煞。”十二年前的那一幕在眼前闪现，若不是因为梅娘是她的人，他又怎么会没了决断能力？怪只怪当年不该放虎归山，否则又怎会有今天的麻烦？
当年九煞已经是橙炼，以他的资质怎么用了十二年才到绿炼？秦朗轩心中疑惑，却依旧笑意吟吟的望着青鸾，“你现在比师父还厉害了。”
“青出于蓝嘛。嘻嘻。”青鸾一点不跟他客气，直接承认了。
秦朗轩还是笑，细声嘱咐，“你以后还用手刃，把师父教你的专心练好，知道吗？”
青鸾点点头，想起前世不堪回首的血腥生活。一直以来她都想忘记前尘，好好过完今世。却不能如她所愿，那些往事总是不断的在脑中浮现。
尤其，现在离她两尺的地上静静躺着一滴黑紫血迹。一股腥甜直往她鼻子里钻，胸中久违的澎湃再次涌动。青鸾握了握拳，努力将这种感觉压制住，反复对自己说，不要再想，不想再想前世杀人的快感。
秦朗轩也在努力掩饰情绪，尽量平静的说道，“快回去吧。”
青鸾应了声，拍拍金毛狮吼兽让它自己回崖洞，便跟在秦朗轩身后亦步亦趋。
天边泛起一层深蓝，空气中淡淡飘散着晨露的清甜。
那些前尘往事被这爽利的空气涤净，慢慢从青鸾的脑海中离去。苦笑一声，接着脸上浮现从未有过的坚毅，朗声说道，“师傅，我不会再杀人了。”她说的斩钉截铁，又更像是以此为誓让秦朗轩做个见证。
秦朗轩闻言一惊，赶忙回头，反问道，“你以前杀过人？”她每天不是待在院子就是在崖洞，杀的谁？怎么杀？
“我是说，我不会……不会再伤人了。”青鸾把话圆了回来，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腔子。生怕秦朗轩发现她真实的想法。
前世杀人大多用枪，在这儿却可以赤手空拳，更加淋漓尽致，畅快非常。
秦朗轩放了心，原来是口误。脚下不停，快步向前，“哪怕别人要杀你，你也不伤？”话一出口，他也愣了愣，怎么问出这么一句来，有些后悔，可也收不回来了。
青鸾闻言正色回道，“若是师傅，我不会。”这许多年，她早就打消了对秦朗轩的疑虑。况且，他教她，养她。而她也敬他，畏他。对秦朗轩的感情已经不似师徒，更像父女。
他若想要她的命，双手奉上。
短短几个字落在秦朗轩心上，轻咳一声，掩饰脊背的僵硬，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大了。
九煞一路顺着教习所的后山跑到密林深处。此时，天已经蒙蒙亮。确定秦朗轩没有追来，才松了口气。
一望无际的林海，将他淹没其中。
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比女子还要娇媚的脸，任谁见了都会心中一动。
九煞忍住疼痛将衣衫褪至腰际，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细腻的皮肤，薄汗覆在上面被晨光一映晃的人睁不开眼，跟他妖魅至极的样貌配合的恰到好处。
若是此情此景让青鸾见了，只怕她都舍不得出手伤他。
锁骨处的伤口还渗着血，前胸几条血线蜿蜒而下直至肚脐。九煞仔细检查伤口，发现跟寻常割伤有所不同，并不是整齐的划开皮肉，倒像是锯齿一样参差不齐。
青鸾所用的招式，他从未见过，从未听过。
盛旻两洲大陆最常见的是修习手刃，御战气于掌上，化为利刃。万变不离其宗，都能寻着根源。
但是像青鸾那样能将战气化为羽翼，雀鸟袭击的头一次遇见。
九煞又仔细看了看伤口，才抬手御气疗伤。待伤口慢慢愈合，九煞便盘膝而坐，凝神静修。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九煞觉得通体舒泰，锁骨上的伤连点伤痕也没留下，满意一笑。又想起青鸾伤他时的种种，眼中慢慢聚集狠厉的光芒，终有一日，此仇必报。
