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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楼-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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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了。真是好笑,自己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带走了离若,就可以改变那命运的轨迹。结果绕了一个大圈后才发现还是回到了原点,即使能预知到将来,即使拥有灵力,自己始终也是个凡人,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从来不对任何事情做假设的自己,此刻竟因为对无法改变的结果有了后悔的心态。
他该如何是好,如何阻拦离若离那既定的命运轨迹越来越近,他要怎么样做才是最正确的解决方法?
在水下的离若并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在水底隐忍刺骨冰冷,却在发觉萧靖雨跌落碧寒池时惊诧到无以复加。
咬了咬因为在水下而被冻到有些乌青的嘴唇,看了看身边的萧靖雨又看了看面前的帝休,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犹豫,声音竟有些微颤。
“帝休,我……”
“我可以不追究他们的过错,也可以放他们离开,只要他保证永不再踏入天一族的领地,并保守有关天一族的秘密,我甚至能安全的把他们送下玉雪山。”仿佛早知道离若要说什么,帝休很快打断了她的话。
离若没有来得及开口,回答的却是萧靖雨。“如果阿离不跟我走,那就绝不可能!”他那修长的眉头微微挑起,苍白的脸上竟流露出几分戏谑的笑意。
帝休已经如此宽容的让步,吃惊的不只有离若,还有天一族的众人,这个打乱了他们祭典,又放火毁坏了他们圣殿的外族人,即使是凌迟或是羁押他们永生永世都不为过,这样难得逃脱的机会,萧靖雨却毫不加考虑的拒绝了对他们来说也许是唯一活着离开玉雪山的机会。
对天一族而言栖身之地是个绝对不能外泄的秘密,这些闯入的外族已经对他们的存在已经构成了威胁,即使他们没有扰乱了神圣的继任典礼,天一族也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他们,可向来被奉若神明的大神官不旦没有惩罚他们的过错还答应放他们安全离开,一时间顿起疑论。
帝休那渐渐冷下目光让他如玉的容颜拢上了几分妖冶的冰凉,他缓缓扫过高台下的人群,没有人能在那样压迫的眼神下还无动于衷,连台下小小议论都止于这刻,空气里安静得只剩下冷洌的风,吹得人脸颊隐约生痛。他的眼神收回,只是对着萧靖雨,“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死在这里,我也可以成全你的。”
好像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萧靖雨转头看向离若轻笑,仿佛浑不在意空气里让人心惊肉跳的杀气。“只是多久不见,你清瘦了。”
这个时候完全不适合叙旧,可离若仍忍不住回应,“你也是。”虽然容色依旧淡淡,可那温柔的眼神已经让帝休很吃惊,曾几何时,他见过冷淡的离若会用这样的表情看一个人。
两人静静的对望,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辞,也不需要什么交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培养的默契,他们只要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了解和沟通。好像此刻完全无视了帝休和眼前脚底那黑压压的人群,仿佛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的存在。
气氛原本还好,如果不是萧靖雨突然皱着眉飞快别过脸去,即使急急捂住了嘴巴,可那黑红的血液依旧从指缝里急涌而出,那过分浓烈的色泽把他那原本惨白的薄唇渲染得异样妖红。离若的脸色微微变了,却见萧靖雨朝自己稍稍摇头表示无碍的安慰。
只有萧靖雨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长途跋涉来到这苦寒之地又风寒入骨,表现得强悍不过是一直在苦苦支撑。帝休刚刚凌空一击虽然让他借力用力,可却终是避不开余力的波及,受伤掉入了碧寒池,以他那畏寒的体质浸泡在千年寒冰的池水里,强撑着一直没有倒下已经是极限了。
离若看着萧靖雨,眼神黯淡了下去,慢慢举步上前,表情默然的轻轻为他擦拭掉唇边的血迹,而萧靖雨也没有丝毫抗拒她的动作,好象这样的情景已经重复过无数次,然后离若平静的转向了帝休。“对不起!帝休,你看到了,也许他会就这样死掉,我不能放他一个人从这里走开,所以……我要和他一起离开。”
任她那样轻柔的替自己拭尽血红,也不因为她说着自己即将完结的生命而生气,萧靖雨看离若的眼神那么轻缓,如同承载着难以言语似水温柔。
离若那看似平淡的话却让帝休的心像生生被人撕裂,有着即使忍耐也说不出的痛楚,定定的看她,她那双坚定到毫无回旋余地的眼睛坦然得几近无情。
还是那么倔强而固执啊!
帝休忍不住苦笑,忽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即使是在天一族,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见到齐蓝的。那时候孩子们总是对那所谓天下第一的齐蓝花朵充满好奇,可大人们都说齐蓝生长在被冰雪封住的绝顶之上,要见到并不容易,而能把齐蓝带回的人更是只有少数能力超凡的神官。离若一直都很羡慕,她说不但要找到齐蓝还要带回那墨如黑玉的美丽花朵。大家都只当那是个玩笑,连帝休也是,因为觉得一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只凭借自己的力量就找到齐蓝并得到它的。
有一天,离若突然失踪了,族人找了两天两夜,终于在一片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下找到了浑身是伤的离若,她还清醒着,只是被冻僵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可让人吃惊的是她的手中牢牢的握着一枝枯萎了的齐蓝花茎,他们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是如何找到齐蓝又用着什么方法得到了那几不可能被她得到的东西。直到后来离若再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她是在经历过什么后才摘到了那朵枯萎的齐蓝,只有帝休看懂了那双瞳里的执著,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无论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都要做到。
从前是一样,现在也还是一样。
……
“如果我不许你离开呢?”
