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的儿媳不好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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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他说道：“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胤禛的嫡福晋。”他拿起那杯酒，一口饮尽。我也拿起酒杯，喝光了它。
他抚摸着我的侧脸，我的眼泪砸到了他的手上。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竟是这样舍不得结束这段关系，舍不得离开这里。他一直在笑着，勉强自己。这么多年，他其实一直都是勉强着自己的。今年，他三十一岁，整整的三十余年，我想他从未做过真的自己。
十三阿哥跑进来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了，他把门差点都推碎了。十三阿哥扼住了四阿哥的手腕，大声地问道：“四哥，四嫂说你要休了淳空，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四阿哥挣脱了手腕的束缚，他站起身。他迈步离开，一句话未说。在他写休书的时候，他又问了我那个问题。他说：“淳空，你说女人和天下哪个更重要？”我也依旧是那个回答——天下。
我的泪水模糊了四阿哥的身影，我闭上了眼睛。四阿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子伤害你的。可是事到如今，除了离开你，我真的别无他法了。十三阿哥喝了一大杯的茶，才把气喘匀。他表情很严肃，问道：“是真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摇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站起身，准备动身去宫里了。
淼柔跪在那里，抱着我的腿，她哭着说道：“主子，我不相信昨晚是您去偷袭了侧福晋，您昨晚和王爷圆房之喜，您怎么可能去偷袭侧福晋，害的侧福晋受重伤了呢？主子，您去和王爷说说，您是无辜的啊，主子。”我哈下腰，扶起了淼柔。我理理她乱了的刘海，笑着说道：“淼柔，我已经和王爷说好了，不管我去哪儿，你都会跟着我的。有些事，我没法和你解释。”淼柔用力地摇着头，她还是无法相信我是那么歹毒阴险的人。的确，昨晚，去偷袭年妙慧的人是四阿哥派去的。要休我，总是要有一个很好的借口的。
梅鸢也来了，急急忙忙的，一脸的慌乱。她的眼睛红红的，抱着我，也是哭了出来。她问道：“小姐，您怎么这么傻啊？为了争宠竟是这么的不折手段。”我拍拍她的后背，保持着笑容。我说道：“你知道我是眼里不容沙子的。”她摇摇头，她和淼柔一样，都知我是不可能做出这样子的事情的。可是这个时候，无论事情是谁做的，都是我做的。
管家也来了，告诉我不要走，桂饶正在求四爷收回休书。我笑了一下。桂饶，谢谢你。可是无论你如何的哀求，四阿哥也是不可能改变心意的。因为分开，是我们商量好了的选择。又怎么可能就改变了呢？你说女人和天下哪个更重要？天下。我是这样的答案，四阿哥也是这样的答案。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其实我很清楚我今天入宫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康熙帝成全，将我赐婚于胤禟。要么康熙帝恼怒，怪我欺君之罪，将我处死。而四阿哥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也知道我能活着走出皇宫的希望是很渺茫的。欺君之罪，不是小事情。可是八阿哥说的对，这是一场赌博，就看我敢不敢赌了。





、天牢之灾

十三阿哥陪我到了宫门口的时候，胤禟、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都已经在那里了。神情严肃，壮士赴战场的架势。风萧萧兮夕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回。所有的人都知道胤禟和我求康熙帝成全是一场伟大的赌博，而且胜算还是渺茫的。胤禟牵住了我的手，相视一笑。我靠进了胤禟的怀里，我闭上了眼睛。四阿哥，对不起。今生，是我负了你。来世，但愿我可以弥补。
