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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晨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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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炎为着洗碗的问题,又被容澈戏弄了一通。他气呼呼地嘟着嘴,一个劲儿嚷嚷:“再欺负我!再欺负我我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你们谁也找不到!”
我不由失笑。转眼看见青莽倚在藤椅上,阖眼休憩,神情沉静如水。
“青莽。”
“嗯。”他睁开眼,微微有些倦色。
“倘若是你,受了我们这么欺负,你会怎么做?”
他仰着脸静静思忖,月辉倾洒下来,润得他的面颊一片玉泽。“大概会离开。”
“像晴炎一样?”
“嗯。”他笑了笑,补充道,“自然不会是因为小矛盾而离开。倘若……倘若哪天你真的不再需要我,我便离开。”
“我本来就不需要你……”
许久,他接一句:“哦……”
第二天一早,青莽跟我一道去赴云荒的约。晴炎和容澈都还陷在昏沉沉的梦境里,从生活习性来考虑,我也觉得他们不适合做一个依靠承接委托维生的仙者。
安韵山山脚,卢侃带着一行人恭敬地候着。青莽揽着我落地,卢侃一行迎上来,我自发地拽着青莽往边上靠了靠。“站旁边一些,怕是另有身份尊贵的仙者要来。”他握住我的手,低声揣测道:“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来迎接你的?”
我见过的、没见过的仙者,由卢侃领着齐刷刷地躬身行礼。“见过容浅仙者。”
我不由讶然。“这是做什么?”
卢侃恭顺道:“仙者是神尊的爱徒,身份自然比我等尊贵些。”
我暗自叹息一声。“师父收不收我为徒,我与在场众位都无二致,实在不必因此对我另眼相待。”扫视一眼,再补充道,“苏然,你是容澈的弟子,论资排辈与我相当,尤其不该如此。”
众仙者现出惊讶的神情。苏然拜师一事,他们依旧不知晓。
“容浅所言正是。”
云荒健步行来,衣袖盈满清风,如旌旗一般招展。顾相夷和盈袖伴在左右。分明只是简单的三人同行,却因为主之人的超拔,堪堪成了幅如画的仙境。
“诸位对小徒行如此大礼,依她平日的性子,怕是要好几天良心不安了。”
卢侃赶紧接话道:“是在下考虑不周全。往后定不复如此!”
云荒漾出微笑。卢侃带了众人先行一步去做准备,云荒便转了身同我闲话道:“你来了。”
“先前答应了的。”
他笑意愈深。“先前你屡次失约于我,我想着今次你也该不会轻易地来的。”
我讪讪地说道:“先前得瞒着你我的九尾身份。偏偏你约我的又是祭天仪式和封神大典,我若去了,轻则显露原形,重则伤及元神。我又不傻,自然不会如约前行。”言罢,蓦然思及还有个不明就里的相夷仙者,我不由一时惊惶了。
云荒善解人意道:“你我的事情,我同相夷说了。”
“说了?”
他远目一番,镇静道:“一味瞒着,总叫我有种私相授受的感觉。不如开诚布公地说个明白。唔……还有件事情你大概想不到。相夷同我说,他这一生最崇拜的,便是当年毁天灭地的九尾迦摄。”
“真……真的?!”
顾相夷一脸郑重地点头。
“为什么?”
