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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玲剑-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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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道:“失礼倒不要紧,你得告诉我,那个‘月妹’是你的什么人?”

康浩迟疑了一下,道:“她她是我未婚妻子。”

小红吃惊道:“呀!你这么年轻就有了妻室啦?那真是太可惜了。”

康浩道:“我和她已有婚约,尚未正式迎聚。”

小红吐了一口气,道:“那还好,我看你不像是个笨人,为什么要做这种笨事呢?”

康浩诧道:“我做了什么笨事?”

小红正色道:“你年纪轻轻地就想讨老婆,这还不算笨吗?”

康浩道:“婚配嫁娶,乃是人伦之常,怎能说是笨事?”

小红连连摇手道:“错了,错了,这句话简直大错而特错,我告诉你,花是未开的红,人是未婚的好,一个女人在没有嫁人时候,就像初开的花朵,千娇百媚,鲜丰夺目,一旦做了男人的妻子,那就等于残花败草,只有一天比一天枯萎凋零,最后变成人人厌弃的黄脸婆”

这番话如果出自男人或已婚妇女之口,倒也罢了,偏偏这小红年不过二九,正值青春年华,应该正是纯真无邪,对人生充满梦一般的憧憬的时候,居然说出这种反常的话来,的确有些骇人听闻。

康浩不禁好奇的问道:“你的年纪这么轻,怎能懂得这些事情?”

小红笑了笑,道:“我本来不懂,这些都是咱们副会主亲自讲解的。”

康浩心中一动,道:“是复仇会的副会主吗?”

小红点头道:“正是,咱们六个姊妹,都属复仇会新成立的‘姐妹堂’,堂主由副会主亲自兼任,咱们堂里全部都是女人,彼此以姐妹相称,所以叫姐妹堂”。

康浩暗暗吃惊,忙又问道:“以前只听说复仇会有个会主,那副会主想必也是新增加的,但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小红得意洋洋的说道:“咱们副会主,乃是当今武林第一奇女子,姓冉,名字叫做”

康浩脱口道:“冉肖莲?”

小红微怔道:“原来你认识她?”

康浩道:“不错,她曾经冒着极大危险,救过我一次,说起来正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红却满脸不信之色,凝目道:“你没有弄错人吧?咱们副会主会救你的命,那根本是绝不可能的事。”

康浩微笑道:“救命恩人,怎么会弄错,那时候,冉姑娘还没有担任副会主的职位,姐妹堂也还没有成立”

小红摇头道:“那更不可能,咱们副会主平素常说: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女人万万不可帮助男人,除非想利用他们,才给男人一点便宜,等到有一天,男人都变成女人的奴仆,那时天下才会太平,她平生最恨男人,怎么会冒险救你性命呢?”

康浩笑道:“你别忘了你们的会主就是男人,那边帐中的苗廷秀,也是男人。”

小红冷冷道:“咱们会主对冉姑娘言听计从,迟早会把会主的位子让给冉姑娘,至于苗长老,哼”下面的话虽没有说出来,其轻蔑与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含意实在不言而喻。

康浩微笑道:“如此说来,你送这些酒食给我,大约也是是想利用我替你做什么事吧?”

小红语塞,赦然笑道:“你这人呀!看起来老实,其实坏死了。”

康浩又试探着问道:“苗廷秀乃是当年黑谷四凶之一,什么时候被复仇会聘为长老?”

小红道:“详细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在不久之前,由本会倪总堂主亲自把他礼聘出山的。”

康浩紧接着问道:“倪总堂主是谁?”

小红道:“啊!你连咱们复仇会的倪总堂是谁都不知道?”

康浩笑道:“我又不是复仇会的人,怎会知道那么多?依我猜想,大约总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对不?”

小红点头道:“对极了,咱们倪总堂主不仅胸罗万机,精通奇门幻术,更有一种天下无人能及的本领,想当年,也曾在武林中显赫过一段时候,我一说出来,你准就知道”

康浩道:“你快说出来吧,他究竟是谁?”

小红一翘大拇指,低声说道:“他就是当年以擅驱百兽名震天下的倪森。”

康浩骇然道:“你是说黑谷四凶中的‘兽神倪森’?”

