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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薄幸-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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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
  半日过去,慕广韵转回来,捻起孟寒非递来的白帕子,擦一擦手说:“死不承认。”
  薄媚无言对他。
  “若非家人性命握在别人手里,就是我们冤枉了他。若有这般骨气,他也不会贪利变节。”
  “什么?”薄媚心底一震,“冤枉?现在说冤枉……不觉得晚了点吗?!”
  “是晚了,他快要断气了。”
  “你……何其……”
  “残忍,我知道。”慕广韵挥退拦她的人,递了一把剑给她,“但你不该对我咬牙切齿,并不是我给他定的罪名。执行极刑,是在你的人告诉我他已犯死罪的基础上。但眼下,到底是你朝老臣,既已必死无疑,是否给他个痛快,就看你了。”
  “你……”
  慕广韵见她不动,与她同握住那柄剑,拖她走去刑台中央,语气平静得让人心生荒寒:“不要优柔,你犹豫一刻,他便痛苦一刻。”
  走到陆辛面前,都没等她丝毫犹豫,他已自背后环住她,双手分别握她双手,一剑刺入陆辛躯体,“噗”一声,迅猛果断,又“噗”一声,毫不犹豫。鲜血喷涌,红剑已“咣啷啷”落地。
  他仍不松手,自身后扳住她的脸,逼她认真去观看陆辛死去的过程。本已是体无完肤,现在又血花四溅,空气中腥甜浓稠,她感觉胃中一阵阵痉挛,恶心想吐。呕了半天又觉身体恶寒,风如刀锋透骨入髓,方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仍抱着她,不知为何今日如此残忍冷酷,仿佛手刃的是他的生死仇人。
  “薄媚,你既然想要有所作为,就应该摒弃优柔寡断。战场之上,稍不果断,就会是自己命丧黄泉。杀人没什么的,你记住这感觉,也记住,背叛你的,死不足惜。”
  “你放开我!放开我!”薄媚恐惧与恶心一同袭上心来,涌在胸口,难受得几乎要掉下泪来。听不进他的只言片语,只觉得他像恶魔般可怕,只想要赶快离开。
  慕广韵感觉到怀里人身体瑟瑟发抖,终是叹口气,松了手。松手的一刻她双腿瘫软,他又及时接住她:“薄媚,薄媚,瞧你这副模样……还是什么都不要做,锁在笼子里养尊处优好了。”
  后来,薄媚下令,赦免了所有的叛变士兵。到底芸芸众生罚也无用,审也审不出关键,慕广韵便由着她,赦免就赦免罢了。
  只是心中仍存了疑虑,叛臣头目既不是陆辛,那会是谁……难道真是……
  七月启程回乐邑。期间薄媚又发了两次病,坚持扎针,却并没什么作用。一次比一次忘记得多。或者说每次醒来时记得的东西不太一样,有时记忆停留在七八岁,有时又在十来岁,总之认识慕广韵之后的事情,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了。
  起初是死活不肯同慕广韵讲话的。后来终于把杀人事件忘记了,她又变成了石桥那副天真烂漫的少年心智。
  途中问起慕广韵回乐邑后要何赏赐。慕广韵不知为何凝了凝眉,稍后坦白说,你签了契书的,我要墨颐。
  “要墨颐做什么?你不是苍慕国世子?”
  “掰了。”
  “……啊?”
  “我现在带兵流亡,与故国势不两立,苍慕世子是我异母弟弟。”
  “所以……你要与他争夺苍慕吗?”
  慕广韵轻笑:“都说了,我只要墨颐,便是善罢甘休的意思。到底是手足至亲,我虽不甘落败,却也不想与他反目。干脆从此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
  薄媚将信将疑:“你果然这样想?”
  “当然。”
  “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薄媚舒一口气,“算你有良心。”
  慕广韵闻此言却有些不悦,转眼看她半晌,那淡淡眉目,沐在车窗格子漏进的破碎阳光里,一如这几日来的平静无欺。他垂了垂眼,看手上未愈的伤痕,血肉狰狞。
  “其实我很感到抱歉。前日他的生辰,我没赠上一句祝福。往年里,就算不在身边,我也总会遣人送礼物回去的……”
  “是么。”
  “子衿今岁……十二了吧?”
