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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薄幸-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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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就在马车几乎来到城门下的时刻,一队兵马从宫里追了过来,拦住了他们出城的路。

  ☆、几人入情痴

  (第一一八章)
  眼看着城门在望,马车却被千军万马围追堵截。慕广韵心知大事不好,恐怕暂时脱不了身了。赶忙拼命摇醒怀里昏睡的人。
  “薄媚你听着——”
  “你在叫谁?”她迷迷糊糊地问,没听清那个名字。
  “你右手无名指上的丹蔻,是救命的药,六天之后,无论你我何种境遇,务必把它吃下去。”
  “……”薄媚懵懂地低头看手。
  “你清醒一点!听明白没有?”
  “什么……药……”
  “不要管是什么药,六天之后一定一定要服下……对了,你数数可还行?”
  “数数还行,就是怕忘……”薄媚突然拉起慕广韵的手腕,“这不有数字么我认得……哎?十五?你怎么有我们家的牌子……”
  “六天,无名指,你敢忘!”话音未落,车门被人一脚踢开。与此同时薄媚又昏睡过去。
  来人竟是现在本该被齐瑧禁足深宫的孤薇。眼下他一身染血,带着满面锋霜,举剑立在马上:“别以为你戴着假面我就认不出你,慕广韵,你的言行姿态,自十五岁起,我便永生难忘!给我滚下车来!”
  慕广韵从容地替薄媚拥好身上的大衣,同时在此电光火石的时间里飞快地分析现状——刚才听到动静的一瞬间,他还以为是齐瑧的人追来了。他一直怀疑齐瑧是知道薄媚身份的,因为很多年前的春日宴上,齐瑧也在,他应该是远远看见过薄媚的脸的。可能当时记不大清,但再次见面足以让他产生怀疑。这恐怕也就是他这次发难于薄媚的原因之一。
  可是来人竟是孤薇。也对,齐瑧并不在意薄媚的生死,纵使之前想要羞辱或占有这个前朝公主,但现在她患了瘟疫,齐瑧是绝对不可能让人追回一个瘟疫患者的,更不会让孤薇踏出宫门一步。孤薇对齐瑧有非比寻常的意义,这点慕广韵事先就打听到了。现在孤薇带血现身,并且身后的兵马看起来都很服从他,那必不是齐瑧的人。
  ——这样看来,两人有过一次打斗,齐瑧八成已经丧失了行动自由,但鉴于他比孤薇强势许多,绝不可能活着受制于他,所以恐怕……他已经死了。被孤薇杀死。
  也就是说,现在上阳城掌权者变成了孤薇。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温孤薇人十几年前就见过薄媚,所以他一定一定是认识她的,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如果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当年薄媚耳坠之恩,那现在呢?与齐瑧之间发生的惨剧,该不会也是为了她……
  那样就太过了,除非——
  慕广韵温柔地看了昏睡的“祸水”一眼,从容下车。
  除非这温孤薇人对薄媚产生了感情。那么齐瑧的嫉妒、两人的争执、孤薇最后的选择……所有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这样也好,这样他起码不会伤害她,眼下走是走不掉了,且先随他回去,另寻机会脱身。
  ……
  其实慕广韵猜得□□不离十。齐瑧已经在今夜被孤薇杀死于床榻间。
  四年前孤薇将薄媚带回时,谎称是自己失散的姐姐。齐瑧起初并未生疑,爱屋及乌,大力支持孤芳的云和坊生意。
  但是,四年里,孤薇对这个失忆的姐姐百般的好,在她面前总是真心地笑,那么依赖、那么形影不离。便是在宫里、在战场、在他身边时,也时时想着念着这个姐姐,但凡碰到好玩好吃的物什,总是第一时间叫人送去给姐姐享用。齐瑧有时会为此心生嫉妒,但知道那是孤薇的姐姐,也便忍了。
  直到不久之前,齐瑧身边一名东戈朝旧臣偶然间见到薄媚,狐疑地向齐瑧提了一句,说这孤芳长得好像从前薄野的岁Ч鳎绕涫嵌钔飞系奈剖巍
  齐瑧当即警觉起来,再看孤芳,隐约也觉得很像当年春日宴上闹了一场酒的那个女人。那时他一门心思放在撺掇司徒凉心造反慕广韵的阴谋上,也就没大留心那个女人。
  自此,他便生了疑心。而孤薇越发地表现出对孤芳的好,他渐渐妒火中烧。加上他早就察觉了孤薇在暗地里笼络官员,发展党羽,甚至在军中扶植自己的势力。以下反上的例子比比皆是,他齐瑧就是活生生的先例,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觉得自己那么爱他,十多年专宠,纵容溺爱,甚至为他誓不娶妻,他怎么可以对他生有反心!
