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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皇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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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水波轻轻晃动,连带着通透的漂萍菱叶,化成一汪幽美清亮的水色。
蓦一转头,隐约感觉有人在澄心亭的方向沉静地望着我,还未来得及回头去看,身后忽然传来陌生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沉稳而细微,却正好可以让我听到。
回过头,只见斛律光穿花拂柳的朝我走来,眼中晃动着玩味又戏谑的笑意,道,“清锁姑娘,久闻大名了。”
“……你也一样。”我微微一怔,随即微笑说道。北齐名将斛律光,久闻英名,又是个端端正正的小帅哥,我对他的印象实在坏不起来。
“那你可知,我是听谁说起你的么?”斛律光扬唇一笑,剑眉微挑,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
我诧异地瞥他一眼,脑中莫名浮现那个名字,心下忽然一瞬间的慌乱。他与兰陵王同是北齐的将领,难道是……兰陵王?骤然重拾这个名字,我心头猛然一热,紧接着又是一酸,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百感交集,却又担心自己猜错了。
“是他。”他看着我的表情,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浅笑着点了点头,说,“兰陵王跟我提起过你。”
兰陵王,高长恭。
……
我误入战场,仿佛跌进地狱,只有他的怀抱温暖入春。胜雪的白衣旗帜一般飞扬在风里,仿佛不含半点尘世污浊。清冷面具泛着银辉,却莫名的让我心安。
险些中了完颜莞的傀儡咒,天昏地暗之时,他似一道明光,神明一般拯救了我。暮春昏黄的傍晚,他迎风站在墙下,衣袂翩跹,真真如九天嫡仙。
他将我劫做人质,夕阳晚照,落花流水的溪畔,我顽皮地去摘他脸上的面具,却意外吻到他的唇……
我不知道银色面具后的那张脸会不会很狰狞,我只知他的唇柔软而温暖,那么轻易地,就让我再难忘怀。
夜半寂静地城门边,我一直等一直等,他却没有来。……揣测,失望与不甘,就凝成了一抹深深的落寞。
……
脑中的记忆风起云涌,我强自背转过身,刻意淡漠的声音中细微的颤抖,装做若无其事,说,“哦,是么?”
“他让我带话给你。”斛律光上前一步,声音更近了些。
不知为何,我的委屈却在一瞬间迸发出来。
“我在城楼下苦等一夜,为的,就是他一句话么?他让你跟我说什么,抱歉还是活该?他答应我要带我走的,为什么他要骗我,为什么?”我猛地回过头来,愤愤地看着他,竭力克制着,声音里的幽怨却还是那么浓烈。
话音徐徐散去,片刻的寂静。柳条随风轻舞,拂过泠玉池的水,发出丝丝的声响。斛律光垂眼看我,目光中有几分探究,几分戏谑,还有几分了然。
我意识到自己反应工,欲盖弥彰别过头,轻叹一声,道,“算了,我跟他不垢面之缘……甚至连他面具后的真实容颜都没见过。原是没资格要求他为我做什么的。”说着,心中酸涩,转身绕开他,沿着水榭往岸边走去。
“他不是不想来。”斛律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倏地顿住脚步。“――而是,不能来。”
我心头微微一颤,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那日突厥来犯,边疆告急,兰陵王带着营救出的俘虏连夜回齐国……事出突然,他也是不得已。”
我心头仿佛有什么松动了些,汪洋一般的委屈微微缓和,侧过头去,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斛律光缓步走向我,说,“兰陵王让我传话给姑娘,说他的诺言仍然有效,如果姑娘愿意,此次可以随我一同离开周国,他会在金墉城等你。”
“……他,真的这么说?”我仿佛不敢相信般,轻轻地问,心头掠过一丝惊喜,却又觉得这快乐来得突然,不免有些忐忑。
“我斛律光受人所托,决无半句虚言。”斛律光收起探究玩味的表情,正色道。
“可是,我……”我的嘴唇动了动,一声轻叹自胸腔深处逸出。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今日的我,已不是当日不顾一切的我了。我要在宇文慵眼前堂堂正正的走,我要抢在香无尘之前找到青鸾镜。他的失约反倒让我清醒,就算再想依赖他也好,在这个陌生的空间中,我能相信的,始终也只有自己。何况我是端木家的继承人端木怜,我有我的使命和责任,又怎能放任香无尘背后的神秘势力滥用青鸾镜。
