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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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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要闹腾一下。
程夫人就是大老爷的嫡妻,蓉奶奶、惜奶奶是程夫人的儿媳妇,三小姐四小姐是程夫人之女,二小姐是侯爷的正妻甘夫人之女,二奶奶、三奶奶是甘夫人所生的二子的嫡妻,郁心兰的正经妯娌,而芳姐儿是侯爷妾室所出的庶女,芸姐儿、丽姐儿、玉姐儿几个是大老爷的庶女。
郁心兰这厢正理着关系,一道略有些尖锐的女声咯咯笑道:“咱们来热闹热闹,大奶奶可别介意啊。”
郁心兰不能说话,心中却明白,新婚三天无大小,就是男子也能来闹洞房,可她们这样单独来,还是乘着赫云连城不在的时候,只怕不是来玩闹的。
紫菱深施一礼代答,“程夫人和几位奶奶、小姐愿来,是我们大奶奶的荣幸,怎会介意。”
刚才那人又笑道:“好个伶俐的媳妇,看来大奶奶也是个会调教人的,日后府中的当家主线可有人选了。”
现在府中当家的是甘夫人,日后要传位,多半也是传给二奶奶或三奶奶,所以这话怎么听怎么就是挑拔,定是西府那边的人,就不知是蓉奶奶还是惜奶奶,程夫人虽也爱挑事,但到底是长辈,至少不会当这个出头鸟。
她这话一出口,果然就有人不满了,一道略显娇纵的女声道:“惜奶奶可真会看人,就这么一句话,她主子就能当主母了?我二嫂三嫂哪个不是名门望族的嫡出千金,哪个不会调教人?”
惜奶奶忙掩唇装作惊慌,一迭声地道歉,“哎呀我只顾着长幼了。对对对,二小姐说的有道理,二奶奶三奶奶都是嫡出的名门闺秀,自然比那些个临时学的人更会调教人。”
所谓的“临时学的人”,不就是指我吗?郁心兰轻笑,拐着弯说我是庶出,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么?
二小姐的性子想来跟她的声音一样娇纵,紧走几步,来到床边,郁心兰隔着盖头都闻到了一阵香风。就听她道:“这床单上的水鸭是大嫂你亲手绣的吗?绣艺很普通嘛。”
此言一出,一众女眷皆掩唇轻笑,声音不大,保有端庄之姿,但也不小,足以让郁心兰和屋内众人听得清楚。
郁心兰不屑地勾唇,这二小姐是个没脑子的,这些个女眷还附合,这话看起来是污辱了她的绣艺,可换个角度,明知新床上只能有鸳鸯还说是水鸭,说明其没有见识。若不是她现在不能说话,一句话就能让二小姐无地自容,让这些女眷尴尬难堪。
女子的德、言、容、工都非常重要,二小姐这般取笑,紫菱听着心里堵得慌,可她只是个下人,主子说话的时候,她插不上嘴,不然反而会让人指责大奶奶纵奴无礼,所以只能暗中握紧手中的帕子,垂眸掩饰心中的怒意。
锦儿等四人亦是如此,垂眸不语。屋内定远侯府的丫鬟们看向这五人这般模样,眼神里带上几分轻蔑。
惜奶奶就是个唯恐慌天下不乱的,笑着笑着夸张地一叹,“唉,以咱们侯府的门第,大哥的嫡妻怎么也该是个名门嫡女才是。唉,可惜圣意难违,大哥不得不娶个庶出的……”
“纵是庶出,亦是我的妻子,定远侯府的大少奶奶。自古长幼有序,嫂嫂如何,由不得弟妹来议论。”赫云连城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俊眸带着冷意看向屋内的一众女眷,一字一句夹着冰霜掷向众人。







第三十八章

大约是没人想到赫云连城会这么早返回来,因此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一众女眷无不大吃一惊,面露尴尬之色,在他冷严的目光之下垂下眼眸或是移开目光。
自己的媳妇被人呵斥,程夫人觉得面上无光,端起长辈的架子做语重心长状,“连城啊,惜儿也是替你不值…”
赫云连城的声音更冷,“我觉得很值。”言罢侧身做了个“请出”的手势,光明正大地下逐客令。
原本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喜婆忙上前来打圆场,“各位夫人、奶奶、小姐,新人还没全礼,不宜有外人观看……”
女眷们多少有点怕冷峻的新郎,讪讪地福了福,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喜婆忙引新郎倌到床边,有丫鬟将盛有喜称的托盘呈上。赫云连城用喜称挑起喜帕,露出一张娇美的芙蓉面,凭添一室芳华。
赫云连城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知道她很美,却不知道会有这么美,美得令他无法移开双眼,美得几乎让他忘了呼吸。
