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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楼-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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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那原本就不想背负的责任,好像连呼吸也轻快起来。
就当她自私吧,这辈子她都只是想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和事情而活,这个时候她只是想走向那个男人,那个长久来一直一直在身边的男人。她不愿意像父母那样,不愿意把最后的时光错付在误会和难过中,也不想在生命剩下的岁月里只有回忆。
“我们走吧!”萧靖雨慢慢迎上前来,腰悬短剑,黑衣长身,愈显单薄,可是却不削减半分俊美雅致和万方的风华,他容色淡淡,什么话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多余的,经历过太多,萧靖雨很清楚有些事情即使疑惑,也不要问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守住的秘密。
离若点点头,走到了他的身边。雪花一点点落到他们的头上脸上,可却没有人在意这个。
他们必须兼程前进,在入夜前走出雪山。一路上萧靖雨间歇的咳嗽,离若看出他极力隐忍,那颈边的青筋突起明显。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点点猩红依旧很快溅上了他的衣角,然后没于那深黑的颜色里。离若愣了愣,即使翩立刻给他服下了冷谦备好的药物,也不能向平时那样很快压下不顺畅的气息了。
难道,几个月不见,他就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眼神闪了闪,有什么担忧的光芒很快隐没在眼底,然后却问着并不相关的问题。“……那日的伤可都好了?”
那一夜,清冷的月辉下,她的日月经纶就那样沾染上了他胸前温热的鲜血。并非没有点点迟疑,并非不是没有犹豫,可从她情不得已抽刀出鞘的那刻起,就已经觉得自己那刀除了伤害他,还会割裂他们之间的某些羁绊。
怔了怔,气息终于稳下的萧靖雨笑了,擦去嘴角的血色,侧身轻柔的把她的手握在掌中。“那天的表情明明那么决然,明明那么冷酷,逼真得差一点就让我动摇了。不过……还好,你果然是担心的。”那样偷偷松了口气的表情,终是泄露了他那深深隐藏起来的担心和紧张。
即使天下也不在眼中的萧靖雨在害怕吗?害怕她真的这样决然,真的就这样转身离他而去。
竟忘了从他的掌中挣脱出来,离若凝神望着他,任他握住的手心传来真实的温度,她才觉得原来眼前真的不再是自己的幻觉,原来他真的就在眼前。
离若忽然感慨,为了自己的坚持,她叛出了天一族,背离家园和朋友,从此终生不得再踏入这块于自己来说有着特殊情感的土地。她始终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可并没有后悔这样的决定。也许,萧靖雨于她的意义已经超过了这些东西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为他,放弃这些,心甘情愿。
宿命,真是奇妙的东西。当初那决绝的一刀不但没有从此割断他们的牵绊,反而搅乱了他们之间原本就纠缠不清的情感。
离若的声音有些迷惑,“如果有天就像帝休预言的那样,我们必须因为命运分离,你会背我而去吗?”