忽然，耳边传来“咕咕，咕咕。”的叫声，这声音九煞再熟悉不过，忙抬头梭巡。空中有一点火红，片刻功夫一只赤身白首，一臂大小的雀鸟停在他的肩上。
这种鸟，名唤窃脂，可以御火，属风倚独有。
“咕咕，咕咕。”两只洁白赛雪的眼睛紧紧盯着九煞看了片刻，又用火红喙不断轻啄九煞耳际。
九煞惊喜，“阿蛮？主上怎么舍得让你出来？”他望着阿蛮的目光温柔至极，仿佛刚才那个目露厉色的是旁人。
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它火红的脊背，阿蛮顺势跳上九煞的手背，高兴的“咕咕，咕咕”叫了几声。看得出它很喜欢九煞。
九煞跟阿蛮玩闹一会，就见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右脚，金色腿环露了出来。九煞轻轻取下，将腿环里的白绢展开细瞧，上边只四个字，“思尔速归。”
“咕咕，咕咕。”阿蛮歪着脑袋，瞪大眼睛望着九煞，像是在询问他白绢上写了什么。
九煞轻叹一声，“主上让我速归。”
阿蛮一听更加高兴，扑腾了一下翅膀。“咕咕，咕咕。”叫个不停，声音里还带几丝兴奋。
九煞对着它微微一笑，温柔问道，“你也想让我回去？”
“咕咕，咕咕。”阿蛮在九煞胳膊上轻跳几下，赶紧回答，生怕晚了他就改主意了。
“好吧，听你的，咱们上路。”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缓步而行，阿蛮飞到九煞肩头“咕咕”几声，接着展翅在九煞头顶盘旋几圈，似是催促他快点。
九煞无奈，加快步伐。阿蛮得意的再栖上他的肩头，不时“咕咕”几声，而九煞也温言软语回应。一人一鸟聊的甚是欢畅。
虽有阿蛮相伴，九煞的背影却更显落寞。



☆、第三十四章　点点凡心

盛旻两洲大陆像一个巨大心形，将八国包裹其中。碧瑶山脉横亘中间。良国在盛洲最北，青国在旻洲最北。琢光紧邻良国，与江孚、御珐中间隔了一条丰江，四国被分成两边隔江相望。
江孚是名副其实的女儿国，女帝苏绾行事狠厉，治国有道。将以前软弱可欺的江孚一步步带向繁盛强大的今日，这也让其他几国忌惮不已，尤其是比邻而居的御珐。
江孚全国上下除了十三岁的大皇子苏凤璃之外全是女子，如无意外，苏凤璃会是江孚史上唯一男帝。因为江孚不许男子踏足，别国对于苏凤璃的种种猜测与好奇更甚。
江孚女子若想怀孕产子只需喝下黄池水便可，生下女孩健健康康，生下男孩则活不到三岁就会夭折。苏凤璃却活到十三岁，依旧安然无恙。这更加引人浮想联翩。
从他三岁之后，其他几国没少派细作入江孚打探苏凤璃的消息，收获却甚少。但奇怪的是，有关他的风评都是负面的。
有的说他行事乖张，夜御十女；有的说他有特殊癖好，总爱女装示人；有的说他是苏绾借腹生子得来的，要不怎么会活到十三岁还没夭折？更有甚者说他是妖孽附身，每到月圆都要吃童女续命。
流言传的沸沸扬扬，苏绾却丝毫不理，该怎样还怎样。近百年间，江孚与御珐边境纷争不断，并且愈演愈烈。到了苏绾即位，在处理与御珐边境之争上丝毫不手软，这让花维头疼的很。
碧瑶山脉另一边的风倚跟离国毗邻，居中的欲海将青国与风倚、离国隔开。而最为特别的凌国处在欲海海底，偌大的一片欲海都属凌国所辖。
凌国自古以来崇尚道法自然，绵延至今。子民过着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富足生活。毫无疑问，凌国是人们心中的乐土，是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
因为在海底，人们都不知要如何进入凌国。偶尔有误打误撞去过的，想回来带齐一家老小再去就摸不着门路了，自然也是懊悔至极。