“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平静的话,她坚定如铁。
帝休的眼睛里满是悲伤,那样清明如月的目光终究在离若的坚持下一点点冷去,冷得仿佛在那幽如冷湖的眼底有碎冰碰撞的痕迹。
“你很快就要成为天一族至高无上的族长,将会是我们所有族人要伺奉的对象,你要为了一个外族的男子放弃整个天一族么?违背神的安排,你会要付出无法承担的代价。”
帝休的语气冷厉了起来,萧靖雨下意识侧过身稍稍挡在了离若的前面,即使容颜依旧苍白虚弱,可那眼神却是笃定的精明与强硬。因为正全神贯注,所以他没见到身后那双看着自己背影微微变得温柔的眼睛,察觉不到离若淡淡舒展的眉眼。
帝休胸口一痛,十年没见过离若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十年后再见的时候却是因为她在看着别人。
然后离若慢慢越过了萧靖雨,“帝休,我知道你一直是守护族人最优秀的神官,其实没有族长之前的天一族在你的领导下也一样很平和安宁,这里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离开是因为天一族没有我,还有你,还有南歌,甚至是星星,但是……”她没有继续说完,但帝休已经从那目光中隐约流露出的那些许掩饰过的少女娇羞得到了答案。
他闭了闭眼睛,几不可闻的叹息着,“……阿离,记得我说过的。你和他是不能共存的,命运的轨道在许久前就已经注定,如果你真的要为他做什么,那你就不能离开天一族。”帝休的话缓慢而沉重,带着些恳求,带着些难过。
那个几近残酷的预言吗?差一点她就忘记了。离若愣了愣,帝休的预言让她不自觉的看向了萧靖雨,难道从一开始,他们的相逢就是个错误!?“我……”这一刻她迟疑了,如果要伤害他,现在放弃一切还来得及。萧靖雨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一步,那灼热赤裸的目光似乎在乞求自己不要放弃,不要还没有尝试过反抗命运就决定任它摆布。
她的脸色苍白了些,不过却在萧靖雨那淡定的微笑中下了决心,“对不起,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决定要离开,想要试试用着自己的双手来改变命运,只有一次也好,尝试失败也好。如果你不愿意放过我们,如果大神一定要惩罚,那就请你在我死后让他把我的尸体带下玉雪山吧!”
那么决然而不顾一切的任性啊,倒是像极了她小时候的脾气。
她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他吗!帝休拢在宽袖中的手捏紧又松开,他的心很疼痛,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情绪搅乱了他修炼了多年的性情,离若的坚定让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不能改变的就是不能改变,他必须要学会放手和放弃了。
深深的一眼凝视,仿佛那一眼就倾尽了他所有的感情。
转身,帝休走到玉台前,只是振臂一挥,所有的人都虔诚的朝他低下了头,空旷里竟无一人再发出声音。对天一族来说,他们对这个年轻神官的敬畏与仰赖是根深蒂固的,只要他一个动作,甚至眼神都会心甘情愿的成服于其下。
帝休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大神官应有的清华和高高在上,那双可以看透未来和真相的眼眸缓缓扫过众人,只听他朗声道:“继任族长离若没有继承大神的力量,引来外族入侵,毁损天一族千年圣殿,让族人安全留有隐患。尊奉历代族长和大神旨意,为保我族长存兴旺,我此刻以天一族大神官的身份决定从此刻起将她永远驱逐,离若有生之年都不得再入此地”!
离若大惊,莫名的瞪视着帝休,这样的的惩罚明明就是饶恕,连萧靖雨也露出几分意外的表情。天一族人诧异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敢出声质疑帝休的决定。
忽然,空旷里只听南歌朗声道。“遵从神官大人的决定!”然后就这样拜俯在地。于是第二个这样的声音,第三个,第四个……直至所有的人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出自己顺从的意愿,恭敬的朝那高台上的帝休拜倒下去。除了空地里那些有点无措的朝雨楼门人,这片大地上都是对着帝休无比崇敬的天一族族人。
一时间,那样的场面让人如此震撼。
一阵风扬起帝休那雪白的长袖与衣角,他淡然的俯视着脚下的众生,嘴角飘忽而冷定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悲悯天下的神人。
“你们走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分涟漪。
即使亲眼见到了帝休在天一族里无人能撼的地位,可离若知道他是用自己的神官地位来赌了一次放他们逃生的机会。
“帝休……”
“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再后悔,一直朝前,不要回头。”这是帝休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萧靖雨看了他一眼,不知心里到底闪过怎么样的念头,不再迟疑,拉起离若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离若回望中,眼神里有太多的不懂,可帝休的目光却至始至终都吝啬于给她回应,用着无波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
人群在南歌的示意下缓缓分开一条道路,萧靖雨带着离若,身后跟着翩和朝雨楼一干人等。
三十一章
天一族的眼神是复杂的,他们遵从了帝休的决定,可十年的期盼后,历练归来的离若本应该是他们今后的冀望,如今却成为了天一族千百年历史来第一个叛出的族人,一个天大的笑话。心中难息的怨怼除了对离若,还有那个闯进了天一族圣地的男人……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萧靖雨皱着眉低声的小心吩咐翩,经历过太多风雨,他很清楚面前一触即发的局势。天一族虽然服从了帝休的命令,可一旦走出帝休的视线,他无法估量帝休的威慑力对天一族来说到底有多大,如果有人后悔而追赶而来,他们这些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这冰天雪地里逃离天一族的掌控。
一行人步履匆匆,就在快要离开天一族地界范围的时候,忽然遇到了一个女人,一个预料之外,不应该此刻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女人——宝莹夫人!