小红道:“一点也不错,他就是苗长老的师兄,又兼复仇会金花堂的堂主,名份虽然比会主略低,其实却是会中第一高的”

她继续说了许多对兽神倪森的推崇之辞,康浩一句也没有听进耳去,单凭“兽神”两个字,无须赘述,已经足够震骇人心了。据康浩所知,黑谷四凶自从匿迹星散,武林传闻都说他们恶贯满盈已遭天谴,万不料却个个仍在世上,其中除了‘火神郭金堂’是由康浩亲手掩埋, “蛇神董明嵩”尚无消息之外, “兽神”和“毒神”都被复仇会延揽罗致——这的确是一桩惊人而可怕的恶耗,以“兽神”的智计, “毒神”的阴狠,加上复仇会的庞大势力,放眼天下,委实无人堪与匹敌。

康浩无意中由小红口里发现这惊人秘密,却苦于无法脱身将这消息通知骆伯耸和黄石生,以便早作提防,商议应付之策,而自己忍辱负重,冒险前往大巴山总堂,能否寻到易湘琴,也是毫无把握的事,即使能寻到,如果无法获得解药,连自己脱险都有问题,又怎能援救湘琴呢?

反复寻思,心成如麻,始终想不出一个万全的方法。

小红见他暨眉不语,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康浩道:“没有什么,我只是在奇怪,复仇会将在这些绝世凶人网罗人会,究竟有什么目的?如今武林杀孽血腥,难道还不够深重吗?”

小红笑道:“你问我这些大道理,等于对牛弹琴,我只知道经过这次大乱之后,武林中便再也没有复仇会的敌手,那时候,凡是复仇会会友,都可以脾做天下,随心所欲,尽情享受荣华富贵”

康浩冷笑道:“那是痴心妄想,须知武林正义卫道士是杀不完的。”

小红耸耸香肩,轻松的道:“杀得完杀不完,那是你们男人的事,反正无论谁赢了,总少不掉有我们女人的好处。”

康浩道:“这也是冉肖莲告诉你们的道理?”

小红道:“有什么不对吗?冉姑娘常对我们说:天下男人自相残杀,咱们女人就有福了,别管他们谁胜谁败,都将沧为女人的仆奴。”

康浩怔了一会,轻叹道:“她—生遭遇太可怜,蕴藏在心中的仇恨太深,但她不该因此仇视天下所有的男人”

两人相对而臣卜娓娓而谈,不知不觉已将一份干粮吃完,东方天际也透出了曙光。

小红首先惊觉,急忙收拾草地上的空壶残肴,一面喃喃自语道:“唉呀!真该死,怎么糊糊涂涂地说了一夜的话,再不走,走要被他们发现了”

忽听“卟嗤”一声轻笑,有人接口道:“这就叫‘欢娱嫌夜短’嘛!现在要走,已经太迟啦!”

两人徒声惊顾,只见小桃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处,正含着满脸神秘的诡笑,斜靠在一株矮树上。

小红心里一慌,忙将空壶残肴反藏在身后,腼腆笑道:“姐姐起身好早——”

小桃道:“还早?太阳快晒着屁股了,你手上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看。”

小红不由自主向后直退,呐呐道:“我我”

小桃道:“现在掩藏已经来不及了,倒不如爽爽快快拿出来,省得苗长老知道,那时大家难堪。”

小红无奈,只得低头道:“小妹见康少侠饿了两天,怕他体力不继,所以替他送些吃的东西来。”

小桃一撇嘴角,道:“他体力不继,关你什么相干,苗长老已有干粮酒食分给他,是他自己不肯吃,却要你偷偷来献什么殷勤?”

小红垂手道:“小妹知错了,只求姐姐掩画一二。”

小桃道:“要我掩盖容易,但有一个交换条件。”.小红忙道:“姐姐请说,只要小妹办得到,一定答应就是。”

小桃闪目向康浩扫了一眼,招招手道:“你附耳过来。”凑在小红耳边,叽咕叽咕低语了一阵。

小红一边听,一边皱眉,不时用焦急忧虑的目光偷望着康浩,显然那小桃所条件,必与康浩有关。

听了一半,小红忽然连连摇头道:“姐姐冤死人了,我们真的只说了一夜闲话,并没有”

小桃沉声道:“你少跟我假撇清,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你若答应,大家都有好处,否则,我就把事情告诉苗长老,却休怪我不顾姐妹的情份。”

小红迟疑地说道:“好姐姐,这可不是一厢情愿的事,即使我答应了,又有什么用?”