有的索性著书立传赚了个盆满钵满，单单描述海底的旖旎风光，就让人无限神往。
离国则是八国中疆土最辽阔的国家。千年前的离国曾在盛旻两洲风云一时。那里有最富饶的土地，取之不尽的矿藏，战斗力最强的灵宠。
可现在却只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目所能及之处一片苍茫，无尽荒凉。
风倚连氏，擅长堪舆数术，占星卜卦。且连氏每一代都会出一位天命人。
所谓天命人，能感知上天意愿，百年之中，事无巨细件件通晓。然而，除非关乎风倚存亡，否则天命人不会泄露出半句。
只因有天命人，别国也会特意留意风倚的动向。
而此时的风倚，已然入夜。繁星点点坠在蓝丝绒一样的天空，月儿弯弯挂在一角。
国主连信刚刚用过晚膳，斜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十指轻捻着沉香木手串，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似是随着手串散发出的阵阵温和醇厚的香气去到了人间仙境。
连信深谙养生之道，从不欲求无度。现今已年近花甲，可须发皆黑，身材也并未变化太多，单单从身形上看不知比御珐国主花维强了多少。连信五官更具神采，鼻若悬胆口似点朱，狭长凤眸精光四射像是能看透人心。就连脸上的条条皱纹也生的恰到好处，给他多添几分成熟魅力。
太监总管李中捧着盘水果走了进来，见连信闭目养神，更加轻手轻脚，他将盘子放下本想悄悄退下。可连信突然轻咳几声，李中赶忙上前轻抚着连信的脊背，连信却越咳越厉害，脸都微红了些。
过了会，总算止住了咳嗽，李中关切的说道，“皇上，不如早点安歇吧。”
连信清清喉咙，赶忙摆手，“小九儿今日回来，朕要等他。”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那奴才去请孟昭容来给皇上弹首曲子清清心？”李中小心的问道。如今孟昭容最得宠，才入宫数月就从才人晋到昭容，若是伺候的好怕是不到一年就能封妃了。
李中暗暗感叹，还是孟昭容爹娘生的好，像极了皇上心里的人。
连信放下茶盏又窝回摇椅里，轻轻摇晃几下。
“朕等小九儿回来。”声音瞬间苍老了十年，思尔思尔，你可知道朕想写的是思儿？
李中躬身之际，眼角瞟到皇上另一手轻轻抚摸着墨色龟壳，心中微微一动，悄悄退了出去。皇上想念九皇子，从派了阿蛮出去每日都要起卦问卜。九皇子的归期皇上必定了然，出来急忙寻了个小太监，遣他到宫门外候着，见到九皇子立刻来报。小太监得了命令，跑的飞快。
李中轻叹一声，不知九皇子何时才能再唤皇上一声父皇。
风倚百年前定都阳城，只因当年的天命人执意如此。现在看来却并非毫无道理，这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而且百年中风倚都没再经历过战乱，百姓也都生活惬意。
九煞傍晚时分进城，沿途走来人们对他格外注意。倒不是因为他的铁面骇人，而是他肩头上的阿蛮实在太过招摇。
窃脂虽是风倚独有，但自来眼眸越是色浅越是金贵，像阿蛮这样白眸似雪的，有人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
阿蛮似是知道自己惹人瞩目，更加挺拔身子，傲气起来。九煞见它如此，宠爱的轻点阿蛮的红喙，逗它说，“明知自己惹眼，还不谨慎着点？回头有人把你掳去我可不管。”
阿蛮一听，小脑袋赶忙蹭上九煞脸颊，哑着嗓子“咕咕”几声，像是在撒娇。
九煞笑着拍拍它的脑袋，“明知我说笑，还要撒娇？”
阿蛮更加不放过机会亲近九煞，蹭上他的耳际，惹得他笑个不停。
