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风华:雪之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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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使！”
凤仪宫
“殿下，大事不妙！”冷蹁跹匆忙上报。
“何事？”
“檀傲向皇上要走了十二铜人！”
“竟有此事？”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冷蹁跹问道。
“君恕，你那边怎么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珞瑶转头问冷蹁跹，“可知檀傲如今在何处落脚？”
“在枫园。”
“枫叶，有檀傲与别南两大高手在场，我们就是进去，但又不惊动到他们，也是难事呀！”苏君恕忧心道。
珞瑶却是一笑：“事在人为，不是么？”
“难不成，殿下有什么好方法？”冷蹁跹问。
“我告诉你说，你……”
“遵旨！”冷蹁跹听完后道，可是又无不担忧地道，“这样真的可以么？”
“放心去做吧，本宫对你有信心！”
“不过，我们若是这样做，好像是在利用人。”苏君恕不愧是君子。
“立盟结义以解困，每兴干戈却无亲。”珞瑶道，“你见过哪个仁义之人可得善终？治世尚不可为，何况乱世乎？我们只是拿回我们应得的东西，若是被金人得到，百姓就遭殃了，试问，你忍心么？”
“这……那也只有如此办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就做一回小人罢！”苏君恕道。
“不，你绝不是小人，而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英雄！”珞瑶认真道。
“当然是英雄！”冷蹁跹亦道，“昔日司马迁受宫刑之后，仍著成《史记》，我认为他也是个英雄！”
苏君恕无奈笑道：“你竟然将我与太史公相提并论，真是愧不敢当！”
“反正也差不多了，”冷蹁跹笑道，“你若不还俗，不是一样么！”
“一样？”苏君恕哭笑不得，却又无法反驳。
冷蹁跹早就笑得站不直身子。
珞瑶一脸茫然：“你说在说些什么啊？这么好笑，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呢？……蹁跹，你就别再笑了，快点给我说个明白嘛！好不好？”
“殿下，宫门有人送来一个锦盒，说是给殿下的贺礼！”一太监进来说道。
“人呢？”
“放下锦盒，就走了！”
冷蹁跹接过锦盒，打开一看，不由惊呼了一声。
“怎么回事？”珞瑶问。
“殿下，您看！”
锦盒中却是一件血衣，及一封血书。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岳飞的词！”三人相视一眼，同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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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幽意


“这是什么意思嘛！”冷蹁跹不满地道。
“有人在提醒本宫，”珞瑶望着血书与血衣，一字一句地道：“勿、忘、国、耻！”
苏君恕伸手接过血书细看了一会，道：“是岳将军的亲笔！”
“这么说，来人有可能是当时看管岳飞的牢头倪震。”珞瑶若有所思。
“对呀，当时遍寻不获岳飞父子与张宪的尸身，而倪震又恰在此时失踪，渺无音讯，二者肯定大有关联。”冷蹁跹道。
苏君恕亦道：“定是他怕岳飞父子死后又被那奸人拿来大做文章，故埋葬了他们，自己也就躲了起来。想不到此人还有点忠义！”
“你的推测也不无道理！”珞瑶赞同道，“如今，他又送来岳将军的遗书，除了警示本宫之外，只怕还有别的用意。”