养心殿。康熙帝和德妃娘娘、宜妃娘娘上座，我阿玛董鄂七十依旨坐在那里，几位阿哥分站在两边，我跪在中央的地上。康熙帝现在手里拿着是四阿哥写给我的休书，他的脸上写满了怒色。我低着头，不敢再看康熙帝一眼。康熙帝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董鄂淳空，你简直是太狂妄了！”董鄂七十慌忙跪了下来，说道：“万岁息怒，是臣教女无方。”
德妃娘娘看我跪在那里，气氛非常的僵硬。德妃笑着说道：“万岁爷，您息怒。您也知道，淳空这丫头一向是不懂规矩的，她自小被董鄂大人送至江南生养避灾，也没学什么宫廷的规矩。何况淳空是您亲封的淳格格，这格格可是您的干女儿呢，淳空也不会是有意的。她既已知道错了，而且还主动认错，您就从轻处理吧。”
宜妃娘娘柳眉一挑，冷笑一声道：“姐姐此言差矣，这不调教的话只会更加的变本加厉。万岁爷，这董鄂淳空如此狂妄，实在是不能姑息。”德妃接口道：“说起调教的话，怕是九阿哥的侧福晋也该调教一番了，我听说这九阿哥的侧福晋把九阿哥的一个侍妾推到水里差点溺死。”康熙帝咳嗽了一声，厉声道：“淳空，你是否真的知错了？”我忙不迭地点点头，说道：“是的，奴婢知错了。”康熙帝的表情有了点缓和，说道：“李德全，去把老四找来，这休书是随随便便可以写的吗？朕亲指的婚事，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
我拦住了李德全，我看向了康熙帝，我说道：“皇阿玛息怒，这不关四阿哥的事，是我要四阿哥休了我的，是我自己做错了事，不能让我自己的夫君为难。若被百姓知道我这格格欺负别人就可以轻易被姑息，怕说闲话。四阿哥感染了风寒，就请皇阿玛不要找四阿哥了。”康熙帝的脸色更加的缓和了，问道：“你对老四还是有感情的，对吗？”我看看胤禟，他轻轻地摇摇头，示意我说不是。我咬着嘴唇，看着康熙帝，摇摇头。
德妃握住了康熙帝的手，笑着说道：“万岁，既然淳空已经被休了，这惩罚也够了，就饶了淳空这次吧，万岁爷。”康熙帝点点头，说道：“淳空，看在你皇额娘的面子上，我就饶了你这次，起来吧。”我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在十四阿哥的身边，十四阿哥小声地说：“还好我先和皇额娘说了给你求情，不然你死定了。”哦哦，怪不得呢，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董鄂七十给康熙帝磕了一个头，说道：“臣谢万岁恩典小女的过失，臣一定将小女带回家去好好的管教。”董鄂七十还没有起来，胤禟就跪到了地上。我下意识地拉住了一边八阿哥的衣袖，八阿哥看了我一眼，用目光告诉我不要担心。胤禟双手抱拳，说道：“皇阿玛，儿臣有事求您。”董鄂七十看了我一眼后站了起来，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康熙帝把休书放到了一边，板着脸问道：“怎么，你也要把侧福晋休了？”胤禟摇摇头，看看我，给我一个大大的嘴角弧度。满满地，都是魅惑。胤禟张嘴的时候，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胤禟开始说话的时候，我差点晕倒，还好八阿哥暗暗地扶着我。胤禟说道：“儿臣要娶董鄂淳空为九嫡福晋。”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我连呼吸和心跳声都听不到了。
宜妃一脸的愠色，恶狠狠地瞪着我。宜妃知道事情不妙，忙开口说道：“万岁爷，最近胤禟身体不好，病的都说胡话了。”康熙帝的目光扫过来，落到我的身上时，我的腿都软了。康熙帝问我道：“淳空，怎么回事？”我抓着我的衣襟，我的手心都是汗。说不害怕，那是骗鬼的。这可是康熙王朝啊，我面对的是掌控着一切生灵的生杀大权的康熙帝啊。我可能不害怕、不肝颤么？
我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胤禟的身边，我跪了下来。我看着康熙帝，我要说什么才能骗过这个在历史上流芳千古的帝王呢？我伸出手，拉住了一旁的胤禟的手。我看到了康熙帝的愤怒，德妃娘娘脸上的错愕，宜妃的杀气。我想我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我已经表达的很好了。“你简直是在愚弄朕”康熙帝指着我，大吼道。我是在挑衅一个帝王，一个帝王的忍耐限度。
