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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不嫁穿越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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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再观望看看吧。或许,再坚持坚持,就能看到希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想到前面时,云变天青问这文真心是言情吗?当时还以为是说这文感情描写得太少了。现在,难道,亲怀疑的其实是,这文其实是纯爱吧?
嗷呜,真心是言情的。

、昏君

楚今朝一心等着段君铭来追查杨冕的身份,结果段君铭没等到,反倒是霍颖光先查了起来。霍颖光知道他家多了个人后,先交代了一句“这小子可疑”,便消失了几天,白白把楚今朝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事后,他算是明白过来,原来他说的“可疑”是指对他不利。想杀楚今朝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惮于他身边有段君铭派的暗中保护的人,所以,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时间长了,刺客杀手们也都知道取他的性命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轻而易举,才有所收敛。而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一个小孩来,难保不是刺客伪装的。
楚今朝并未透露被监视着,霍颖光不是傻子,即使开始不知道,不多久也就明白了。楚今朝不会武功,孤身一人的就算再机智狡猾,哪可能次次都全身而退?
“很好,你这小孩!没你的事了。闪一边去吧。”霍颖光捏着杨冕的脖子,将他扔到一边去。杨冕气得爬起来对他拳打脚踢,但他又瘦又小的身子,哪里抵得过霍颖光。三下两下手脚都被捏在了一块,再次扔开去。
楚今朝听到霍颖光没查出什么异常来,心情极好,也不介意他对杨冕动手,反正杨冕越不像个太子,越安全。他抢在杨冕落地前接住了他,道:“好了,小冕,霍将军跟你闹着玩的。你先去把碗洗了。”
杨冕瞪了霍颖光一眼,乖乖地去洗碗了。
杨冕的身份通过了霍颖光的检验,楚今朝的心也渐渐地安了下来,把精力都放在了观察段君铭这件事上。他期望段君铭任性荒唐的背后至少还能有些些以前的明君模样,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观察,观察了三个月。越观察越觉得期望渺茫,越观察越是心寒如冰。三个月后,尽管他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得出一个令他齿冷的事实:段君铭别说不是个明君,根本就是个无心政事的昏君。
除非朝中有人明争暗斗,他觉得好玩才起兴去搅一搅,把两方都整得灰头土脸。其他正规大小政事,他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臣子怎么奏,他就怎么批,朝上基本上没什么意见,难怪早朝奇快无比。再麻烦一点的,就交给了尚书省左相段启慧处理,他只负责在圣旨上盖个大印。
信任朝臣,这本无可厚非。但问题是,他信任的丞相段启慧,正是他的二叔。而段启慧的儿子段怀瑾,如今正领着二十万大军在西北关征讨前朝大兴小朝廷。
文武大权都到了一对父子手里。他到底是太信任那对父子,还是太不懂权术了?但以他对段君铭的了解,两者都不像。且既然事事都由臣子做主,那为何又在立后选妃这等“小”事上,坚决与他们针锋相对背道而驰呢?
说起立后选妃,恐怕是他唯一坚持的意见。这三个月来,不管朝臣怎么说,太后怎么劝,他总是百般推辞,今天“太后时常教导朕:百姓未安,君何以安乐”?明天“皇叔,二弟军报北江不稳,朕几日不宁,哪有空来想这些事?皇叔也时常教导朕,当以天下为先,等这天下安定了,朕何愁后宫不定?”
总之,只要一提这事,他就立刻变成了听话受教的好孩子好学生好皇帝,操劳国事,那忧国忧民之心,叫百官动容,叫百姓落泪。
叫太后皇叔无语。
要说这样,他极容易就塑造了这么一个勤政皇帝的形象。但是,他却完全不屑,总是前面刚有一点正面形象,紧接着就会蹦出负面名声,而其中最有影响力的,莫过于“宠幸前朝男宠楚今朝”。只这一点,他不仅被批私德不检点,还不以国家为重。对此,朝野都是议论纷纷。可是作为当事人的楚今朝,真的很想跳起来大吼一声:“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他宠幸我了?”