小桃说道:“只要你肯帮忙,姐姐我自有妙计,事成之后,少得也分你一杯羹。”

康浩见那小桃语态诡秘,大有暖味之意,尤其一双桃花眼妖媚轻挑,令人厌恶,便站起身来,径身走去小溪边盥洗,不再现会她们鬼鬼祟祟说些什么了。

等到从溪边回来,旭日已高挂天际,苗廷秀也起身收拾妥当,吩咐拔营起行,继续上路

口口口

康浩一连两夜未能人睡,途中困倦不堪,有时挽着车杠也会不知不觉人了梦乡,任是挥鞭痛打,也无法振奋起来,好几次行经山崖险峻处,都差一点连人带车一齐翻落峭壁。

苗廷秀见此情形,只当他绝食过久,体力业已不继,迫不得已,只好提早宣布扎营休息。

康浩依然是老方法,既不说话,也拒绝接受干粮,抛下车杠,便径自去寻觅山泉解渴,采摘野果充饥,对其他的事,一概不理不闻。

这一天因为提前歇息,扎营的地方是一处土山山顶,附近虽然有一上水塘可供用,却没有野果树,康浩只能掘些草根,在塘中洗剥干净,勉强裹腹。

正当他坐在水塘边咀嚼着难以下咽的草根时,小红忽提着一只水壶低头走了过来。

她伪作取水,靠近了康浩,却压低声音急急说道:“康少侠,今夜里千万别睡得太沉,更不可距离苗长老的篷帐太远,任何酒食都不要接受,切记!切记!”

康浩诧异地问道:“莫非有什么变故吗?”

小红道:“我没有时间详细告诉你,只望你务必记住我的话,咱们明天就可抵达总堂,过了今夜,便不要紧了。”

说完,不等康浩再开口,提了水壶,匆匆而去。

康浩暗暗讶诧,心忖道:“我中毒未解,形同俎肉,如果是苗廷秀要害我,何须等到现在?”于是,只淡淡一笑,并来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填饱肚子以后,就在水塘边和衣躺了下来。

他委实太疲倦了,头一着地,霎眼间便人了梦乡。

一梦香酣,不知过了多久,胧胧中,恍惚有人轻轻推着他的肩间,唤道:“康少侠,醒一醒。”’康浩想睁开眼睛,无奈一只眼皮竟似重逾千斤,怎么也睁它不开,口里含混的“唔”了几声,又沉沉睡去。

他身体虽然疲惫无力,神志却很清醒,只听那人自言自语道:“怎么处得这样死?真急死人了。”

康浩心里也着急起来,因为那人一边说,一边已捏开他的嘴,正将一种辛辣的液汁,向他口中直灌。

那液汁分明是酒,但却和一般的酒液有些不同,一入喉中,顿时势力向下蔓延,直透丹田,竟使他平静的心湖,起了异样的变化——似梦非梦,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小腹之下燥热难当,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皮肤内蠕动,使人遍体酥麻,奇痒难抓,接着,更有一股灼人的热流,渐渐的向一点集中,然后膨胀、膨胀,不断的膨胀

康浩心跳加速,喉中发出低沉而激动的咆哮,刹那间,似觉体内热血沸腾,几乎要爆裂开来。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但看到的只是一片混乱的火红色,整个身子就像陷在熊熊烈火的烧烘烤之下,他口干舌燥,忘了师门沉冤,也忘了连日所受的苦役和凌辱,他只觉得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兽性的需要

蓦地里,一缕幽香扑鼻,耳边,荡起一阵低沉的笑语,道:“康少侠,看看我是谁?”

康浩用力摇摇头,凝目细看,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紧偎着一个半裸半掩的胴体,他怔了,茫然问道:“你是谁?”