郁心兰原本坦然地抬头回望,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下,郝然垂首。
喜婆咯咯直笑,“哎呀,这可是我灵婆子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了,瞧新郎倌看得都错不开眼呢。”
两个新人都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还好赫云连城戴了半边面具,多少挡了些尴尬,掩饰性地清咳几声,便自然地坐在郁心兰身边,轻轻地却又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
喜婆为两人结了发,剪下一小掇放在鸳鸯戏水的荷包内,塞入枕头下,请新人喝下合卺酒、吃下子孙饺子,便是礼成了。紫菱代大奶奶打赏了喜婆和定远侯府的丫鬟,指挥锦儿等人为大奶奶梳洗换装,收拾妥当后,立即领人退出了新房。
新房内,只留下了两位新人。
郁心兰已经换了一身大红轻烟罗的高腰襦裙,衬得她腰肢纤细上围饱满,轻移莲步时,烟纱摆动,婀娜生姿。
赫云连城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目光,走至她身前牵起她的小手。
这一刻,郁心兰才认真打量自己的丈夫,一身大红的束腰喜服衬得他身材颀长,未戴面具的左脸俊美得仿佛是天上的神祉……未免让他觉得自己嫌弃他毁容,郁心兰建议他取下面具,说是天热了,怕将脸捂坏。
若说赫云连城不感动那可不是真的,只是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表情仍是淡淡的,却依言取下了那半边面具。
两人一起吃了些食物,便得歇息了。看着大红喜床上那宽两尺长四尺的白绢,郁心兰顿时神经紧张,跟他还不算熟,却要做那么亲密的事,不是没想过在二人感情浓了后再洞房,可是她知道那样不可能,新婚第二日清晨就会有喜婆来验证象征女子贞节的锦帕,所以,今晚这一关她躲不过,一想到此,心跳就开始紊乱……
习武之人对周遭的感觉十分灵敏,她这般紧张得呼吸急促,赫云连城自然察觉得到,于是放开她的手轻声道:“累了一天,休息吧。”说着自己动手宽衣。
古时服侍丈夫是妻子的主要职责,郁心兰不敢怠慢,忙近前一步,羞涩地小声道:“我来帮你吧。”
“不用。”
真的不用,已是五月底,天气虽不算热,但也不冷了,通常都只需穿三层衣物,赫云连城只衣带一解就完事了。
郁心兰却花了半晌,才磨磨蹭蹭地除下外裳。赫云连城一直坐在床边极有耐心地等着,待她脱得只剩亵衣亵裤,飞快地爬到床里侧,飞快地揿起蚕丝薄被从头盖到脚,眸中忍不住升起几丝笑意,揭了被子躺进去,然后抱住了正假装极度困乏的郁心兰。
郁心兰顿时僵成了木板,紧闭的睫毛颤得象风中的树叶,敏锐地感觉到耳边拂过一阵灼热的气息,随即,她小巧如玉兰片的耳垂就被某人温润的唇含住,害她心跳立即如同暴雨一般密集,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很快地……睡了过去。
赫云连城望着近在咫尺的俏丽睡颜,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凑上前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翻身而起,盘脚打坐。他的天阙神功只差一点就能冲破最高层,在这万分紧要的当头,必须收心养性,专心练功,自然不能圆房。
运行了一个周天后,窗外天光已渐亮,赫云连城起身更衣,回眸瞧见喜床上那条洁白的锦帕,不由得微微皱眉。
新婚之夜不得新郎宠爱的女子会被夫家人嫌弃,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小妻子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想自己练功的事被别人知道,于是取出一支银针,戳破指尖,滴了几滴鲜血在锦帕之上。
郁心兰被脸上的痒痒弄醒,睁开迷茫的双眼后才发觉,是赫云连城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将她“吵”醒的,赫云连城半支着肘撑在她上方俯视着她。
郁心兰忍不住俏脸一红,轻微地挣了挣,察觉自己身体没有异样,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居然紧张得“晕”了过去,是不是因此他就“放过”了自己?思及此,不免对他有些歉意。
赫云连城揽着她的肩帮她坐起,门外守候的四婢听到房内的动静,忙轻声问,“姑爷、大奶奶,婢子们可以进来了么?”