段君铭在拿他当猴耍,还当挡箭牌。这让他非常不爽,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个挡箭牌到底是用来挡什么的。
或许,有皇帝的“宠幸”,尽管只是表面的,也都能是件好事。但对于楚今朝的尴尬身份,则随时都可能引起天怒人怨。犹记得当霍颖光听到他与段君铭关系暧昧时,扛着那杆长枪凛凛杀气堵在桥头的模样,他现在都心有余悸。若不是当时有段怀真及时出现,帮忙解了围,他恐怕真有可能就丧命在他枪下了。
对段君铭的这些所作所为,他想不通。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理政事,不传子嗣的段君铭,皇位是坐不长的。待段怀瑾领着二十万大军回朝之时,恐怕就是他皇宫易主之日。
原以为,只要段君铭不怀疑杨冕,找不到嘉和太子,自然不会杀他,他这条命就算保下了。再待时间一长,太子下落更难寻,到时候段君铭习惯了他的存在,也没必要再杀他了。段君铭是个明君,新朝是个清政,那时候,脱了这险地的他,该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了。
可现在看来,原以为是明君的段君铭,却是个实打实的庸君。人前装样子,人后不正经,只对杀嘉和太子绝对感兴趣、只对朝中明争暗斗的闹剧偶尔上心的段君铭,他这个皇位本就岌岌可危,连带着他的信任就不值一钱了。
他进京投降,把性命交给他,却不曾想过这个人到头来会自身难保啊。
若他现在想退,还能退吗?若不退,又能做什么来补救?
楚今朝很苦闷。苦闷不已。
“我去太和楼问了小冕,才知道楚兄近日都到这里来了。”
楚今朝眯了眯眼,瞟向站在他旁边的段怀越。从下往上望去,他那亮湛的双眸因背光的原因只剩下黑黑的一点,平凡无奇的面貌在蓝天掩映下,暗暗的,更加平凡。唯一不平凡的,是躺在屋脊上看站着的他,看起来,他一人独高,立地可顶天。
楚今朝看得有些头晕,拿袖子遮了遮,“嗯”了一声算是答话,撇开了脸去。
那微暗的一张脸仍旧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笑了笑,又抬头四下里张望一番,颇有些豪迈地道:“天高云淡,飞雁不断,幸好没有一派凄凉秋色。这北郊白塔寺算盛京最高的建筑,果然风景独好。我多年来徒有攀爬之心,却从不得实现,今日倒是借了楚兄的光了。”
说到最后,语气里已是有了些讨好的意味。
杨冕到来的那夜,楚今朝对段怀越生了嫌隙。段怀越似乎与他心有灵犀一般,好一阵子没再出现。这敏感时期,教楚今朝疑心不已,猜测他是不是也去查杨冕的底细了,更怀疑他是段君铭底下来卧底的人。但约莫一个月后,他又突然出现了,解释说前趟生意做完了,回乡了一趟。自此后,三天两头地又出现来,频率比之前还高。楚今朝见他没提杨冕的事,心中些微放了心,所以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与他称兄道弟。反正,谁卧谁的底,谁利用谁的友情,还未为可知呢。
段怀越知他在宫里当差,总是在他交差后的那些时间来寻他。通常二人在茶楼里喝酒聊天,在驿馆里听各地的人谈天说地,有时碰到休沐还能结伴游玩,偶尔未得尽兴邀段怀越去家中做客,他也不推辞。这时候,杨冕大展身手地表现蹩脚的厨艺,完美地让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曾经是个太子。
楚今朝宁枉勿纵地利用段怀越上演着“反间计”,利用得淋漓尽致。除了替杨冕无中生有了一个安全身份,其他的全都坦荡荡,甚至有时候略略表现对新朝廷的一两处弊端提出一点不满,甚至谏言,期望段怀越能搬运给段君铭听去。事实证明,段怀越的“搬运”不无作用,至少这三个月来,段君铭对他着实好多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时刻找机会想杀他了。
段怀越虽以商客自居,但也能在政事上跟他聊个起落,也不避讳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这些楚今朝早在认识他的时候就有所了解,只当他是故意为了取信自己所为,所以这种时候,他只是端着酒杯送在唇边,跟着笑笑,并不接话。段怀越有些想法不落俗,有些则新奇古怪,乍听觉得不可思议,但细细思来,又能琢磨出些道理。
不知不觉中,这几个月过去,他十句话里八句半真、一句半假,竟与段怀越相谈融洽,交情也越来越深,微妙中竟真升起知己的感觉。就算偶尔意见相左,争锋相对吵起来,他一冷下态度,段怀越就炸毛地拂袖而去,不欢而散。但过不了几日,段怀越又会拎着一坛好酒上门来,二人重新把酒言欢,很快又当之前的争执如过眼云烟。就连小小年纪的杨冕都摇头笑叹二人“床头吵架床尾和”。楚今朝瞪眼告诫他,俗语不是这么用的。段怀越倒是乐得哈哈大笑,道:“小冕,这个俗语该用在你大哥与穆玄景身上,我与楚兄,叫‘酒前吵架酒后和’,谁叫你大哥是个酒坛子呢?”
