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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楼-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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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死了!!
萧靖雨耳朵里能听到的只有这两个字,震惊之余,只感觉身体一片冰凉,那刻,世界仿佛在几乎模糊的视野里旋转,绝望的感觉几乎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咬牙,还是赶不及吗?他救不回阿离,在这近在咫尺的地方,任那个唯一可以救阿离的希望像泡沫一样在眼前破灭。
如今,真的要结束了,他和阿离的纠缠的命运。
敛下了眉目,深刻浓重的杀气从身体里蔓延开去,夕阳里那柔和的侧影却仿佛如同一抹无魂的躯壳。
很久后,对着等待了许久命令的属下,他只是很清浅的说着。“明天日落之前,我不要看到五毒教还有任何一个活着的东西,记住,是一个不留!”他随手一挥披风,袍角在风中鼓起,猎猎作响。
单膝跪地的下属惊骇的抬头望着那个虚弱苍白的男人,他们征战江湖多年,也见惯了血腥与杀戮,可这样不为争夺,不为臣服,没有理由的铲平一个门派,血洗所有相关的生命,下着那样让人战栗的命令,可他的表情为什么还能如此平淡。
萧靖雨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可跪在他下首的男人却忍不住背后汗湿重衣,感觉无比震撼。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的目光已经冷如杀神,俊美的面容依旧苍白,可却没有丝毫慈悲怜悯。
“是!”低头接受命令,无论萧靖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都只要服从,无条件的服从就可以了……
那是一场以伤亡惨重为代价的战争,惨烈的杀戮后,原棣属五毒教的范围内,满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朝雨楼尽出精英,以微弱的优势终于灭掉了云南一方称雄的五毒教,可也折损了此次行动超过半数的人马,成为朝雨楼史无前例的惨痛行动。
不过,也并非没有任何功绩。朝雨楼连根拔起江湖人闻之色变的五毒教,无疑是在朝一统武林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大步,从此后更无任何帮派敢与之比肩。可对于萧靖雨来说,如今再多条鲜活的人命,再多鲜血都不能填补上心里此刻绝望的无底深渊。
他提着还来不及拭去血迹的墨魂站在高处,身后,是一片哀鸿遍野的惨象,四处血流成河,残垣断壁,那样的凄惨的景象却只让这个苍白俊美的男人用带着嫌恶的目光扫过一眼。
残阳如血,映红了他的身体和瞳仁。脸上没了那习惯的从容与微笑,他冷漠的表情此刻竟有些无措。
也许,他也不知道在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自己还能做什么……
萧靖雨回转朝雨楼后两天。
他站在了那片紫竹成林的小楼外,风过只听见沙沙的竹叶响成一片的小楼。竹园里若隐若现的挑出一角飞檐,那是离若住的地方。
明明就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却好像横亘着千山万水,就算曾经她身处于万里之外的雪山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她好像要去离自己更远的地方,这次,似乎真的无法再阻拦。
他要见离若,他已经快要失去冷静和理智,但要迈出的脚步却异常艰难。
萧靖雨是回来后才知道的,离若把朝雨楼的事务交给左右护法后,便拒而不见任何人,此后,除了那个替她治病的冷应龙,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她。连自己也不加例外,无论转达几次,离若的答复一律都是否定的。萧靖雨不清楚她在躲避什么,在害怕什么。黯淡的眼眸里闪烁过坚毅的光,放松了捏紧的拳头,黑色的长袍下摆被风吹动,迈步的同时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见到她。
门口同时闪出两个身影,并排阻拦在萧靖雨的身前,正是翩和蝶舞。
“……少主请留步,楼主已经下令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的休息,无人例外。”他刻意加重了‘无人例外’这几个字眼。翩并不多加辞藻,只是忠实的传达出主人的命令,即使对着的人是萧靖雨,朝雨楼的第二把交椅也是一样。
萧靖雨冷冷一哼,面无表情。
他们知道他歼灭了五毒教的事情,也大概猜到了原因。蝶舞站在翩的身边,面色局促,委婉解释。“对不起少主,楼主连我们也不见,我们只是奉命为楼主守关,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这里,所以还是……先请回吧。”她的目光之中有些闪烁,很快别开眼睛。“若是少主真的有事,晚一点我代为转告楼主如何?或是楼主一有命令,我就立刻通知你?”