我笑了一下，我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局——死亡。那么，其实已经没什么好恐惧的了。我紧紧地握着胤禟的手，说道：“万岁爷，爱情和婚姻本来就不是一回事。您娶一个女人，未必是因为您爱这个女人。我选择了四爷，是因为我觉得四爷是我最好的选择。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爱四爷，如今我已是自由之身，我想再嫁自己所爱之人难道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那么我又怎么愚弄万岁了呢？”
康熙帝已是怒不可遏，他额上和脖子上的血管已经凸起来了。他的目光已经凶狠起来了，他的手握着椅子的把手，好像要把它捏碎一样。康熙帝吼道：“不要狡辩！来人，把董鄂淳空给朕关到天牢去，择日处斩。”　
董鄂七十慌忙跪了下来，身子伏在地上，大声地求康熙帝道：“不要啊！万岁，奴才这么多年来为您卖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才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儿，万岁开恩啊。”十四阿哥和其余的几位阿哥也都跪了下来，十四阿哥最先开口道：“皇阿玛开恩啊，没这么严重的。”德妃见十四阿哥开口，便也开了口说道：“万岁爷，就算淳空有错，也不至死啊。”　
胤禟握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处。他笑着，我也笑着。我们是为了爱而这样子的坚持，不应该有什么恐惧的。而我，还介意一件事。那就是，董鄂淳空失身于九阿哥的事。虽然我没有问，但是我知道除了胤禟不可能是别人拿走了董鄂淳空的贞操。胤禟看向康熙帝，从容地说道：“如果皇阿玛要处斩淳空，也将儿臣一起处斩了吧。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淳空了，儿臣也生无可恋了。求皇阿玛成全儿臣。”
八阿哥跪着向前了一步，说道：“皇阿玛，您是最仁慈的，您曾说过欣赏淳空这份敢爱敢恨的气魄，喜欢自由的性子，不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做法，也不会真心伤害任何人。这是您将淳空指给四哥是所说的，您赞扬她爱四哥就非嫁四哥不可的胆量。如今怎能杀了淳空？”十阿哥说道：“皇阿玛，八哥说的是啊，其实淳空也没犯什么大错啊。”十三阿哥说道：“皇阿玛，四哥和淳空的感情既然结束了，淳空是自由的，您不可以杀了淳空。皇阿玛，开恩啊。”
康熙帝冷眼看着我，走到了我面前，将休书摔到了我的脸上。康熙帝说道：“你是故意打伤老四的侧福晋，让老四休了你，好来逼迫朕答应你和老九的婚事。简直是痴心妄想！无需多言，谁再求情，朕就连他一起杀了。把董鄂淳空关起来。”胤禟拉起我，想要跑。不过被御林军拦了下来。胤禟是不可能打过这么多的人的，何况逃跑根本是不现实的。我挣脱了胤禟的手，他就被宜妃和几个小太监拉住了，动弹不得了。
我笑着，看着所有的人。对于死亡，我并不恐惧的。我本来也不该在这个时代存活，在这个时代死了也应该。虽然未必我在这个时代死了就可以回去那个属于我的时代，但是我还是不害怕。我是为了爱而死的，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只是，四阿哥，我唯一遗憾的就是辜负了你对我的感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怕是你也要受牵连了。你是无辜的，在我和胤禟的感情里，你是最为无辜的人。
御林军将我抓了起来，其实对付我一个女孩子真的是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的好不好？我笑着说道：“请万岁不要牵罪于无辜的人，尤其是我的阿玛。阿玛，女儿不孝，原谅女儿。”董鄂七十老泪纵横，被李德全拉着，怕他冲出来再有个什么闪失。我看向了胤禟，他一直在喊我的名字。胤禟，我爱你，并且一点都不后悔。事到如今，我只能说，时也命也。