“还有什么用意？”冷蹁跹问道。
“暂时没想到！”珞瑶笑笑，“你当本宫是神仙么！样样都能未卜先知？”
……
三日后，枫园。
完颜洪杰举杯道：“小王何德何能？竟能劳动皇上亲临寒舍，实令小王余有荣焉！先干为敬！”
“七皇子，何必客气！过一段时间，我们就成为姻亲了，再说，此次联携皇后及瑶儿微服前来，就是不想有那么多的规矩约束着，你再这么说，那真是见外了！”高宗挺满意今日自己的这一身儒生打扮，又加上难得出宫一次，故而兴致勃勃，眼光一转，“这位是……”
“家师——别南尊者。”
“哦！”
“有礼了！”别南行礼。
“免了，免了！”
“哈哈，难得今日齐集一堂，请！”
与此同时，枫园密室。
“幸亏那日与殿下一同研习这机关之术，要不然还找不到这儿呢！”冷蹁跹道。
“嗯，别说那么多了，办正事要紧。殿下也拖不了很久的时间。待会你要仔细地记下地形图。”苏君恕吩咐道。
“知道了。”
苏君恕走近十二铜人，按照《养生诀》中所记载的法门，朝铜人身上相应的穴位注入内力，一趟下来，苏君恕已是精疲力竭。再转眼看那十二铜人的身上，竟隐隐发出光来。
“成了！”冷蹁跹道。
只见那十二铜人的双眼中各投射出一束光线来，交错于地面上，竟显示出一副地形图来。冷蹁跹急忙贯注全神，尽力记下每处地方，生怕遗漏下一处。
约莫一盏茶的时光，地上的图影渐淡，慢慢消逝。
冷蹁跹长吁一口气道：“总算不负殿下所托，我们走罢！”
二人刚走后不久，一人亦从黑影中现身，借着月光，看清了，赫然是完颜紫薇，冷笑道：“黄珞瑶，别以为你此番所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还瞒不过我！”说罢，转身离去。
过了一个时辰后，秘室中。
“出来罢！”别南道。完颜洪杰与檀傲跟在他的身后。
“参见师傅！”机关一开，闪现出二条人影，却是别南的另外两个徒弟，雪叶与鸿影。
“看清楚了么？”
“看清了！”
“去画出来！”
“是！师父，我还见到了另外一人！”
“哦，是么！”
“是九公主！”
“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是！”
“小杰，你到现在还不了解么，珞瑶只是一直在利用你，她对你毫无真心啊！”别南苦口婆心道。
“我不信！”
檀傲亦劝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如此痴心！”
“也许在你们眼中，她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但在我心中，却是最好的。各为其主，难道说她做得不对么！再说，我跟她在一起时，我感觉到，她是真心对我的，亦如我对她的一般！”
“你……！”檀傲气极，甩袖而去。
别南亦痛心疾首：“莫不是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弄得你这般……”
“师傅，别那么说珞瑶，我知她对我的心意，我们是彼此相爱，两情相悦……总之，她是很好很好的！”
“唉！你母后若是在此，怕是要被你活活气死了！”别南顿足。
“母后若是在此，亦会庆幸我找到了终生所爱！毕竟，在这世间，能找到一个爱自己而自己也爱的真是太少了！师傅，您说呢……？”
“你……”
深夜，凤仪宫
苏君恕与冷蹁跹一进宫，便发觉气氛有不不对，宫娥太监侍立一旁，战战兢兢。大殿中摆满了一坛坛陈年佳酿。
珞瑶本在坛坛罐罐中的缝隙间穿空走着，一抬眼，却看见苏冷二人，开言问道：“事情进行得如何了？”挥手间，已令那些太监宫娥退下。那些人如逢大赦，转眼间走得一干二净。
“总算不负殿下重望。”冷蹁跹笑道，走向书案前，提笔铺纸，回神凝想，要画出地形图。
“殿下，您这是……”苏君恕指着满地的酒坛道。
“没什么，本宫想尝试一下酒醉？”
“尝试酒醉？”
“不错，只是本宫下不了决心。想喝醉，又怕醉后难受。”
“为何想喝醉？是想逃避么？”
珞瑶默然，半晌方道：“也许醉了更好罢，不用想那么多的事了！”
“那么酒醒之后呢？你还不是一样要面对！”
“那……如果我是不公主呢，是不是就不要考虑这么多的事情了？”