“进来吧。”
郁心兰已经起身披上了外裳,俏脸上不动分毫,但心中却惊疑不定。她看到了锦帕上的血滴,可身为一个现代人,虽然没有这种经验,但也知道自己还是完璧,这算是怎么回事?
待四婢服侍两人梳洗过后,赫云连城握住她的手边往外走边道:“一会去上房请安,若你觉得府中人不好相处,我们就搬去东府住。”东府,即是建在定远侯府东面的公主府,只是住在那边,长公主就是君,定远侯就是臣,为免侯爷心生不满,所以母亲和他们两兄弟都没住在那边。
他已经从小妻子刚才的表情中猜出她有所察觉,但他现在不想解释,并非他对她不满意,而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日后时机成熟,他会一五一十地合盘托出。
只是夫妻之间,若是一开始就有隔阂,日后也很难相处,所以赫云连城才会用这种方式告诉小妻子,我是在意你的。







第三十九章

聪慧如郁心兰,自然明白丈夫话中的意思,不由朝他嫣然一笑,正好她也希望等两人感情浓厚些再洞房,这算是心有灵犀吗?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的开始。
走了两步,郁心兰忍不住停下脚步,歪着头打量身边人,他今天走得很稳啊。
赫云连城知道她的疑惑,略抬了抬左脚,“鞋底加厚了。”
“哦。”郁心兰便没再问,只是心底疑惑,象他这样以前健全后来被打断一条腿才瘸的人,应当是接骨时没接好才对,怎么是长短的问题?不过她将疑问压在心底,待日后慢慢再问吧,现在问得太急,显得她很在意他瘸腿似的。
新人住的小院在侯府后院的中段东面,仅在侯爷住的主院和两位夫人的院子后面,这得益于赫云连城嫡长子的身份。
尽管路程不长,但屋外阶前早停了一辆内院行走的小马车,赫云连城先扶小妻子登上去,与她并肩坐好,指着四周建筑向她介绍侯府中的情况,未及说完,上房便到了。
上房里已经坐满了人,赫云连城牵着郁心兰的小手走进去,很是让众人侧目了一阵。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鄙视的,侯爷和长公主见到两个新人如此恩爱,却很是欣慰,不禁面露笑容。
定远侯真不愧是当年玥国的第一美男子,如今四十有余,仍是异常俊朗挺拔,只是他久掌兵权,凤目之中威光慑人,令人不敢逼视。赫云连城并不像父亲,倒是与母亲有五分相似。大老爷相貌亦是俊美,但喜欢端着架子斜眼看人,显得气量不大。
程夫人应该是个大美人,可她脸上的刻薄生生给她扣了好几分,甘夫人远不如郁心兰想像的美貌,略显平凡,不过眉宇间英气十足,有不同于一般妇人的沉稳和大气,想是这一点吸引了侯爷。长公主是个绝色美人,岁月也没在能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烙印,珠翠环绕贵气逼人,连城的眼睛和嘴巴十分象她。
郁心兰依次给侯爷、甘夫人、长公主、大老爷、程夫人敬了茶,收下红包和赐赏,并送出针对各人爱好精心准备的厚礼,长公主大大地夸了她几句,侯爷和甘夫人的态度不冷不热,除了程夫人不阴不阳地说了句“侄媳妇费心了”,敬茶仪式倒算顺利。
余下的人都是平辈,而且都是赫云连城的弟弟、妹妹,郁心兰只需认识认识就行了。
二爷赫云策颇有几分父亲的邪魅,算得上是美男子,只是揉和了些甘夫人的五官,外表比不得连城出色,二奶奶生得十分柔美,气质娴静。
待赫云连城带着郁心兰来到二爷座前时,二爷懒洋洋地站起身囫囵行了个礼,语气嘲弄地道:“恭喜兄长‘终于’成亲了。”将“终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讽刺意味明显,举止怠慢轻忽,一点没有对兄长的恭敬,可侯爷和甘夫人却没有置评一句,视而无睹。
郁心兰想起老祖宗说过,虽然赫云连城被皇上猜忌没有影响到侯爷的地位,但却使得他的几个弟弟都难在军中一展拳脚,所以几个弟弟对这位长兄都十分不满。况且外届一直传闻,侯爷有心将爵位传于次子赫云策,想必这兄弟不和早就已经闹到台面上了,所以侯爷和甘夫人才会这般漠然吧?长公主婆婆气恼不已,却也只是抿紧了唇,没有发作。
她悄悄抬眸看了看,只见赫云连城寒星般的眼中眸光凌厉,握着她小手的大掌也忽地一下收得很紧。
就在赫云策以为这一次的挑衅也会如往常般得不到任何回应,微感无趣之时,忽听长兄冷声问,“为何不给长嫂见礼?”