“我已经答应了兰陵王。即使拼了这条命,也会带你出去。”斛律光的声音很轻,却是掷地有声。他以为我在为皇宫守卫森严而担心。
“……谢谢你。”他与我不过初次相见,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让我十分感激。“不过,我不会走的。……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做。”
我也隐约记得,这个忠君为国的名将斛律光,最后结局寥落。怪只怪那昏庸的北齐皇帝中了敌人的反间计,错杀了忠臣。而讽刺的是,设下这个反间计的,正是我的挂名夫君,周武帝宇文慵。
转念又想到兰陵王被赐毒酒的悲剧结局,我怔怔地看着同样来自北齐的斛律光,心头一瞬间的恍惚。只觉一种怅然无力的唏嘘和无力感在身体深处蔓延开来。知道结局却无力改变,这是不是就是先知先觉的悲哀。
斛律光看着我一瞬间复杂起来的眼神,微微一怔,随即扬唇一笑,道,“方才你在赌场上的胆色与智慧,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的。”
他的目光随即悠远起来,有些唏嘘,有些怅然,声音忽然飘渺似叹息,说,“你是第二个,能让长恭放在心上的女子。”
“……那第一个是谁?她……是叫洛云么?”顿住片刻,几乎下意识地,我轻声问道。洛云,这个名字我曾听小兵阿才无意中说起过。从那以后就一直深印在我脑海里,仿佛直觉这个名字与兰陵王之间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从斛律光方才的表情来看,他和她之间,又是否有过一段旁人无法介入的,深刻的过往?……只是这样揣测着,我心头就掠过一丝细微的,嫉妒一般的酸涩来。
乍从我口中听到“洛云”这两个字,斛律光倏忽一愣,惊疑交加地瞥我一眼,眼中有难以置信的震惊。他仔细端详我片刻,仿佛从我表情中确定我不知道更多有关洛云的事情,这才表情如常,恍如没有听到我的问题一般,神色平和而礼貌,道,“话我带到了,走不走是你的自由。……如果姑娘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说完,转身朝岸边走去。
远处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
我一个人站在泠玉池中央,忽然觉得有些累,一个人抱膝坐到水边,望着清冷月色下的粼粼水光,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是因为兰陵王么?
还是因为“洛云”这个听起来就很美好的名字?
……而我为了所谓的责任,放弃了我心之所向的选择,这样做,又是对是错呢?
二.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吸声,在这片寂静的天地中,分外清晰。
“是你。”我依旧抱膝坐着,向后侧过头去,正对上宇文慵清冷漆黑的眼眸,他的眼神深沉而复杂,墨一般的眼波中,似是蕴含着许许多多我看不懂的情感,喜怒不定。
“宴会散了?”我挑眉问道。这种皇宫宴会通常都会进行到深夜,远处还有丝竹乐曲飘渺传来,莫非他提早离开了。
宇文慵逆光站着,眼眸处一片阴影,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他定定地看着我,仿佛想要把我看穿一般。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我眨眨眼睛,诧异地看他。
宇文慵眼中忽然似有火焰跳窜,却还是沉默不语。
“既然你不愿被人打扰,我走便是。”我索然,站起身,绕过他往岸边走去。我们刚刚才携手逃过一劫,他现在是什么态度?宇文慵,他实在让我捉摸不透。
“站住。”水榭狭窄,我经过他身边。一阵酒气混合他身上特有的檀木薰香,迎面而来。他忽然自后握住我的手腕,手掌灼热如焚。
“干嘛?”我回头,仰望着他,不解地问。
“斛律光刚才跟你说了什么?”他忽然拉近我,声音很低,眸子里有喷薄的怒气,“元清锁,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
我微微一愣,方才澄心亭柳荫后,站着的身影原来是他。
可是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就算做了,也不关他的事,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兴师问罪。我心中本就烦乱,此刻更是不耐,猛一甩手,却无法挣开他的手。赌气地说,“看不透就不要看,你放开我!”