  薄媚极力想了想:“十二吗?十三吧?”
  慕广韵面上不动声色,受伤的手掌却在自己的目光中一点点握成拳:“是了,十三了……”
  ……一路奔波不说,七月底到了乐邑。路上如约会面司徒凉心,他比从前消瘦许多,精神也不大好的样子,却一直强颜欢笑同慕广韵寒暄交谈。
  多日里有心无心地,从他们对话里获知,司徒凉心心爱的小妾上月初亡故了,那女子虽无倾城之姿,也无显赫家势,却算得是他同甘共苦的竹马青梅,八岁起就服侍在他身边,亲密无间。并且是他唯一幼女的生母。
  现如今他的正室夫人仗着家势显赫娇纵横行,常与他吵闹争执,给了他不少苦头吃,父兄又手握重权,颇有些外戚干政的势头。
  他不喜正室。对那死去的小妾也谈不上多么深爱,只是知道,她这一走,他整个人都垮了。这才明白她对自己那般重要。无力回天,方觉情深。也许他们之间的算不得爱情,该称作依恋。
  然依恋未必不如爱情,甚而比爱情还要难得。又是一段唏嘘情话。
  “有时夜里睡不着,我以为她还在,可是穿了衣服满世界去找,哪里都没有。有时会惊动了渺渺,她也哭着同我一起寻找,我们父女两个,冰凉的大手牵着冰凉的小手,一直找一直找……就是找不到。这种感觉,好像被遗弃了似的,心里很空,很无措……我想她回来,什么都不要做,就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她,我只是想要她在我身边,永远都在,最好一辈子,都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她从来不争不抢,便是我什么身份地位都给不了她,便是我又娶了几房妻妾,便是我不能每时每刻保护她不被人欺辱,她也从未有过怨言。我看到她时,她总是对我笑着,说,阿心,阿心……她说,阿心,你瞧,我们的女儿,如你般聪颖漂亮……”
  司徒凉心这样说着,不自知淌下一行泪来。篝火映着他的脸,冰冷可怖。
  他说这话时,薄媚不知是否错觉,似乎慕广韵隔着篝火望向她,定定望着,那眸中的冷漠也被火光点燃,如极致绚烂的烟花,既渴望,又绝望,热烈,而寒冷,温柔,又决绝。
  她抬眼与他对看,他分明无悲无喜,眼中却透出一种无底悲凉。有一刻以为他要流出泪来了,仔细瞧时,原来那如墨的眸中歇斯底里跳动着的是星辰与火光。
  千般是缘,逝水经年。那夜冷月下,与司徒凉心对饮酒酣后,他如是说。
  ……
  到了乐邑,侍卫说姬夫人近来不好,卧床多日了,日夜盼着公主归来。薄媚与慕广韵等人分别,先行赶赴长安宫。
  宫门前分手时,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同时张口又同时吞声。慕广韵笑笑,先道:“稍后会来殿上?”
  “会。许多事情要向父皇禀报。”
  慕广韵点点头:“那么,稍后见。”
  “好。”
  不成想,薄媚转身走了,转过墙角消失不见的同时,这边已有大队禁卫赶来,将慕广韵等人团团围住。他只带了几名将领进宫,早在外宫门就被搜查缴械,此刻赤手空拳,被人拿剑架在颈上。
  “天子有令,逮捕慕广韵!”
  他厌恶地蹙了蹙眉,望向薄媚消失的方向。想冷笑一笑,挽起唇角却笑不出。

  ☆、神秘刑官

  (第七十八章)
  慕广韵并未反抗,也命孟寒非不得无礼,束手就擒,随禁卫去了紫极殿。被排挤在外围的司徒凉心也只带了几名随从,见此阵仗,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紫极殿上罗列了两排朝臣,冠冕堂皇,座上天子威严慑人,似乎等候多时。
  “公子,我护着你冲出去!”孟寒非低声道。
  “不可。”
  “公子——”
  慕广韵冷笑一笑:“昏君不敢杀我。”
  杀是不敢杀,却未必不敢动他。他已猜到天子此番用意,奈何十万兵马留守墨颐旧地,今日无论如何是在劫难逃了。
  他步步从容,心下却嘲笑自己从头到尾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中了圈套自投罗网。到底谁更聪明谁更傻?