“错！”苏君恕打断珞瑶的问题，“若你不是公主，只是一寻常百姓，或许你不要考虑国家大计，但为了生计，你要终日奔波，而且你不一定会幸福！以你的个性，想做一个平凡人，太难了！……”
停了一会儿，苏君恕又道：“你是真的爱上他了么？所以你才会这样患得患失，既想解决国家大事，又不想伤害他，是么？”
“也许罢！……”珞瑶无奈道，“不过，我真的好累啊！”
望着珞瑶徘徊无助的神情，苏君恕不由感到一阵心酸，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平缓自己一情绪，伸出手，扶住珞瑶的双肩：“要记住，你是沁幽宫主，是凤凰主人！你忘了你平常说过的话了吗？你怎能为一己私情，而轻言放弃呢！”
双眸中寒光一闪：“你说得对，君恕，谢谢你！我险些忘了自己的使命！”珞瑶笑笑，“多谢你提醒了本宫！否则，险些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那厢冷蹁跹画好了地形图，走了过来，把图递给珞瑶，“殿下，图已画好，请殿下过目。……不过，依奴婢之见，就算真的动情，也没殿下您说得这么严重吧，万劫不复呀！”
珞瑶望着冷蹁跹：“别人也许不会，可是本宫不同。两国的利益冲突，使我和他之间，多了太多的算计，少了些纯情！‘天女动情‘的后果，可能要比万劫不复还惨啊！个人生死荣辱事小，但若拖上全天下百姓，其后果……”
三人皆默。
次日清晨，凤仪宫
“咦，蹁跹，你在绣些什么啊？”珞瑶问道。
“殿下，您就快成亲了！我帮你绣些被褥枕套之类的。”
“那些宫中不都有了么？”
“那怎么会一样呢！这可是蹁跹的一点心意啊！”
“绣花很难么？”
“一点都不难，殿下不会啊？那我教你吧！”
半柱香过后。
“不绣了！”珞瑶在第十次被针扎到手指后，终于道。
冷蹁跹掩嘴笑道：“没想到殿下对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唯独对这绣花如此头疼！”
“你若叫本宫画出来，倒也是小事一桩，只不过这要绣么……”
“好了，好了，要殿下画画，那岂不是小菜一喋，谁不知殿下你家学渊源，且不说远的——当年的漪宸公主有宫中第一才女之称，就说这近的——名著一时的任诜任驸马亦是你的太祖公，画画，岂能难倒我们的小公主！”
珞瑶笑笑却是不语。
“我们家乡曾流传着一个极美却又哀伤的传说……”
“快说来听听！”
“在汉时，有一个公主，极是美丽，也颇得宫中众人的喜爱，无论帝后，嫔妃都对她疼爱有加。无忧无虑的日子她过了一十八年，可是有一天，这平静的生活却被打破了。匈奴来人，要求汉家和亲。皇帝为了平定边疆，忍痛答应了！于是派人护送这个公主远走匈奴。
可是有人不想这门亲事成功，想借机引起两国交战，好坐收渔人之利。于是派了许多杀手在途中伏击公主，想杀了公主，引起大战。在又一次的伏击中，公主与众人走散了，身边只剩下下一个侍卫，但忠心耿耿地侍卫一直保护着这位公主。他们历经了许多磨难，好几次都到了死亡的边缘，却一次又一次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许是患难见真情吧，公主与侍卫相爱了。但此时，护送公主的使团已找到了他们，不得已他们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雁门关城墙上，公主要大臣给她说一说眼前的景色，因为公主心中悲苦，在路途上不断流泪，最后竟然流出了血泪，眼睛瞎了，美丽的公主再也看不到了！大臣给她描绘了一番景色。公主突然问起了那个侍卫，却没有人回答她！公主的心已碎了，乘人不备，一纵身，跃下了城墙，想制止，已是不及。公主死了！当那个侍卫终于挣脱枷锁，来到城墙下时，见到的只是公主冰冷的身躯。其余的人都很同情他们的遭遇，没有阻止他，那侍卫抱着公主，一直叫着公主的名字，可是公主却再也不会回答他了。……那侍卫也倒下了，心口中插着一把精致的短剑，却是公主送给他的定情之物，那侍卫就用这把短剑结束了他自己的性命，选择了与公主一道离去！……”冷蹁跹刚说完，却发觉珞瑶的沉默。