赫云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追问一句,“你说什么?”
赫云连城冷声重复,“给长嫂见礼。”
赫云策差点喷笑出来,指着郁心兰道,“她?就凭她一介庶女?”
郁心兰垂眸不语,嘴角却微微下弯,显出几分委曲求全的柔顺,赫云连城瞧见顿感心疼,都怪自己,若非自己不够强势,又怎么会让新婚妻子受种污辱?
他不由得冷冷瞪向二弟,“不论她是否庶出,只要她是我的妻子,就是你的长嫂,你的礼仪忘到哪里去了,居然敢当面羞辱长嫂?”言及此,转眸扫了一眼镇定喝茶的甘夫人,冷笑道:“《礼书》有云,父母若丧,长嫂如母。你这不是等于在羞辱大娘么?”
这是那个一句话说五个字就是极限的赫云连城么?他居然搬出这么一条理由来将二弟的话堵回去,这不得把甘夫人给气死?郁心兰顿时怔住了,若不是垂着头,怕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不过想到他是为了自己出头,心头又微微漾起一份感动,愿保护妻子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啊。她情不自禁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赫云连城以为小妻子害怕,立即握了握她的小手,示意一切有自己担着。
甘夫人果然被气晕了,晕得一时没有反应,端着茶杯呆看着赫云连城好一会子,才想起来要发作,“咣啷”一声将茶杯摔得粉碎,“这是你为人子女该说的话么?居然诅咒父母。侯爷,你瞧他……”
甘夫人话未说完,就被长公主给截住了,“姐姐莫不是没读过《礼书》?《礼书》中确有此句,是教导为人弟者,应当尊敬兄长。若按姐姐的说法,难道《礼书》是要诅咒全天下的父母么?”
堵得好!郁心兰暗赞。之前见二弟嘲讽丈夫时,长公主婆婆忍气吞声,加之婆婆又只是平妻,她还以为婆婆在这个家中没有地位呢,现在看起来,婆婆也不是个好惹的,而且还很疼爱儿子,那自己往后的日子倒不会太难过了。
在口舌上,甘夫人哪是长公主的对手,辩无可辩驳无可驳,只气得一掌重击在紫檀木的榻几上。
长公主无奈轻摇螓首,凤钗的垂珠微微晃动,给出良心建议,“姐姐,这可是侯爷心爱的榻几,你仔细些,下回跺脚吧,地砖总是硬些。”
甘夫人被激得腾地一下站起来。侯爷淡淡抬眸扫了她一眼,意带不满,她只好又气鼓鼓地坐下。
侯爷这才放下手中茶杯,平淡却威严地道:“策儿你的礼仪的确是要从头学学了。”
一句话判定了是非曲直,赫云策纵有满腹的牢骚也不敢表露出来,终是恭恭敬敬地向郁心兰鞠了一躬,“见过大嫂。”
有了前车之鉴,二奶奶自然不敢懈怠,行了个全礼,只是打量郁心兰的时候,眼睛内精光隐隐,接过礼物时还轻声地道了谢,显然是个十分内敛十分会隐忍的。郁心兰心想,这个人可得防着些。
三爷赫云杰比二爷还象其父,外表更俊美些,三少奶奶十分漂亮,很精致的五官,千金小姐的娇气。两人在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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