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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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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巧之辈,平日只盯着皇上的后宫及平日做派,皇上不纳嫔妃、离宫、延迟早朝这种事,都会引发那些人唾沫横飞。
皇上笑了笑,“随他们去。”
叶浔无从知晓这些事,睡了个囫囵觉,起来给祖父祖母做了早膳,亲自送过去。让她意外的是,祖父祖母并无想象中的伤心气闷,只是有些疲惫。
饭后,景国公笑呵呵地道:“等会儿我们和你兄嫂去柳府,大概下午才能回来。”说着转去里间更衣。
叶浔不解地看着祖母,悄声道:“祖父这是气坏了,还是想开了?”
柳夫人低声笑道:“昨夜皇上来过,跟你祖父说了大半晌的话,说等年底就把你二叔调回京城,秋围过后给世涛一个官职。皇上还说,爵位不过是个虚衔,只要世涛上进,往后给他个世袭罔替的官职。我们得了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对你外祖父那边也有交待了。”
叶浔又惊又喜。在她心里,皇上是个与祖父颇有渊源但杀戮太重的人。皇上对待看重的人的好,总让人不可思议;对待厌恶的人的绝情冷酷,让人只是听闻就胆战心惊。祖父、外祖父都属于前者,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临走前,景国公交待叶浔:“淮安侯若是来府中,你就见见。”
叶浔不解。
景国公没解释,只是道:“听我的,没事。”
叶浔只得应下,因为祖父的言语不是很确定,并没放在心上。
府里清静了,她的心也沉静下来,决定按照外祖父的意愿打发时间,带着几名丫鬟去后花园照料花草,权当活动筋骨。唤柳之南同去,柳之南连连摇头,“天气不好,不知何时就要下雨,我不去,等会儿去找沛儿。”
叶沛之前足不出门,是得了吴姨娘的叮嘱,避免陷入是非。柳之南如何看不出。现在不同往日,她与叶沛走近些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叶浔也就随她去,只是叮嘱她不要耽误叶沛做功课。到了后花园,她与打理花草的仆妇学着侍弄盆景,正忙着,元淮跑来通禀:“淮安侯过来了,要见您一面,说昨日他命两个护卫绑了一名大夫。”
叶浔本就得了吩咐,听了末一句,更要见见孟宗扬了,“请他到垂花门西侧的花厅等着。”之后回房换了身衣服,带着新柳、新梅去了垂花门。
孟宗扬并没去花厅等着,他站在垂花门的台阶上,正和身侧小厮打扮的人说话。听闻脚步声,转头相看。款步走来的女孩容颜艳若桃李,身形高挑,神色端庄平宁,然而在看到他身边那人的时候,眼神倏然转冷,冷得似是浸了霜雪。
站在孟宗扬身边的人,是宋清远。不论爱憎,宋清远是叶浔最熟悉的人之一,看到身影就能认出。她停下脚步,曲膝行礼,却不说话。
孟宗扬歉然一笑,“我见宜春侯在外徘徊,问了问原由,就让他混进来了。他只是要问你几句话,你不妨应付一下,也省得他在门外闹出是非。”
叶浔语气冷淡:“宜春侯要坐实自己品行不端,淮安侯又何必阻拦?”她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这是叶府,轮不到他自作主张,又低声吩咐新梅,“去唤几名护卫过来。”新梅称是而去。
孟宗扬已道:“听叶大小姐话里的意思,是早就与宜春侯相识,还有过节?”
叶浔微微挑眉,“这话怎么说?”语必细看了看他。听过的传言非虚,孟宗扬样貌俊朗,有着鹰隼般的眸子,眼神锋利、冰冷。如果不是前世见过且习惯了裴奕那种更让人入骨生寒的样子,她还真不能做到不动声色地面对他。
轻描淡写的反问,避开了他咄咄逼人的问话之余,让他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论知道多少隐情,都不好道出。他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小人。孟宗扬解嘲一笑,“是我唐突了。”又指了指宋清远,以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宋清远眼巴巴地看着叶浔。
叶浔瞥了宋清远一眼,“有话就在这儿说吧。”
宋清远一副遭受过重创的样子,从头到脚透着失意、愁苦。他下了台阶,走到距叶浔几步的位置站定,低声道:“你事先知道裴奕封侯的事么?”
“不知道。”叶浔想,这也算实话吧?她只知道裴奕非池中物,并没料到今生他会先封爵。
宋清远又问:“你如何也不情愿,只是因为我品行不端行事莽撞么?”
叶浔嗯了一声。
宋清远定定地看着她,语声愈发沙哑:“我知道此生是无望了,能不能让我离你近一些?你能帮我么?”
叶浔不明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我……”宋清远艰难地道,“我还是想与叶家结亲,站在离你近一些的位置,帮你过得更好。真的,我日后定会奋发图强,谋取功名,我不求别的,只求在你不远处守护着你。”
叶浔这才明白他的打算,“那你的意思是——”
“过些日子,我请人上门提亲,求娶你二妹怎样?”宋清远像是一只可怜巴巴地兔子,“我也看得出,你继母待你不好,你二妹是你继母所出,她来日若是嫁得好,定会怂恿夫家与你作对,既然如此,不如我娶她。你到时候帮我美言几句行不行?”