“哎呀，我这是在说什么呀，瞧我这张嘴！”冷蹁跹自责道。
“不关你事，说真的，这个故事很好听！”珞瑶道，“不过，本宫虽很同情公主与侍卫的遭遇，却不赞同他们的做法！”
“殿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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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寻宝


珞瑶沉吟片刻：“通知君恕，准备动身。”
“是！”
数日后，珞瑶、冷蹁跹，苏君恕三人到了一荒野空旷处，除了数堆约一人高团成圆形的巨石堆外，别无其他。
“是这了！”冷蹁跹道，“根据地形图所载，是这地方。不过，为何不见标志呢？”
珞瑶微微一笑：“先歇会儿罢，到晚上再说。”
十五月夜，月正圆。
“不知不觉，今晚又是十五了！”苏君恕叹道。
圆月光辉透过巨石间的缝隙，投射于地上，一片斑斓，甚是好看。
珞瑶朝君恕一点头，苏君恕转到左首边的巨石堆后，伸手遮掩住上巨石上的一个洞口，冷蹁跹见状，亦转到三人身后的巨石堆，掩住了巨石左下的一个洞口。本来投射于地面上的月光，经他们二人一挡，少了些许，光斑也变得明暗不同。
珞瑶手持一根树枝，在地上不停地写写画画，末了，展颜一笑：“成了！”
苏冷二人这才放下手，走到珞瑶跟前。
“我们走罢！”珞瑶道。
冷蹁跹奇道：“不是这儿么？”
“这只是一个路标而已，告诉我们正确的方位。”珞瑶解释道。
珞瑶领着他们又朝西南方向走去。
不多时，三人已到一片乱坟岗中，磷火一闪一灭，夜风阵阵，夜枭之叫声不时响起。
珞瑶皱了皱眉：“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啊！”
冷蹁跹亦紧跟上几步：“我有点怕啊！”
“别忘了，咱们这可有个大师呢！”珞瑶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故意打趣道，“到了，是这儿了！”珞瑶行至一墓碑处停下，转身到了墓碑后，伸手按下墓碑的底座上的机关。
墓碑缓缓下沉，墓门开了。
待墓中的秽气去除干净后，珞瑶对冷蹁跹道：“我和君恕下去，你待在这儿，好有个接应！……嗯，你还怕么？”
冷蹁跹深吸了一口气：“不怕！”
珞瑶伸手摘下腰间佩玉，递给蹁跹：“这是千年古玉，可以避邪，是当年沁幽宫开宫始祖卿嫣公主传来下的，你带着它罢。”
“殿下，我怎么能……”
“别说那么多了，君恕，我们走！”
“是！”
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冷蹁跹握紧了手中的佩玉。心中暗自祷告：希望殿下他们吉人天相，早去早归。……突然间，全身一麻，已被人点中了穴位，身不由己地倒下了。
“紫薇，我不明白，明明我们早已得到了地形图，何不捷足先登，为何还要等他们。”秦泰望着空洞的墓门道。
“沁幽宫的术数乃独步天下，没有黄珞瑶带路，我们又如何找到这里？再说，墓中的机关肯定不少，有她在，我们何必去冒这个险！”
“言之有理，还是我的紫薇聪明！”秦泰得意道。
“别废话了，快点走罢！”两人亦朝墓中走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人刚进去不久，不远处又闪现出三条身影，正是别南、檀傲与完颜洪杰。
“原来紫薇也想得到这批宝藏。”完颜洪杰道，“我们推测没错，紫薇的野心亦不下于我。”
别南点了下头：“快跟上。”
墓中石门前，珞瑶举着火把，上前打量着石门：“原来此处还有一道门，这设计者必是心思谨密之辈。”
“怎么开？”
“待我看看！……这门上有字！……我却不识，你知道么？”
“这好像是梵文啊！……是佛经！……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什么意思？”珞瑶暗自忖度，复又抬头望着石门，心中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