  不止是反心,他心里还装了别人!怎么可以!
  于是他当面质问孤薇,本想看他哭着认错,怎料他却高傲地承认,承认招兵买马,承认心里爱上别人。齐瑧气急败坏,便派人把薄媚接进宫来,威胁孤薇说要娶他这“姐姐”为妻,日日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于是两个人争执起来,甚至到了拔剑相向的地步。孤薇拼死护在薄媚身前,彻底寒了齐瑧最后的侥幸。
  齐瑧一再伤他发肤,又苦苦求他回心转意,他却始终不为所动。
  齐瑧心灰意冷,对孤薇做出了最冲动最决绝的举动。他要断绝他跟那女人在一起的可能,也要绝了他的后,这样,他就算反了他也没有子孙来继承江山家业,这样他或许就会放弃了,安心待在他的身边,一辈子只能依赖他、只能属于他一个。
  只可惜温孤薇人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齐瑧所做的一切,没能够挽回他的心,反倒激起了他的恨。最终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可怜一世枭雄。
  ……
  薄媚醒来时,感觉到身下马车在极其缓慢地行进着。有人抱着她,十分可靠。
  “出城了吗?”她问。
  “姐姐,我们回宫,我一定治好你的病。哪怕是瘟疫,我不许你离开我的身边。”孤薇的声音。
  薄媚惊了一惊,顿时醒了大半:“阿薇?阿薇,齐瑧放你出来了?”
  “哼……”孤薇无奈地冷笑,“齐瑧……这世上再也没有齐瑧这个人了。”
  “什么意思?”薄媚坐起身观察他脸色,“为什么你的脸上……有血?”
  “我杀了他。”
  “……”薄媚愕了愕,“你说谁?”
  “齐瑧。”
  “为什么?”
  “他该死。”
  “可是你和他……”
  “我从来没有爱过他。我十多年委身于他,忍辱负重,不过是利用他复仇而已。”孤薇面上带着冷漠的笑,可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脆弱可怜,“姐姐,我们的国家,因为一些贪婪恶魔的野心角逐而走向灭亡,我们的父母家人,在他们胜利的铁蹄下死于非命……我怎能甘心!我投靠齐瑧,是因为他够狠,能替我手刃仇人。东戈老国君司徒亶、东戈亡国君司徒凉心、白宇王族的每一支遗脉……现在,仇人已经一个一个死去,而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说着仰头笑了几声:“这个混蛋,我本想留着他,等到坐稳天下再要他的狗命,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他竟然想要伤你,屡屡拿你威胁我,还把我、把我……简直奇耻大辱,我怎能轻饶了他!我听说他要将患了瘟疫的你送出城外,我知道他手段的歹毒,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他一定会叫人一出城就杀了你。所以我先杀了他!我假意原谅了他,我对他献媚委身,在他意乱情迷之时,用烛台刺穿了他的喉咙!然后,姐姐,我就来救你了。还好,还好来得及时,还好你没事……”
  “阿薇……”薄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印象里的孤薇,单纯热情,善良温润。怎么会……
  “我从来都是这样的。”孤薇拼命把闪躲的薄媚拉回面前来,紧紧攥着她的手,说,“姐姐,你是觉得我可怕吗?你别怕,别怕,我只会对仇人这样,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真的!现在仇人都死了,障碍也扫除了,我是这上阳城的主人了,姐姐,我一定一定,让你过上最安稳无忧的生活!我封你做皇后……不,不对,是皇姐,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好不好?”