萧靖雨沉吟片刻,微笑着轻轻替她把滑下的鬓发掇到耳后。“……不会有那天的。”
离若握住了他的那只手,定定看进他眼底。“如果呢?我是说如果有那天怎么办?”她强迫他必须回答自己,此时她需要一个承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无措的承诺来保证他们会共同坚持下去的希望。
认真的看她,离若脸上的坚定让萧靖雨难过。“我答应你,绝不会先离你而去,如果真是注定有天我们要分离,除非由我亲手结束一切,否则定要纠缠今生今世。”
那样的誓言啊,纠缠今生今世!已经足够,离若终于笑了,无论将来怎样,她都会守着这个承诺不让萧靖雨失约的。
强笑着,然后与她的目光错过。萧靖雨的心脏一阵阵抽痛,如果这是离若要的承诺,那他就给她吧。若是抱着这样的信念会觉得快乐,他想给她这一切,然后想让这时间能尽量延长一点……
假装什么都没有从那双怔松的瞳仁中看到,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离若顺着他别开的目光也隐藏了自己的心绪,是的,就如同他希望的那样,无论可不可以,现在做的就是让这样的时间尽量延长吧。
一路上他们走得顺利,天一族并没有再追赶上来,就像帝休给他们的承诺,只要一直不回头,就能走出天一族。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玉雪山终年肆虐的大雪好像在此刻和缓起来,连寒风也让人不觉那么凛冽。专心向前的朝雨楼众人没有察觉身边的变故,可熟知这里的离若却觉出了点点异样,暗暗戒备起来。
风雪渐小,山谷的出口就在眼前,他们只要再向前,很快就能走出这,想是已经远离危险的离若松下一口气。然后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这一眼要把今生将不能再回的家园深刻于脑海之中。
如果她听从帝休的告诫不回头,如果她知道这一眼会让自己兴出点点悔意,那么她情愿就此没有留恋的走掉。可她不知道,所以见到了让她足以震惊的场景。
她停下的脚步,僵直的身体让萧靖雨察觉了哪里不对。
顺着离若的眼神,众人发现,玉雪山的风雪不知什么时候竟这样悄无声息的停止,晶莹纯白一片的世界安宁而平静,一道淡淡的彩虹跨山而现,天空是望不到边际的蔚蓝,那么纯粹干净的蓝色,好像只是看到都会觉得心情平和下去。原来不下雪的玉雪山是这个样子,美丽到让人感动。
抬头,悬崖上一人白衣长发,静静立在山头,冷风鼓起他的衣摆和黑发,遥遥望去就如同要飞仙的神人,即使看不清容颜,可离若依旧很肯定那人就是帝休。
愣住,忽然想起自己曾玩笑般提过想看看不下雪的玉雪山是什么模样,这是帝休的力量吗?他记得自己每一句话吗?为了随口的一句戏言,他用自己无边的灵力停下了玉雪山终年不息的风雪,解除了天一族的屏障。
帝休只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自己的方向,他就像一座雕像,只是那修长的身影映照在积雪不化的巅峰上,自生出一股悲凉的无奈。
景象如此似曾相识,忽然想起,十年前他也是这样送别自己,当时的自己太伤心,太绝望,甚至不愿意多回想那个时候的记忆。可这个时间,那些已经如同硝烟散掉的回忆却渐渐聚拢来。山崖上的那条身影似乎变成了那个追赶着自己拼命想保护她的少年,一路跌撞,磕碰着挣脱了族人的桎梏后登上了天一族边境的山崖。
“……阿离,你一定……一定要等我,不管在哪里……不管过去多久,等我有足够的力量……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会……保护你……”风是这样把那少年带着呜咽的声音吹散在空中。
原来不是没有听到,只是忘记了,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在背叛和伤害了他却依仗着他的力量逃脱后,终于想起了那些。
年少的帝休无能为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在自责和痛苦的岁月里一点一点磨砺着意志,积累了那样的力量。他最终实践了诺言,可自己却已经忘记了那一切,然后漠然的拒绝了他朝自己伸来的手。
呆呆的遥望着崖顶那个没有动的身影,离若忽然泪流满面。
如今她已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今生她是要负帝休的这番如海深情。硬下心肠,不再看崖顶那抹孤高寂寞的身影,一步一步向这玉雪山外的世界走去……