有那么一瞬间,叶浔对这个提议心动了:宋清远横竖不是当官的料,宋太夫人是标准的恶婆婆,叶浣嫁过去,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但是心念一转,就否决了这个念头。不能让叶家与宋家结亲,更不能让自己与宋清远扯上任何干系——他要是成了她的妹夫,岂不是要时常在眼前晃?他万一惹出祸事,叶家甚至于裴奕岂不是有被牵连的危险?
绝对不行。
斟酌之后,叶浔笑道:“你还是帮帮我吧——日后离我远远的,我会感激不尽。”
“我卑微至此,你连一点点怜悯都不能施舍?”宋清远濒临绝望了,“我甘愿为了你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你怎么就不能成全?”
“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为何要与我提及这种事?”叶浔看到新梅和几名护卫到了垂花门内,摆手送客,“你的话已不少,请回吧。”
“叶浔!”宋清远语气森冷,“你这样绝情,就不怕我出去之后乱说话么?你断了我所有的念想,就不怕我玉石俱焚?!”
他又失去理智了。从来是这样,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了。叶浔冷笑出声,明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离开叶府,随你怎样,但是在这府中,你敢再说一个字,便乱棍打出去!”她点手唤护卫,“把他撵出去!”
几名护卫见叶浔的眼神像刀子似的,这分明是动怒了,又见惹怒她的是个小厮打扮的人,齐齐上前,很有默契地把人双臂反剪,更有人高声威胁:“再说话就割了你的舌头!”
孟宗扬看得一愣一愣的,喃喃叹息:“裴奕怎么这么想不开?”为何一心要娶这个心肠冷硬做派强悍的女孩?这日后绝对是悍妇,谁降得住?
☆、第41章
叶浔看着被强行带走的宋清远,神色漠然,转而对孟宗扬道:“淮安侯可还有事?”
孟宗扬敛起思绪,颔首道:“自然有事。”
“请移步花厅。”怎么样也是祖父要她见的人,不好太失礼。
两人先后到了花厅落座,孟宗扬开门见山,将昨日对皇上说过的话复述一遍,问道:“你儿时常不远千里到柳阁老府中小住,可曾记得施恩于人?”
“这是明知故问。”叶浔微笑,“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做与人恩惠的事。”
很明显,她听到了他方才的言语。孟宗扬心生笑意,眼神随之柔和下来。
叶浔则心生疑惑,“你应该记得那位恩人的面貌吧?总不能挨家上门询问。”
“记得一个小记号。我知道你不是她。”
既然不是,你还不走?叶浔用眼神道出想法。
孟宗扬却道:“你的二妹、表妹,我能不能见见?”
“不能。”叶浔想也没想,一口回绝。叶浣去年之前不曾踏入京城,再者,便是如今没禁足,她也不能让孟宗扬见她。至于柳之南,是来叶府做客,见外人于理不合。
孟宗扬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她,“我今日能见到你,改日也能见到她们。”
“那是你的事,我只管今日的事。”叶浔不为所动。
孟宗扬很有些无奈。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是朵美艳袭人的花,实则是块小石头,冷硬得很。他没办法,只得近乎耍赖地道:“看在我曾帮过叶家的份上,你也不能通融?”
叶浔无辜地问道:“你不提我倒险些忘了,你的手下为何要跟踪叶家的车马?”
孟宗扬嘴角抽了抽,合着他帮忙还帮出是非来了?却不得不解释:“我那两个手下是有些不开眼,居然以为坐在马车里的是你,尾随到了那位大夫家中。看那女子险些被人毁了清白,便多事出手了,后来才知叶府是早有准备。”
叶浔笑道:“回头我跟祖父祖母说一声,他们会酬谢你的。”
孟宗扬忙道:“不必了。”让景国公知道他命人跟踪叶府女眷的车马还了得?心里则愈发觉得这女孩难缠得紧,你以为她是无心之语,却原来都在心里盘算好了。他不由怪自己对她如对别人那般存了轻视的心思,活该吃瘪。
叶浔态度一缓,道:“这样吧,你要么和长辈再打个招呼,见我二妹、表妹也就顺理成章了;要么就告诉我你那位恩人的记号,我帮你留心着。”
孟宗扬思忖片刻,结论是她说的两个选择都不可行。他围着叶家打转的事,皇上分明是不赞成的,不能容他有下次。至于告诉她那个女孩的小记号,就更不可行了——她不是善类,万一那女孩是她厌烦的,她才不会告诉他。
叶浔也晓得,自己在他眼中绝对是打过交道就后悔的人,转而劝道:“其实你这样寻找那个人并无必要。这两年京官来来去去换了好几茬,十几年前非富即贵的人家,如今怕是所剩无几。真念着那份恩情,平日多帮帮可怜之人就是了。”语声顿了顿,她又笑,“再者,你说的这件事,我其实并不大相信,怀疑你别有用心。我如此,我祖父、外祖父更会如此,你想再见我们两家的女孩子,怕是很难。”
“怎么说?”他问。
叶浔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几岁的小孩子不明白这个道理,同行的大人也不明白?按常理,要帮你的话,给你找个大夫,替你付了诊金,再给你些散碎银两就行了。若想帮人帮到底,大可将你带回府中。动辄给人一锭金子……”说不好听些,既没脑子,又有些暴发户的做派。
孟宗扬笑起来,“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到底还是想看看,帮我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即便是脑子有些不灵光,也想看看能不能回报一二。”
叶浔失笑,倒是由此信了七八分。
“罢了,此事日后再说。”孟宗扬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情,知道目的不能达到,便起身道辞,临走前又回眸看住叶浔,“你这样的做派,长兴侯见过么?”
