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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玲剑-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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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进楼门,伙计已迎了过来,诌笑躲身问道:“是二位少庄主么?”
应虎把头一昂,鼻孔里“唔”了一声,道:“不错,咱们订的酒庸”
伙计不等他问完,急忙陪笑,应道:“早准备妥当了,已照二位少庄主的吩咐,席设在顶楼,二位少庄主请上楼!”
一面扯开喉咙,一叠声传呼进去,叫道:“抱阳山庄二位少庄主到啦!顶楼特座,带路了!”
应虎微一点头,吩咐道:“咱们还有一位客人,待会儿康公子到了,请他到顶楼来。”
那伙计笑道:“少庄主不用交待,那位康公子已经到了。”
应虎一愣道:“什么?他到了?”
伙计道:“刚来了没多久,此刻正在楼上等着二位哩。”
应氏兄弟互望一眼,连忙拾级登楼。
伙计们一路传报上去,兄弟俩刚到顶楼之口,果见康浩含笑立在回廊前,应龙抢前一步,拱手道:“咱们来迟了,反劳康相候”
康浩笑道:“不!是我做客人的等不及,来得太早了些。”
应虎忙道:“康兄豪爽之士,咱们今天要畅饮一番,伙计们,快取酒来。”
三人见礼入座,伙计穿梭般上菜斟酒,顷刻摆上一桌丰盛酒席。
康浩举杯说道:“多承宠邀,愧不敢当,小弟敬致谢忱,同时,也向二位兄长告个罪,酒是要喝的,只恐无法奉陪尽兴了。”
应龙道:“为什么?莫非怪咱们兄弟来迟了,不够诚敬?”
康浩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小弟有急事,今夜就得动身。”
应虎问道:“不知道康兄何事如此匆忙?”
康浩道:“为了一件私事,但却十分急要,到至辜负二兄这番盛情”
应龙道:“纵然有事,何至急在这一夜时间?难道明早再动身也不行么?”
康浩摇摇头道:“如果能多留一晚,小弟何乐而不为?实在那件事对小弟关系太大,计算行程,必须今夜动身,明晨才能赶得到。”
应虎心中一动,道:“这么说,康兄要去的地方,距离长安并不太远?”
康浩道:“约有百里左右。”
应虎又问道:“能告诉咱们是什么地方么?”
康浩略一沉吟,道:“实不相瞒,小弟途经长安,乃是欲往终南一剑堡。”·应龙愣道:“康兄去一剑堡何事?”
康浩不便说出一剑堡主易君侠涉嫌之事,只得设词掩饰道:“前在洛阳时,曾与易姑娘有约,近闻他已经返堡,特往庆约一晤。”
应龙听了这些话,口里轻“哦”一声,心里顿时泛起妒念,应虎更是怒从心起,目露凶光,频频向乃兄示意,恨不得立刻下手。
应龙眉锋微皱,殷勤把盏道:“既是康兄与琴表妹有约,咱们兄弟不便强留,但相逢不易,康兄好歹须给我兄弟一份薄面,那怕少饮几杯,也得到午夜时动要叫咱们失望。”
应虎也假笑道:“此去终南一剑堡,疾行半夜足够了,反正须等天明抵达,何必急在一时。”
康浩坦然道:“小弟本来也是准备半夜动身,明日上午抵堡,只要不因酒误事,略饱几杯也无妨。”·应虎又道:“咱们兄弟与——剑堡谊属表亲,假如康兄不觉得我兄弟碍事,稍等同往终南一行,岂不甚妙?”
康浩喜道: “小弟正有此意,只是不便启齿,能有二兄同行引介、求之不得,说什么碍事不硬事的呢?”
应虎阴笑道:“康兄虽具雅量,就怕琴表妹会嫌咱们在旁若人嫌!”
康浩俊脸一红,忙道:“小弟与易姑娘纯系道义之交,二兄请莫取笑!”
应氏兄弟抚掌大笑:“一句玩话,康兄又何必情虚呢?”