九煞带着它，走走停停。阳城比九煞离开时更加繁华，虽是傍晚可长街之上丝毫不见冷清。百姓脸上也都不见愁苦，各个面带笑意。
九煞一路行来，受到城中人的感染，胸中也幸福满溢。只是，越近皇宫，越不安的厉害。



☆、第三十五章　九皇子

终于，九煞还是走到了皇宫门外的青石路上。
头顶一缕瘦弱月光，缓步而行。肩上的阿蛮似乎也感受到了由他身上散发出的孤寂味道。乖乖的蹲在他肩头，一声不出。白玉似的双眼紧盯着一步步靠近的朱漆宫门。那里是它的家，它的归宿。
这宫门在九煞面前却似有万丈高，怎样进去，九煞不知。
守门的禁卫远远就见缓缓走近一个人，待他走出宫墙的阴影才瞧见九煞的铁面。禁卫全副戒备，看他有何异动。
随着九煞慢慢靠近，禁卫也看清了他肩上的阿蛮，这才放松下来，他们知道能让阿蛮亲近的必定是皇上的人。几双眼睛都看着九煞缓步而行，清晰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一声声都踩在九煞的心上。
他的思绪也随之飘散到了童年时，一回到那里，九煞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人长大了，无忧无虑的生活便一去不复还。除非死，否则再难拥有。
“吱嘎嘎。”宫门开了条缝。这一声惊的九煞微微酸楚的心起伏几次才归位。
一个小太监应声而出，看见九煞哈着腰快步跑了过来。
还未等到切近，一叠声的轻唤，“九皇子，九皇子。”
听到这三个字，九煞眉头紧皱，可有铁面，小太监看不到九煞的表情。待他跑到九煞近前，深施一礼，“九皇子，您可回来了，皇上正等的心焦呐。”
九煞依旧不出声，倒是阿蛮听了扑腾几下翅膀，“咕咕”几声。
小太监见九煞不说话，忙讨好道，“九皇子，随奴才进去可好？”
九煞迈步便往宫门里去，无视守门的禁卫。小太监掏出令牌朝禁卫晃了晃，随他而入。
九煞熟门熟路直奔从昔宫。李中正在宫门外候着，见影影绰绰两个人影朝这边来了，乐的赶紧着小太监往里边回禀，他拾级而下迎上前去。
“九皇子，老奴给您请安了。”说着便要跪拜。
九煞赶忙双手扶住李中，托他起身，“李公公，你可折煞我了。”
“九皇子……，您在外受苦了……老奴……”李中有点哽咽，不时轻拭眼角。
“主上……他……”
“皇上想您，头先还有些咳，奴才劝皇上早些歇息，可皇上就是不肯，说要等着您回来。”李中一口气说完，偷眼观瞧到九煞嘴角牵动几下，又说道，“皇上这几日茶饭不思，清减不少……”
九煞不想再听下去，一摆手打断李中，“劳烦公公带我去见主上。”
李中又擦了擦眼角，带九煞进到宣室殿。
连信刚得了信儿，高兴的不行，一扫方才的疲态。整了整衣衫发冠，负手而立。想了想又坐回到摇椅上，再理理袍袖。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紧接着，“吱呀”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四目相对却无言。
阿蛮从九煞肩上飞到连信腿上，“咕咕”几声，似是在说它幸不辱命。连信满意的摸摸它的小脑袋，从桌上的小碟里拿了颗碧玺喂到它嘴里。
阿蛮一口衔住，吃的津津有味。
九煞稳稳心神，跪到连信近前，“主上，九煞此次有负圣恩，请主上责罚。”
连信赶忙把阿蛮放到一边，想起身扶起九煞，柔声说道，“快起来，快起来，让朕瞧瞧。”还未接触到九煞，他便连连跪退了几步，再次俯身叩头，“请主上责罚。”
连信轻叹一声，坐回到椅中，“起来回话。”言语中多加了几丝帝王之气。
九煞似是卸下了心中大石，身上轻快不少，“谢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