她站在他们必经的路口上,身边并没有其他人,看来不像是为阻截而来。一个人静静的站着,长风刮起那颜色鲜艳的衣裙长摆,远远望去就如同翩飞的彩蝶,摇曳艳丽,绝世风华。她转过身来遥望离若,那模样分明就是在等他们。
萧靖雨与离若对望一眼,虽不知究竟,但还是迎了上去。
“自从有陌生人闯进这个已经封闭了十年的地方,我知道你一定会离开的,会被来人带走。所以,有些话必须跟你说。”宝莹夫人微笑着这样安宁的看离若,好像早就预料到要发生的一切,雍容华贵的脸上是一片坦然的神情。
宝莹夫人平和的表情似乎对他们并无敌意,只是眼下危急,天一族也许随时会改变主意,离若不想在这里耽搁,微微皱起了眉头。“对不起,我想……”她们之间并无交集。
“如果有机会,下次——”
“我们此生都不会有下次相见的机会了。”宝莹夫人竟如此肯定的打断了离若的话,然后缓缓上前。“杀了你母亲的人是我!”也许早料到她会拒绝自己,这么轻轻一句这样的话却成功阻下了离若前去的脚步。
离若诧异回头,她疯了吗?
寒风带起华丽的衣摆,暗绣的花纹在飞扬的雪中格外美丽。
母亲十年前倒在父亲刀下的情景,直到现在她依旧清晰记得,那是她亲眼所见的事实,可几次相见宝莹夫人都一再强调父亲并不是真正的凶手。难道事有隐情,即使亲眼所见也并非事实的全部!离若张了张嘴,宝莹夫人美丽的脸上是一片平静的宁和,毫无退缩的与自己对视,神色凛然得不像说谎言的模样,于是离若该说的话终没有说出口。
顿了顿,才转头朝向萧靖雨。“你们先去前面等,只需要一会儿就好,我会马上赶上你的。”
原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停留,但萧靖雨明白对离若来说,母亲的死显然大过逃离雪山的危急,无论如何她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毕竟,他们此去就像宝莹夫人说的那样,再无回旋的余地。只是沉吟了片刻,没有阻拦。“我会在前头等你,自己小心。”他指了指前方视野开阔的一处地方,那个距离足以让他们互相照应,离若点点头表示明白。
看着萧靖雨他们在不远处停下,离若才把眼神转向了宝莹夫人。
宝莹夫人朝她笑笑,径自挑选了一块平整的石头,细细的擦拭过后才坐下,不紧不慢的朝离若招手。“你也坐下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即使已经过去许多年,你又即将离开这里,我觉你有权利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如果有天我死了,也许就真的再没机会了!”轻松的态度仿佛要说出的不是一个血腥真相,而只是长辈和晚辈间融洽的叙旧。
她幽幽的叹息,脸上有几分不真实的笑容,“如果你在好奇原因,那么也可以告诉你,我是那么爱着你的父亲,不能让他在乎的人因为任何理由恨他,即使他那样对我,即使他从来都没有回应过我的爱情。”顿了顿,她抬起头,语气坚定。“如果一定要恨,就恨我吧!”她微笑着掇了掇自己黑亮的头发,那表情哪像个已年近不惑的妇人,活脱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离若的目光里含了些奇异的波光,不过却真听话的坐到了她的身旁。也许这个故事很长,也许听过后会后悔,可在这个关键时候,不知为什么,她却还是决定要耐上性子听完。
……
那一年,宝莹和花影八岁。
在远离人世喧嚣的那片天一族领地上,她们简单而开心的生活着。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你虞我诈,单纯的孩子就像玉雪山上最洁白的冰雪,心思剔透得没有丝毫瑕疵。以为人生只要欢笑,只要大声歌唱,就远离所有的烦恼,就是她们幸福的全部定义。
宝莹和花影是很好的朋友,几乎是从出生开始就是。她们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听她们的母亲说起从前的事,总像是个故事。在那片瑰丽纯白的世界,她们幸运的出生在同一天,被神官大人赐下了同样的洗礼和祝福,也许是上天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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