  “阿薇,我不明白。我并不是你的姐姐,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
  孤薇顿了一顿,黯然失笑,自怀里取出一块叠得规规整整的手帕,一层一层揭开,取出里面珍藏多年的金银错丝玛瑙耳坠给她看:“可还记得它?我多希望你是我的姐姐……你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从国破那一日至今,我见惯了世人虚伪丑恶的面貌,受尽了冷眼和凌/辱,只有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虽然最终的结果是一场空,但我知道你的好……”
  薄媚当然不记得。当年她将这枚耳坠当作信物交给一个叫温孤薇人的少年,让他去乐邑向她的父皇求援。结果他马不停蹄赶赴乐邑,还是晚了一步。明昭国亡了,天子薄鄢也便顺理成章地打发了他。
  但他还是感激她,因为他那时几乎求遍了天下人,她是唯一一个真诚施以援手的人。
  “我不是孤芳,那我是谁?”
  刚问出这句话,就感觉车身猛一颠簸,然后停了下来。车外响起鞭子抽打声,还有人厉喝:“站起来!继续拉——”
  薄媚心想,这是在抽打疲累的马儿吗?却隐约听到外面有男子的咳嗽和闷哼。不对——
  “对了,那个人呢?”她问。
  “那个人……你说他?呵……”孤薇推开门,叫她一眼看到外面拉着车子艰难行走的不是高头大马,而是……一个背上布满猩红鞭痕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林伦。
  薄媚愤然起身:“阿薇你做什么?”
  孤薇按住她:“姐姐,先别着急心疼,你可知他是谁?”
  “是谁?”
  “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啊,他负过你也负过我。明昭亡国有他出一份力,薄野覆灭全是拜他所赐!这世上有半数的国家都是被他灭亡,天下十几年来的分崩离析全是因他而起!你看这世间多少人流离失所、良田尽付焦土,他,就是最大的罪魁祸首!对了,他也是我的仇人之一,仅剩不多的还没死的仇人,当年对我嬉笑冷漠,我说过会让他付出代价……呵,如果说现在还有谁该死,他当之无愧!他的名字,叫‘慕广韵’。”
  “……啊?”薄媚震惊,“你……就是慕广韵?”
  那被鞭笞着步履维艰前行的男人微微侧头,脸色发白,冷汗淋漓,却仍是一脸的从容。他撇一撇嘴角,声音弱不禁风:“这样吃惊做什么……不是说猜得到吗?”
  “给我拉车!谁准你说话!”孤薇夺过车夫手里的鞭子狠狠抽在慕广韵背上。
  “停,停下来——”薄媚急道。
  “姐姐,他是千古罪人慕广韵啊,血海深仇你都忘了吗?你说,无论是出于你我,还是出于天下人,他该不该死?”