直到那条身影和闯进天一族的男人相携消失于视线中,帝休还久久呆立在山头。无极鸟在头顶高高飞过,清亮的叫着‘归去,归去’他微微苦笑,然后低头看着自己伸出来的手掌。只差一点点,真的只差一点点而已,他就能握住那只纤细微凉的手,也许可以实现自己要守护她的诺言,也许就能这样改变注定要加诸在她身上的命运。如果他能捉住……
他俊美的脸上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一道血线缓缓沿着那优美的唇角滑落在他胸前的衣襟和积雪上,鲜亮而刺目,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鲜血殷红如寒冬里绽放的樱梅。
抬头,雪又开始慢慢飘落。
帝休始终平静圣洁的脸上终于露出无奈的苦笑,为了让阿离在离开前看看不下雪的玉雪山,他不惜透支灵力逆天停下了这里终年不息的风雪。伸掌,任那冰凉的雪花在手心里一点点化去,那如黑玉般莹润的眼珠黯淡下去。原来,在族人眼里无所不能的力量根本什么都不能改变……
三十五章
——
离若终是回到了朝雨楼,虽然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可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因为刻意压下了消息,早已经渐渐不出没人前的朝雨楼主人几个月来的销声匿迹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目,萧靖雨大举率众远赴关外在江湖人眼里也只不过是朝雨楼扩大势力范围的举动罢了。除了极少数人外,没有人知道朝雨楼里曾发生过怎么样翻天覆地的事故。
只是,突然停止的江湖征讨与势力扩张,江湖上的人虽摸不清状况,但占据各地的门派在安稳了许久后又开始蠢蠢欲动。即使无法与实力雄厚的朝雨楼一较长短,可现状之下妄想凭一己之力称雄一方却也不是真的不可能,有能之士如今比比皆是,江湖的格局在表面平和下已经悄悄起了微妙的变化。
……
停滞征伐的原因之一是回到朝雨楼的萧靖雨如今每况日下,经此一役,他的身体已经折损的太过厉害,无论是多珍贵的药材似乎对他正失去效力。
萧靖雨虽隐瞒的好,咯血的帕子也被悄悄毁掉,故意不招冷神医来视,他似乎想在离若眼皮底下压住一切,但繁重的事务凭萧靖雨如今的心神已经力有不及,知情人都心知肚明,萧靖雨眼下的情况已到了几近油尽灯枯的时候,可却在应付完无数事务后还能若无其事出现在众人眼前,就算强迫解除他手中的工作也不行。离若明白这个男人正以惊人的速度虚弱下去,若还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便只有等死的份了。
离若拢在袖中的手此刻攥着那条血迹斑斑的手帕,眼神飘向下座那个神情依旧慵懒的男人,他没察觉到,一如往常那样听着属下的汇报然后指派任务,处理朝雨楼琐碎的事物,除了眼底掩也掩不住的疲惫之态。偶尔,他会掩唇轻咳,皱眉思考,越来越清隽的脸上总透出青白的颜色。
有几次,她都准备开口让他回去休息,可每次张嘴看到他那样急切的处理一切,那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他正在极力想履行自己许下的诺言,可是,当他的力量不足以改变命运时,他就不动声色的隐蔽安排着什么,掩饰着自己苍白的虚弱,即使他的生命正在沿着坠落的轨道慢慢滑落,即使他极有可能要无法兑现曾对自己的承诺,他依旧想靠自己最后的努力来争取些什么。
是夜,长风。
所有的侍从都被遣出萧靖雨的住处,连负责暗处保护的下属也被调开十丈之外。
离若站在萧靖雨的窗外,听着他极力忍耐后一声接连一声的低咳,却还是伏案凝眉,不停的在信笺上细细写着什么。他下笔很慢,表情肃然,总是要思考上许久才会写上几行字,可往往一张纸上才写了几个字,他却又皱着眉头揉掉又重新开始写。夜寒露重,写写停停,他又咳得喘息连连,不一会儿就再也写不下去。好容易调匀了气息,他放下了手中的笔,郑重的收起已经写好的信笺,然后把那些废弃的纸团一个个丢进了火盆里,没有留下只字片纸。仲愣的看着火焰串起又慢慢低下去,纸团最终在火盆里慢慢化成灰烬。
萧靖雨竟然已经衰弱至此,以他的功力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离若在窗外站了好久,她不想知道他到底在写什么,或是故意不想了解萧靖雨那副表情下的念头,忽然转头径自去了神医冷谦的居所。