天牢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关我的那间房黑到我完全什么都看不到。我摸索到墙角，抱着腿缩在那里。我抬起手，摸到那只玉簪子。我当初还给胤禟的时候，胤禟说给了我的东西便是我的，还了他也还是我的东西。我把玉簪子拔了下来，握在手心。如果我死在天牢里，一切会不会回到原点呢？就算可以，原点又在哪里呢？是大漠吗？还是铜镜前？又或者是那竹林古井？还是我的21世纪的床上呢？





、在天牢的日子

用暗无天日来形容我在天牢的日子，我真的觉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天牢，似乎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是静止的，让我怀疑自己是还活着又或者已经死去了。听守卫的说，康熙帝下了禁见令，除了康熙帝任何人都不可以来天牢看我。而康熙帝也不曾来过，他一位帝王，实在是没什么必要来这里看我这个忤逆他的女子。生命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会失去所有的意义。
听守卫的说，十八阿哥病逝了。十八阿哥的离世，让康熙帝很是心痛。十八阿哥若是病逝了，那康熙帝不是和臣子阿哥们外围狩猎去了吗？十八阿哥的离世也造成了太子的第一次被废。我记得，在很久之前康熙生病的时候，太子就是既不难过也很少过问，康熙帝已是十分的不满。而十八阿哥的离世，太子更是没有伤心，而老十八可是康熙帝极为珍爱的儿子，太子也算是撞枪口上了。
因为对清史一直很有兴趣，尤其是看了桐华笔下的《步步惊心》之后，对清史上康熙雍正年间的事情更是上心了。我还专门去借过清史的书看的。我记得在得到十八阿哥病逝的消息后，康熙帝火速回京，可是返京途中却发生了“帐殿夜警”事件，加上太子骄奢淫逸、做事逾制，最终导致了太子的第一次被废。事件是阴历的九月。呃，阴历九月？那我岂不是在这里被关了快半年了吗？
所谓的“帐殿夜警”事件，说的是太子晚上的时候窥探康熙帝的住处帷帐，让康熙帝觉得太子居心叵测。所有的帝王都是很敏感而且疑心很重的。康熙八岁登基，在位已是四十七年。47年的时光，47年的孤独寂寞，为帝王者，高处不胜寒。所以康熙帝是极为多疑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康熙帝可以分析出太多太多的信息。所以说太子窥视康熙帝这件事也是康熙帝不能容忍的，完全不再顾及太子是赫舍里皇后所生，完全无法再对太子给予任何的纵容了。
很快，天牢里就传来了太子被废的消息。守卫们都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哪位阿哥会得到康熙帝的青睐而变成太子，继承大统。我坐在角落里，听着守卫们议论。诚然，现在八阿哥的所有的表现都是突出的。不能否认，八阿哥确实是一个贤德之人。只是我在想，如果是八阿哥登基为帝，那么八阿哥会不会放过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以及他们的家眷呢？作为一个帝王，是本身就很残忍，还是这个时代特别的残忍呢？
太监给我送来了冬衣，告诉我外边开始下雪了。下雪了，又到冬天了。一年前的冬月十五，是我和四阿哥成亲的日子。如今他在哪里？我已经是阶下囚了。他是个聪明人，这次太子被废，他没有做任何的事，甚至还是支持复立太子的。我想也就是他的这些所为让康熙帝一点一点消除了戒备吧，他才能顺利地成为后来的雍正帝，名垂青史，尽管世人多说他是暴君。
康熙帝对我的管制松懈了一点，是在德妃娘娘来看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的。德妃娘娘带来了很多的东西，把天牢置办成了我的闺房的样子。不再黑暗，不再冰冷了。德妃娘娘对我说：“淳空，本宫很欣赏你敢爱敢恨的个性，可是皇宫不是发展个性的地方。万岁也有万岁的难处，万岁知道你想嫁给老九，可是这在皇家是不现实的。万岁爷当初取消你和老九的婚约，将你赐给老四，已经对你们董鄂家天大的恩赐，也是念在你阿玛劳苦功高的份上。”
我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万岁爷慈悲，娘娘，我阿玛好吗？”德妃娘娘说道：“还算好，我们大家都在努力劝动万岁爷放你出来。本宫想万岁爷还是愿意放你出来的，只是万岁爷不能把你指给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