他笑哈哈地说着,完毕了才后知后觉另外两个人骤然冷凝的态度。段怀越自知失言,但话已出口,道歉不服气,不道歉又尴尬,毕竟就算全天下都在骂楚今朝,他却是声称了解楚今朝并非传言中的楚今朝的人。这一说,倒泄漏了其实他心里,楚今朝就是传言里的那个楚今朝的事实。但话已出口,特意来纠正,反倒显得太着痕迹。他只好摸了摸鼻子,道:“呃,我好像喝多了,今次就先到此为止吧。小冕,手艺进步不少!”
距上次这么不欢而散,倒是有些时日了。屈指算来,竟然已有七日。楚今朝因为烦恼段君铭的事,当时那股气也早消了。他既然从未澄清过他与承宣帝的关系,也就怪不得别人会误会。
楚今朝收回视线,双手枕在脑后,懒懒地道:“段兄道这儿风景独好,不过是因为能站得高看得远。看得远了,风景自然多些。风景多了,自然也好些。”
“多久会好吗?这我可不赞成。那弱水三千风景多吧,如何又说只取一瓢饮?”
“那也是先有三千弱水,再取一瓢。若是原就只有一瓢,别无选择,怕还是比不过从三千弱水里选出的那一瓢的。”
段怀越撩袍在他身边坐下,一只胳膊搭在膝头上,转着手上的扇子玩。“眼前倒是风景三千无限好,可惜,近黄昏了……瞧楚兄这懒散模样,莫非有什么烦心事了,说来愚兄开心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妖孽

刚讨好完,如今见自己不生气了,就又来撩拨?楚今朝没好气地睨了段怀越一眼。
他这一眼无所谓,那眉角处也不过一丝嗔责,却是看得段怀越心头发痒。越与楚今朝相处,他就愈是觉得他真有那股子“丽色”。那偶尔不经意的风情流露就连他都有些异样的感受,像是蚂蚁爬过心头,挠得痒痒的。如今就只这么轻一蹙眉,便浮起娇俏,也就越发相信他与穆玄景之间的秘情禁恋。他索性别过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转而去看那逐渐西沉的落日,想着刚才那句弱水三千。
塔顶风大,将他的衣带吹了起来,飘到楚今朝眼前。段怀越的服饰穿着向来讲究,无论黑色灰色还是蓝色白色,莫不是以纯色为底,看起来朴素低调。但细究去,领口袖口腰带处莫不是华丽精致的绣纹,衣服的剪裁样式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做工。不止是大富,且绝对出自于大贵之家。
姓段。
“说起来,还真有件段兄该开心的事。”捡起落在脸上的腰带,楚今朝拿手摸着那白底边上以月白绣线绣着的云纹图案,缓缓地道:“今日早朝上,皇上任命段丞相为秋试主考官。”
早朝上听到这个决议时,楚今朝站在龙椅阶下,面上无波,心底却咬碎了满口银牙,骂了段君铭上数三代祖宗。开朝第一场科试,是皇帝培植人才势力的最好时机,他竟然拱手相让,让给丞相当。殊不知,到时候天下仕子,皆成段启慧的门生。段启慧权倾朝野,其子亦手握重兵,到时候想拉他下台,易如反掌。
段怀越挑了挑眉,回头来俯视着身边那张清秀的脸,淡淡然地,看不出情绪。夕阳如金,薄薄地罩了他一层,面镶暖色,总能看出平日清秀底下的一丝娇俏。
段怀越最喜看他这时候的模样,总觉得这才不枉他“祸国男色”之名。明明言谈举止都是男人,但却不知为何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勾人的女味儿,不似宫中太监的不男不女,更别提那小倌馆的粉味做作,仿佛生就这种宜男宜女的面相与气质。
妖孽啊!段怀越心中想着,明明容貌相去甚远,竟然越看越美,近来甚至觉得风姿丝毫不输于以男胜女美著称的段怀瑾。莫非那前朝穆玄景也是看到了他这时候的模样,才被他的“妖孽”所迷?又或者,难道自己其实也好男色,故看男人的眼光不同?哪日把他与段怀瑾放在一起比对一下,不知谁胜谁负?