斜睨她一眼,“如果我现在就要见到她呢?你们也敢阻拦?”看着他们戒备的一动,萧靖雨的嘴角啜着若有若无的冷笑。“阿离是不是太低估我了,以为就凭你们能拦得住吗?”
也算跟了萧靖雨不短的时间,蝶舞了解他,萧靖雨这般说话的时候那就是真的恼了,不敢回话,反而开始躲闪他的注视。
翩上前一步,侧身挡住了蝶舞,视线与萧靖雨对视,随即恭敬的低下头去。“请少主不要为难属下,我们不过奉命行事,若你要强闯,即使完不成楼主的嘱咐,属下也只有尽力一试。”再抬头的时候,他的表情更加认真而坚定。对他来说,执行离若的命令就是人生的一切,是即使要赌上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事情。
萧靖雨冷淡一笑,但心里明白翩的实力不是作假,凭着自己的武功也许强行通过不是问题,但也颇要费一番气力,翩的口气是要抱上了一博性命的决心了,若真要折损这个一直衷心于离若的下属,他又有点踌躇了。
再看了他半天,口气却淡了。“阿离还好吗?”
见他口气松软,翩也恭敬起来。下意识觉得不能欺骗萧靖雨,翩有点迟疑,自己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离若的情况实在是算不上很好,而她似乎早预料到萧靖雨会有此一问,早就让他备好了回答。翩稍稍垂下了视线,“……楼主请你放心,楼主的身体因为还需要好好修养一阵,所以所有事务移交各大堂主掌管,事关决策则等待少主你回来后处理。至于见面,也许等她觉得合适的时候就会见你的。”勉强委婉转述了离若的话,虽有些出入,可他认为也没改变楼主的意思。
萧靖雨淡淡的笑了,安静的微笑仿若静夜里悄悄绽放的白色车矢菊,苍白却美丽。“翩,你越来越会说了,阿离倒是调教得不错啊。”他慢慢转过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就替我转告阿离吧,如今能痊愈也是她的功劳,怎么也要让我当面谢上一声才对。”
这么容易就放弃实在让人有点出乎意料之外,但却是最好的结果。翩谨慎的看着那个男人修长消瘦的背影,是嘲弄吗?就当是好了,虽很对不起萧靖雨,不过自己绝对不能放他过去的,不能背弃自己对楼主的承诺。
萧靖雨离去的步子忽然又停了下,扭头对上了蝶舞,眼神仿佛很讥讽,他望着天一笑,眼角里有戏谑的光。“你还是回来这里了,从我身上监视的是不是一件都没有落下过,明明知道你的主人一直都是她,我竟还真的想过要相信你!”