叶浔不予回应。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叶浔横了他一眼。
孟宗扬却哈哈大笑,拱一拱手,“打扰了,告辞。”
叶浔扯扯嘴角,心说这是个什么人啊?回内宅时,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柳之南。
柳之南曾经有多同情宋清远,如今就有多厌恶他,听小丫鬟说了垂花门发生的事,立时变成了炸毛的猫,想去再骂他一通,却不想,叶浔三下两下把人赶走了。
到了房里,叶浔把始末告诉了柳之南。
柳之南得知孟宗扬的来意之后,很是困惑,“真的还是假的?谁会那么缺心眼儿啊?一见他可怜就给他一锭金子?”
叶浔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要是真的,我看保不齐就是你这种性情的人干的事儿。你细想想。”
柳之南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个傻子啊?”她又气又笑,扑过去掐叶浔。
叶浔忙笑着逃脱,“我是看你性情纯良,没别的意思。”又扯了个谎宽慰她,“说不定我就做过这种事呢。”
“带着宋清远来叶府的人,必是面目可憎,我怎么会帮那种人?你就更别提了,才没那么好心。”柳之南不依不饶地追赶叶浔,嬉闹了好半晌,才坐到太师椅上说话。
叶浔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柳之南。她也不想,却把孟宗扬的话听到心里去了,念着有个小记号那句,看着柳之南左眼角旁一颗小小的黑痣,真怀疑柳之南就是孟宗扬要找的人。
也只是怀疑。
前世因着与柳之南越走越远,根本不知道彼此身边的事,无从凭借回忆验证猜测。
如果柳之南儿时救过孟宗扬,孟宗扬找到她了么?能给的回报是什么?肯定不是相伴一世,不然也不会落得个男未娶女未嫁的局面——不是女未嫁,柳之南是打死也不嫁人。
之于他们,是天生反骨抵触成婚,还是因情殇而起?今生还会走前世的老路么?
想的太远了,可是前世的这些谜团,还是要试试能不能找到答案,日后一定要多多留心这两个人。
下午,景国公夫妇、叶世涛夫妇回来了。四个人都是满脸带笑,不用说也知道,柳家不反对叶世涛的心思。
叶浔找叶世涛说了一阵子话,问他:“你还记得小时候在府中当差的那些下人么?尤其是对娘亲、彭氏身边的人,你知道下落么?”
叶世涛摇头,“自然是不知下落,我们这些年有一半时间都在外祖父家,哪里护得住那些下人。怎么忽然提这个?”
叶浔就将昨夜想到的事原原本本说了,末了道:“那姐弟两个留在府中,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尤其叶浣。他们要是安分守己,自然是最好。要是变得比大奶奶还恶毒,我们就不妨下狠手,一并放到庄子上养着——到时候总要给祖父祖母一个说法。”
叶世涛思索片刻就爽快点头,“那些下人之中不乏对娘亲忠心耿耿的,就算是用不到,也该到别院荣养。”
叶浔笑着点头,“跟你说话就是这点好,爽快。”
“我是你哥,你说什么我都会听。”叶世涛笑着说完,去了外院,命人着手此事。
到了黄昏,英国公病故。同住在一条街上,虽说平日走动得少,这档口,叶府也少不得去吊唁。
江宜室回来之后,单独找了叶浔说话:“我听人说,英国公已经昏迷两日了,太医院的人说熬不过今天早上。可是天亮前长兴侯去坐了坐,开了个方子,英国公服了一碗药,居然清醒过来,交待了后事,到这会儿才走了。”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人家那边办丧事,我是不应该高兴,可是得知长兴侯医术那么好,心里还真是喜滋滋的。”
叶浔说什么都不合适,只是回以一笑。
过日子就是如此,几家欢喜几家愁。英国公府那边停灵期间,还要张罗袭爵、分家的事,很是闹腾了一阵子。景国公府这边却是喜乐融融,保媒的上门几次,商定了五月下旬下聘。
柳之南在叶府住上了瘾。到端午节那天,要回家随柳三太太去趟外祖母家,临走前承诺道:“明日我就回来。”
叶浔惦记着孟宗扬提过的事,柳之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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