他向前一步,望着我的双眼目光灼灼:“在下一直思忖着,九尾巍峨如高山,气势撼天动地,若化作人形也当是个沉毅俊朗、纵横捭阖的男子!纵然……纵然事实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云深仙者的姿容仍旧清新悦目,颇有巾帼英气。”
我一时无言以对。顾相夷的崇敬,说白了就是想得太多。
静水镇埋藏的九州命相,位于安韵山深处一条寸草不生的峡谷里。所谓命相,就像一条一条绵延的河流。只不过这条“河流”由灵力凝成,泛金黄色荧光。寻常人看不见,唯术法极为高深之人方能窥得其面貌。每一条命相,都预示着九州命运的走向。譬如百来年前徐州的命相枯竭,当地便发生了一场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地震。当时活下来的人,一州不足三千。云荒的九州巡游,实际上是踏遍九州,查探每一条命相的态势,并由此做出预测及谋划。
听云荒说,他这一路走来,诸条命相皆是丰沛安稳,只略略有波涛翻涌之相。此为战争将起的象征,就目前的情势而言,这便算不得意外。故而云荒道这一路堪称平顺。倘若静水命相依旧如此,这一场勘探便可顺利结束,九州亦无令人堪忧之大祸患。面对即将爆发的战争,云荒称玖澜早已部署妥当,未曾以之为患。
他说着的时候,我瞥见青莽紧紧地抿着唇。或许实际上战争的局势并不是那么乐观。
说话间,一行人已在命相所在处落地。静水的仙者看不见命相,只在一旁守候,每人手中备着纸笔,以备及时记下神尊观测到的数据。眼前的岩石山谷中,金色的光流缓缓流动,细看来却隐隐有墨色的暗流,于深处翻涌。
“这是……”云荒微蹙双眉,愈近几步。
“倒不曾见过如此奇怪的命相!”相夷喃喃一句,我始知此处命相有极为不妥之处。
“尊上。”舒盈袖忧心忡忡,“依盈袖所见,那些墨流……仿佛是极大的戾气。”
云荒面色沉静,回身将他的宝贝扇子递给我,嘱托道:“此处命相甚是奇怪,我须得下去仔细查看。盈袖道那些墨流是戾气,我亦是如此认为。倘或戾气喷涌袭击众人,你以扇御风即可。扇上承我半身灵力,当护得众人。”
云荒只当我的灵力依旧薄弱得可怜。“其实……”
青莽握住我的手腕。“不要担心,我同他一道去。”
云荒蹙眉道:“不必了,你去反倒不便。”
青莽微微笑道:“我去,她便安心些。”
诚然,云荒一人下去我是不放心的。但若叫青莽一道下去,我是愈发不放心。眼前的两个人,一玄一白,皆是美得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颇有相得益彰的妙处。一个愈发的超拔,一个愈发的温润。我忽然心安了一些。
“嗯,你便陪他去吧。”
他们各自御风飞向峡谷深处。金色的脉流触及人息,翻涌如沸腾一般。身旁的人忽然惊呼:“不好!”潜藏在命相中的墨流如蛇一般飞游而出,笔直向两个人袭去。飞向青莽的墨流,仿佛感知到什么,调头袭向云荒。我不假思索,柄着纸扇御风前去解救云荒。
乌骨纸扇承云荒半身灵力,招来的神风顷刻摧毁数百条戾气。云荒气定神闲地站在半空,笑道:“你怎么急赶来做什么?就确定我胜不了它们吗?”
我默默思索一番,仿佛自己是心急了些。“戾气袭来时,我分明感受到了一份摧枯拉朽的杀伐之气,这些戾气并非看上去的那样不堪一击。”
他略略凝重道:“只有你感受到的戾气?”
“我想是的。”
“我怕……”他想说些什么,却又及时地戛然而止。
“云荒,你猜到了什么?”
他望着我,歉然说道:“唯有你能感知的戾气,则必然与九尾毁天灭地的怨戾旗鼓相当。命相是世上至纯至净之物,如今怨戾之气混入命相,恐怕是有极为惨重的灾难要发生。”
“很严重吗?”
“嗯。”他严肃道,“命相,是九州运势的一个预示。从方才的情况来看,近几年内在静水镇当有堪与‘灭世之灾’比肩的灾难发生。”他叹息一声,苦笑着道,“我原本以为静水是最后一站,我当有一阵空闲在此处稍住几天。眼下看来,我须得尽早赶回都邑了。”
我宽慰他。“事态紧急,当以九州天下为先。待你将此事处理妥当了,再来静水小住也不晚。”
“不晚吗?”
“嗯,不晚。”
“那,你等我?”
“嗯,等你。”
他弯起嘴角,笑得轻柔。
张青莽一直静默地站在我们身后。倘若那时我抓一抓他的袖子,便能知道他那玄色的衣袖被鲜血洇得湿透。
作者有话要说:
、情定
卢侃给云荒办了个盛大的饯别宴会。本着盛宴必有美食的心态,晴炎抓着我的胳膊磨蹭了半个时辰,方曲折委婉地吐露了他要去饯别宴上大吃一顿的意图。
我敛着眸思忖。“带你去吧,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性子急,说话不经思考,吃相又极是难看。倒时候闹出笑话,叫静水镇的仙者知道所谓的晴炎仙者是这样的人,我怕你到时在这里留不下去。”
晴炎拍拍胸脯,一脸的正气浩然:“不会的,绝对不会!”