“不是的……少主,那个……”她是很忠诚想伺候他的。表情诧异惶恐的蝶舞急急上前一步,好像要艰难的解释,萧靖雨俊美的脸上却突然杀气大盛,倏然上前居然闪电般就扣住了她的咽喉,身为朝雨楼两大护法之一的蝶舞竟连招架之力也没有。这一下鹘起苍至,快若闪电,蝶舞身手本来不弱,可没加防备,也没有想过萧靖雨会出手要命,竟一招被制。
不过刹那,蝶舞已经被扣住的咽喉发不出声来,甚至连挣扎也显得徒劳,她的脸色紫涨,眼珠都微微突了出来。萧靖雨并没有手下留情,只是带着冷漠的笑容静静的看着,仿佛只是制裁一个背叛者。
翩不敢抢救,只是单膝跪倒。“请少主手下留情,蝶舞并非有意欺瞒,只不过都是奉命行事而已。”
萧靖雨一声哼笑,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他的手指用力,蝶舞的脸色很快就涨得通红,然后又慢慢惨白,眼见就要不行了,她的目光却缓缓转向翩,微微露出惨淡的笑意。
翩的额头渗出大滴汗珠,动手就是以下犯上,可蝶舞至幼与自己相伴,两人都是劫后余生的孤儿,一路行来都彼此扶持,从被朝雨楼收入,到习武学艺,再到跟在离若身边,他们一直都相依相伴,多少困苦危险都一一走过,早就养成了非比寻常的默契,他们之间虽然没有约定,可却是彼此生命里不能舍弃的一部分。
翩跃起闪身出手,萧靖雨岂是一般对手,既然已经起了杀心,要是一招不能得手,蝶舞必然立刻死于非命。翩出了全力,此刻已经顾不得以下犯上,与萧靖雨双掌一交,被强大的内力逼得气血翻涌,他终于抢过了蝶舞,可却不得不露出了自己的空门给对方,原本预备了受他致命一击,可萧靖雨竟半途收势,扣在蝶舞咽喉上的手顺势松开,一掌按在他的胸前时,他才明白自己中计。
萧靖雨的功力几乎和离若不相上下,即使已经留情,但这掌哪是普通人能抵挡的,即使翩及时变招卸力,也断了两根肋骨。翻身在空吐出血来,踉跄退后,萧靖雨把蝶舞抛向他,阻拦追击,身形已经缓缓飘落在小楼的回廊之下。
翩不得不先接下蝶舞,受了伤又强行保护蝶舞,自己被力道撞得一阵疼痛才稳住身形,但萧靖雨已经趁机过了他的追击范围。
蝶舞痉挛着,用力咳呛了会才回过气来,他紧张的低头检查,虽然咽喉要害上留着两个青紫的手印,暂时出声不得,恐怕只是伤了声带,其他倒是并无大碍,看来萧靖雨是算准了自己的举动,才有了这故意挟持蝶舞的一出。
“……如果抓住了,就不要再轻易放开。”
这是萧靖雨的身影在他们面前隐去若有若无留下的话,翩下意识的看了看靠在自己怀里的蝶舞,竟一时愣神,甚至了忘记了移动脚步。不要放开吗?到底是萧靖雨的提醒,还是自己的心声!
那你呢,也和他一样吗?这是萧靖雨问着自己的话。
四十二章
那扇结实的雕花木门也经不住萧靖雨动了真火的三分力度,震断的门栓掉在了地下,“哐”!的一声打开后,突然灌进风的小楼里吹得低垂的白色幔帘萧肆虐的飞扬,竟有几分萧索的清冷。靖雨大步踏进了房门,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焦躁不安,他的急切已经到达一个顶点,心脏激烈的鼓动着,好像随时都会跳出胸膛,不是刚才的比武消耗了力量,而是强烈的不安感让他难以自持。他和离若曾分开过更久的时间,也曾相隔万里之遥,却都没有此刻那份强烈的躁动。
那起起落落的白色纱幔后,有个熟悉的身形在窗前影影绰绰,萧靖雨一时却愣住了,突然却步不前。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只要走过去就能触手可及。
他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这么强行闯到了这里,本就是为了见她不是么!心底暗笑了下,不过迟疑了片刻,他撩开了幔帘朝那个影子过去,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
预计了无数种场景,也许她很颓废,也许会生气,又或是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可唯独没想过再见时会是这摸样。
她就坐在窗前,红衣长袖,那样随意的望着窗外,就像无数次曾见到过的景象一样,她的眼神高高在上,却总含着些迷蒙般的光芒,好像神殿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人们。
离若美丽的容颜虽然有些清瘦,但绝不到憔悴的程度,背影也是一样的孤傲,一样的清高。只是一身鲜红到极致的衣裙,长长的逶迤在地,红得妖娆,红得刺目,在此之前,萧靖雨从未见过她穿成这样,就像——嫁衣。