三人举著谈笑,轮流把盏,其情颇见欢畅,顷刻间,一壶已经喝干,应虎却趁换酒的时候,暗将迷药投进壶中。
连饮数杯,康浩忽觉头晕目眩,只当是喝醉了便起身辞谢道:“小弟量浅,业已不胜酒力”
应虎那里肯依,又强斟了一杯,道:“时间还早,再喝三杯再走也不迟。”
应龙也道: “康兄尽管放心喝酒,纵使醉了,咱们兄弟,背也能背你到一剑堡去。”
康浩推辞不过,又被应氏兄弟充灌了几杯,腹内药力发作,当场昏倒桌上。
应虎佯称客人酒醉,挥退店伙,低声对应龙说道:“大哥如今相信了吧?这厮用金叶示惠,竟是想利用咱们助他混入一剑堡,若非预先提防,岂不上了他的恶当了。”
应龙尼道:“他跟琴表妹早已相识,若欲进入一剑堡,尽可前去,又何须咱们相助?”
应虎冷笑道:“你头脑怎的这般简单?他虽然结识了琴表妹,碍于姨父,怎敢公然登门求见?如与咱们同行,姨父面前,自有咱们替他解说,既易取信,又可掩饰他的图谋,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应龙沉吟道:“他对一剑堡有什么图谋呢?”
应虎道:“你注意楼梯口,别让店伙上来,待我搜查他身子,便知端倪。”
应龙点头答应,按剑守住楼口,应虎随即解开康浩衣襟,开始搜索。
康浩胸前剑囊中,插着十柄风铃剑,衣袋内,只有向锭碎银,并无特殊物件,但内衣贴身处,好像有个鼓鼓的东西,不知何物?
应虎匆匆扯开康浩外衣,只见里面是一件皮质小坎肩,皮上写着许多小字,仔细一看,不禁骇然失声——“啊,这是火神郭金堂所遗‘烈焰三式’口诀!”;应龙听到呼声,扭头回顾,也发现皮坎肩上字迹,惊喜交集道:“久闻‘烈焰三式’精妙绝伦,当年火神仗以纵横武林,未逢敌手,不料竟在此人身上。老二,咱们获此奇书,只须寻个隐僻地方,苦练数年,便可天下无敌了。”
兄弟俩急忙动手,剥下了皮坎肩,应虎一把夺过,便想穿在自己身上。
应龙不悦道:“我是大哥,理应由我保管才对。”
应虎道:“东西是我先发现,启然该由我收存。”
应龙怒道:“莫非你想独吞么?”
应虎冷笑道:“你并未出力,坐享其成,难道还不满足?”
应龙按剑叱道:“若非我邀他饮宴,东西怎能到手?”
应虎也不相让厉声道:“没有我将他迷倒搜手,焉知他身上藏着这件奇物!”
应龙哼道:“我早知你为人奸诈,心术险恶,在洛阳时,你就想独占冉姑娘,如今又存心独天奇学你既无兄弟之情,也休怪我无同胞之久。”声落,振臂一扬,竟撤出了长剑。
应虎一脚踢翻桌子,也拔剑出鞘,骂道:“这些日子,受你的肮脏气也受够了,二爷连老子都敢杀,谁还在乎你这个狗屁哥哥,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话犹未毕,应龙突然大喝道:“畜牧,我先宰了你!”手起一剑,猛向应虎咽喉点到。
应虎侧身闪过,举剑还击,兄弟俩翻脸动手,宛如仇人见面,招招辛辣,剑剑狠毒,你恨不得把我劈成碎片,我恨不得戳你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状元居”的伙计听见呼喝打斗之声,连忙奔上楼来;探头一望,吓得从楼梯口直滚了下去,大叫道:“不好了,抱阳山庄两位少庄主打起来啦”
这一喊,一两楼的食客都纷纷站了起来,胆大的想上楼看热闹,胆小的想夺路逃命,更有那不打算付账的,正好脚底板抹油——趁乱抽身。刹时间,你推我挤,人声鼎沸,整座酒楼就像捣翻了一个大蜂巢。
应虎见酒棂大乱,无心恋战,虚幌一剑,穿窗跃落街心,拔步便奔。
应龙如何肯搭,提剑尾随紧迫,一路喝骂不绝,二人一前一后,如飞而去
酒楼掌柜急得要哭,待客人散尽,急急登楼检视,只见楼上桌翻椅倒,杯盘狼藉,两位主人全不见了,仅剩康浩倒卧楼角,衣衫发乱,昏迷不醒。细查之下,才知并非酒醉,竟是中了迷药。