那腻得像蜜糖般的声音道:“我是小桃,你喜不喜欢我?嗯?”

说着说着,小桃竟变成了“八脚鱼”,肢臂伸动,纠缠了上来。

康浩似乎明白,又有些糊涂,喃喃道:“你是小红?你又来干什么?我是不会再吃你酒食了?”

小桃冷冷一笑,道:“原来你心里只记得小红,我哪一点及不上她?哼!我非跟他比比不可,且看是谁拔弄得头筹。”心里一生气,立时展开了火辣辣的行动,手脚齐施,大胆的采取了主动。

或许是她大胆得太过份了,反使康浩从迷惑中骇然警觉,喝声顿止,喘息之声越来越剧烈,激动中的小桃发疯似狂,紧紧扭缠着康浩的身子,撕扯他的衣服,口中吃语连连,恍如久病频危的呻吟

康浩穴道受制不能出声,身体的感受仍然是存在的,内心虽受情欲的煎熬,脑中一点灵智尚未混灭,他奋力挣扎,猛烈推拒无奈所能施用的力量,却是那么微弱,何况他手指接触的,是小桃火热的胴体,耳中听到的,是小桃那使人心醉的呻吟,这情景,别说康浩真气涣散,事先又饮了药酒,即使没有,事实上也难以坚持久拒不为所惑。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小桃突然身子一阵颤抖,呻吟和动作竟一齐停止,整个娇躯软绵绵俯伏在康浩身上。

康浩超机摆脱纠缠,挣扎着站起身来,当时也未细想小桃怎会在紧要关头忽然罢手?便急急向水塘奔去。

当他将自己的头部浸进清凉的泉水中,突觉脑后“黑甜”穴上,似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重重戳了一下,竟糊里糊涂倒在水塘边睡熟了。

等到清醒过来,已是第二天黎明时分,土山上一片寂静,蝴阶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是,昨夜“纠缠”之处,赫然遗留着一滩血渍。

康浩还以为是自己在“奋战”中负了伤,连忙低头检视,这才发现,自己虽然并未负伤,随身所带物件,却已全部不见了。

那些物件,包括十柄风铃剑和一只易容革囊,革囊中除了易容药物,更有巫九娘临终所赠那只纯金盒子,里面存放着巫山百禽宫的门匙和令牌,百禽翔天图解,以及月眉的庚贴

风铃剑传自师门,易容药物系黄石生所赠,那只纯金宝盒,更是关系重大,现在竟然全部失去,叫他如何对得起惨死的巫九娘?如何对得起月眉?

康浩心急如焚,正不知怎么样办才好,忽见小红掩掩藏藏奔了过来。

她仍然提着一只空水壶,伪作取水,关切的问道:“康少侠,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故没有?”

康浩点点头道:“我遗失了许多重要的东西。”

小红一怔,道:“你遗失了东西?是些什么?”

康浩道:“反正我身上的东西全都不见,小红姑娘,你能替我查寻一下么?”

小红茫然说道:“是不是被小桃偷去了?”

“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别人唉!那些东西对我十分重要,你若能帮我寻回来我将感激不尽。”

小红愣了好一会,喃喃道:“这就奇怪了,她特意调配了药酒,又将我穴道制住,难道只为了想偷你的东西?那些东西对她有好处吗?”

康浩无暇对她详细解释,焦急的道:“请你替我去查看一下小桃,盾她是不是负了伤?是不是藏着一副革囊?”

小红讶道:“受伤?她睡得正酣,连头发都没有少一根,哪像受过什么伤?”

正说着,忽见小桃也提着一只水壶,姗姗走了过来。

康浩定神细看,果见她娇慵恹恹,云鬓蓬松,非但没有受伤的样子,简直连昨夜发生的事也忘记了似的,经过康浩身边,竟望也没有望他一眼。

小红满脸惊讶的注视着她,见她走近堆笑招呼道:“桃姐姐早。”

小桃浅浅一笑,道:“你早。”

径自蹲下身子,向水塘中取水,神态安详,全无一丝异状。

小红和康浩互相交换了一瞥诧异的眼色,两人都被小桃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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