“是啊。”容澈挑眉低笑,“你太低估他的脸皮厚度了。”
晴炎又被惹得气急。我朝四周望了一望,疑惑道:“青莽呢?怎么不见他人?”
“不知道,一早开始就没见他。”
“莫不是犯病了?”
“不会吧。我看他挺生龙活虎的!昨天你们回来,他还洗了个澡,顺带将衣服洗了个干净。”
“洗澡?”那时我忙着给云荒备些东西,不曾留意到。
“嗯!”晴炎满脸新奇地点头,“仿佛是用花瓣泡的澡。洗完了,水都被浸得红润润的!”
“呵……怎么感觉……”
“有些娘娘腔。”容澈一锤定音。
“嗯……许是身体不好,总有些怪癖,需要补偿一下精神。”
容澈撇嘴,似笑非笑的模样。他仿佛憋着什么话没说,我懒得去猜,便招呼晴炎道:“走!去晚了,好东西都让别人吃光了!”
晴炎很郁结!怎么说好的盛宴,就变成一场瓜果品尝大会了呢?两个时辰的宴会,统共只上了四菜一汤,其余便是各类花花绿绿的瓜果。卢侃提着只酒坛,献宝似的呈了上去。盈袖立即倒上,云荒浅尝一口,赞许道:“嗯,确是一坛上好的海棠酒。”
“尊上明鉴,这是静水最好的酿酒师,采集最好的海棠果酿造的酒。”
云荒眸光流转,翩然落在我的方向。“倘若技艺精湛,便是寻常果实,亦可酿成千金佳酿。”
卢侃躬身聆训:“尊上说的是!”
晴炎闷闷不乐地啜一口酒。“还不如鱼汤好喝……”
宴会结束,云荒留我们两个一道去他近日暂住的地方。那是家寻常的宅院,由卢侃盘下来,专供神尊一行休憩。花影婆娑,庭院深深,绿荫如水流转于屋前庭角。盈袖端两杯清茶出来,我饮一口,便知是极为名贵的茶叶。便落了茶盏笑道:“你这几日,过得极是滋润!”
“是么。”他含笑反问一句。
顾相夷在一旁接到:“一路过来,皆是这样的待遇。倒未有奢侈之感。”
我沉默片刻,语重心长道:“此次回去,你需得同禹君说一声:再这么下去,就是玉清不入侵,九州也该衰在腐败这一点上了。”
云荒甚是意外。“你对九州,倒是上心。”
我扶额沉痛道:“天天见你吃着我却吃不到,我心里难受!”
他笑意愈深。“你若是想吃,随着我巡游九州便好。”
“我又不傻,犯不着找死。”顿了顿,从穹宇袋中掏出个包裹,交给盈袖,“我这儿有些东西,你若是有空,帮我奠一奠我的师父。我……是个不孝之徒,已经三年没有看望他了。”
他接过包裹纳入袖中,低声应一句:“嗯。”
“哦,还有这把扇子。昨天你忘了拿走。”
他弯了弯唇角。“扇子便留给你吧。你的灵力弱,我不在,它能护着你。”
“有容澈和晴炎,我应是用不着的。”
“留着吧。”他固执道,“我能安心些。”
我便不再推拒,将扇子也收入穹宇袋中。晴炎一直是恹恹的模样,云荒吩咐盈袖,带晴炎去厨间找他喜欢的东西吃。顾相夷坐了会儿,说是要去收拾自己的行礼,堂上便只留下我和云荒两个。他起身走到我身边。
“我会早些回来的。”
“也不用急。欲速则不达,事情办不好就糟了。”
“我是怕……回得迟了,会发生些什么。”
“静水镇一向祥和安宁,你不必忧心。”
他顿了顿,冷静道:“云深,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我垂眸。“我不曾装傻。”
许久,他叹息一声,缓言说道:“也罢,是我太过心急了。你只消知道,我的心意已经笃定,再不会轻易改变。”
我低着头笑道:“云荒,我看不透你。曾经看不透,是我们彼此都设着防,从未真心相待过。而如今,我已经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你却偏生这样待我。若是其他人,我会相信他是对我动了心。可这人是你,你是如何的人,我一清二楚。三年的时间,兴许你有改变,却不是这样大变的模样。你若是有什么目的,直说便好,不用这样演戏。”
“云深……”他喃喃一声。
我仰头再要说话,眼前一黑,他的唇温柔地覆在我的唇上。清冷的白梅气息,萦绕于咫尺之间。他的眸光盈盈如水,完全地映出我的模样。我怔愕地眨了眨眼睛,他轻笑一声,伸出舌头微微一舔。我蓦然回神,一把推开了他。
白衣纷飞之间,似是有一抹玄色自眼角掠过。
“你……你你……”
他含着浅笑,一脸回味的模样。“嗯,滋味比水月幻境中要美上千倍。”
我一把捂住脸。“云荒,我觉得你不会再好了……”
未时,云荒一行踏上归途。晴炎吃饱了就率先回去了,故而我是一个人走回的家。
一进门,家里空荡荡的只有晴炎一人。
“他们呢?”