对,是嫁衣。可这样喜庆的颜色,衬着她那头变成银白的长发,仿佛上天下地,就只有这两种颜色的存在。凄凉的苍白,绝望的鲜红,晃得让人心底发酸。
萧靖雨周身的戾气好像瞬间消弭殆尽,他慢慢走上前去,然后停在了那个背影的前面,伸出一只手来,晶莹的手指在触碰到她之前顿了一顿,最后还是缓缓落在了那头雪白的长发上,仿佛担心眼前的是个幻影,他小心的动作无比轻柔。手指柮起一缕发丝,任着柔软顺滑的长发从指间流溢下去,就像无数次自己做的那样,一样的质地,一样的触感,只是再不是那样漆黑如乌木的颜色。
那张容颜终于慢慢回头,略略瘦了些,不过精神尚好。清丽的脸,勾着薄薄的笑,永远淡定的表情,仿佛片刻前他就在她的身边。“你来了啊。”仿佛无数次那样风轻云淡的回首,他们不像前一刻还在固执己见,而是从来就如此温和的相处。
“嗯!”轻柔的回答,好像刚才的一场激战也只是错觉,他的指尖还留着发梢微凉的触感,平平淡淡的问。“怎么会这样?”好像不过是在讨论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小事。
离若漫不经心伸手一撩长发,雪白的发丝就那样铺泄了一肩,却刺得萧靖雨眼睛不舒服。“你说这个么?这蛊很厉害呢,就算全力压制也不行了,刚开始时是有点不习惯,可奇怪的是慢慢的竟还不讨厌这种颜色了。”在萧靖雨的眼睛变得更冰冷前,她一笑,竟有几分妖娆的容光。“放心吧,应龙说了,我身上会变的也只有这发色了,那蛊虫好像在我体内起了作用,既不能控制,也只好随它去了,不过总觉得有些丢人,所以不想出去,也不愿意让人进来。”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难道你真以为可以瞒到死。”萧靖雨在生气,气恼她竟能做到如斯地步,真把自己当成傻瓜么!
“知道了又怎么样,不过是多个烦恼的人而已。”
这算是解释,可惜萧靖雨不领情,只是一如既往的盯着她,脸色难看到铁青。“这么做,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么?”用了她的命来换自己的,他不稀罕。
像是咬了咬唇,“可是,你却永生不会忘记了不是吗?”离若抬起头,原来她的脸上也会有这样任性而略显天真的笑容。“你以后的必须好好活着了,因为你欠了我一条命。”
萧靖雨一噎,不知道为何心底的悸动仿佛冲破了桎梏,仿佛忘记了生气。忽然记忆里某张天真的脸和面前这张笑靥重合,他忍不住微微迟疑着皱起了眉。“阿离,你……是那个孩子吗?那个我曾经救过的孩子……”?
舒心一笑,眼梢有淡淡的松懈。“虽然有点久,但你终是想起来了。”在过去这么多年后,在彼此经历过那么多后,她一动不动的注视,第一次敞开了心怀,清透幽深的瞳眸正一点一滴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
是她,竟是她!
萧靖雨诧异的张大了嘴,从没料到,那个夺了自己楼主位置,然后压着自己卖命数年,纠缠着说不清道不明情感的女人,竟是那个自己小时候救回朝雨楼的孩子。
睁大的眼睛又微微眯起,一直以来对离若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原来源自多年前偶然的记忆。不错,他是救过她,把那个救回的孩子带到朝雨楼,保得她朝夕安定,或许他的怜悯只到此为止,又或许当时发生了太多事情,败落中的朝雨楼摇摇欲坠,他又太年少。总之,他没有再过问过之后的事情。所以,直到离开,直到被送到远在千里外的修罗山休养,他还从不曾得知那个孩子的名字,那个说要永远记住他的孩子。
没有把那个小小的孩子放在心上过,朝雨楼少主偶尔泛滥的同情心本就稀罕,更何况在那个混乱的时期。再相见后,他无一时一刻把眼前这个几乎无所不能的冷漠女子和那个童年里偶遇,形同小乞丐般的倔强孩子联系在一起。
事实总是让人难以置信,他们相处了多年,他却直到今天才发现真相。皱起眉头,他迟疑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真的就是你!”
“直到你能记起我是谁,我与老楼主的约定总算完成了。”唇角的笑仿若如释重负,萧靖雨从不知道离若的笑靥竟也可以美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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