  薄媚愣了。
  “如果真是慕广韵,是挺该死的……”薄媚说。她在写《尘世香》,慕广韵的事迹她是知道不少的。确是个英雄,但也可恨。他后期游戏江山,不知直接间接给多少人带来了灭顶之灾。从普世的价值观来看,他是该死,死一百遍也不足惜。而对于薄媚来说,国仇家恨,负心薄幸,他更该死。
  “就说你会失望。”慕广韵心里苦笑,你看,果然不能告诉她过去的事情,一旦告诉,只怕她在记起爱之前,先倒记起了恨。毕竟恨是一目了然的,全天下都找得到佐证,而爱是只在他两人之间存在的,忘了,便真的忘了。
  “可是……那我便是薄媚了?”她问。
  “没错。”孤薇坦白回答,“自从多年前我听说他负了你,而后又亡了你的家国,我便立誓将此人千刀万剐,替你我一起报仇。他配不上你。”
  “我还真是薄媚啊?”薄媚确认一遍。
  完蛋,这下玩笑开大了。看来她还是猜得太保守了。
  之前林伦说他知道薄慕二人之间不为人知的事情,又屡屡透露出与她曾经熟识的气息,后来赵公玉又讲了一番传家宝背后的故事,想是在暗示她她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妹妹”。那么由此推断,林伦果然是她的旧夫婿。
  然后她便猜测林伦与她从前可能是与薄慕认识的人,譬如手下大臣或远房亲戚,这样只要林伦肯告诉她他或她其中一人的真实名姓,她便能顺着多年来为《尘世香》搜集的资料检索推测出另一人的身份姓名,乃至他们二人曾经的经历过往。
  ……万没想到他就是慕广韵,而她就是鼎鼎大名的薄媚。是故事的主角。
  ……哦不对,当然也曾这样假想过的,在梦里。
  毕竟那两个人,从名字到过往,都是如传奇一般的存在,爱恨情仇,跌宕起伏,轰轰烈烈,天下闻名。当然多的是骂名。
  那两个名字太重,以至于她醒时不敢假设。
  如今得知真相,她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她客观上知道他们两人之间隔着彼此家国的覆灭和亲人的死亡,也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十多年分分合合爱恨坎坷,但她不知道那些意味着什么。如今面对此人,假如是没有失忆的薄媚,是会选择相爱还是相杀,又会做何感想……脑袋里空空如也,一点想法也没有。
  人就是这样的,可以体谅故事,不能释怀人生。
  眼看着到了宫门下,慕广韵终于不堪重负跪倒在地,身上的衣物已被抽打成千丝万缕鲜红的碎片。
  “慕广韵,你不是骄傲吗?你不是目中无人吗?哼……你也有今天。”
  “住手,别再打他了——”薄媚看得触目惊心,不忍地说。
  “不可能。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薄媚试图起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高烧越来越严重,难受得几乎肝肠寸断,头脑里也好像翻江倒海,随时随刻都会死去一样。
  “姐姐,姐姐你坚持一下……我让他们找全天下最厉害的大夫来救你,你不会有事……”孤薇焦急地抱着她,挥鞭怒骂倒地的慕广韵,“废物,给我站起来!”
  “别……”
  孤薇见薄媚越来越不好,终于忍无可忍:“来人,把这废人给我带下去,先扔到马厩里!换最快的马来!叫所有太医去我寝殿里侯着,快去!”

  ☆、不恨今生,可盼来世

  (第一一九章)
  一连下了三天大雨,冲刷掉宫闱里故人的鲜血。齐瑧的旧部暴动过一次,多半被孤薇的人斩杀于当场。
  而悲哀的是,孤薇手里的人多半是见到齐瑧死后临阵倒戈的,正是那些被杀之人多年的同僚。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每一场政/变都像是人性的闹剧。慕广韵被铁链束缚在马厩里,雨水时刻刺痛累累伤痕,他昏了两次,又自己醒来,然后冷眼看着这已经见惯了的疯狂戏码。
  所幸大家都在忙着打架,没有人注意到他。不过提防被受惊的马蹄踩踏还是必要的。
  三天没有薄媚的消息。
  孤薇自从带他回来以后也再未出现过一次。想必是因为薄媚的病情恶化了,他走不开身。
  还有三天,三天之后,是她生死的关键。别忘了吃药才好。
  眼下看来,孤薇对薄媚的感情远比他想象的要深,他是决计不会因为忌惮瘟疫而送她出城了。
  千算万算,算不到半路杀出这个疯子来。
  对付疯子,还真是无计可施。
  ……
  薄媚一直昏睡不醒,身体状况越来越糟,太医全部束手无策。
  孤薇一直守在她身边,三天不曾合眼。
  薄媚不醒,宫中动乱,风雨不停,朝政混乱,伤口会痛,心里彷徨……乱七八糟乱七八糟,所有的事情,都是乱七八糟。
  半夜里总好像听到有人唤他名字,半冷半暖,带着叹息,是齐瑧的声音,远远近近……这是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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