掌柜的暗自寻思,打坏家具,惊散食客,这些损失倒是有限,如让消息传扬出去, “状元居”酒楼的客人被人下了蒙汗药,以后还有谁敢上门喝酒,当下不敢声张,吩咐两名心腹伙计,将康浩衣衫整好,用一床被褥掩盖着,从后门悄悄抬了出去,直送到城外僻静处,抛下便走。口口口口康浩昏昏沉沉在荒野中躺了一夜,第二天药力消失,才悠然醒转。
他先是一惊,急忙检点随身物件,发觉少了那件贴身穿着的皮坎肩,不消说,准是日月双剑兄弟把自己灌醉之后,将之窃去了。
回想昨夜经过,不禁摇头苦笑,他倒并非懊恼失去“烈焰三式”口诀,而是感慨人心之难测,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竟换来如此结果——不过,贴身那只“易容革囊”和其他物品尚未被应家兄弟搜去,总算不幸中之大幸了。
康浩怔仲半晌,只得步行入城,返回寄寓的客栈,取了马匹行囊,单人独骑向终南进发。
驰行一日,薄暮时分,抵达终南山麓, “一剑堡”巍然耸立在终南山下,不须打听,一眼就能望见那深褐色的堡墙和堡中连绵的房舍,一条整齐的石板路,由官道分支伸展出去,直达堡门。
这时方大薄暮,一轮夕阳斜挂西山,灿烂晚霞,映在巍峨的堡门上,越发衬托得“一剑堡”三个泥金大字瑰丽无限,气谊万千。
堡门左右,高矗着两座箭楼,楼上旌旗招展,迎风飘扬,门前一条护堡河,架设着吊桥,此时吊桥已经拽起,隔河望去,对岸桥头有两列石屋,大约是守桥堡丁的住所。
康浩赶了一天路,人饥马乏,来到吊桥前纵目张望,对岸石屋前分明站着两名佩剑堡丁,却大刺刺的不理不睬,连正眼也没向桥这边看一下。
豪门弟子多倨傲,康浩感叹一声,只好在桥头勒住坐马,拱手叫道:“请问二位,这儿就是一剑堡么?”
那两名堡丁理也不理,生像是没有听见。
康浩忍住气,又叫道: “二位大哥,敢问此地可是终南一剑堡?”.连叫两声,那两名堡丁才懒洋洋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浓眉大汉按剑跨上桥头,向康浩上下打理—遍,冷冷道:“干什么的?”
康浩道:“在下姓康,由关洛来此,有事求见”
那浓眉大汉扭头不耐烦的道:“从关洛来的又怎样?本堡会客时间由已刻至申刻,这时不见。叫你明天再来,你还在这儿咦叨什么。”
康浩怒火犯升,但想想对方毕竟只是一名堡丁,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又把怒气强压了下去,点头道:“既然贵堡堡规森严,在下不求人堡,只留个口讯,不知行不行?”
浓眉大汉道:“你要留什么口讯?”
康浩道:“在下有一件东西,烦请转呈贵堡易湘琴姑娘,就是是康浩亲自送回,不及面交,深感遗憾。”
探手从贴身“易容革囊”中,取出易湘琴所赠“双龙玉符”一振腕,向浓眉大汉递去。
那大汉翻掌接住,一看之下,脸上顿现惊容,与另一名同伴,低声商议了几句,回头诧异地问道:“康朋友认识我家姑娘?”
康浩道:“不错,曾有数面之识。”
浓眉大汉又问:“这枚玉符,可是我们姑娘的东西?”
康浩微笑道:“大约是吧!”
那浓眉大汉忙抱拳一拱,恭声说道:“既如此,请辱朋友略待片刻,容我等通报”
康浩道:“不必费事了,在下专程送回此物,只要东西能交到易姑娘手中,见与不见都无关紧要。”话毕,拨回头,扬鞭而去。
他存心要整整那守桥堡丁的骄横之气,故意策马缓缓前行,果然没过盏时光,身后蹄声震耳,两骑健马已狂风般追了上来口口口口康浩暗暗好笑,圈马仁立路旁。俄顷间,两匹快马如飞而至,为首的一名紫衣壮汉,后面紧随着那名守桥的堡丁。
那紫衣壮汉朝康浩抱拳一礼,恭敬的说道:“小的赵洪,奉姑娘口谕,特来恭迎康少侠入堡。”
康浩故作迟疑道:“贵堡规矩不是订的已刻至申刻会客么?如今时间已过,只怕不太方便吧?”