“容澈去采草药了,青莽……仿佛走了。”
“走了?”
“嗯。方才回来一趟,我问他去了哪儿,他也不说,脸色煞白煞白的。后来就出了门,没说去哪儿,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说阿姐,这泡花瓣澡的功效当真有那么好啊?我看他整个人都白得跟张纸一样!”
“白得像纸?”心里“咯噔”一声,我连忙追问道,“他昨天洗澡的水,用得是什么花瓣?”
晴炎迷惘地眨了眨眼睛。“没看到花瓣,就是颜色红红的。”
“那方才……方才他可是从静水镇的方向来的?”
“仿佛是那儿来着……哦,对了!他是跟个白衣服的姑娘一道来的。那姑娘一身的白梅香,缠着青莽一直问他看到了什么。青莽不理她,她自讨没趣,不多会儿也走了。”
胸膛里心跳得慌乱,我撑着桌子,颤巍巍地坐下。晴炎关切地问一句:“阿姐,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我扯出几丝干笑。“没什么……别担心。”
“哦。”他顿了顿,又问道,“阿姐,你说青莽什么时候回来。要给他准备晚饭吗?”
“不知道。再……等等吧。”
随后,我等了七天。从日出等到日落,从天晴等到天雨。暮春的花朵纷纷扬扬落了一地,衬着清冷的雨水,甚是凄凉。我倚在门框上想,什么时候那道雨帘中才会撑来一把伞,带来那个眉眼温润的蟒蛇公子?他会不会,再也不来了呢?容澈抄着手闲闲地站到我身边,云淡风轻道:“说了叫你不要玩过火吧?”
我斜着眼看他,微笑道:“你有先见之明,却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不是一早就同你说了?”
我咬牙愤恨道:“他的伤,你怎么不说?就算先前没有机会,吃饭的时候聊起这个话题,你怎么就不知道点明?倘若……倘若那时……”
“倘若那时点明了,你便会知道收敛?”他摇头哂笑道,“容浅,我素知你是什么性格。你爱他慕他,却对他当初的过错始终不能释怀。为了叫他难过,你甚至不惜曲意逢迎心中更为不悦的云荒。张青莽与沉夜闹得生死相对,加之剖心散了灵力,正是情感极为脆弱的时候。我叫你收敛,已是看到你玩得过火。你道自己捏着分寸,我便由你而去。左右是你将自己陷入这个境地,却怎么一股脑儿都推到我的身上?这样,是不是能令你好受一些?所以,你也这样对待张青莽?先前我觉得他闲得慌,现在看来,他还是听有骨气的。”
他笑颜明朗,对眼前的情形甚是满意。我无话可说。
雨一直下。晚饭时,晴炎叫我吃饭,我说吃不下。他没办法地扭过脸求助容澈,后者摆了摆手,轻飘飘说道:“随她。”之后,他们休憩,熄了灯,留我一人坐在黑暗当中。
夜雨下得淅淅沥沥,雨水溅在身上,凉得彻骨。
那一夜,我问他:“倘若是你,受了我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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