  “慕广韵!”天子声如洪钟,冷若冰霜。慕广韵从不知这软弱昏君可以发出这般雄浑而中气十足的声音,想必这次有人为他出谋划策,给他打足底气。
  慕广韵恭敬跪地,叩见天子。
  “你可知罪?”
  “臣不知。”
  天子一挥手招来身后宦官:“念!”
  “苍慕国长公子慕广韵,宣明十八年,包庇朝廷钦犯,罪大恶极;宣明二十二年,无端挑起战争,践踏他国主权,未受王命,私自侵占南渊、于役领地,罪大恶极;同年夏,佯称罹病,与岁Ч鹘獬哪昊橐觯腥杼旒易鹧希锎蠖窦恍鞫辏氡钡夜唇幔跄毕莺忠兀⒂诠坛谴躺彼挈'公主未遂,罪大恶极;……”
  一条条一桩桩,不能说是子虚乌有,但也着实够欲加之词。这是要跟他新帐老帐一起算了。从前无论诸侯国发生多么大的事情,乐邑从来屁也不敢放,无非是忌惮各国势力。现如今,这样盛气凌人,是把他当做瓮中之鳖了么?
  “陛下明鉴!广韵公子若真有这等罪行,今日又怎会自投罗网?”孟寒非不平而鸣,声震朝堂,“公子忠心,苍天可鉴!当日听闻乐邑有难,立刻马不停蹄赶赴固城!十万将士,三个月浴血奋战,死伤无数。广韵公子更是焚膏继晷研究战术,没有一刻不在以命护国。陛下且走出宫门去听听,听听如今天下百姓交口称赞的英雄是谁?这场战争的胜利,又归功与谁?陛下莫被谗言蛊惑——”
  有老臣怒喝:“大胆!口出狂言,辱没君威——”
  “寒非住口!休得不敬!”慕广韵厉声喝止,叩首俯地,“陛下,请恕臣下属行伍出身,言行粗鄙。但方才所问之罪,广韵坦诚启禀,俱是荒诞。臣扪心自问,从未有过忤逆天子朝廷的意愿。凡此种种,皆是误会——当日征讨南渊、于役,是因其生了分离王土自立门户的叛心,臣尽忠职守,实在不能坐视不管;去年也并非佯称命不久矣,实在那时病入膏肓,这一点公主殿下是亲眼见过的,不忍耽误公主好年华,所以才……至于今次固城遇刺,实在是冤枉臣了,因刺客是冲臣来的,而非公主,若说臣有罪,也只‘牵累公主’一条。”
  “舌灿莲花,分明狡辩!”
  “不敢。”慕广韵掏出怀里那张叠得方正的契书,呈上天子。递交内史前瞥到纸上内容,不知何时竟被人动了手脚——“战胜后将墨颐旧地赏赐慕广韵,封墨颐伯”改成了“赏赐墨颐合乐川以北给慕广韵”。合乐川以北,贫瘠而狭长,国界全线毗邻北狄,除了能用来替位于南方的乐邑抵御外族侵犯,基本上鸟不拉屎民不聊生。
  是薄媚动的手脚。只有她。并且他认得。
  慕广韵并无稍滞,仍是将它呈了上去:“陛下明鉴,此为公主殿下的请援书,白纸黑字,还有公主指印,千真万确。臣,一心救国。”
  天子看着那纸,确有些哑口无言。证据确凿,这下不好定罪。慕广韵又诚恳道:“臣不求半点赏赐,若定要论罪,也毫无怨言,愿以一死表荐忠心。只愿陛下顾怜我十万将士,给他们……一个交待即可。”
  哦?这是威胁了?天子心下大震,有些慌乱。他也耳闻过慕广韵手下的精兵骁勇无畏,且不知为何个个都是肝胆忠心。他言外之意,若敢动他,他的人会起兵犯上吗?