心中随便漫想着,面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开口回答他刚才的话语。“楚兄为何以为愚兄听到这消息会开心?愚兄南来北往,走的是‘士农工商’里最底层的商路。天下仕子出自哪家门生,跟愚兄有甚相关?还是说,楚兄能帮忙在其中指点出一条生财之道?”
这戏演的还真是敬业。楚今朝笑答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能有什么生财之道。倒是段丞相为秋试主考官,届时天下仕子自然皆出段丞相之门。段兄与丞相同姓算同宗,所谓与有荣焉,怎么不是个开心事儿?”
段怀越洒开扇子,故作风流地摇了摇,道:“跟丞相同个姓有什么了不起的?愚兄还姓了这大中国的国姓呢,说不得还能攀得个皇亲国戚,也没赢了楚兄多少尊敬。我要那个‘与有荣焉’做什么?”语毕,甚觉遗憾地带了点哀怨。
这意思是,若没他的尊敬,连皇亲国戚也不屑了?楚今朝低低地笑了笑,丢开他的腰带,也撑起了身子,与他并排而坐。望了望远处飘渺的青峰,余晖漫天。近处鸟在枝头叽喳着,呼儿唤女地归巢。
良禽择木而栖。连鸟儿都有巢啊,就不知他的巢要筑哪枝好,段怀越的巢又是哪里的?
心思一掠而过,他收回视线转头望向身边的人,他语带不屑地道:“今朝官位虽低,但几个皇亲国戚还是认得过来的。‘怀’这一字辈,段氏一族里能沾上皇亲国戚的也就段怀瑾、段怀真和段怀宁。段兄名越,又攀得了哪个皇亲国戚?其他旁系远支的段氏,不提也罢。”
他嘴角含笑,鼻孔哼气,真正是一副现实嘴脸,就是要鄙视段怀越不过就是那不值一提的“旁系远支”。末了,还扔过去一根不知从哪里拔起来的草根,以表轻慢不屑,但轻慢里却很留意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段怀越追着那草根垂眸,对着用力吹了口气,那草根就怏怏地在他面前掉落,落到了他洁白的衣衫上。他随手捡起来,盯着瞧,边瞧着边煞有介事地摇头叹道:“唉,投之以珠玉,竟然报我以草根?愚兄有心送个‘奇货’让楚兄‘可居’,可惜有人有眼不识珠玉。段家那几个皇亲国戚,还够不着愚兄的眼帘。”
听他口气颇大,楚今朝微怔之下,在脑海迅速过一遍,未果。但他也深知不能太着痕迹,一试试不出来,也就点到为止。这段怀越的真实身份,他总有一天会找出来的。当下,他伸手过去,要把丢过去的草根抢回来。
段怀越眼尖手快地避开去了,嚷嚷道:“不是吧?楚兄,做人可要厚道哇!现下连个草根都舍不得了?”
楚今朝道:“既然有人嫌弃我的草根太微不足道,我不收回来,难道还继续给人嫌弃?”
段怀越听言,看了看楚今朝,又往手上那原本想要扔掉的草根望了一眼,紧接着小心翼翼地往怀里收了去,还宝贝地按了按胸口,道:“贴胸收藏。够意思了吧?楚兄就是给根草,愚兄也当个宝。”
楚今朝原本是跟他闹着玩,见他这般认真,倒有些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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