见我这样,微微喝醉的宇文慵勃然大怒,一把扳过我的手腕,扬到胸前,冷冷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妇德,什么叫妇道!**斛律光也算了,还跟我皇兄眉目传情,元清锁,你到底想怎么样!”说着,大手狠狠一松,将我甩到地上。
我跌得生疼,愤恨地看着他,心中惊怒交加,混合着方才的委屈,眼中闪过一抹不肯妥协的倔强,怒极反笑,唇角一扬,说,“我想怎么样?我想跟你做交易啊。你不是最清楚么?”
宇文慵见我如此反应,倏地一怔。
“我说过,你也答应过,如果今晚顺利渡过,你就跟我做个交易。”我挣扎着站起身,尽量让自己姿态优美。动作娴雅地整了整衣裙,走到他身边,无比接近地仰头看他,说,“你并非池中之物,不会甘心久居人下。――我帮你登上周国皇位,你就给我自由,让我带走青鸾镜,如何?”
宇文慵重重一愣,黑眸中的怒气渐渐散去,化成一丝清醒的凉意,眼神一凛,逼视着我,重复道,“……青鸾镜?”
“是。我一直再找青鸾镜。不然早就远走高飞了,哪会自投罗网地跑到宰相府来。”我此时也顾不得害怕,睨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
迷离的月色下,泠玉池的水轻轻晃动着,映在宇文慵脸上,泛气清冷孤绝的光。他眸子一黯,目光闪烁起冷峻的寒气,“你想要青鸾镜?……‘鸾镜一出,天下归一’。原来你还有这样的野心!”
我心中却是一惊。他竟然也知道青鸾镜的真正意义!当日香无尘在宰相府说的是,“鸾镜一出,势必亡国”。原来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难怪你要故意吸引皇兄注意了。元清锁,原来我还真小看了你。”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昭然的不屑与嘲讽。
我狠狠瞪过去,对上他愤怒得异常平静的眼眸,却是鹰一般迫人。恐怕任谁看了,都会心生退却。我心下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是要逞强,底气不足却还赌气地说,“君子一言,你已经答应了的。现在想反悔,却也由不得你了。”说着,转身朝岸边走去,一心想快点离开他的视线。
可是当我从他面前走过,他却忽然身子一动,猛地绊住我。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后跌去,他揽住我的腰,却不使力,只是任我后仰下去,半个身子都悬在水面上。
我惊魂甫定,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他的袖子,一抬眼,却对上他充满凉意的眼睛。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细微的潺潺流水之声,我身在泠玉池水之上,两侧波光粼粼,晃晃如水银。
他居高临下地看我,只要他一松手,我便会掉入着夜半寒凉的池水中。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他的声音很深很沉,除了怒气和阴冷,似乎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无奈和疼痛。说着,揽着我腰间的手往下一松,我背后更加悬空,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他。
“元清锁,我要你知道,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我仰头看着他,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深沉而森冷。是啊,差点忘记了,宇文慵骨子里是何等骄傲不可一世的人,怎能任我予与予求?