因为刚回朝雨楼,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她许久没来过医芦,可眼前的景象依旧吃惊不小。虽是夜里,但以她的目力放眼望去,往日里冷谦在药圃里精心栽种的草药都不见踪迹,替代的是足有尺深疯长的野草。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这里哪还有当初的点点模样,倒像是个已经废弃已久的荒园。
这是朝雨楼的后庭,为能让冷谦安心居住,曾下过未得许可不许随意进出的命令。地方是僻静了些,人迹也少了点。但实在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如果不是今夜一探,还不知道这里竟变成了这样。沉思下,这怎么都还算朝雨楼的范围,如果真有变故,自己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因为最近自己和萧靖雨都不在楼中的缘故?想来也不应该,楼中的那些下属应该不敢苛待冷谦才是啊。
离若皱起眉,身形飘动,几个纵跃已轻轻落到冷谦住着的木屋前。
这么近才发现原来屋子里是亮着灯的,只因极微弱,而里面的人似乎还在窗幔上钉了层黑布,远远看去竟觉得漆黑一片。屋子里偶尔传来几声交谈,听声音正是冷谦和他儿子冷应龙。
停了下,才缓缓举步进屋去,门吱呀一响,正在摆弄什么花草的冷应龙转头发现了她的存在,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又惊又喜的迎了上来,少年的脸青涩而棱角分明,只是却语带呜咽。“……楼主姐姐,你终于来了,爹爹已经等你很久了。”
屋子里昏暗阴沉,只有角落里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虽不影响她的视线,可这也太过了。离若皱着眉朝他点点头,伸手拉住少年的手,他正是成长的时间,不过数月不见就又高了几分,已更像个英气的男子汉了。“怎么不点亮灯,冷先生呢?”
明明刚才还兴奋的少年忽然低下头去,表情难过。“……我带你去看看。”他掀开门帘,转身进了内堂,离若跟上前去。
昏暗的卧室里也只在床头点了盏小小的灯,特意挑选细细的灯芯让光线格外微弱。朦胧中只见到一个人半卧在床上,身形佝偻。
离若皱眉,扬手一挥,内力激起一线劲风,立刻被催燃的细细灯芯剧烈燃烧起来,房间一瞬间亮起来。灯芯本就纤细不能支持很久,火光很快弱下去。但只是刚才一瞬的明亮,已经足够离若看眼前的景象。
床上那人略略抬了抬头,她大吃一惊的快步走上前。面前那个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的男人形容枯槁,憔悴得厉害,像是重病在身。他半阖着眼,好像筋疲力尽。如果不是确定他就是那个能妙手回春的阎王敌冷谦,又怎能从他身上找出半点往昔儒雅的影子。
“冷先生身体不适吗?怎么会这样!?”离若皱眉问冷应龙,可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生了疑虑。没有立刻回答离若的话,少年只是走过去小心扶着父亲靠坐在床头,在他身下垫上几个枕头,轻声唤着。“父亲,楼主姐姐来看你了。”
听到声音,冷谦那浑浊的眼睛忽然动了动,似乎认出了面前的人来,眼里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声音干涩沙哑。“……楼主,你来了……”
慢慢站到他身前,离若很是不解到底什么病连冷谦也治不好。“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冷谦没有回答,只是朝冷应龙做了个手势。冷应龙点头会意,然后放开父亲,走到房间一角,小心的搬来一盆用黑纱罩起的植物。
冷应龙把盆放在桌上。
看到的时候,其实离若心底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当冷应龙在她面前取下那层黑纱,那株枝叶通体漆黑的植物就在眼前,离若的心还是忍不住震了震。
如黑曜石般光滑莹润的枝叶,在舒展像风铃串的顶端,那玄黑娇嫩如婴孩瞳眸的小小花苞微垂着含苞待放,整株植物在不明的光线里幽幽发出浅浅的蓝光。那神奇的情景如此眼熟,一如多年前在风雪飘摇的绝顶之上见到的那株花朵一样,冷谦真在着满是烟嚣的凡间种出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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