那堡丁连忙翻身下马,惶然道:“适才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康少侠驾莅,多有得罪”
康浩笑道:“这可不敢当,我记得曾报过姓名,是阁下碍于规定,嫌我太唠叨了。”
那堡丁垂首道:“小的该死!只求康少侠海量宽看屈驾入堡,创、的受责。”
康浩摇头道:“今天太晚了,我看,还是明天再来吧别为我而坏了贵保规矩”
那堡丁一急,竟跪了下来,求告道:“康少侠,若不肯人堡,小的只有跪到明天”
赵洪也下马躬身道:“赵某职司待客,御下无方,以致怠慢贵宾,适才已遭姑娘叱责,万望康少侠大度包涵矜全”正说着,蹄声入耳,又有两骑风驰电奔赶到。
马未近身,两朵黄云已离鞍飞起,高叫道:“康少侠,请留步!”康浩一见竟是袁珠和袁玉姐妹俩,连忙下马施礼,道:
“原来二位姑娘也在终南,关洛一别,不想竟在此地重晤。”袁珠裣袄答道:“咱们是送小琴回来的,真想不到康少侠也会到终南山上”袁玉接道:“这真是大意,康少侠一来,四妹的病包准就好了!”
康浩惊道:“易姑娘得了什么病?”
袁玉刚要回答,却被袁珠瞪了一眼,当即住口。
康浩越发惊疑,又问道:“她病得很重么?”
袁珠浅浅一笑,道:“琴妹妹已在引颈而待,一切等见面再淡吧。”
康浩见她不愿回答,心里更惊,急忙飞身上马
一行五骑折回来路,再返桥头时,只见吊桥早巳放落,由桥头石屋至堡门,排列着二十余名堡丁,尽皆高擎火把,肃立迎候。
袁珠一马当先,驰进了堡门,直到一栋巨宅前下马,檐下站着两名俏丽丫环,正探踮足张望,一见康浩,急问道:“这位就是康少侠么?”
袁珠点点头,道:“不错,总算被咱们追回来了。”
丫环欣喜道:“真是谢天谢地,小姐说:请康少侠先在书房里休息,她要自己出来相见。”
袁珠惊讶道:“谁让她下床的?”
丫环道:“小姐一定要挣扎起床梳洗,拦也拦不住,而且,总是捧着那块玉符不肯放手,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谁也劝不住她。”
袁珠顿足叹道:“这丫头,怎能如此任性”
回顾袁玉道:“妹妹,你陪康少侠到书房略坐,我先进去看看。”说完,匆匆向后面去了。
听这语气,易湘琴的病势竟是十分沉重。
康浩即惊又急,有心想跟随袁珠入内探视,怎奈男女有别,不便莽撞。
书房位于宅内第二进院中,紧傍着一座精致的花园,园中堆石为山,凿地为池,花木掩映,颇见幽静,房内更是窗明几净,古籍罗列,案头置琴,壁问悬剑,玉尺镇签,金祝飘香看来,这儿分明是一剑堡主易君侠的起居之所。
康浩一心惦记着易湘琴的病,刚坐定,便问袁玉道:“不知易姑娘得什么病?已经病了多久了?”
袁玉喟然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病,都只是为了一句话”
康浩道:“一句话?一句什么话?”
袁玉幽幽望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道:“关于抱阳山庄应伯父在洛阳负伤的事,你知道么?”
康浩道:“略知大概。”
袁玉道:“提起那件事,真能把人气死!那天幸亏有易伯父独撑危局,二汪一堡才算没有毁在关洛第一楼后来,咱们和小琴奉命护送应伯父返回抱阳山庄,途中听到消息,说你被东海火焰岛的人掳去了这是真的么?”
康浩道:“确是如此”
袁玉道:“当时,小琴急得直哭,没有抵达抱阳山庄,便中途折回,连夜赶到封邱去雇船,在陈桥遇见秦金二老,据他们说:事情是真的,但东海火焰岛的船只,已经在铜瓦厢附近出了事,船只失火焚毁,船上的人差不多全都烧死了,小琴急得忙又乘船赶去铜瓦厢,果然见到焚船的残骸。”
“可怜她,亲自在破船中搜寻,把那一具个烧焦的尸体,翻来复去辨认,一边找,一边哭,凡是身材有些相似的,或者一片衣角颜色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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