我越是想走,他就越会要我留下来。更何况,他既然知道青鸾镜的真正意义,又怎会将它交给我?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心中委屈,眼眶一酸,有清亮的泪水在眸中晃动。他的英俊的脸孔模糊起来,黑眸中隐约闪过一丝怜惜,却是转瞬即逝,复又恢复成幽深的冷意,道,“你知不知道,这泠玉池里最多的就是冤魂,死的都是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我无心去听他的话,亦不想在他面前流泪,忽然猛地推开他,宇文慵没有防备,眸中倏地一惊。转眼间,我已朝后仰去,直直跌入泠玉池寒凉如玉的水中。
水花飞溅的声音,混合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有些凉薄,有些狼狈。池水并不很深,只是没过我的胸口。粉红色的轻纱衣裙漂在水上,似一朵凋零的莲花。
脸上凉凉的,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我站在水中,一眨不眨地看着宇文慵,声音倔强而悲凉,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它不属于任何人。”
宇文慵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黑眸中一瞬间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惊讶,愕然,怜惜,无奈……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到不明的东西。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这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宇文慵,真正让人看不透的人,是你啊……”我仰头看他,声音中转瞬即逝地闪过一丝茫然。
其实以他的心机和能力,我又能帮到他什么?不过是配合他在人前演几出戏,在宇文护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罢了。只不过对他来说,漫漫前路还是未知,而我,却笃定他会赢。
宇文慵长身玉立的站在水榭上,眼神复杂的俯视着我,黑眸中辉映着银色的粼光,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别过头,顶住水中无形的阻力转过身,湿淋淋地向岸边走去。忽又停住脚步,背对着他说,“我知道你讨厌被人威胁。――可惜,我也一样。”
一阵夜风吹来,浸湿了的衣服紧裹在身上,我不由打个冷战,冻得发抖,却还是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朝岸边走去。他的目光中瞬间闪过一抹深深的疼惜,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粉色的轻纱裙裾鼓鼓地浮在水面,随着一漾一漾的水波,轻轻摆动,像盛放的花朵,一开一合,激起潺潺寡淡的水声。
我一直没有回头。
却能清晰感觉到,他落在我背后灼灼的目光。那种眼神那么深,那么浓,那么复杂。
……我又一次激怒了他么?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蹒跚着爬上岸,冷风袭来,离开水后愈加寒冷。我冻得瑟瑟发抖,本能的抱住自己的肩膀,纤细的双手在月光下苍白如纸。
身边忽然传来紧促的脚步声,有人朝我大步走来,我还未来得及抬起头来,身上已是一暖。一件金黄锦缎的厚重披风已将我紧紧裹住,上面用彩线绣着九龙在天的图样,我一愣,蓦地抬头,来者身穿明黄色锦衣长袍,低头看我,双眸充满柔软的怜惜。
竟是宇文毓。
“皇上……”我轻声地脱口而出,复又下意识地回头往向宇文慵。他一直就以为我跟皇上之间有些什么,现在这番情景,岂不是让他更加误会。
远远望去,宇文慵独自站在延展至湖心的狭长水榭上,冷月高悬,四周水波银光粼粼,夜风拂起他的长袍,真真玉树临风。他面朝这边望着,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宇文毓站在我身边,隔着波光潋滟的泠玉池,望着宇文慵的方向,表情明灭不定。两人彼此观望着,我站在中央,忽然觉得这画面诡异得无以复加。
天地间一片沉寂,静得仿佛可以帖水珠顺着我的发丝缓缓滴落的声音。我默默地独自转身,朝宫门的方向走去。可就在这时,黑暗中猛然伸出一双手,将我狠狠拽入水中……我惊叫一声,可是双耳却忽然一窒,再袒到一点声音……隐约看见宇文慵惊讶而担忧的脸庞,他向我伸出手来,我拼命想要抓住他,可是那水面却仿佛变成一层密不透风的玻璃,将我和他隔离在两个世界里……
冰凉的池水中,我看见无数枯骨堆积在湖底,一副白骨紧紧缠住我,一个诡异的声音响在耳边,“那个男人是九五至尊,有他在旁边我本来是不敢碰你的……可是你却自己送上门来……有他不是告诫过你么?泠玉池里冤魂无数,我也没想到能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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