  朝堂一时陷入沉寂。天子与慕广韵同时看了眼殿外。一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未来。
  但天子显然不这样想。他不知为何有些焦急,不时朝外张望,像是怕谁突然出现似的,都来不及落实罪名,就匆匆命人将慕广韵拖下去用刑。重刑。
  ……看来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是有人既要他的命,也要他口中的秘密。但那秘密,只是别人以为他知道而已。
  他一路上镇定从容,只是不时顾盼左右。
  “别看了,公主不会来的。”延俊押送他去宫外一处秘密监牢,那是乐邑对犯人行酷刑的所在。
  慕广韵笑笑,心道,是啊,她设下的局,他一头栽了进来,幕后人又怎会此时出面。
  只是还是忍不住希望……或者说是心存侥幸,想要当面问一问她……不,不是问,是要她站在面前,亲口解释,解释给他听。事情的原委,应不是如此。
  ……
  薄媚到了长安宫时,宫墙内外繁花似锦。盛夏了,风都是温热的。她差一点脱口而出,问院中的白桐怎么不见了?
  “媚媚回来了?”屋中传来姬夫人温柔的声音,轮椅吱呀轧过地面,有人匆匆跑来开门。
  “娘……”薄媚赶忙走过去,见七月炎夜里姬夫人仍披着冬衣,面色比分别时更加憔悴,不由得责备侍人,“为何推娘来这风口上?”
  “是我让她们推来的。娘在等你。”
  “不要受寒才好。”薄媚推了轮椅回屋,命人关上门窗,“娘身体可好些了?”
  姬夫人不答,徒流下两行泪来。回身握住薄媚搭在椅背上的手,又哭又笑:“真好,媚媚还记得娘亲。”
  薄媚愣了下。
  “记得多少?”
  “……娘?”
  “娘听信使说了,媚媚的记性……近来不大好了。”
  原来如此。薄媚刚要说什么,却见姬夫人从床头暗格中取出一只红漆木盒,道:“怪娘疏忽,没及时给你补上‘心头血’。喏,媚媚,剩下的,你拿去自己保管。”
  “还有?封蒙不是不肯拿药出来了么?”
  “哼,他是不肯。好在娘早知他并非善类,所以从多年前就骗他说你每月都需用新药三钱浸针。实则你也晓得,你幼时银针半年才需浸药一次,直到近年才渐次频繁。这样多年下来,勉强攒下了这一小盒……虽说这一盒也有用尽之时,但好歹,不能让你现在有事,以后,娘另想办法……”
  说完叹息一声,又柔声嘱咐:“往后世道要乱了,就算有天醒来发现天翻地覆血雨腥风,媚媚也不要再参与了,娘实在,不放心……”
  “娘……”薄媚握着那盒子咬了咬唇,心下感慨万千。娘还不知心头血致人痴傻的副作用吧,若是知道定不会拿出此盒。那么,以后,她也不必知道。这药,还需用下去。突然扑通跪地,道,“孩儿不孝,让父母担心了!”
  “快起来,地上寒凉……”
  “娘,其实孩儿……没有失忆。”
  “什么……意思?”
  “孩儿是骗他的。”
  “慕广韵?”
  “嗯。”
  “你对他……”姬夫人难以置信地看女儿半晌,想起当年她非他不嫁的任性,想起她没日没夜缠着自己说慕广韵如何如何好,想起她因那个人情窦初开、堕入爱河,青涩的心,那样炙烈……就因为这些,才终于卸下心防把她嫁给了那个令自己胆寒多年的姓氏。
  那个害媚媚落下病根的家族。甚至,差点让她失去了她。
  还不是因为心疼。
  可是眼前的媚媚,不一样了。眼中再无憧憬与痴恋,只有无边的冷寂和决绝。终究是长大了,历过太多风雨,终究是磨灭了心底的纯真,那是多少人曾想小心保护的珍宝。还是,破碎了。
  看她变得沧桑冷漠,姬夫人心中更是对慕广韵恨之入骨。世事轮回,终酿孽果。业报从五年前就开始了。这一切,早该了结。
  “只要让我察觉丝毫野心,他便是我的敌人,纯粹的敌人。孩儿已下定决心,余生再不耽于儿女情长,愿与江山,共存亡。”
  “休得胡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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